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道士,也是受了伤,灵魂曾经被强行拉出体外,现在还处于灵魂和肉身没有完全契合的状态,接下来三个月到半年,都得卧床休息,不能开坛了。
目前的推测,最大的可能,是这阿飘一路向东而来,可能是要报仇的。
但是在有生还者出现之后,就有了另外一个推测,这阿飘可能并不是单纯的为了报仇。
不然的话,那位道长正面对上的时候,就那道长自己的话说,他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
温言回头重新看了一下俩受害者的记录,都是烈阳部的一线外勤。
第二个目前没看出来有什么特别的,但是第一个受害者外勤,他牺牲的时候,并没有任务在身,而且他没有上报内容,也没有打开记录仪,车载记录仪和身上带著的记录仪都没有开。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现在没人知道。
这些内容,都是按照烈阳部的规矩,不带任何主观判断,只记录客观情况的内容。
所有记录的东西,没有实锤的推测,统统都得专门标注出来是推测。
这些东西很严格的,有这种规定,就是因为曾经吃过亏,血的教训。
客观记录,绝对不允许任何主观上的东西,也不允许漏记错记。
温言看了三遍记录。
心里也明白为什么隔壁郡的事情,会直接自动通知到他这里。
一般情况下,烈阳部的自动通知,是在遇到突发事件的时候,会自动通知给一定范围内权限最高的人通知。
还有一种,就是在一定范围内,遇到什么无法解决的事情,便会自动推送给专业对口的成员。
比如这次,有明确记录,那阿飘可以将人的灵魂拉出体外,被拉出体外之后,人便会失去反抗能力,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温言未必是方圆八百公里之内最强的人,但他绝对是最专业对口的人。
他压根没有灵魂。
当然,在烈阳部的记录里,他是那种天生灵肉合一,灵魂已经完全无法出窍的人,这种人有专门的名词叫无魂者。
无魂者对于目前这种情况来说,便是抗性拉满了。
的确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哪怕他在隔壁郡,也依然给他推送。
温言这个时候,才知道完整的前因后果,是因为他在南洋的时候,应该就是跟典当干架的那天,典当想找外援。
但是他的外援全部被拦了。
其中有一些力量,是从神州过去的,有人冒头,那甭管再怎么隐藏,在老天师整晚随时准备应对,扶余山的太师叔祖通宵开坛的情况下,都别想藏了。
被揪到了小辫子,烈阳部这边就好心帮西部军区的人清理了一波库存。
西部和北部,这几天时间,就把三个庙神给扬了,这些压根没人通知温言。
弄清楚了前因后果,温言便收起手机,站起身。
“朱王爷,我有点事,先走了,东西我回来了再拿。”
“行,我让冯伟送你。”
步入冥途,温言先回家了一趟,带上了可能会用上的装备。
再通过冥途来到目的地不远的地方。
他从荒坟里走出来,不到五分钟,就有烈阳部的车来接。
“现在是什么情况?”坐上车,温言立刻发问,一线的实际情况,可能跟他能看到的情况是不一样的。
一线里可能是瞬息万变,不可能随时有人整理情报,第一时间上载。
没有整理过的情报,那可能就是好几个小时的视频,哪有空去看视频。
“目标路线非常明确,就是一路沿著国道走,不走高速,这应该是曾经的习惯,这样子省钱。
按照他目前的速度,最多一个小时之后,就会路过一片有五万人口的聚居区。
上面的意思是,尽可能在这之前将他拦下来。
要是不然的话,就得转移沿途的普通人了。
十五分钟之前,他又杀了一个可以看到他的人。
这个人是一个普通人,唯一特殊的点是,这个人去年才刑满释放。”
“意思是,所有被杀的人,其实都是有问题的?”
“可能我没表述清楚,这次杀的这个人,身上并没有出现尸斑,应该是没承受得住灵魂被强行扯出体外附带的刺激,直接猝死了。
这个人的家,就在道路旁,我们的人之前去提前通知撤离,但是这个人在他私挖的地下室里,没有听到,我们也不知道他没走,设备也没显示还有活人。
等到那阿飘来的时候,他就正好出来,我们已经来不及阻拦了。”
“目前死后出现尸斑的,只有两个人,和一个阿飘是吗?”
“是。”
“那阿飘的身份查到了没有?”
“没有,是没有登记在册的阿飘,也没有任何相关记录,但应该是一个厉鬼,有人命在身的厉鬼。”
温言看著旁边人递来的本子,上面记录著不少第一手的细节。
他一边看,一边听,等快到地方的时候,车辆停下,他走下车。
“一会儿都不要靠近,没有人阻拦的情况下,他不出手,那就别靠近,提前撤离路边的人,有任何情况,都不要贸然做什么。”
温言迈步前行,顺著路往前走,走了不远,就见到远处的路边,一个老阿飘,穿著挺有地区特色的衣服,赤著脚,手里拎著一双鞋,步伐稳定,一步一步的向前走。
看到对方的瞬间,提示便随之出现。
“事鬼。”
“他为报救命之恩,甘愿化作了没有收入,只有义务的庙祝。
生前他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他供奉的神,以金身崩裂为代价,送他离开。
他却死在了一条不起眼的小溪里,最后要做的事情,再也无法完成。
他舍弃了自我,舍弃了意志,舍弃了灵魂,舍弃了所有东西,以淹死鬼的姿态,赤脚行走在大地上,时时刻刻承受著痛苦折磨。
他要去完成最后一件事。”
“不用看了,在事情完成之前,他几乎是不死不灭的。
他要做的事情,会带来相关的免疫。
能超度他最快的手段,便是完成事情,以事为刀。”
“临时能力:无。”
温言看了看提示,迅速捕捉关键词。
类似于另类的大执。
一些方面越强,一些方面就肯定越弱。
而提示里,有些东西没有说,比如,这家伙为什么会死在一条小溪里,以这种诡异的死法。
专门提了,却没说,按照他的经验,这就是可以知道的信息只有这些,但是这里有问题。
更深入的相关信息,没有授权,没有放开限制。
而提示里连续提了好几次“事”,这个才是重点,但也没有具体,依然是受限信息,受限程度还非常高。
但没有临时能力,就证明他已经有的能力就能应对。
或者说,这根本不是那种需要特定能力才能应对的情况。
念头疾转之后,温言就静静地等著。
等到那老阿飘靠近之后,温言开口。
“老人家,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老阿飘缓缓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看著温言。
“你是能做主的人吗?”
“是。”
下一刻,就见老阿飘一个闪现,出现在他面前,拎在手里的鞋子也已经穿在了脚上,他的一只手探入到温言的胸口里。
然后就顿在了那里,再也不动了。
温言低头看著老阿飘的手,果然,是无视了防御,无视了他身上穿著的马甲,甚至都没破坏他的衣服,如同幻影一样,直接刺入他的体内。
等了几秒钟之后,老阿飘依然一动不动,表情都是维持著原来的样子。
温言沉默了一下。
卡bug了……
很显然,这老阿飘已经没有自我意识,就像是一个程序一样,在运行著。
没有人理他的时候,他只会走自己的,只要有人做出任何想要阻拦他的事情,无论是伸出手,还是挡在前面,还是只是问一句话,都会自动触发老阿飘问话。
他问出那句话之后,无论回答是或者不是,亦或者是其他的东西,哪怕不回答,都会自动触发下一个阶段。
但现在,温言的身体里,压根没有灵魂,老阿飘就卡在这里了。
很显然,他现在要做的事情,执行的时候,压根就没考虑过可能会有活人压根没灵魂的情况。
温言等了几秒钟,然后后退一步,让老阿飘的手,从他的胸口缩了回去。
老阿飘站在原地,看了一眼举著的手,然后缓缓地放下。
下一刻,他伸出手,到他自己的胸口里,挖出来一颗半透明的心脏,另一只手抓住温言的一只手,放在那颗心脏上。
霎时之间,温言便看到周围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这种熟悉的感觉,温言只是看了一眼,便明白这是类似梦境的地方,瞬间便清醒了过来,恢复了自己的意识。
老阿飘站在他对面,浑浊的眼睛看著他。
“你能做主,那就告诉你。”
下一刻,便见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扭曲,一些地方是清晰的,越是向外越模糊。
周围变成了一座庙,第一视角。
跪伏在地,望著面前神台上的神像,苦口婆心的劝说。
“莫要信他们的鬼话,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有大问题。
几十年了,我们都看著眼前的情况发生变化。
越往后越难,他们说什么天庭,是不可能的。
除了神州官方,不可能有封神了。
多年修行和积攒,一朝走错,便是万劫不复之境啊。”
跟著他的耳边就出现了一个声音。
“这种机会,不可能再有第二次了,有人成功过,那就一定有机会的。
哪怕只是一个小神也好,在这里经历了末法,经历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