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小妖吓的化出本相,化作一个浑身毛的猴子,尾巴尖都从一条裤腿里露了出来。
他赶紧给重新打过去电话,响了好半晌,才听到接通了。
“婉君,我现在就去烈阳部!”
“哼,你自己看着办。”
小妖平复了一下心情,脸上的毛慢慢隐去,他立刻冲下楼,开着车直奔禹州烈阳部而去。
走在路上,就给烈阳部打了电话。
“政府,我要举报五十万!”
一路到了烈阳部,立刻有人带着小妖去了一间审讯室。
烈阳部全程什么都没做,就是个小妖,意外听到了什么消息,主动到烈阳部报告。
再怎么说,也只能说群众基础好。
当天晚上,猫爪酒吧被查封,俩异类被请到了烈阳部。
……
另一边,温言倒是很闲,他只是静静的等着而已。
晚上带雀猫出来遛弯,让雀猫减肥的时候,路过卫氏医馆,温言看着里面忙碌的卫景,遥遥挥手打了个招呼。
回来的时候,看到卫景已经送走了病人,他想到了卫景送他的书,脑海中忽然蹦出来一个念头。
他走上前,看着刚坐下休息的卫景。
“忙完了?”
“忙完了。”
“我这有个病号,想请你给帮忙看看,不知道合不合适。”
“没看之前我也不知道,什么症状?”
“一直昏迷不醒,是我一个朋友的老伙计,托付给我照顾的,我怕它饿死了渴死了,而且,不太方便去送到医院。”
“还有别的症状吗?”
“没了,昏迷好几天了。”
“能带来看看吗?”
“能出诊吗?就在我家。”
“不太方便,我这等下还有约好的病人来,你能带过来吗?”
“行,稍等,我这就去。”
温言转身离开,卫景遥望着的温言的背影,望向温言家所在的方向,感受着那里的气韵变化,暗叹一声。
这是温言察觉到什么了吗?
等了片刻之后,温言抱着一条昏迷的土狗,来到了医馆,旁边还跟着一条没有一点生灵活气,尾巴摇成螺旋桨的四眼土狗。
“方便看看吗?”
“……”卫景看着温言抱来的土狗,面色古怪:“就这条狗?”
“恩,一直昏迷着,我也不太方便给送到医院,能帮忙看看吗?”
卫景看向温言,温言表情很自然,似乎压根没觉得,抱着一条土狗去医馆,是什么非常不正常的事情。
卫景也不再多说,他现在确定,肯定是那本书给出问题了。
“放下吧,我看看。”
卫景俯下身,伸出手触摸了一下土狗的脖子,眼神微微一变。
那一瞬间,他便在这条土狗身上,看到了诸多外相。
从土狗到宠物狗,再到骆驼,再到火龙、黑猪、骏马等等。
片刻之后,卫景基本确认了这条土狗遭遇了什么,也知道了怎么治好。
只是,他没想好怎么说,稍稍犹豫之后,他便还是说出了他的判断。
“它已经被治过了,没多大问题,睡半个月就好了。”
“好嘞,多谢。”温言松了口气:“这是我朋友托付给我照顾的,我真怕把它养死了,没问题就行。”
温言要给诊费,卫景没要,温言就请卫景吃了点炸鸡。
双方都没点破,一个普通土狗不吃不喝,连续睡半个月,能不能活着这种问题。
温言的确不是很在意卫景是谁,他是真的只是来给看个病而已。
他还是有点不太相信雀猫这种赤脚医生都算不上的家伙的判断。
温言抱着土狗离开,卫景自己在医馆里,吃着炸鸡,晒然一笑。
他觉得是他想多了。
他刚才有那么一瞬间,还以为温言在试探他。
可看温言的样子,似乎就是看到他之后,忽然想起来这么一件事,抱着试一试,确认一下的想法而已。
现在这个时代,家旁边有个奇怪的医生,也不算是太奇怪的事情。
毕竟,德城里奇怪的家伙本身就不少。
卫景吃着熟悉味道的炸鸡,也知道,炸货店的老板回来了。
他拿着个炸鸡腿,遥望着温言家的方向,忽略掉那里复杂的气韵,他看到了庞大的阴气尸气在那里暗藏。
“这家伙,可真能折腾,这种东西都能被他找到……”
回到二楼,卫景拿出一卷古画,上面画着一个女人。
他拿出两个杯茭,双手合十,问道。
“能给点建议不?我要不要继续搬家?”
他掷出杯茭,第一个就是阴杯。
卫景一脸愕然的抬起头。
“这是我最近五十年掷出的第一个阴杯吧?”
第391章 借口,金箔巧克力(5k)
卫景看着画像上的人,神情有些怪异。
“需要我做选择的时候,你总是让我自己看着办。
我知道你知道的肯定远比我多,我也知道你们的规矩。
不过,以往都是劝我搬家,或者我自己看着办。
怎么现在竟然给了个准话,让我别搬家了?”
卫景继续掷茭,又连续八次,全部都是笑杯,让他自己看着办。
卫景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好好好,算我说错话了,我这人最是听劝,不搬就不搬。
我其实也挺喜欢这边的,这边氛围真好。
今天还有邻居问我,会不会煲凉茶。
他们觉得我的药材品质好,还便宜,太亏了。
这条街上没有凉茶铺,让我顺便煮点凉茶,收入比开医馆高。
我不想煲凉茶,准备熬点酸梅汤。
最近吃了好几次巫祭的炸鸡,火气有点上涌。
熬点酸梅汤调理一下。”
卫景坐在画像前,絮絮叨叨了一会儿之后,他收起了画像,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医馆门口,看着外面渐渐浓烈起来的烟火气。
晚上摆摊的,卖小吃的,卖烧烤的,都开始陆续出摊了。
看着这幅画面,卫景微微抬起头,看到夜空中,一只长着猫头的肥鸟,扑扇着翅膀,在夜空中飞行,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还是有些不太习惯。
不太习惯这里的人,似乎没人觉得他看起来年轻就医术差。
也不太习惯,似乎这里也没人在意他是什么人,是不是有点奇怪。
这里的所有非普通人,似乎都保持着这种古怪的默契。
这让卫景挺不习惯的。
他以前见过最多的,是开医馆没人来,都觉得他太年轻,医术不咋地。
或者直接就是对他开的医馆抱有极大的偏见。
纵然有人来,最多也就是抓药。
甚至还有人问他,这里能不能刷医保,要刷两份酸梅汤或者梨汤的材料。
他一直习惯的是装作一个普通人,不用普通人之外的任何手段,甚至在普通人里都不拔尖的那种。
只是他到底是医师,有时候明明及时救人就能活,预后也不错,他就不太想冷眼旁观,任由病人去死。
大部分时候结果都是好的,但架不住总是有白眼狼。
要是他是普通人,还能吵一吵,拉扯一下,他不能,闹大了他更麻烦。
人家举报他用祝由术,那就一定会引来烈阳部的人,特别麻烦。
不是他瞎担心,是以前真发生过这种事。
所以,他只能诈死遁了。
也幸好那个时候,烈阳部的网还没这么大,这么密,信息化连现在的一根毛都比不上。
要是现在暴露在烈阳部的视野下,那以后都再也不可能隐入大千了。
他一直习惯的节奏,已经跟不上现在的变化了。
也正因为如此,他来德城之后就觉得很舒服。
没人会因为你非常人,便给予你异样眼光。
他现在就挺喜欢没事了去炸鸡店逛逛,看着俩异类干活,还特别开心,会给他一种,他完全不用在意自己的其他身份,只剩下一个顾客身份的轻松感。
这种体验非常难得。
卫景神情有些恍惚,想到了曾经的事情,曾经认识的人和异类。
他们到死,能幻想到的最理想,最美好的情况,都不如此时此刻,这里的一個街角。
卫景回过神,摸了摸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