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水君可是肉身被锁在那里的。
这种极其离谱的生命力,可不就是究极进化版本的水猴子。
温言再次入梦,落水之后,蹲在水域边缘,遥遥看了看,水君拉长著臭脸,半张脸都在阴影里,看起来跟镇守最终关卡的boss似的。
温言慢慢地从边缘靠近,这次水君没直接动手,而是耷拉著眼皮,俯瞰著温言靠近。
“水君,先说好了,水那啥可不是我说的,而是今天真见到一个,沉入数百丈深的海中,依然不死,身躯坚硬如铁,来自大荒,自称水那啥。”
温言先迭了buff,眼看水君没什么动作,这才缓缓靠近过来。
水君拉长著脸,撇了撇嘴。
“你给我送的是不是假酒?”
“谁在这背后嚼舌根子,挑拨离间,蒙骗水君呢,要让我知道是谁,我非把他嘴给撕烂了不可!”
温言勃然大怒,但是念头一转,就立刻道。
“水君,该说不说,有瓜皮在这嚼舌根子,你竟然也信这种鬼话?
什么叫假酒?你自己喝不出来?
哪个好,你自己不知道?
烈阳部难道没给送过?
这种屁话,你竟然也信?”
温言一套问过去,水君立刻摇头。
“那我肯定能自己喝出来好坏,也不是谁告诉我的,那天听上面有人在说酒,我就听了几句而已。”
“你以后想喝,都未必能有,你可曾听过,古时候有铸剑大师,为了铸就绝世好剑,会跳入到火炉之中,完成最后的血祭?
这酒就是一个痴迷酿酒的大师所造,他死于酿酒,死后化作阿飘都依然在酿酒。
给你送来的,都是此等孤品,只会越来越少。
后续要陈酿窖藏,才能出一些酒,要不是我下手快,又跟那酿酒的师傅聊过。
你以为这酒能落到我手里?
什么叫假酒?普通人喝不了的就是假酒?
我以前还见过一种阴寒酒,我喝起来的时候都得靠一身阳气化解,普通人喝了保准暴毙。
这叫假酒呢还是毒酒?”
温言一通输出,水君也无话可说。
什么叫假酒?假酒怎么定义的?
“水君,你要是觉得以前的是假酒,那以后我给你换一种。”
“那倒不用。”一听这话,水君赶紧回了句。
什么假酒不假酒的,他的确不太懂,可是温言送来的酒,的确比烈阳部送的好得多。
就算是酒缸,温言送来的酒缸,都更有嚼劲,且有股子醇厚的味道。
眼看水君似是略有些尴尬,温言立刻追问了句。
“最近大荒有东西过来,之前是个天狗,现在又有个自称水那啥的家伙,一身骨头硬的很,在越深的水中,一身骨头越硬。
他自称水那啥,以后还能进化成白头青身猿,我琢磨著,万一跟水君可能沾著点亲戚关系呢。
所以我赶紧来问问,别闹出来什么误会了。
最近还有别的东西,一直暗中搅风搅雨,恨我不死。
没想到,这么没品,竟然背后嚼舌根,定义个假酒。
真是放屁,什么假酒,能让水君喝出毛病?
我要是有这本事,那些家伙敢在暗中对我放暗箭?
我打个喷嚏,都能把他们吓死。
我哪有那些人厉害,我都没两句话让水君相信什么。”
温言说著说著,就阴阳怪气了两句。
水君略显尴尬,道。
“倒也不是我信了,就是那日听完,就算过去了。
我也不在意什么真真假假,好酒就行,够劲就行。
今日一见你,听到你说,便不知为何,无名火起。”
他的确不在意什么假酒不假酒,对于他来说,也的确没有真假之分,只有好坏之分。
说著说著,水君慢慢沉默了下来。
不等温言再说什么,他身上的气势开始飞速攀升,靠在那里的身形,微微前倾了一下,手臂上的血肉都开始隆起,整个水下世界,都在微微颤抖。
下一刻,他鼻尖的金铃微微晃动了一下,清脆的声音响起。
霎时之间,激烈的碰撞在水中浮现,束缚在水君身上的锁链,哗啦啦地乱响,整个梦境都到了崩溃的边缘。
水君耳朵里,一点微弱的灵光,在这种激烈的冲撞之下,盘旋著倒飞了出来。
温言眼疾手快,一步跨出,便将其捏在二指之间。
那灵光很是微弱,力量跟水君的力量融为一体,随著水君激荡意念,引得此地即将崩塌,这东西才被逼出来。
被逼出来之后,外面的力量渐渐散去,才露出来里面的力量,跟水君的力量不一样的地方。
此刻被温言捏在手里,那东西渐渐化作一颗发黑的豆子种子的样子,那些力量还想渗透到温言身上,可惜,温言在这里是不会真正受到伤害。
在这里,他被水君打爆,都毫无感觉,最多也就是像是从梦中惊醒而已。
“这东西是什么?”温言捏著种子,略有些惊奇,看水君的样子,似乎是认识,专门动用这种力量,早就知道会逼出来什么东西。
“水君,你知道这个东西?”
“这是一颗种子。”水君沉著脸,看著那颗种子:“是很久很久之前,从我身上丢出去的种子,不知道被什么人找到了。”
温言看著种子,想想水君之前说的话,琢磨了一下,道。
“所以,这东西本就是你的,被人找到之后,又借助说什么话,让你听到,借助那些话,重新将其种到你身上了?所以你才毫无所觉?”
“差不多。”水君看著被温言捏在手里的种子,眼神有些复杂:“这是我还小的时候,就丢掉的东西,不知道怎么被人找到的,这本就是我的一部分,我分神的一瞬,被找到了破绽,重归我这里,刚才被你说起,我便明白,这无名怒火很不应该,稍稍一试,果然是这个东西回来了。”
温言捏著种子,感受著种子里的力量,可惜他是在入梦,不然的话,说不定就能弹出提示了。
想到之前的水猴子,温言轻吸一口水。
“这东西不会是你进化的时候,剔除掉的东西吧?”
“哈哈……”水君大笑一声,不屑地道:“我生来便是此身,何必步步为营,靠我自己的力量便已经足够,这只是我剔除掉的力量而已,你想要你拿去好了。”
“我可没说我想要,水君你还记得,是哪一天听到上面有人说话吗?”
“不记得了,就前些天吧,也未必是在上面说的,也可能是在淮水边说的。”
温言点了点头,捏著种子,眉头紧锁,面色越来越冷。
这不知道是哪个狗东西想要阴他。
对方不知用什么办法,找到了水君在很久之前就丢掉的东西,借水君自己的东西,给水君送了一句话。
他入梦进来的,倒也罢了,被打爆了也无所谓,反正他每次都抱著来见水君的时候被打爆的预期。
但若是他真身来的,那来的时候,八成会顺手带点酒给水君。
水君看到了酒,自然会想到假酒的事,到时候无名火起,在淮水之下,绝对的主场里,水君被无名之火点燃,暴怒之下,一击之下,温言八成就得死在这里。
自从上次有人作死,来水君这里,下场是什么样,大家都清楚。
现在唯一会来,唯一敢来水君这里的人,只有温言。
温言十分确定,这就是有谁在针对他,想要阴死他。
他不由的想到了之前葱妖那个重度网瘾患者说的话。
有人已经找到了绝对可以针对他的方式,他会以一种谁都想不到的方式暴毙。
温言看著手里捏著的种子,的确,若是之前,他根本不可能想到,他可能会被水君忽然一击打死。
水君虽然脾气又臭又怪,说翻脸就翻脸,说给好处就给好处。
但他的确不信水君会打死他。
当年十三祖在的时候,水君都没将他打死。
按理说,当年十三祖可比他会拉仇恨太多太多了。
“水君,你放心,有人敢利用你,左右你的心绪,我一定会查清楚到底是哪个瘪犊子干的。
这颗种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能具体说说么?”
“你拿去吧,能不失克制,你就自己用,若是无法克制,谁跟你有仇,就送给谁吧。”水君摆了摆手,不甚在意这颗种子。
水君不愿多说,温言便彻底确定,这东西不是遗失,而是水君当年故意扔掉,或者是送人的。
“我能带走?”
“你带走吧。”
随著水君的话,温言看到水君抬手,连忙喊了一声。
“等一下,我还有要事!”
“我遇到那个水那啥,到底能不能将其干掉?
还是干掉之后会有什么别的东西?”
“你看著办,还问我干什么?”
下一刻,温言又感觉自己爆开了。
再次睁开眼睛,他在简易床上躺著没动。
现在确定了,水猴子跟水君没啥关系,不是亲戚,也不是同族。
水猴子是需要进化,才有那么一丝可能,进化几次之后,化作水君的同族。
而水君是从一开始就是这般模样,估计是为了进步,变得更强,反而要丢掉一些东西。
他坐起身,没伸出手,也已经能感觉到手里握著一颗东西,应该就是那颗黑漆漆的种子。
只是这里到处都是监控,温言就没摊开手,一直握著手。
他起来之后,就告诉驻地里的人,开始清理,水猴子死掉之后,所有的东西,哪怕一滴血都不能留,必须全部按照程序走。
那个设备,也是要按照烈阳部的程序,走报废程序。
等到后勤的专业清理专家来清理的时候,温言才找了个地方,摊开手看了一眼手中的种子。
约莫著绿豆大小,可能比平常的绿豆再大一点点,不明显,看起来也挺像绿豆,反正是某种豆子。
黑漆漆的像是刚出土的碳化种子,一点光晕也没有,也感受不到什么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