如果，衣服的价格真的是两块，那么姓周的今天就有大麻烦了。
要是衣服的价格是3块5，他最多道个歉服个软。
于是，最终还是答应了去厂长办公室打电话求证。
可他忘了，刚才那些工人有多激动，甚至很多人都将衣服扔掉了喊退款。差点引起了暴乱。
会计带着刘父去了胡胜利办公室，周立伟自然跟着。
老黄留在了仓库这边，看着衣服和刚才那些闹事的工人。
来到办公室，胡胜利见怒气冲冲的会计，不解道，“这是发生了啥事，这么生气？”
会计气呼呼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胡胜利听完也沉了脸。
他看向刘父，“刘主任，你在质疑我跟会计的能力？”
刘父连连摆手，“哪里，厂长，我只是听制衣厂的朋友无意中提起衣服的价格，才知道咱们都被骗了。我不忍工人被剥削，才告诉大家实情的。”
“实情？你他妈知道个屁的实情。”胡胜利也是一肚子的火气。
要不是还有周立伟在，他是真的也想动手揍人。
周立伟见他火气发得差不多，才适时开口，
“胡厂长，刘主任那意思我明白，就差明说我将制衣厂两块的衣服卖给你们3块5，从中间谋取了大量利益。这么大个罪名我可不敢背负，他说要打电话对质，你看是不是直接给我们杨厂长打个电话问一下？”
胡胜利是个聪明人，知道周立伟这是提醒他选择打电话给杨厂长。
可这打电话没事先串通好，真的能行吗？
“周同志，这打电话过去会不会太打扰杨厂长了？”
周立伟哪里看不出他的意思，心想，不打电话，你倒是说服姓刘的啊，光对着人家咆哮有什么用，人家明显心里不服。
“没事，不过刘主任要不要多去叫两个人过来？让大家一起听听电话。这样将事情公开也让大家都有个数。”
胡厂长瞬间明白周立伟的用意，直接道，“那行，刘主任，将车间的几位主任还有各部门领导都叫过来。咱们再一起打电话去制衣厂问问。”
刘父顿了顿，还是出去叫人了。
如果真是姓周的有从中间谋取利益，他相信这么大的事，没人敢答应给他做假证。
所以，他倒是不担心周立伟能趁他这会儿不在的时候收买谁。
等刘父一走，周立伟就笑着主动提出，“胡厂长，电话借用一下。”
胡胜利赶紧伸手做出请的姿势，“周同志，你请。”
他隐约有猜测，周立伟打电话是为了他们的事。
果然，周立伟将电话打给了杨长春，三言两语说了罐头厂这边发生的事情。
最后还道，“杨厂长，咱们厂这个价格以后可不能随便就让人知道，价格太透明，可不利于以后衣服出厂价的定价。”
“还有，等下罐头厂的工人要打电话给你问问价格的事情，咱们可得帮胡厂长他们将这事圆过去。胡厂长在我们厂子定厂服，可是帮我们消耗了一些库存，这对我们来说是有好处的。而他们以什么价格给工人家属这可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内。”
电话那头，杨长春有那么点不情愿，“这骗工人是不是不好？”
周立伟心里叹气，这就是杨长春为什么做不好厂长的原因。
一个厂长，首先考虑的应该是厂子的发展和利益，其次才是工人的利益和福利。
只有厂子好了，工人也才能好。
他斟酌了一番，才道，“杨哥，虽然罐头厂将衣服以3块5的价格卖给了工人家属，但要说起来，这对工人也是有好处的。毕竟供销社一件要5块5呢，这也让工人少花了两块钱，对他们来说是节省了两块。
再说，真要给他们两块一件，这可比给供销社的批发价还便宜，以后下面那些供销社听见风声，还愿意要我们厂子的衣服吗？他们不得有意见？
所以，以后我们的价格不仅要保密，还得鼓励其他厂子给家属的衣服稍微提高一点价格。”
杨长春听了周立伟的这些话，觉得好像有那么一定的道理，犹豫了一下，也就同意了周立伟的话。
“我知道了，等下我就通知下去，以后不可以将价格透露给别人。要是还有哪个厂子打电话来我们厂问衣服价格，反正对方说多少，我们就回多少。”
周立伟快笑喷了。这是不是意味着他还可以从中间赚取差价？
不过，赚这个差价就算了。往黑市上销就够他赚不少的了。
他倒是可以拿这个给其他厂子做个人情。让定了厂服的厂子也多少赚一点。
这边等刘父将几个车间主任和部门领导叫到厂子办公室的时候，周立伟早就跟杨长春打完了电话通好了气。
所以，等他们再次将电话打过去的时候，得到的答案没有任何悬念，衣服就是3块5毛钱的价格。
刘父心里还在惋惜，这次没有整到周立伟。
殊不知，接下来他还要自食恶果。
胡胜利带着一众人回到仓库的时候，跟工人们说明了情况。还当场宣布了对刘父的惩罚。
将刘父从车间主任直接降到了组长。扣除三个月的奖金，还要记过一次。
此决定一出，众人哗然，之前那些骂周立伟的都转头开始骂刘父刘母。
尤其是那些丢掉衣服的，恨不得上去撕了刘父。
他们只能将之前丢掉的捡起来，本来崭新的衣服现在是面目全非，被踩得脏兮兮。
甚至当时有那特别气愤地还将衣服撕扯坏了，也在不依不饶地吵着嚷着让刘父刘母给他们赔钱。
两人如丧考妣，为了平息大家的怒火，只好答应赔钱。
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
第241章 好像真怀孕了
接下来，周立伟没有留下来继续发放衣服。
现在也没人叫嚣着让他留下了。
跟会计结算了货款，就准备离开罐头厂。
走之前，胡胜利让人搬了十来箱罐头强硬地放到了他的车上。
各种口味的都有，什么水果罐头，猪肉罐头，鱼罐头等。
周立伟还以为对方是为了感谢自己今天的帮忙，忙推托给的太多了，他拿两瓶就行。
没想到胡胜利笑嘻嘻地搓着手。
“周老弟啊，这罐头你回头好好尝尝，要是喜欢，以后只管来厂里拿。不过你以后也得帮我们厂子宣传宣传，拉拉订单。你不知道，我们厂比县里制衣厂更困难啊。”
称呼直接从同志改到了老弟。
周立伟顿时明了，这哪里是为了答谢他，这是让他带着样品在外面帮忙跑市场呢。
他就说，这人真的很有想法，脑子特别好使。
“周老弟啊，我都听余社长说了，你帮制衣厂解决了不少库存，你看在帮他们觉得库存的时候，能不能也顺带捎上我们，毕竟各个厂子除了发厂服，也还要发其他福利不是。”
“我跟你说，周老弟，咱们厂这个罐头发福利是最好不过，好吃，上档次，价格也实惠。”
这话倒是没说错，这个年代，罐头可是精贵东西，确实上档次，送礼送罐头的话，绝对能送到人家心坎里。
要是工厂能拿罐头来发福利，工人喜欢不说，这工厂的逼格立马都能提高不少。
还别说，要是价格合适的话，这销售还真不是问题。
可问题是，这公社的罐头厂有那么多产量往外销售吗？
有这样的疑惑，周立伟也直接问了出来。
“只要销量能上去，我们产量就能跟上去。”
其实，胡胜利早就想再增加两条生产线，扩大生产，将厂子做大做强。
只是苦于上面的指标就那么多。又没有另外的销路，想扩大生产只有积压库存的份。
之前还是太拘泥于供销社和百货商场这些个销售渠道了。没想过可以往其他厂子推销。
这要是其他厂子在逢年过节发放福利的时候，都用他们厂子的罐头，想想，这能增加多少销量？他们厂子何愁发展不起来。
自从通过厂服这事得到启发后，胡胜利就一直在琢磨这种销售模式。
原本想自己去找厂子销售，可是一想到自己除了县里市里认识几个厂子的领导，其他的根本不认识。所以就想到了周立伟。
他能将制衣厂那么多库存都推销出去，说明他的人脉广、能力强，销售交给他肯定错不了。
周立伟看着自信满满的胡胜利，挑眉笑道，“胡厂长，我在制衣厂是挂了职的，制衣厂每个月都要给我发工资和奖金。我帮他们找地方销售衣服是应该的。”
胡厂长一听，顿时喜笑颜开，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即表态，
“周老弟，你放心。只要你也愿意帮我们推销罐头，你在我们厂也挂个职，我们每月也照常给工资和奖金，绝对不会比制衣厂少。”
说着，还从兜里掏出了一个证件和一张清单。
周立伟疑惑地接过，失笑，“胡厂长，你这是早有预谋。”
居然早就将他的工作证都办好了，还将罐头的品种及批发价和零售价都列了一张清单。
胡胜利满脸堆笑，“哪里，早就听说周老弟的觉悟高，知道我们厂有困难，肯定会帮忙，所以，就提前做好了准备。”
周立伟颔首，“行，既然胡老哥看得起我，我就接下了这个活。不过事先说清楚，制衣厂那边的货物运输都是跟我们农机站合作的，千件衣服100的运输费。当然这个是直接在批发价的基础上加的。我想罐头厂也一样，我在你这个批发价的基础上上调一毛，这个钱到时候给农机站，运输你们就不用管，全交给我们农机站。”
胡胜利爽快答应，“没问题。一切就按你说的办。”
两人说定，周立伟谢绝了留饭，开车离开了罐头厂。
来到合作社接上俢世杰三人，又去国营饭店吃了饭才回了村子。
直接将三人送回了他们的房子。
“晚上过去我那边，将你们衣服的销量都跟我说一下。完了我还要跟你们说件别的事。”
“好嘞，伟哥。”三人齐声回答。
周立伟将手伸出车窗外挥了挥，启动车子。
路过知青点，余光看见一个人站在院子里，瞥了一眼，没作停留。
苏晓芳看着远去的大车，咬了咬牙，还是跟了上去。
周立伟回到云家，提着十来瓶罐头下了车。
没有袋子，直接用一件衣服当作了包袱。
来到正屋，门都开着，但没见到任何人。
周立伟决定去云秀的屋里看看，小丫头肯定在屋里头做衣服。
只是刚转身，就看见云秀走了过来。
“周大哥，你回来啦。”云秀盈盈地道，小梨涡盛满了笑意。
“嗯，过来尝尝这罐头好不好吃，喜欢吃哪个跟我说，我车上还有很多。”
周立伟将罐头全头放在了桌上，打开了衣服。
云秀见有这么多罐头，瞪大了眼睛，“周大哥，你咋买这么多罐头？”
周立伟脸上浮出笑意，“不是我买的，是罐头厂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