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丽82年，柳言80年，因此柳言不好称呼孙丽为姐。
而孙丽的咖位，又远远不是柳言这种刚入行的新人能够碰瓷的，同样不好直呼孙丽的名字。
也就以孙老师代称。
这种称呼方式，在娱乐圈很常见，不仅能在言语上给予人尊重，也能缓解年龄差距上的尴尬。
孙丽听到这话，笑着应道：“有王导教你，对你的表演肯定会有很大的帮助。”
说着，又看向王树，眯着眼半真半假的调侃道，“王导，有时间也给我开开小灶呗？”
柳言听到这话，心底一沉，不由懊悔刚才没忍住说出王树会教她演戏的事情。
王树听到孙丽说的话，却是笑道：“孙老师，你都演了一堆戏了，哪还用的着我给你开小灶啊？”
“柳言不一样，她是新人，不教教她，可能演不好。”
柳言在一旁连连点头，表示王导说的没错。
“可是…王导不仅是捧出了戛纳影后的大导演，还是这部戏的编剧和男主角，对于这部戏里的人物的熟知程度肯定是我比不上的啊。”孙丽笑吟吟的接话。
王树闻言看向孙丽，见她好像是认真的，明白她也想演好这部戏，也就笑着说道：“行，等我看看有没有时间，有时间也给你开开小灶。”
孙丽听到这话，脸上顿时浮现开心的笑容，不由甜甜的笑道：“王导，您人真好。”
王树苦笑的摇了摇头，心说幸好邓钞不在这里，不然见到你对别人撒娇的样子，心里肯定会不舒服的。
柳言强颜欢笑，心底越发后悔多嘴。
本来，王导只是给她一人开小灶。
现在，又要给孙丽开小灶。
王导能抽出的时间是有限的，如此一来岂不是会影响到王导给她开小灶的时间？
柳言越想，心底就越是懊悔。
一天时间就这么过去。
晚上。
柳言回到住处与她远在小渔村的男朋友通着电话。
她的男朋友不是娱乐圈的人，是她在小渔村的医院里当护士时谈的。
2005年，柳言北上来到京城闯荡，两人许下三年之约，说是三年后混出人样再回去结婚。
现在是2006年，离三年之期，还剩两年。
“今天剧组第一天开工.王导人真的很好.孙丽找他说让他帮忙讲戏开小灶，王导想都没想的答应了。”柳言跟男朋友通过电话喋喋不休的叙说着剧组里的见闻。
可能连她都没有意识到，在她所说的话语中句句离不开王树。
“既然孙丽能去找王导开小灶讲戏，你也可以去找王导啊。”远在小渔村的男朋友自觉从柳言的话语中听出了她对孙丽的羡慕，也就开口给出建议。
“孙丽虽然年龄小，但是她已经出道多年演了好多戏了，去年年底更是在《霍元甲》中与李莲杰搭戏，与我不一样的。”
“她能去找到王导寻求帮助，我不能的。”
柳言沉默了一会儿，想到当时前去试镜时的画面，担心男朋友会误会，也就隐瞒了王树也会给她开小灶的事情。
“你不是说王导人很好吗？你不主动去问，又怎么知道王导不会帮你讲戏开小灶呢？”
“王导是这部戏的导演，按理说你发挥的越好，他也就越满意。”
“所以，他应该是想让你演好角色，而不是不会管你。”
“在这种前提下，他应该会帮助你的才对。”
柳言的男朋友说出他的看法。
柳言听言，又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一部戏里不是每一个角色每一个画面都需要非常出彩的，很多时候.一些画面只需要合格能用就行，并不需要精益求精。”
“尤其是配角的戏份，除非是一些必定需要演的出彩的画面，不然基本都是糊弄一下就结束。”
柳言的男朋友明白她的意思，沉吟道：“孙俪是女主角，需要演的出彩，所以王导自然会给她开小灶。”
“而你是配角，镜头画面没那么重要，也就不管演的出不出彩…”
“只需要所表演的画面凑合能用就行。”
“这样一来，确实没必要浪费时间给你开小灶。”
“而王导.若是不给你开小灶，你也就大概率无法将角色演的出彩。”
“演的不出彩的话，等同于白白浪费了这次的机会”
说到这里，稍稍停顿了一下，再道，“要不你找个机会请王导吃个夜宵？与王导搞好关系，再适当的提出请求他给你开小灶？”
第123章 崩溃往往只在一瞬间
次日晚间。
王树与柳言一起在大排档吃着夜宵。
本来，他是不想来的。
奈何见到柳言可怜巴巴期盼的眼神。
最终.还是心软了。
柳言坐在王树的旁边，脸上有些不好意思。
请王树这种大导吃饭，按理说应该去到高档的餐厅才能突显诚意。
奈何，她手中拮据。
王树通过柳言的神态看出她心中所想，随即笑呵呵的说道：“好久没来大排档吃夜宵，都有些想念了。”
柳言眼见王树并不嫌弃大排档的环境，心底稍稍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疑惑的问道：“王导，您以前经常在大排档吃夜宵吗？”
王树吃了一口香喷喷的五花肉，故作追忆的说道：“我也是北漂。”
“跟王保强一样跑过龙套，也跟王保强一样在北影厂的墙角蹲过戏。”
“那会儿手上没钱，能来路边的大排档吃一顿已经算是极为幸福的事情了。”
柳言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些，不由惊讶的问出声：“啊？王导您曾经也是北漂啊？”
“呵呵。”王树笑了笑，道，“大冬天凌晨四五点就蹲在北影厂的墙角等活，等到太阳出来，都不见有活干。”
王树的话语，瞬间让柳言打心底与他拉近了距离。
因为，柳言也是北漂，潜意识的觉得王树与她是一类。
虽说王树如今已是她仰望的存在，但是北漂的这层身份，让她本能的觉得更为亲近。
两人就着这个话题聊了一会儿，柳言瞪着水汪汪的眼睛眼巴巴的看着王树问道：“所以王导会提携我，是因为我是北漂吗？”
“不然呢？”王树听言，笑着反问。
问完之后，接着又道，“我在拍《甄嬛传》时，喊了一个叫蒋芯的女演员进组，她跟你一样也是北漂。”
柳言听到王树的补充说明，已然明白王树说的是实话，而不是在说谎，心底顿时有些失落，随即强颜欢笑道：“不管是蒋芯还是我，能遇到王导，是我们的幸运。”
“京圈里的北漂很多，大家都是各顾各的。”
“能像王导这样会提携我们这些来到京城北漂的新人的导演几乎没有。”
“所以，王导与别人是不一样的。”
“真的很好。”
“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好的人。”
王树听言，笑了笑，道：“别拍马屁了，拍的我都快要听不下去了。”
“嘻嘻。”柳言知晓王树是在开玩笑，也就不曾尴尬的笑出声。
紧接着，大排档的老板上了一盘虾，不等王树动手，柳言便主动剥着虾。
“王导不嫌弃我剥的虾吧？”柳言将剥好的虾放入王树的碗中，接着眼巴巴的问。
王树摇了摇头，夹起碗中的虾，一口吃了。
柳言见此，脸上浮现笑容。
转眼吃的差不多了，王树找了一个借口前去结了账，等到柳言去结账时发现账单已经被王树结了，不由急着追上王树的脚步。
“王导，今天是我请你吃夜宵，怎么能让你付钱呢？我”柳言追上王树后，焦急的说。
王树却是摆了摆手，轻声打断她的话：“等伱以后混出了名堂再请我吃夜宵吧，这次我请你。”
柳言听到这话，愣了一下，愣神的同时不知想起什么，两颗大眼珠子里不由泛起水雾，声音顿时哽咽的说：“王导.我.”
只身一人来到京城闯荡，有活的时候经常浓妆艳抹工作到半夜才回到住处，以至于守大门的保安以为她是从事不正当工作的小姐。
而后得罪陈恺歌，每日担惊受怕。
举目无亲，无依无靠。
自从来到京城闯荡，除了活在有色眼神之下，从未感受到温暖。
崩溃往往只在一瞬间，柳言再也强撑不住。
哭了。
“怎么了？”王树察觉到柳言的状态不对，连忙走过去关心的问。
柳言听到王树关心的嗓音，内心只觉得格外的温暖，也不管王树乐不乐意，直接扑倒在王树的怀里，默默的抽泣着。
王树这会儿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这个时候也知道不能不近人情以及无动于衷，也就搂住柳言的腰肢让她趴的更省力一些，并用另一只手轻抚着她的背。
……
……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柳言的情绪慢慢平复，脸色红扑扑不好意思的从王树的怀中退开，看到王树胸前她趴着的地方湿了一大片，脸上的红晕更甚。
王树挠了挠头，也不追问柳言因何而突然情绪崩溃，轻声说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嗯。”柳言细若蚊声的应着。
王树走在前面，柳言走在后面望着他的背影，深呼了一口气，难以启齿的出声道：“王导，我.”
王树听言回头，笑着打断她的的话：“别说，还挺可爱的。”
柳言闻言，脸色一红。
同时，尴尬的气氛也随着王树的这句话消散，她感受到王树的温暖与善意，于是打着商量的问道：“王导，刚才的事情.能不能不要说出去？”
王树脚上的步伐不停，在听到柳言所说的话后，悠哉悠哉的应道：“这个.得看我的心情…如何了”
柳言跟在王树的身后，听言顿时忍不住恶狠狠的对着王树的背影扮了一个鬼脸。
然后，快步追上王树的脚步，抱住他的胳膊，瞪着水汪汪的眼睛，楚楚可怜哽咽的撒娇道：“王导.”
这撒娇的声音和楚楚可怜的样子…
我见犹怜。
王树不由定下脚步，回头与柳言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