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挑了挑眉，翻开了手头的合同——
钱，确实如周建辉所说的那样给的不多，“仅仅”只有三千五百万，签约四年。但移动愿意拿自己的全球通业务资源来为周易做宣传推广，甚至于还附带了一份让利的彩铃条款。
“每首歌移动公司仅收取……5%？”
看到这个数字的时候，周易差点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
“你也去过了韩国，相信你也知道彩铃在那边的火爆程度。如果移动能够复刻成功的话，那仅仅只是这个让利，保守估计就足够让你多赚几千万。”
“……”
“这是真的，移动内部这个项目很看重，宋科也是因为这事才跟公司掰了。”
眼看周易陷入了沉默当中，还以为他是不了解其中分配方式的周建辉认真科普着：“按照移动原本给宋科的合同，他们是打算收取15%的。”
“……是吗，那没问题，不过彩铃条款的法律细节还是得完善一下，避免到时候移动那边耍无赖。”
对待这份移动求贤如渴的代言合同与让利条款，压制住了内心惊讶的周易显得十分慎重——
慎重程度甚至超过周建辉与钱江的预料。
他打电话了。
自打毕业出学校以来第一次，周易极为郑重地打通了自己老师的电话。
当移动那边的对接人接到华纳愿意洽谈的意向后，兴致勃勃而来，结果人都傻了——
负责人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眼花看错了，怎么领头的居然是个北大出来的法律界大拿？？？
再一看华纳所提交的新版合同下的律师意见，清一色的北大法律出身……
第403章 我不是少年
讲道理，这还真不是周易在小题大做。
现在是移动还不确定彩铃到底有多么大的钱景，连开试点也只敢先开四个城市的。
可一旦等这尊庞然大物反应过来，那未来要么是无限扯皮，要么就是只能够低头认怂拿点蝇头小利，大头全被包括移动在内的运营商给侵吞光了。
这可不是开玩笑。
移动负责人对接到满头大汗，对面这群豪华律师天团属实有些抠字眼了，偏偏他还无可奈何。
当忙活完的孙燕兹嘴里哼哼着《绿光》调调回到了华纳帝都大楼时，几次走过会议室都能看到紧闭的大门与长亮的灯光——
“奇怪，今天公司有哪个部门在开大会吗？怎么都不吃晚饭的？这都快七点半了。”
来找自己老师李思松的孙燕兹一边嚼着巧克力大吐熬夜、早起的苦水，一边好奇问道。
因为周易的缘故，华纳工作重心已经逐渐转移到了内地，在内地凭借着双子星粉的数量而在人气上压过了萧雅轩一头的孙燕兹也随之将工作重心转移到了内地。
“阿易单独请来的律师团，据说是因为一份合同。”
看着把自己办公室当成了零食储藏间的学生，李思松有些无奈：“你什么时候又在我这里藏了巧克力的？”
“嘿嘿，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如仓鼠般嚼着巧克力棒以补充精力的孙燕兹闻言先是一愣，而后眼角余光下意识地瞥了眼不远处的绿植花盆，咧嘴乐呵着想要蒙混过关：“周易回来了？”
“回来了，你不看新闻的吗？”
“我忙到凌晨两点睡、四点多起，活动期间补觉都来不及，哪有空看新闻。陈择杉也不会跟我说这些，他只会对我说工作还没结束，还不能休息。”
一听到周易回来后双眸霎时间亮起来的孙燕兹语气里顿时带上几分欢快。
天地可鉴，在周易从10月份开始宣传其专辑《连山》后，她就没过上过一天好日子，天天不是被压榨就是在被压榨的路上。
忙起来一天只睡两三个小时，累到上个台湾那边的网络节目接受网友提问都差点在沙发上睡着，差点弄出直播事故。
这么高强度的工作给她带来的效果就是新专辑《Leave》持续火爆的热度。
如果不是有个叫黄品原的歌手唱着《小薇》同样火遍了大江南北，那她将会是11月到现在最亮的那颗星。
“宣传专辑是你的工作。”
哪里还不知道学生心里在想什么的李思松瞥了她一眼：“还有，下次别在我这里藏零食。”
“好嘞，下次一定！”
装模作样敬礼的孙燕兹咧嘴一笑，而后随手将手里的巧克力包装袋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篓。
无可奈何的李思松也只能够摇头以对，旋即把一份文件交给了她：“目前公司这边是打算找仓木麻衣帮你打进日本市场试试水，你自己写的那首歌词对方也已经同意合唱了，下张专辑可以放进去试试。”
自从周易走出了国门之后，新生代的音乐人们虽然嘴上不说，但最起码心里是真有往外走的趋势。
背靠索尼的王立宏是最先迈出这一步的人，今年甚至还拿到了《蜘蛛侠》电影亚洲版的主题曲创作、演唱资格。
奈何虽然《蜘蛛侠》电影大爆了，但王立宏作词作曲并演唱的亚洲版英文主题曲《Like A Gunshot》并没有泛起哪怕一丁点水花。
最近随着《英雄》的票房大爆炸，王立宏的死忠粉们又被周易死忠粉给狠狠摁在地上揉搓了一万遍。
包括但不限于“没那个实力就别学周易给电影做推广”、“《尖峰时刻》压死，《英雄》压死，马脸滚回美国”等等看起来有些小摩擦的言论都是这段时间中文互联网歌手粉圈对撞的主流舆论。
而王立宏死忠粉们则是放弃了《尖峰时刻》这部精品，转而开始围绕着《英雄》剧情就是大烂片的舆论来指责周易助纣为虐，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帮张一谋搞不正当竞争，双方掐的那叫一个火热。
尤其是在春晚名单流出后。
去年参加了春晚的王立宏今年没有上，而周易的名字却依旧稳如泰山。
在这个氛围之下，闷声发大财的华纳也与日本新生代歌姬仓木麻衣取得了合作联系，对方同样也眼馋华语系市场，再加上周易在日本打出来的影响力，这合作自然是一拍即合。
“同意了吗，好，那我试试。”
从老师这边拿到了《My story，your song》这首歌曲谱后，对于这次跨国合作极为兴奋的孙燕兹第一时间想要去找周易分享一下喜悦，但在想了想后还是先给他发了条短信。
万一他人也在会议室里呢，打电话打扰到就不好了。
“跟仓木麻衣的合作？”
休息室内，同样忙活到现在才吃晚饭的周易看到了亮起的屏幕，讶异地挑了挑眉。
没记错的话，这首歌好像是孙燕姿自己的作词，李伟松谱曲的？
作为孙燕兹想要扩大市场的第一首跨国合作曲，《My story，your song》并没有能够翻起什么水花，单论传唱度甚至不如这俩未来的第二首合作曲《Tonight，I feel close to you》。
因为效果并没有达到预期的缘故，这两首歌之后，双方便因为彼此的境遇再也没有了合作。
而从短信中知道了周易正在休息室吃饭的孙燕兹也闻着味就过来打算抢饭吃——
她也饿。
“这不能怪我，我最近都是一天吃一顿或者一顿半，饿了就啃点饼干或者面包。”
许久没见，一见面就是想干饭的孙燕兹看着摆在茶几上的菜式，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辣椒炒肉、水煮包菜，还有个酸辣土豆丝。
刚吃完不久的巧克力顿时不香了。
“陈择杉也不怕你饿死在路上？”
“这不是还吃了一顿吗，就当减肥了。”
“……你？减肥？”
猛猛干饭的周易抬头，嘴里还挂着一条土豆丝，诧异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孙燕兹那好不容易长了几斤肉现在又瘦了回去的模样：“打算连人带盒一起五斤重？”
“……？？？”
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的孙燕兹在回过神来后龇牙咧嘴道：“我给你塞盒里去，谢谢。”
“那伱怕是塞不动。”
周易笑了笑，指了指另一边摆着的饭盒：“那是钱江的，他现在还在会议室跟人谈判，你要饿的话先吃吧，我再让助理给钱江准备一份。”
“一言为定。”
刚还气呼呼的孙燕兹手脚顿时麻利的把钱江的盒饭给据为己有，同时，手法娴熟地打开了电视，准备找个综艺节目看着下饭。
一通操作行云流水，等到周易给助理发完消息后再抬头，孙燕兹的筷子已经伸到了自己的碗里在扒拉肉……
“？”
“你也没跟我说钱江的盒饭是减脂餐啊，就那清汤寡水的。”
面对着周易的凝视，小偷小摸的孙燕兹咧嘴，理直气壮地露出了自己那还沾着米粒的门牙。
在她的面前，一碗胡萝卜炒肉丝，一碗黄瓜片。
“你自己看看，就这点东西，喂猫呢？”
“有的你吃就不错了，挑三拣四。”周易撇嘴道。
说归说，他筷子下手的速度反而加快了，先把肉堆到自己碗里。
还以为他会让着自己的孙燕兹霎时间瞪大了双眼，而后，两双筷子随即便在盘子里展开了一场酣畅淋漓的代理人战争。
电视机里正播放着《同一首歌》特别节目：走近韩国之《中韩歌会》。
舞台上的周易光芒四射，正意气风发的唱着“少年自有少年狂，心似骄阳万丈光”；
现实里的周易“面目可憎”，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孙燕兹在抢肉……
大失败的孙燕兹被抓住了双手摁在沙发上，眼睁睁看着自己盘子里那点胡萝卜炒肉丝的存货都被得意洋洋的周易吹着口哨扒拉走，气到龇牙咧嘴的模样完全不像是演的。
嘴硬的孙燕兹瞧了眼电视屏幕里那个周易：“就你这还华夏少年意气扬？你对得起你这首歌吗？一点尊师重道的美德都没有。”
“我不是少年。”周易斜了她一眼，理直气壮道。
孙燕兹：“……”
第404章 我的，我的，都是我的（k）
第404章 我的，我的，都是我的（4k）
“草！拍的什么大烂片！”
2003年1月3日晚，陪着女友从电影院里走出来的赵杰终究还是没忍住痛骂了张一谋一句，脸上满是对《英雄》这部电影的不满。
“我女朋友是周易的粉丝，因为看了周易的《象王行》宣传曲一直吵着要进电影院看看这部电影。我本来不想去的，但奈何我女朋友对我说相信周易。
“事实证明，我对张一谋一直都没什么期待是对的。王硕说的没错，张一谋就只是一个装修大师，他根本成不了大导演！他拍的电影太他妈烂了，想看的建议看看电视上周易《象王行》的mv宣传画面剪辑就可以了……”
不同于女友那看完电影后开心与朋友分享所谓和平、英雄、秦始皇概念的态度，回到家后的赵杰直接登上了天涯社区，发表了一篇帖子痛斥着张一谋的不当人。
由于今晚还有中韩歌会周易的登场，他这篇标题带上了周易的帖子很快就吸引来了不少网友的跟帖。
“别提周易了，周易也一般，他这曲子更像是炫技用的。张一谋一个艺术文盲不知道秦始皇是干嘛的，他周易一个北大高材生能不知道秦始皇是干嘛的吗？秦始皇这种暴君也配《象王行》？
“真当网友不知道《象王行》的象代表了什么是吧？”
“象王，为佛教高贵之象征。象，力大无比但行事谨慎，象征行事时的智慧。秦始皇怎么就不配用这个了？他要不是没有这些智慧、不够谨慎能够登上王座一统一六国？”
“拉倒吧，奋六世之余烈，就是没有赵政也会有赵猫赵狗来统一六国，一个暴君也配这种盛世太平向含义的曲子？”
“有一说一，张一谋在《英雄》这部电影里要表达的就是秦始皇统一六国后想要天下太平，缔造盛世，他是广义上的英雄。所以周易给他配这首盛世之歌还真没啥毛病，这就是电影里秦始皇内心中的期许，音乐把它给具象化了。”
“……”
得益于周易在国内的超高人气与《英雄》在市场上节节攀升的高票房，网络上关于这部电影乃至于关于周易的评价也越来越两极分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