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你们的天敌 第661节

  要是纯粹只是感觉,那就是做这些事的人,并不知道,没有冲刷干净。

  反正等两天就行,正好温言出门的时候带著装备。

  回到了朱王爷的庄园,温言有些心不在焉,脸色都像是有些不舒服的样子。

  朱王爷看温言这么快就回来了,自然明白事情已经解决了,没什么难度,但再看温言脸色似乎不太对。

  “怎么了?”

  “没事,吐了一次而已。”

  “哎哟喂,这狗奸商,连阿飘都敢骗,我说为什么牛肉这么便宜!”朱王爷一拍大腿,当场就要去找人聊聊。

  “……”

  温言无奈地叹了口气,摆了摆手。

  “朱王爷,跟牛肉没关系,是我不太舒服而已。”

  朱王爷打量著温言,眉头微蹙。

  温言可是正儿八经的武者,内气壮,气血奔涌,内外平衡旺而不燥,这体格各方面抗性都比常人高。

  免疫力很强,却又不是单纯的免疫力太强,而是他的身体内外已经达成一个很强的平衡,一般头疼脑热之类的情况,是很难打破这种平衡的。

  “过来,我帮你看看。”

  “朱王爷,你这什么时候还学会切脉了?”

  “不会,但是我会别的东西。”

  朱王爷抓住温言一只手,他身上的阴气开始缓缓的散发开,缓缓的覆盖到温言身上。

  “你可别反抗,我可吃不消你的反抗。”

  朱王爷身上溢出的柔和阴气,渐渐将温言包裹,阴气里泛著律动,渐渐跟温言的气息波动协调到一起。

  当完全协调到一起的那一刻,朱王爷便感受到了温言此刻的感受,那种非常犯恶心,刚刚吐完之后,舒服了一些,但是还是很难受的感觉。

  他抓在温言手臂上的手,也瞬间缩了回去。

  稍稍一顿之后,朱王爷便又伸出手,抓住温言的手臂。

  “你这几天,那也别去了,在我这好好养养,不然说出去,你在我这吃坏肚子了。

  我好不容易才兴致大发,亲自卤了点牛肉。

  这要是传出去,你一个武者,都吃吐了,以后都没人敢吃我弄的东西了。

  我一会儿给伱煮点汤。”

  朱王爷不容温言拒绝,风风火火的冲出了屋子。

  他一路冲到了里面的一间房间,看到老朱的牌位,立刻跪在了牌位面前。

  这个时候,朱王爷就再也忍不住了,咬著牙,瞪大著眼睛,整个人都有些颤抖。

  他平息了半晌剧烈起伏的心绪之后,对著牌位,砰砰砰的磕了几个头。

  “这么多年了,承蒙您老人家庇护。

  现在,终于,终于让我再碰上一样的情况了。”

  在这里,在老朱的牌位前,朱王爷就再也忍不住了,也压制不住情绪了。

  几分钟之后,他才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

  他站起身,从旁边拿著干净的新毛巾,给老朱擦了擦牌位,最后再上了三炷香,磕了三个头。

  朱王爷亲自来到了厨房,拿出个砂锅,给煮了点甜汤。

  所谓甜汤,其实就是用水把普通面粉懈开,稍稍上劲,拌成比老酸奶稠一些,又不成团的状态,再倒入煮开的水中,飞速搅散。

  最后的成品,像是煮化的粥,里面也还有一些滑嫩像是浆水鱼鱼一样的东西,口感滑嫩。

  朱王爷让厨子闪开,他自己全程亲自动手,神态非常认真。

  等到做好之后,他又在锅里加了些红糖,自己拿著勺子,神态平和认真,非常有耐心,开著最小的火,用勺子慢慢的搅动著,防止糊锅。

  那一年,他还小,不舒服,他的爷爷将他爹训斥了一顿,亲自来给他煮了一碗甜汤,他就在一旁看著,看著他那天天听人说很凶很可怕的爷爷,非常有耐心的煮著一碗甜汤。

  这是他印象最深的一件事,远超其他所有的事情。

  便是死了,最先回忆起来的东西,也依然是这件事。

  朱王爷煮好了甜汤,端著砂锅,来到温言这里,看著一脸懵的温言,他放下锅。

  “趁著温热的时候喝点吧,会舒服很多的。”

  温言拿著碗,盛了一碗,尝到的第一口,就有些意外。

  “甜汤?”

  “恩。”

  一口温热之中略带甜味,还有一种红糖特有的味道。

  只是,这东西,好像是拉肚子的时候,会吃的东西吧?

  温言也没问,几口下去之后,他的确感觉好多了,那种恶心感和别扭感,正在被腹中温热渐渐的平息掉。

  “这就是普通甜汤?”

  眼见效果似乎立竿见影,温言没忍住,问了一句。

  “是,我亲手熬的,我小时候,不舒服也是喝的这个。”

  朱王爷随口回了句,自己也拿了个小碗,盛了一碗。

  他们俩围在小桌子前,跟俩病号似的,一人端著一个小碗。

  “不准告诉别人,吃了我的牛肉之后吐了。”

  “……”

  “这两天就在这修养。”

  朱王爷丢下这句话,便自己端著砂锅离开。

  温言再迟钝,也察觉到朱王爷好像有点不太对劲,那种像是压抑著什么的感觉,他都能感受到了。

  吃饱了东西,温言摸了摸肚皮,普通的甜汤,效果好像出乎意料的好,随著时间流逝,那种恶心的感觉,越来越弱。

  他走出了屋子,刚看到冯伟,冯伟便歉意的一笑。

  “王爷专门吩咐我了,说你不舒服,让你在这好好休养两天,不准我送你。”

  冯伟说完,就赶紧走了。

  “呃……”

  温言有些愕然,看著跟冯伟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童姒。

  “童姒,你先别走,我找你有点事。”

  “你说,除了送你走之外,别的什么都好说。”

  “你看下我,能看出来什么异样不?”

  童姒眨了下眼睛,化出重瞳,只是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揉了揉略有些酸涩的眼睛。

  “没什么异样啊,阳气比之前还要更盛更内敛了。”

  “好,那没事了。”

  温言顺手给童姒加持了一次阳气,顺便也给冯伟加持了一下。

  他回到院子里,自己拉出来一把躺椅,躺在了上面。

  行吧,不让走就不走了呗,正好他也想休息两天,缓两天。

  风遥打来电话,温言就说,接到了手机的自动推送,他正好在朱王爷这做客,就顺手过去解决了一下,没什么大事,那阿飘虽然有点麻烦,但他正好专业对口。

  挂了电话,温言就继续躺平。

  而另一边,朱王爷来到供奉老朱牌位的房间。

  他端著一个托盘,里面摆著一支笔,一块砚,一根墨,一小碟水。

  他将端著的东西摆在身前,对著老朱的牌位三跪九叩,一直跪到了第二天中午。

  到了午时三刻,阳气最重的时候,他一叩首,拿起了墨条,开始磨墨,然后取了笔,沾了墨,来到老朱牌位前。

  “我承蒙您老人家庇护多年,他亲自将您老人家的牌位从冥土里带了回来,于我也有大恩,我说什么都不能不管,不肖子孙,今日便自作主张了,请您见谅。”

  朱王爷伸出一只手,在牌位上自下而上轻轻一抹,便见正面的一列字就像是一层帘子一样,被揭了起来,下面还有另外三个字。

  那三个字,只能看清楚第一个是朱,下面俩就有些模糊不清,看不真切。

  朱王爷早就知道,在揭开的瞬间就闭上了眼睛,又将这一层也揭开。

  再下面一层,就是空白了。

  他手执毛笔,在上面写上了“温言”二字。

  那两个字,落上去的瞬间,便随之干涸,如同印在了上面。

  朱王爷将前面两层重新放下,牌位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是老朱的牌位。

  第二层里的那个名字,就是他自己的名字。

  所以至今无人知晓他具体来历,都知道他是老朱家的人,但是谁也不知道他具体是谁。

  当然,也没人太在意这件事。

  老朱家的人到了最后,究竟有多少,暂时都没什么完全可信的详细数字,只知道非常多。

  有这么一个大家都不熟悉不认识,还自称老朱家的人,大家其实都挺有默契的没问。

  叫朱王爷,可实际上,稍微懂点的人,都觉得朱王爷生前八成压根没被册封为王爷。

  你这个时候,去刨根问底,你这不是打人专打脸吗?

  没什么深仇大恨,至于如此撕破脸?

  便是烈阳部,都从来不问不查,实在没必要,更没必要去瞎得罪人。

  可惜,谁都不知道,朱王爷的名字,就在老朱的牌位下面,被老朱牌位庇护著。

  当初整个庄园忽然之间坠入冥土,温言没问,就主动把老朱的牌位给带上了,朱王爷就一直记著这事。

  要不是温言,朱王爷下辈子也别想拿回老朱的牌位了。

  与之一起丢掉的,就是他的名字。

  要不是温言,他的名字就彻底丢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朱王爷做完这一切,又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头。

  他的确不会切脉,也不会治病看病,但是他可以感受到,这只是他的能力的副产品,他收拢别人名字的时候,就要靠这些能力。

  在感受到温言的感受之后,他就吓了一跳。

  因为他曾经有过一模一样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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