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看到马克高抬起脚，想狠狠踩碎它的时候，他还是出声阻止。
“马克，停下。”
马克听话地停住动作，不过脚还半抬着，露出疑惑的表情。
“它是自己人。”姜元白说。
至少暂时是。
说话间，他对触手怪使用了一个水疗术。
原本姜元白还担心水疗术能不能在这奇怪玩意儿身上起效，但看着它迅速充满活力，便放下了心。
马克用传送脱离触手怪的束缚，出现在姜元白面前。
“我以为这是敌人……我找了你好久啊白！”
马克研究过姜元白的通关记录，觉得前两个副本他身份都很高，猜测这个副本可能也是这样，于是直接往据点最深处寻找。
果然找到了姜元白，马克觉得自己聪明极了。
姜元白对他露出笑容：“你来了就好。”
有马克在，他可以做更多事了。
……
在水疗术的逆天效果下，触手怪已经完全恢复，委委屈屈地回到姜元白身边，低伏在他脚边，想用自己的触手碰碰他的脚，结果想到他的嫌弃又有些怂。
不能光想马儿跑不让马吃草。
姜元白想到这点，便顺手摸了摸它以示安慰，结果发现手感意外地还不错，肉乎乎的，软中带硬，就是长得丑了点。
可没想到这一摸，触手怪立即得意忘形，打蛇上棍，它顺着姜元白的手掌就想往上爬，吓得姜元白连忙甩开它。
接着，被马克的到来所打断的话题重新被姜元白提起，他问乔可乐，“你刚刚想说什么？”
他好像听到了“我还是再”什么的。
难道是想说再考虑考虑？
姜元白微微皱眉，他可没那么多时间等，要是不愿意，他就只有暂时放弃乔可乐了。
“我……”乔可乐看看马克，马克强大的实力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临时改口：“我如果加入天规，有机会变得跟他一样强大吗？”
“天规”是什么马克并不清楚，也没听懂，但是“强大”这个词他听懂了，他以为乔可乐在跟姜元白夸自己，当即对乔可乐露出满口大白牙，笑着对他竖起大拇指。
姜元白毫不犹豫回答，“当然可以，他的精神谐律比你还要低呢。”
当然低了！因为他们连精神谐律这个设定都没有。
至于怎么让乔可乐变强，除了帮他上满buff外，姜元白还有一点点其他想法有待实验。
乔可乐一听眼睛就亮了，他丝毫没有怀疑姜元白的话，狠狠地点头，“请让我加入你们！”
对于他来说，来之不易的机会必须得抓住，他才不愿意一辈子当个后勤人员被别人保护呢！
“那么，欢迎加入！”姜元白神色间多了几分亲昵，这是他在这个世界发展出的第一个手下。
“可乐。”本着三清尊神不养闲人的想法，姜元白立即就准备使唤人。
乔可乐唰地站起身，“首领！”
他拿出了在守夜人受训过的姿态，挺起胸膛，站得笔直。
“……”
姜元白还坐在地上呢，突然就被乔可乐的影子所覆盖，跟他说话还得仰着头，于是一把握住乔可乐的手把他重新拉回到地上。
“你有没有跟你陷入同样困境的预备役守夜人朋友？”
姜元白是打定了主意要从守夜人里挖墙脚，你们不稀罕的人，我稀罕啊！
守夜人招收标准本就很高，预备役能通过标准，还日以继夜坚持了几年的艰苦训练，每个都是高素质人才啊！
这种人才拿去做后勤，未免也太过奢侈了。
乔可乐喜出望外：“当然有！而且很多很多，平均每一届大概都有两千人精神谐律不达标，不过他们和我一样，内心都充满了正义，
“如果您能让他们强大起来，我想他们很乐意为世界和平作出贡献！”
天府城守夜人每年会招收一万个10岁孩童，这一万个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不仅品德得过关，每个精神力还必须超过1兆赫兹！
十岁就能达到1兆赫兹的孩子，保底都是生活序列，有很高概率能成为战斗序列。
但这终究只是高概率，目前没有方法能精确预测某个精神力未定型的孩童在14岁的时候能不能达到战斗序列标准。
很可能头两年精神力增长迅速，被誉为绝世天才，但从此以后顶格，再也不会再增强。
也可能头两年没有太大进步，后面两年又突飞猛进。
这些情况都很普遍，所以每年都有很多被误判的孩子，乔可乐就是其中一个，最终要么去守夜人做后勤工作，要么回去继续读书，毕业后加入警备局。
姜元白听得满眼放光，每年两千个，过去十年间岂不是有两万个俏佳人无家可归？
一座城两万，九座城岂不是18万？！
要是能把这么多人全部拉进天规，那这个副本他还不得上天？
“冷静，冷静，饭要一口口地吃，天规暂时容不下这么多人。”
虽然18万这个数字听着很诱人，但姜元白还是强迫自己着眼于眼前，把能招揽的先招揽过来再说！
……
第166章 战斗序列
……
姜元白进入希望世界，已经五个小时了。
时间上并不是太紧，因为作为团本，它的时差跟外界是有差别的。
毕竟小副本最多几天时间就搞定了，团本却不可能有这种速度。
可能全民游戏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所以希望世界这个副本与外界的时间比例是30：1。
即副本内30天，外界一天。
除开跟乔可乐交流的时间，姜元白也从马克这里了解到了自己所处的位置。
这里是距离天府城三百公里外的城市废墟，曾经也是一座繁华的城市，名叫山城。
不过因为地形复杂，不适合构建全面防御工事，所以最后与平原城市天府城合归一处，资源共享。
当这里被废弃后，也就被孽主的信徒、也就是姜元白所代表的这一支占据。
还有件事就是，姜元白从马克口中得知，他的身份其实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高。
像他这样的“神使”，孽主还有很多个，每一个都代表着一支信徒阵营，他们目前也都在做着和姜元白的前身一样的事，渗透九大城，然后搞事！
尽一切努力让九州乱起来，以达成某种不为人知的目的！
可惜，如果姜元白能继承记忆的话，倒是可能知道他们的目的具体是什么，现在只能自己去寻找答案了。
宋越进？姜元白猜测他应该不知道，不过实在没办法也可以作为突破点套话试试。
……
傍晚六点。
希望世界的天空永远被黑沉的乌云所覆盖，乌云之下，是流光溢彩的广告屏、巍峨高耸排列紧密的大楼、与意义不明的霓虹灯和蓝红色灯带。
天府城，这座被称作“丰饶之城”的城市，从它繁华的外貌来看，完全看不出这是一座处于末世中的城市。
为了用原本五分之一的面积养活九千七百万人，天府城不得不把地皮利用到极致。
城中心有几座地标般的“社区大楼”，只要你愿意，从出生到死亡所需要的一切，都可以在其中找到。
街道上，姜元白皱着眉打量周围的环境，时不时抬头望去，从地面仰视，他完全看不到天空，钢铁的丛云甚至比黑沉的乌云更能遮挡视野。
“这样的城市，还有官方部门管辖么？”虽然已经在资料中看到过文字描述，但当亲眼看到时，还是感到震撼。
姜元白说话间，一列圆头列车呼啸着从大厦与大厦之间驶过。
这是一列云轨，它的线路贯穿了上百栋大厦，终点是外城的工业区。
全城一小半的人每天早上都需要乘坐这样的云轨去工业区上班，然后晚上带着满身疲惫回到分配的小屋。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如工蚁般为这座看似繁华的城市奉献出自己的余生。
这种社会模式，让姜元白想到了外界的一个词。
“赛博朋克？”
赛博朋克作为一种广为流传的幻想社会，马克自然也很熟悉，“我觉得有点区别，至少从科技上来看，这座天府城并没有比外界高太多，没有那么……科幻！”
说不上这是好处还是坏处。
真正的赛博朋克世界，生产力已经解放，工厂里面负责生产的全都是机器人，而更多底层人没有收入来源，只能流浪，能活一天算一天。
而天府城……
至少大家都还有自己的事做。
“首领，你们没有来过天府城吗？”乔可乐跟在一边问。
“没有来过，只是听说过。”姜元白回答。
他不怕露馅，因为对于99%的人来说，他们一辈子都生活在某座城里，不可能有去其他城市的机会，对其他城市也没有太多了解。
果然，乔可乐没有多想，而是为姜元白介绍起来：
“天府城应该和其他城市没有什么不同吧，反正就是接受北帝都管辖，哼哼，守夜人可不仅仅是对付邪神信徒的，面对有些警备局搞不定的犯罪，他们也会出手！
“守夜人是绝对公正无私的！”
说到守夜人，乔可乐又有些骄傲，毕竟这是他从小到大的信仰。
不过姜元白对此不置可否。
据他所知，守夜人的挑选并不是以孤儿为主要群体，那就说明，他们绝大多数都有自己的父母亲戚朋友。
一旦犯事的是这些人，他们真的能狠下心按照法规处理吗？
就算一个两个可以做到，其他人呢？
是人都有私心，都会被“人情”两个字裹挟，姜元白是这样，苏老也是这样。
“天府城去年的死亡率是多少？”姜元白换了个话题，饶有兴趣地问乔可乐。
这个数据乔可乐刚好知道，他骄傲地说：“12.1‰，除了北帝都，我们天府城是最低的！”
12.1‰，意味着1000人中，有12.1个人会在一年内死亡。
听起来似乎不多，然而，这个数据已经接近外界的两倍之多了！
不过结合这个世界的背景，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接下来，在乔可乐的带领下，姜元白和马克两人又逛了一个多小时，直到晚上九点，姜元白才叹口气，“就到这里吧。”
他叹息的是，没有找到任何一个适合当作天规基地的位置。
天府城的地实在太紧张了，把信仰祭坛放在任何位置，都避免不了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