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绝烟火日的奖励!
可在老黄历中,宜塑绘指的是这一天适合雕刻绘画神像或人像的意思。
所以这是一项提升陈潇雕刻,以及绘画的奖励。
作为一名侦探,陈潇并不知道这项技能能为自己带来什么好处。
而且日历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解释,这让陈潇更加的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陈潇愣神之际,忽然有人喊了他一声:“陈潇,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竟然是娄晓东!
陈潇笑着回道:“里边人多怕碍事,老哥怎么来的这么快?”
“我得到消息就过来了,也给老余打了个电话。他说余贵生前交代过要办一下,刚好我家小阳就是做这行的。”
陈潇一愣:“做哪行?”
娄晓东有点不好意思:“若是换做平常你问我,我是真说不出口。但今天这时候我也不瞒你了,他是个道士,在我们这儿喊先生专门做白事的!”
陈潇当即呆住,情不自禁的想到了胡跃说的那句“难以启齿”。
想想也对,娄晓东当初可是青西市局刑警队的队长。
但现在他的儿子竟然成了个道士,这妥妥的没法与外人讲啊。
也不等陈潇回话,娄晓东叹息道:“我是很反对他做这行的,昨晚回去他也决定不做了,以后跟着你干家电。不过今天出了这事儿,我想了想就让他用余贵的身后事来做一个结束吧。”
陈潇点头:“这也行,都是熟人他肯定会用心办好这场法事。”
娄晓东没多说,只是一个劲儿的叹气。
陈潇看了眼,问道:“你不进去安慰下余贵的父亲吗?”
娄晓东摇头:“算了,这个时候再多的安慰都没用。也许老余他们夫妇心里也松了口气吧,余贵他们支撑着他们太难受了。只是,余贵走的也不安心,终究留下了遗憾。”
陈潇微微点头,娄晓东沉默了会儿,也岔开了话题:
“对了陈潇,你有把握能够破了那案子吗?”
陈潇摇了摇头,娄晓东见状歉意的回道:“不好意思啊,这样的问题我不该问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也不一定有把握。老哥虽然坐了几年牢,但你的专业水平应该没丢下,这个案子难在哪里我想你也清楚。”
“是啊,找不到相关联的人,更弄不懂凶手的作案动机。有限的社交关系,更是找不出半点牵扯。难……太难了,凶手要么是个天生的警察料子,要么就是个天生的罪恶之徒。”
陈潇有些讶异了起来:“老哥怎么会用天生这个词?”
“嗯?你看不出来吗?凶手为什么干净利落,快刀斩乱麻?”娄晓东反问。
陈潇略一思忖,很快就明白了娄晓东的意思。
“原来如此,你指的是他在作案时追求快准狠是吧?”
“对!不过你再细细思考一下,他杀死的那几个人的尸体,还有什么感受?”
陈潇双眼微凝,回道:“他做的很干净利落,但实际上在尸体的处理上挺毛躁一个人。”
“没错,只不过他有一件事情做的很绝!”
“你说的是靳萌和秦钊的尸体处理吧?”
“没错,在寻找他们几个人的时候已经出动警犬了。郭凝,叶炜,宋圳三人被寻找到,警犬立了很大的功劳。但为什么迟迟找不到靳萌,还有秦钊?”
“因为他们的气味已经被所处环境给完全遮掩了。”陈潇回。
娄晓东点头:“这就是我说他做的很绝的地方,但真正的绝……绝在于他的思维。他分开来处理尸体,并且两种完全不一样方式处理。这不是给警方使绊子,而是下圈套。偏偏他下的圈套,人还不得不往里面钻。”
“好比第一个圈套,秦钊和靳萌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谁能百分百肯定他俩没有作案可能?再者一个圈套,郭凝三人谁敢百分百保证,和献祭迷信无关?”
娄晓东确实经验老道,也句句都说到了点子上。
陈潇分析着他的话,不由冒出了一句:“难道我也中了他的圈套?秦钊的死,是刻意为之?”
100.第100章 我想画幅画!
100.
陈潇看似在询问娄晓东。
但他并没有去等娄晓东的回应。
案子是他在调查,娄晓东可以说出他的想法,只是陈潇却也得有着自己的主意。
这时听到有人喊吃饭了。
陈潇也就对着娄晓东说道:“老哥,这一晃眼都中午了,咱们先吃饭吧。”
娄晓东点头没有再多说。
陈潇和罗大立他们坐在了一块,桌子上也已经端上了几盘菜,大多以素菜为主。
这并不是因为余贵家太贫困了,导致桌上的菜肴不见荤腥。
而是南桥的风俗就是如此。
余贵才刚刚过世,头一天请村里帮忙人吃的饭叫做“豆腐饭”,就是以素菜为主的。
虽然余贵家经济紧张,但余贵生前有所交代,他父母会完成他这一心愿。
何况余贵的大伯小叔并不是那种尖酸刻薄的亲人。
余贵去世时,陈潇有注意他们确实很伤心很难过。
不过陈潇刚端起饭碗,娄阳却是主动的走了过来。
他喊了一声“陈哥”。
陈潇笑了笑,就连忙介绍给罗大立他们认识。
“大立,这位兄弟叫娄阳,是娄老哥的儿子,以后跟着咱们干家电下乡的活儿。”
见是陈潇亲自介绍,罗大立和小吉刀男都打起了招呼。
只是罗大立看了看,笑道:“兄弟,你不是主家请的先生吗?”
娄阳有些尴尬,深吸了口气后道:“我确实是做道士先生这行的,不过这是我最后一次活了。主要也是因为我家老头和主家是朋友,所以熟人办事他们放心些。”
“原来如此,刚才在里边我听你做的挺不错的!”
罗大立是发自肺腑的夸奖,只是陈潇知道可能这样的夸奖娄阳不太爱听。
所以给罗大立使了个眼色后,罗大立就解释了起来。
娄阳笑着摇头:“没事的,自己干过啥那就是干过啥,没啥好避讳的。再说了,我现在就是先生,得好好的送送余贵兄弟。”
陈潇点头:“那主家准备办多久啊?”
“就两天吧,毕竟余贵才那么点年纪,又是受了那么久的折磨,早点入土为安明天一早就得出殡了。”
娄阳回答着,陈潇也就明白了大概的流程。
今天中午吃的豆腐饭,晚上就得做一场真正的法事。
再加上明天的出殡仪式,也就是说娄阳要做两场大法事。
想着,陈潇又冒出了个问题:“这边是火葬还是土葬啊?”
“市里边已经是火葬了,但下辖乡镇大都还是土葬。我干了几年这一行,乡下除非是家里有人在单位上班的,不然都是土葬。”
“原来如此,咱们吃饭吧。”
陈潇没有再多说。
等着吃完饭,罗大立和娄阳臭味相投,一起窝在一棵大树底下抽着烟聊着天。
也不知道两人聊了些啥,陈潇见到罗大立频频对娄阳竖起大拇指。
那模样就像是特别佩服娄阳一样。
果然,等着娄阳又得去搞个小法事的时候,罗大立就凑到了陈潇的跟前。
“哥,我跟你说娄阳兄弟那是真了不起啊!”
陈潇看着他问道:“怎么说?”
“他家的事情都和我说了,他老头不是坐牢了吗?然后他妈竟然就抛下了他跑了,一分钱都没留下!”
“后来他饿的实在是受不了了,就跑去别人家白事宴上偷吃的,被人抓了个现行。”
陈潇笑了笑:“这有什么现行不现行,不管是白事还是红事遇到这种情况大都不会较真。”
“不是,当时出了个情况。主家收的礼,被人偷了!”
陈潇也不禁讶异了起来:“人家怀疑他拿的?”
“对,然后你猜怎么着?这家伙是真的牛,他竟然在现场把那个真正偷礼的人给诈出来了!”
“他还有这本事?”
罗大立点头,亮着大拇指说:“对,他说他老头当警察那些年经常教他。本意是希望他未来能接过衣钵,但没想到出了那档子事儿。好在,那天他靠着从他老头那学来的本事,化解了危险。”
“不过他最牛的是,当时为主家办法事的先生给他说了几句好话。他诈出了那个偷钱的小偷后,噗通一下就给人跪下去拜师了。”
陈潇愣了愣,但很快也明白了过来。
“他或许也是没办法吧,无亲无故的只能找个靠山。可是,老娄之前的同事难道不照顾他?”
“照顾啊,有给钱的也有让他去家里住的。但娄阳跟我说,当时他恨极他老头了,说他被人骂做杀人犯的儿子全是他老头害的。所以,他拒绝了所有人的帮助,要靠自己的能力活下来!”
饶是以陈潇听到这些,也突然对印象里有些中二的娄阳另眼相看。
比起自己身边这个二货,娄阳明显强很多啊!
罗大立自顾自的点燃一根烟,眯着眼睛道:“说真的陈哥,娄阳我觉得是个好兄弟,能吃苦人又聪明,最主要的是他只跟着老先生学了个几年,就获得了南桥镇还有周边乡镇人们的认可。”
“现在好多的法事,全都是他一个人挑梁完成的!”
“那以后你们在一块好好的干,哦对了……你有说要不了多久就得回东州吗?”
“说了啊,他愿意跟咱们回东州,说好男儿志在四方!”
陈潇没有再多问,罗大立听到屋子里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立马起了身。
“哥,我再去瞅瞅。讲真,看娄阳兄弟做法事是真像那么回事!”
陈潇赶紧挥挥手。
没了罗大立的喋喋不休,陈潇又安静了下来。
只是还没有多久,陈潇就看到了不远处从一辆车上下来的熟悉的人影。
郭正昌还是亲自来了。
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他能亲自来或许也算是给死去的余贵和郭凝一个态度吧。
郭正昌进了门,对着陈潇先点点头后,就第一时间去见了余贵的父母。
陈潇没跟进去看他做了什么,一直默默的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