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像蔡黑子那样的,一般人来看,这就是一个略有些啤酒肚的,典型的部门中老年领导的形象,压根跟武者不沾边。
至少之前,温言就真没看出来过。
温言完成了上传和设置,就不再管了,无论是有人想要也好,纯粹是找个理由找茬也罢,都无所谓。
反正这种兑换都是有记录的,回头看看是谁消耗功勋兑换了就行。
只是想参考的人,必定是光明正大的兑换。
有别的想法的人,那大概率是走其他的路子,不会亲自去兑换。
纯粹的典籍,就是这样,可以很容易复制。
各山各派真正价值高的东西,是各种讲解,是曾经先辈们踩过的坑,是有经验的长辈手把手的教,而不是那些纯粹的典籍。
温言这边还在瞎琢磨着呢,手机就收到了提示。
有人完成了兑换。
打开一看,还真就是会议上找茬的那个家伙。
温言失笑,这家伙不会真的就是为了烈阳拳吧?
呃,等等,这家伙不会以为温言看不到是谁兑换的吧?
温言拿着手机,很久没这么无语过了。
他又等了一会儿,也没有第二个人兑换。
大家的功勋,可都是实打实的血拼出来的,没人会随便浪费。
正常人在兑换之前,看到了一大堆注意事项,就会主动放弃了。
温言可是实事求是的加了一大堆注意事项,有什么缺陷,练这个拳会有什么后果,都说的一清二楚。
先记下这事,反正目前来看,现在这人不是蠢就是坏。
要是他只是想逮着软柿子捏,找个由头说他自己的事,现在又真的来兑换了,那只说明这家伙蠢。
若从一开始就是想要在这种场合,将扶余山当做出头鸟架起来,好达成他的目的,那这个人就是坏。
温言趁着下午的会还没开始,他就决定先看一下这个人的详细资料。
之前随意扫了一眼,确认了一下背景,知道多少跟他有些不太对付。
准备看之前,温言沉思了一下,然后问了黑盒一句。
“我现在要是用我的权限看更详细的资料,是不是会留下记录,所有权限跟我一样,或者比我高的人,或者拥有相关权限的人,都能看到我浏览过这些的记录?”
“并不全对,只有权限比你高,或者拥有相关授权的人可以看到你浏览这些内容的记录。”
“那谁看过这些记录,也会被记录下来吗?”
“是,察看游览记录,会比你察看内容更加严格,何时何地何人,用什么器材,察看了什么记录,察看了多久,统统都会被自动记录下来。”
“那么,伱若是去察看什么东西,会有记录吗?”
“会有。”
“那谁能看你的记录?”
“总部长。”
“还有别人吗?”
“没有了。”
“好,你帮我查一下我现在要查的这些东西的详细资料,然后转述给我。”
“好的,请稍等。”
温言带上耳机,自己回到了房间里休息,耳边播放着黑盒给他念的相关内容。
他之前大概看了下对方的山门,这些甚至都不算是保密级别的资料,属于在内部公开的东西。
毕竟,总不能来自什么势力,什么山,都要全部保密吧。
但更深一层,关于其个人的一些东西,那就不能随便看了。
温言只是觉得这人不太对劲,一会儿吧,他觉得这人纯粹是蠢,可一会儿他又觉得这人就是为了让人觉得他蠢。
他现在要是利用自己的权限去看这些内容,那肯定会留下记录,说不定别人还以为他太记仇了。
在旁人看来,会议上有争论其实是很正常的事情。
再加上,让三山五岳出血,往外吐好处,甭管表面上怎么说,至少三山五岳之外的人,八成都是看热闹,暗暗叫好。
温言也是高强度网上冲浪过的人,当然知道看热闹的人,是什么心态,跟自己无关,或者对方跟自己不是一个阶层的时候,那就揣着手看乐子,乐子越大越好。
他躺在房间的床上,闭着眼睛,听着黑盒的播报。
对方这山门,姑且叫山门吧,传承的时间其实也挺久的。
早在几百年前,末法尚未降临的时代,他们主要是萨满教派的内容为主,最为人所知的内容,就是跳大神。
先祖、图腾、自然,乃是三核心要素。
但其内部派别众多,没有统一的典籍,没有统一的神名,特别混乱。
他们自己都未必能全部搞清楚,外人更不可能全部搞清楚,搞明白。
后来末法几百年,很多内部派别都已经湮灭在岁月里,彻底失传。
还有一些,就像是这次这个,主动拥抱了武道,以武道来作为立世根基,萨满教派的内容,渐渐变成了辅助。
靠着这样,才一直传承了下来。
到了灵气复苏之后,其作为辅助,越来越不重要的萨满教派的内容,则开始逐渐抬头,开始变得越来越重要。
而他们要立图腾,最快最直接,而且最容易获得力量的办法,自然是找妖了。
说起来,这似乎都是一种,可在北方那一大片地方,各地区别还是蛮大的。
有的是侧重妖仙,也就是狐黄白柳灰,但也有的是胡黄常蟒清。
所谓清,就是清风烟魂,叫做飘仙,其实也就是阿飘。
各地差别还是非常大的,有的地方,飘仙不上堂,有的则可以,不一定。
而温言现在查的这个,就属于飘仙可以出堂口的。
他们之前跟白狐是有合作的,但他们合作的白狐,去献祭召唤的时候,把自己给献祭掉了。
当然,对方可能以为这是温言干的。
但他们面上却什么也不敢说,毕竟,白狐自己作死,老天师一年到头都在悬崖云海镇守着,烈阳部也是千防万防,白狐却敢直接搞鲜血献祭,直接从那边召唤东西过来,尤其是他们还一副野心家的打算。
那些白狐死了,路被封了,谁也不能说什么。
就这,参与的人还都觉得温言心软了,这种事绝对不能心软。
而继续看,他们之前还有联系的一个柳仙,之前被一个大妖拉去助拳,然后,躲在山腹内,以为没事,然后连北方军区的人都没看到就被一波带走。
在然后,他们接触的一个阿飘,先是服毒,死了两分钟,被急救了之后,路上出车祸,又死了一分多钟,最后刚被救回来,又失了火,被彻底带走。
这种简直是极品清风候选,他们本来谈的不错,好吃好喝的供了一些时日,整天忽悠来忽悠去的,眼看就要成了,那阿飘南下,去了关中郡。
因为关中郡传出消息,有很多阿飘,拿到了身份,还有正儿八经的工作。
这阿飘想走正道,想要有朝一日得一个正果,这可以办银行卡的身份,简直就是一个可以降低硬性难度的梯子。
很显然,那已经被激起了上进心的阿飘,不想当飘仙,有了更高的追求。
而很不巧的,从关中郡传来的那些事,温言的名字是绕不过去的。
哪怕温言压根就不认识这些人,今天才知道他们,人家却已经知道温言很久了,没跟耗子一样牙磨的嘎吱作响,都算是能沉得住气。
温言听着黑盒的解说,叹了口气。
果然,做什么事情,大多数时候,让一些人获利,那说不定就会损害另外一些人的利益。
莫名其妙的得罪人,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为什么得罪的人。
以后做事的时候,还是得全面了解下情况,不然的话,只是得罪人还好说,可要是跟人结仇了,他都不知道。
说不定什么时候,跟人一起执行什么任务,就被人背后捅刀子了。
温言再让黑盒找了下,那个本来可以当清风的阿飘。
资料上是有记录的,那阿飘也是个狠人,为了不靠近京都,硬是从东北,绕到了草原,绕行一千公里,又从草原西部南下,才到的关中郡。
中间还很讲规矩的,每到一个地方,就主动在烈阳部备案一下,甚至在路上还主动报了一次火警,因为他在外部尚未有明火的时候,就察觉到建筑内起火了。
这个时候,温言才知道,这个月外地的阿飘,想方设法前往关中郡的数量不少。
烈阳部都没法全部拦着,毕竟,这个时候去的,就真的只是想上岸,属于低风险,好管理,且属于可以被团结的那部分。
而这些阿飘里,的确有一部分,都有特殊的才能,关中郡烈阳部还真的又招了一些实习生。
就比如地铁里,就招了几个普通阿飘,来管理调解那些住在地铁沿线的阿飘们,这几个阿姨水平卓越,管理效果拔群,比烈阳部的活人管理起来还要好。
以前出什么事情了,遇到一些无赖的阿飘,喊一声做鬼都要被官府欺负,立马就会有些阿飘来凑热闹了。
但现在,那居委会工作经验极多的阿姨阿飘,一个月就能在一个片区恢复到生前工作水平,要是有无赖敢像以前一样喊,保准就得先被抽大耳刮子,其他阿飘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
可这活,烈阳部基层的活人成员,就真不能这么干,这么干很容易激化矛盾。
有普通阿飘开始被招募,参与到管理的工作里,意义就真不一样了。
要不是黑盒给他顺着往下查,相关的东西,都给他说了一下,温言还真不知道这些事。
难怪朱王爷说,他温言的名头,在阿飘那,可能更好用一点。
到了下午开会的时间,温言关了手机,继续去开会。
下午的气氛,比上午和谐太多了,再也没人挑事,也没人说祖宗规矩,更没人拿三山五岳说事。
温言摸鱼摸了一下午,到了会议结束的时候,温言出门,就被一个人拦了下来。
“温小哥,留步。”
“恕我眼拙,前辈是……”
“河东州李氏,家传武道,我是当代族长。”
“噢,李前辈,您见谅,我也是第一次来开会,我谁都不认识。”
“温小哥,也别前辈了,现在不兴这个了,叫老李就行。”
“好,李老哥。”
“一起找个地方坐一坐行吗?我有点事情想要请你帮帮忙。”
“李老哥直接说,不用这么客气,只要我能帮上忙。”
“是这样的,我们族内,以前是有拳谱,也有剑谱,但是剑谱在几百年前的时候,遗失了。
而所有会的人,要么在外面出了意外,要么是战死了。
最后剑谱基本算是彻底遗失了,剩下的那点东西,也是完全没法练,很容易出问题。
听说温小哥时常会走大路口,走过冥途。
我想请温小哥帮忙问问,看看有没有人,见过我李氏的几个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