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人类记忆苏醒,除了我 第1053节

  “况且,有些话写出来就够了。”

  三日后,宋军拔营南下,直指汜水关。

  行军途中,宋之问骑在战马上,望着远处逐渐显现的雄关轮廓,有些凝重。

  汜水关依山而建,两侧是陡峭的悬崖,城墙高耸入云,宛如一道天堑横亘在通往郑都的路上。

  关前是湍急的汜水河,只有一座石桥联接两岸。

  “报!”

  斥候飞马来报。

  “汜水关守军已严阵以待,城头旌旗招展,看旗号是...稷下学宫!”

  宋之问眼中精光一闪。

  “稷下学宫?”

  他嘴角微扬。

  “有意思。”

  副将疑惑道。

  “稷下学宫不是一向不问世事吗?怎会插手郑宋之战?”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宋之问轻声道。

  “更何况是稷下学宫。”

  他转头对传令兵道。

  “传令下去,全军在关前三里扎营,明日攻城。”

  当夜,宋军大营灯火通明。

  宋之问站在沙盘前,与诸将商议攻城策略。

  沙盘上的汜水关模型精致入微,连城墙上的箭垛都清晰可见。

  “汜水关易守难攻,强攻伤亡太大。”

  宋之问指着沙盘道。

  “明日先派先锋营试探虚实,主力按兵不动。”

  “上将军,末将愿率先锋营!”

  一位年轻将领抱拳请命。

  宋之问摇头。

  “不急。”

  他目光深邃。

  “先看看稷下学宫派了谁来。”

  翌日清晨,宋军先锋营列阵关前。

  宋之问一身戎装,骑在战马上遥望城头。

  晨雾中,城墙上人影绰绰,一面绣着“陈”字的大旗格外醒目。

  “陈?”

  宋之问眉头微皱,随即恍然。

  “莫非是陈守仁?”

  城头出现一道白色身影。

  那人一袭儒衫,手持羽扇,在铁甲森森的城墙上显得格格不入。

  他站在城垛边,居高临下地望着宋军阵势,神情淡然。

  “宋将军远道而来,陈某有失远迎。”

  清朗的声音从城头传来,明明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显露出深厚的内力。

  宋之问微微一笑,运起内力回应。

  “原来是稷下学宫的小先生陈守仁,久仰大名。”

  两人隔空对话,声音在战场上回荡,两军将士都屏息静听。

  “宋将军连克十五城,威震郑国。”

  陈守仁语气平和。

  “不过汜水关有陈某在,恐怕要让将军失望了。”

  宋之问大笑。

  “小先生好大的口气!宋某倒要领教领教稷下学宫的本事!”

  陈守仁不疾不徐。

  “将军何必着急?不如先退兵三十里,我们慢慢叙话。”

  “兵临城下,岂有退兵之理?”

  宋之问说道。

  “小先生若有胆量,不妨出城一战。”

  陈守仁摇头。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陈某不敢轻启战端,但若将军执意攻城...”

  他羽扇轻挥,城墙上顿时出现一排排弓箭手。

  “也只好奉陪了。”

  宋之问眯起眼睛,知道今日难以讨到便宜,便下令先锋营撤回。回营路上,副将不解地问。

  “上将军,为何不直接攻城?”

  “陈守仁不是寻常对手。”

  宋之问沉声道。

  “他师承袁天罡,是颜之推的得意门生,兵法谋略不在我之下。贸然攻城只会徒增伤亡。”

  接下来的日子,宋军多次尝试攻城,却都被陈守仁巧妙化解。

  三个月过去,汜水关的瓮城被攻破三次,但每次宋军都被陈守仁的反击逼退。

  战局陷入僵持,宋军士气开始低落。

  更糟糕的是,由于深入敌境,宋军的补给线拉得太长,粮草供应开始吃紧。

  这一日,军需官满脸愁容地来报。

  “上将军,粮草只够支撑七日了。”

  宋之问眉头紧锁。

  “后方粮草何时能到?”

  “最快也要半月...”

  帐中诸将面面相觑,一位老将站出来道。

  “上将军,不如...就地征集粮草?”

  所谓“征集”,实则是掠夺。

  宋之问心中一沉,他自幼受儒家教育,深知“仁义之师”的重要性。

  但看着帐中将士们疲惫的面容,他又无法苛责。

  “传令下去。”

  他艰难地开口。

  “可向周边村落购买粮草,按市价支付。严禁烧杀劫掠,违令者斩!”

  然而命令执行起来却变了味。

  饥饿的士兵们冲进村庄,不仅抢走了粮食,还犯下了暴行。

  消息传回大营,宋之问勃然大怒,亲自处决了几名带头劫掠的军官。

  但恶名已经传开,郑国百姓对宋军恨之入骨,连带着宋之问“儒剑”的美名也蒙上了阴影。

  这一夜,宋之问又在帐中写信。

  这不知道是第几封未寄出的信,字里行间充满了自责与矛盾。

  写到一半,他突然停下笔,将信纸揉成一团。

  “上将军?”

  宋七小心翼翼地问。

  “我没事。”

  宋之问摇头,有些疲惫。

  “只是...有些累了。”

  营外突然响起号角声,接着是嘈杂的喊叫声。

  宋之问猛地站起,抓起佩剑冲出大帐。

  “怎么回事?”

  “报!敌军夜袭!”

  一名士兵慌张来报。

  宋之问迅速披甲上马,下令全军戒备。

  他亲自登上瞭望台,望向汜水关方向。

  奇怪的是,关前并无大军出动的迹象,只有城头一点灯火格外明亮。

  灯火下,白衣飘飘的陈守仁正举杯独酌。

  看到宋之问的身影,他遥遥举杯,声音清晰地传来。

  “宋将军,月色正好,何不共饮一杯?”

  宋之问冷笑。

  “小先生好雅兴,半夜三更惊扰我军,就为了喝酒?”

  陈守仁笑道。

  “非也。陈某是来送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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