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你们的天敌 第622节

  那像是飞舞的血色花粉一样的东西,被阴风尸气吹拂而过,便唰唰唰的大片大片的往下坠落。

  有些尚未落地,便化作了黑灰色的灰烬。

  明叔举著长枪,猛的一枪击出,枪出如龙,裹挟著黑色的阴风尸气,化作一道斜著冲上去的黑色龙卷。

  将所有的血色都卷入其中,将其裹挟著冲天而去。

  呼啸声中,所有的血色都消失不见,只有漫天的黑灰,在徐徐落下。

  完成了这一击,明叔便继续跟在温言身后,落后温言半步。

  “多谢明叔了。”温言道了声谢。

  “无须客气,这些东西也未必对你有用。”

  温言身上带著大执留下的指甲,一般算是毒的东西,只要不是特别强的,或者毒性机制非常特别的,对温言都不会有太大作用。

  但还是那句话,明叔自己清楚,他这次是护卫,不是被护卫的目标自己能解决,护卫就不用管了。

  而是没有必要的话,出手的就是护卫。

  队伍持续前行,那些亡魂,看到这些血色的东西,怨气简直如同沸腾。

  队伍尚未抵达,怨气汇聚成的森冷雾气,就已经先将目的地那座小楼包围了。

  小楼之下,受到这些力量的影响,这里的防御被激活,光晕不断的闪烁,一枚枚亮起的符文,被强行耗尽了力量,一个接一个的熄灭。

  用现代科技,拉超高压电缆,作为镇守力量的能源,这可是顶尖科技,这里是不可能有的。

  这里用的还是非常传统的防御手段,但很显然,根本挡不住近两千个怨气冲天的亡魂。

  而随著这里的防御力量,在正面的冲突之中,被强行耗尽,强行湮灭。

  建筑之下,一个个惨叫著,哀嚎著的亡魂,从地下钻了出来。

  他们是死的更惨的,他们的寿数被榨干,他们的血肉被当做了材料,甚至最后的最后,残留下来的东西,都被当做了震慑其他人用的东西。

  这些亡魂,无缝加入到这个亡魂队伍里,一瞬间,这里连天空都看不到了,黑压压的阴风里,全部都是怨气冲霄的亡魂。

  无数的亡魂,扫荡著这里的一切。

  邪术师的几个徒弟,刚刚惨死,灵魂便被此刻独特的环境催生,凝聚了出来。

  他们的灵魂被一个个亡魂撕扯著,不断的分裂,直到被撕扯成最小的碎片,彻底消散。

  他们都是曾经的惨剧,曾经的骗局的执行者。

  最后到死,也没想到,他们是死在他们的师父手里,从一开始,他们就是随时可以抛弃的工具人。

  温言一步步走来,看到这里的乱象,看著那几个明显是割喉而死,皮都被剥掉的亡魂,心里也明白,为什么这里的这个邪术师,敢出手害烈阳部成员的家属。

  这家伙是真的心狠手辣,什么都敢做。

  建筑内,激烈的波动已经传来,算上新加入进来的几百个亡魂,两千多个亡魂,他们正在一起围殴邪术师。

  嘭的一声巨响,一扇窗户直接被巨力打的飞了出去,一个脸上带著面具,身上钉著纹身皮,一身凶恶气息的人从楼上跳了下来。

  他身上有邪气,有阴气,有鬼气,还带著点魔物的气息,非常杂乱。

  温言还是头一次见到力量和气息如此杂乱的东西。

  那人口中发出痛苦的哀嚎,身上的皮,正在镶嵌入他的身体,面具也在收缩,仿佛要与他彻底融为一体。

  而对方的气势,也在这个过程之中不断增强。

  他的双手上,都开始生出黑毛,手指变粗,指甲开始化作类似猎食动物的利爪。

  他一边痛苦的嘶吼著,一边挥舞著双臂,将不断扑上来的一个个亡魂逼退打散。

  那些亡魂,被打散之后,很快就又会在雾气里重新凝聚,周而复始。

  温言站在原地,就这么静静地看著。

  至少现在,他还不想现在就打扰那些复仇者的复仇,等等再说,等这些亡魂搞不定了他再出手。

  等了十几秒钟之后,那邪术师身上已经看不到披著人皮的样子,已经完全融入,脸上戴著的面具,也已经彻底融入。

  他的嘴仿佛变长了一些,像是狼,又像是野猪,嘴里的獠牙延伸出来,眼睛变得黑里透红,整个人都已经变得不似人形。

  温言眉头微蹙,还有点妖的感觉了。

  曾经就有人修妖,跟著其他妖怪修行,两边都是没文化没见识,一个敢学,一个敢教。

  最后按照妖的指导,修到人身都开始发生了一些变化,化出了一些妖的特征。

  这没暴毙而亡,或者性情大变,都是走了狗屎运了,只是多了些妖物特征,表示修行出问题了,这反而是小问题。

  眼前这个家伙,力量杂乱成这幅鬼样子,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眼前对方的力量越来越强,这些亡魂汇聚到一起,已经磨不死他了。

  亡魂的冲锋,会被拍散,怨气的侵蚀,会被他那一身古里古怪的皮给挡下来,甚至于,那身皮还在吸纳周围怨气和阴气。

  邪术师慢慢适应了变化之后,抬起头看向温言,猛的一蹬地,直直的冲破了亡魂的阻碍,向著温言冲来。

  温言松开了旁边的小孩亡魂,伸出手拦了下伏尸。

  “明叔,我来吧,这家伙身上的力量特别古怪,别污染了你。

  我练武也有一些日子了,秦师兄也教过我不少东西了。

  正好试一试。”

  温言弓步上前,身如标枪,抬起头,便先给自己加持了一个暴烈大日。

  一抬眼,便好似一位少年将军,坐在高头大马背上,手执红缨大枪,遥指敌人首级。

  一声大喝,他的身形便骤然消失在原地。

  眨眼间,便见他以身为枪,阳气、气血、新道的力量,心脏里的火焰,全部汇聚到一起,隐约化作一道刚猛且凌厉的大枪冲击而出。

  只是一瞬,他便跨越了十几米的距离,一击顶心肘,势如破竹,以碾压的姿态,破开对方的气势和对方周身杂乱无比,却又狂暴的力量。

  他的肘尖如枪头,直接轰在了对方的胸口。

  一杆赤金色,燃烧著火焰的大枪,骤然闪现。

  温言站定原地,一只脚已经踩入地面三寸,而那邪术师,哪想到温言血肉之躯,速度会快到一步便跨越了十几米的距离,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劲力透骨,直接在其身上炸开,他的身躯都没来得及倒飞出去,后背的皮便骤然炸裂,脊椎骨的轮廓都能看出来了。

  温言从秦坤那学来的大枪,跟秦坤那种绝对的刚猛,还有所不同。

  他的力量透骨而过,阳气占比远超秦坤,那些力量被一击轰入邪术师体内,跟那些邪气、阴气、鬼气等等,天然不对付的炽烈阳气,一瞬间爆发。

  邪术师的身躯,都像是被一击打得胖了一圈。

  下一刻,才见劲力余威发挥,邪术师的身躯,化作一道残影,搜的一声,倒飞了出去。

  他就像是被满载满速的泥头车撞到,直接撞向了建筑。

  嘭的一声巨响,墙壁坍塌,邪术师身后的承重柱上,都能看到钢筋露出来了。

  那些刚刚融入到他皮肤里的纹身皮,还有那些已经融入到他脸上的面具,都被强行撑起,破碎成了碎片。

  邪术师满身鲜血,靠在柱子上。

  他强撑著伸出一只手臂,用本地的话说。

  “等等,我有话要说……”

  可惜,周围早就急不可耐的亡魂们,一拥而上,将他身上被撑开,破碎纹身皮全部揭掉,撕掉他的面具,撕扯他的灵魂。

  温言站在远处看著,大概猜到对方要说什么。

  不外乎卖点队友之类的话。

  这家伙据说还是附近十万平方公里范围内最强的邪术师,为人邪恶,睚眦必报,贪婪成性,也是标准的一命换一命的邪术师。

  有些走投无路的人,来找他,据说只有两个被他收为徒弟的家伙幸存了,其他的无一还活著。

  有些人,甚至不只是自己死,连亲友都死了。

  这还是“甲方”,那些被甲方报复的人,要是没什么特殊的本事,或者足够高的地位,会更惨。

  当然,本地话不叫邪术师,邪术师是神州翻译来的称呼。

  眼前这个邪术师,去年的时候,甚至还因为本地跟神州的一些海域上的矛盾,被请去作秀。

  只是作秀,玩真的,他不敢。

  温言冷眼看著邪术师的身躯残破不堪,灵魂都被扯了出来,被一群亡魂不断的撕扯,撕咬。

  他最后破碎之前,指著温言,不知道嘶吼著什么,就见他的身体里,胸膛破开,一点血光飞来,直奔温言身体。

  那一点血光被温言左手中指的指甲挡了一下,又被温言伸出右手,以右手手背上的解厄水官箓挡了一下。

  连续几下之后,血光的速度越来越慢。

  温言伸出手,将其抓住,那血光恍如活物一般,不断的挣扎,还试图侵入他的体内,吞噬他的气血。

  温言念头一动,伸出左手中指,将其按压,那一点血光便融入到他的左手中指指尖,但是紧跟著,就被中指的指甲镇压,哪也去不了。

  半空中,邪术师用本地的话,嘶吼著什么,不用懂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恭喜发财之类的好话。

  目送对方彻底被撕碎消散,碎片都被这里庞大的怨气绞碎,温言再看了看,准备离开。

  但这里的两千多亡魂,却依然围绕在他身边,一个多少有些意识的亡魂走到前面,磕磕盼盼地说著神州话。

  温言听了听,这才听明白,原来他们之中有不少,都是从其他地方来的,被当做货物卖到了这里,卖给了这里的邪术师。

  他们活著的时候,就是一些邪术师或者降头师之间交易的货物。

  温言拿出手机,看了下目标名单,随便问了一个离这里最近的,立刻有二三十个有意识的亡魂表示,他们都是被这个邪术师卖过来的。

  “既然这样,那就继续吧。”

  温言牵著最初拉出来的小孩亡魂,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有一些亡魂飞了过来,拿著各式各样的东西。

  从奇异生物的头骨,到各种文件,温言看了一眼。

  哦豁,还有帐本,还有日记,果然不是什么正经人。

  他让那些亡魂先带上,就这么转身向著码头走去,身后两千多个亡魂,乌压压一片,裹挟著阴气怨气,就这么跟著温言一起离开。

  等到温言重新回到那片血色的树林时,这一片已经被封锁了起来,这座岛上所有的警卫力量,都被拉了过来,目的也仅仅只是防止人靠近,防止人去挖其他的树。

  接到温言的那人,看著温言牵著一个小亡魂,身后还跟著一大群的时候,脸都是绿的。

  他连靠近都不敢,他怕那些怨气冲天的亡魂把他给生撕了。

  他们就这么远远的,眼睁睁的看著温言回到了码头,带著一大群亡魂登船离开,到了这时,接待的人才长出一口气,拿出手机,拨出去一个电话。

  他如实汇报了一下他看到的事情,之后就跟他无关了,爱咋咋地去吧。

  而温言登船离开不久,就接到了风遥的电话。

  一看是风遥,不是总部长,也不是总部的人,温言就放松了许多。

  “咋了?”

  “咱是可以适当的嚣张点,他们才能理解意思,不过,你这是不是有点太嚣张了?”

  “不要瞎说,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恰好在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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