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凶手控制住了她的双手,那么她的双手一定会因为被控制而留下淤痕。
想了想,陈潇记起了一个号码,这是覃飞给他的李玺的联系方式。
电话拨通,那头传来一道很憔悴的声音:“喂,哪位?”
“我是分局刑警队的顾问陈潇,你现在来一趟炼玉红家,我在这儿等你。”
那头顿了下,而后回道:“好,我马上来。”
陈潇放下手机,暂时放下了所有的思考。
要想做到绝对的自杀现场,陈潇发现除了一个原因之外,再无别的办法。
这个原因,张梳荣是不知道的。
除了张梳荣,那这世上唯一还和炼玉红熟悉的人,就只剩下李玺了。
不多时,李玺赶到。
如张梳荣所说的那样,李玺确实很瘦,个头也不高。
那种感觉就让人觉得他很像是个瘾君子。
李玺走来,眼眶红肿,整个人也是无比的憔悴。
陈潇冲他点点头:“其他的不赘述了,就问你几个问题。炼玉红和你认识之后,有犯过什么事吗?或者被人拿了短?”
李玺几乎没有犹豫的摇头:“她天天和我待在一起,能犯什么事啊!”
“我的意思是更早之前。”
李玺还是摇头。
陈潇没有再追问,从小吉那拿了包烟递给了李玺一根。
后者接过点燃,很自然的抽着,也没有深吸的动作。
陈潇笑着扯开了话题:“你和炼玉红怎么认识的?”
李玺转头,欲言又止。
看他那纠结的样子,似乎还有点难以启齿的感觉。
“不好说吗?”
“我和她怎么认识的和她的死有什么关系吗?”
“我是理解你的心情,所以才这么说话。而你,是必须要认真回答我的问题。”陈潇提醒了声。
李玺深吸了口气,道:“KTV,她是陪酒的。”
陈潇不由有些意外。
怪不得李玺有些难以启齿。
“她一直是跟着她爷爷长大的,她妈没怎么管过她的事情。后来爷爷奶奶年纪大了挣不到了钱,她也就休了学去工作。只是爷爷奶奶年纪越大身体就越差,每个月的药钱都得不少。”
“所以她为了挣快钱,就去了KTV陪酒。我也是在一次玩的时候认识了她,后来经常联系也就了解了她的事情。”
“原本我以为她是故意和我这么说的,但我没想到情况真就是那样。不过她有一些事情我很不喜欢,那就是对她妈太好了。”
“如果是我妈,我觉得有多远死多远的好。可后来我想明白了,人不就是这样越缺什么越想得到什么。为了得到,可以忽略伤害放弃自己的原则。”
“现在她妈也知道没脸活了,为了继子害死亲生女儿,这种人就该在痛苦中死去!如果不是她从中作梗,想要从我家弄走更多的好处,我和玉红会分开住?如果不分开住的话,这种事情根本不会发生!”
说到张梳荣的时候,李玺的眼神就像是恨不得去亲手掐死前者一样。
陈潇叹了声:“那你觉得炼玉红她真的会自杀吗?”
“我不相信,可由不得我不相信。我已经很小心的安抚她了,生怕一句话不对又触动了她的情绪。那晚我其实很累,但我依旧一直在和她聊天,后来是她自己不想说了我才挂掉电话的。”
说到这里,李玺一脸的冷笑:“我不知道张梳荣她凭什么瞧不起我,我老婆就是被她给逼死的!”
顺着李玺的话,陈潇仿佛不经意的顺着问了句:
“那你觉得除了张梳荣之外,还有没有人有那个能力逼的死炼玉红?”
237.第237章 孩子谁的?
237.
“逼死?”
李玺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
在他的意识里,虽然他张口闭口是张梳荣逼死了炼玉红。
但实际上,他就和大部分人所认为的那样,炼玉红到底还是自杀的。
可这会儿陈潇问他还有没有人具备逼死炼玉红的能力的时候,李玺愣住了。
“哪有这样的人,逼死她,她不会反抗吗?”
“是的,人要逼死一个人,被逼的那个人总是会反抗。但,不是不存在她反抗不得的情况。”
陈潇说着,李玺还是听不懂。
“简单点说,比如炼玉红身上有个死也不能说的秘密,又或者说有某一件事情一旦被别人知晓了,她情愿去死,我这么说你能够理解吧?”
“没有,怎么会有那样的事情。她身上唯一的秘密就是她曾经当过陪酒小姐,而且这件事情我都和我的家人坦白了。他们虽然不高兴,但这是我的婚姻做主的人是我!”
李玺很肯定,他不认为自己的未婚妻身上会有什么秘密。
但现在陈潇却突然觉得,他好似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当一个秘密严重到会让人生不如死的时候,那个人她会不会就干脆选择死了算了!
如果是她选择死了算了的话,那这一切岂不是就合理了?
甚至说,十二年前的羊湖魅影案,也一样可以按照这个思路去查!
当然,这个思路得排除掉谢延。
不对,谢延更不能排除了!
因为他是有身份的人!
有身份的人,往往越有可能存在秘密。
想到这里,陈潇又想起了张献来。
张献那种敢怀疑任何一切人的心态,才是真正的破案人需要具备的。
谁说死了的人,就不会犯错了?
只是陈潇都说的很明白了,但李玺却仍旧没有想起任何的事情。
见多问无益,陈潇也就说道:“你回去如果能想起什么来的话,可以联系刚才的号码。”
李玺点头,随后起身欲要离开。
但突然,陈潇想到了一件事情,问道:
“炼玉红平时喜欢穿什么鞋子啊?”
李玺顿了顿:“白天出去的时候,喜欢穿比较舒适的布鞋或者凉拖。”
“板鞋呢?”
“看去哪儿,如果走动的多的话她会穿。不然,大部分都以布鞋和拖鞋为主。”
陈潇点头:“那你们就没人怀疑过,她为什么穿着板鞋上吊的?”
李玺被问住。
看他的反应,陈潇就可以断定李玺压根就没有这方面的细心。
当然谢文升很有可能已经关注到了,覃飞也有可能关注到了。
所以不管是谢文升还是覃飞,似乎都不认为炼玉红是自杀。
李玺想了好一会儿,回道:“我,我真没注意她穿的什么鞋子。”
“那我给伱形容下,白色的板鞋,红色的鞋带,牌子好像是……。”
没等陈潇说完,李玺就道:“红鞋带的板鞋她只有一双,以前刚和我认识的时候她特别喜欢穿。但后来就穿的很少了,前阵子下雨没有合适的鞋子,我才给她拿出来的,好像就一直放在床边的吧。”
“那些鞋子她怎么突然不喜欢穿了?是因为怀孕了吗?”
“应该是吧。”
陈潇见李玺也不确定,于是再问道:“鞋子是你买的吗?”
“不是,我给她买过很多的鞋子,好多都是图新鲜的。那双鞋,好像是她生日的时候张梳荣那个便宜儿子送的。那时候我和她已经在一块了,张梳荣也知道我的存在。她不喜欢我,但张梳荣的继子对我的态度还算不错。”
陈潇的目光微微一凝:“张梳荣的继子叫什么?”
“彭舟,比玉红要大一岁。玉红和她母亲的关系缓和之后,双方来往时玉红会喊他哥哥。”
“那除了这双鞋之外,还有送过什么吗?”
“没了,就这双鞋子。”
陈潇点头不再多问,李玺沉默了会儿后,见陈潇没问题了于是询问了声:
“我能去房间一个人坐坐吗?”
“还是不要去了,回家吧,我之前问的问题你也可以想想。”陈潇道。
李玺无奈的点头,随后离开而去。
他一走,小吉就问道:“陈哥,你觉得那个彭舟有问题?”
“是有点好奇,那双鞋子炼玉红近期已经不怎么穿了,为什么要在上吊的这天晚上穿上?”陈潇反问。
小吉摇头,陈潇道:“也许这就是死去的人开口说的话呢?”
陈潇说着也走出了炼玉红家,将封条继续贴上后直奔刑警队。
到了队里,覃飞第一时间迎了过来:“陈先生,查的怎么样了?有没有发现案子有不对的地方?”
陈潇看着覃飞:“覃队,有觉得死者脚上穿过的那双鞋子有问题吗?”
覃飞没有任何的迟疑,点头:“有怀疑过,谢队也和我提过,但谢队曾经和我说过这些我们不要提醒你,你自己一定会发现,而且你发现了后肯定会更深刻,因为这一起案子我们俩的共识就是全权交给你调查。”
“原来如此,那传唤彭舟吧。”
“彭舟?张梳荣的继子?那双鞋和他有关系啊。”
“是他送给炼玉红的。”
覃飞点头:“懂了,我现在就让人去把他传唤来。”
看着覃飞离开,陈潇也没有和小吉他们三个讨论。
就默默的坐着等。
一直等了快有二十分钟,刑警队的警察才将彭舟带了过来。
彭舟路过大厅的时候,陈潇还有观察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