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我没错,世界错了,那么我也跟著世界一起错,就一定会有变化。
至于现在要不要后退,他没想过。
既然来了,就一定要把事情办好。
他也相信,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情,这个事情肯定是发生在今天。
温言如同燃烧著火焰,一路在山中狂奔,尤其是下山的时候,一步跨出,便是六七米的距离。
攀登上了另外一座山脊,他丝毫不停,继续狂奔。
连续跨过三座山,他都能感应到了,这里运动的速度在加速,加速度出现的时候,是最容易感觉到的。
他咧嘴一笑,脚踏天罡,体内气血涌动,四肢上的肌肉都开始隆起,速度凭空又加快了一点。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黑夜里,仿佛只有温言一个人,在这片死寂的山中狂奔。
从深夜,一路狂奔了近两个小时,再次攀上山脊,终于,那绵绵不绝的群山,一条条错落有致的山脊,终于消失不见了。
温言站在原地,浑身热气蒸腾,身上的阳气与沸腾的气血交融,像是燃烧的火焰依附在身上。
回头看了一眼,一望无际的一条条山脊,好似也都消失了。
天色近破晓,已经有了一点点开始放亮的趋势。
站在山脊上,遥望著远处的村落,这么点,已经有起得早的人家里,开始冒起了轻烟。
温言大步从山上走下来,直奔村落而去。
当他从山坡上下来,踏入平地的那一刻,立刻感觉到了一种沉淀的苍茫,扑面而来,那种岁月感,尤为清晰。
因为他曾经感受过。
回头望去,来时只剩下干枯杂草的土坡,变成了长满了绿草的土坡,周围叶子都快掉完的树上,挂满了郁郁葱葱的枝叶。
再抬头看向前面,土路道边的墙壁上,写著一行很新的半截标语。
“落实在行动上”
另外半截,是刚刷了墙,还没写完。
顺著那墙壁往前看,还能看到另外一些大字标语。
“备战,备荒,为人民。”
“永远不要忘记阶级斗争。”
温言顺著路往前走,道边还能看到一坨坨牛粪,一颗颗羊屎蛋。
走出没几步,就见一个人扛著个扁担,从旁边的一个巷子里走出来。
那人看到温言,脚步一顿,转身就走。
温言念头一动,换成本地的方言。
“叔,老王家咋走,你知道不?”
那人一听这话,就停下了脚步,上下打量著温言,目光中带著一丝警惕。
“哪个老王?你哪来的?”
“俺老家大营村的。”
“你找哪个老王,这姓王的多嘞很,你哪个单位的?”
“民俗文化兼考古行动队的,听说恁村里有个老王,可有本事,我来拜访一下。”
温言在身上翻了翻,也没找到什么证件,他直接将直板的手机拿了出来,调出来一张照片。
那老农一看,看不懂,但是大为震撼。
老农的态度好了不少,他看不懂,也没听说过,但想来温言这么明目张胆,肯定不是什么间谍。
“你来干啥的?”
“粮不够家里人吃,来买点粮。”温言压低了声音。
“伱这家里几个娃了?”
“家里八九张嘴吃饭。”
老农秒懂,很多人没那么多粮票,但是家里吃饭的嘴多,就会悄悄走了几十里路,去别的地方买点粮。
尤其是有些没地的工人,都会偷偷这么干。
要是有认识的人,悄悄去村子里买最合适,除了留种,一般村民都会尽可能的多留点口粮。
老农没太多怀疑了,主要是温言一口本地的方言,明显不是才学的。
老农压低了声音道。
“俺一听就知道恁要找的是谁,你最好别去,那家伙,老搞封建迷信的东西,你在城里有工作,可别沾上他。”
“我就买点粮,天亮之前就走了。”
温言在兜里摸了摸,给老农了递了跟烟。
老农一看还是过滤嘴的烟,没舍得抽,闻了闻之后别在了耳朵上,他指了指一个方向。
“你要去就赶紧去吧,他家里肯定有余粮。”
“行,谢了,叔,那我赶紧去了。”
温言告别了老农,快步向著另外一个方向前行。
他刚才在墙上的标语里,看到了一个标语下面还标注了时间,差不多是四十多年前,跟他大致判断出来的结果差不多。
温言小时候,隔壁的好几家都是来自于中原郡,听说是逃荒去的关中郡。
那时候几个老爷子没事了教育后代,说起曾经有多难的时候,温言都是看乐子,不知不觉也听进去了一点东西,对这个时代的中原郡多少有些了解的。
他还记得,那时候邻居的老爷子说起曾经逃荒的事,他问了个特傻逼的问题,遭灾没粮没吃的,不是有河吗,为啥不吃鱼,是不是那时候油少,鱼不好吃?
然后,老爷子说,信球吧,树皮都吃了,水都莫,吃啥鱼。
温言被臊的满脸通红,那是第一次切身感受到没文化真可怕。
再记得的事情,就是那老爷子人很好,做的卤面很好吃,每次做卤面都会给端一碗。
后来,他大一点了,倒是也挺喜欢听老人讲故事,讲著讲著,就开始吐槽现在年轻人身体素质不行,他当年担著几十斤东西,走几十里路,都没感觉怎么样。
没想到,那时候没事听的东西,现在还能用得上。
他说是来买点粮,这里的老农立马就不怀疑了。
他行走在村子的土路上,心里给那个为了阻止他前往王家坳,坑他来这里的人记了一笔。
这事给温言提了个醒,以后不能太过依赖能力了。
永不迷路的确没迷路,他的目标定在了王家坳的村子。
现在的确来到了王家坳,只不过不是王建军回去的那个王家坳,而是几十年前的王家坳。
那种苍茫岁月铺面而来的感觉,温言太熟悉了。
他确信,他不是穿越了,穿越到几十年前这种事,至少不会这么轻描淡写。
这里八成只是一个用来暂时困住他,用来拖延时间的地方。
不过,这也正好,正好可以先去看看王建军的爷爷。
他刚才问了问那个老农,从老农话里,可以听出来,他要找的老老王,这个时间还在。
他顺著老农的指引,一路来到了村子另一头边缘的地方,到了这里,一眼就看到,小坡上有一栋土房子,外墙是用泥砖,混杂著瓦片堆砌而成的。
外面还能看到一小块菜地,里面最多的就是豆角和大葱。
这个点,已经看到烟囱在冒烟,灶房里生起了火。
温言来到门口,敲了敲门。
“谁呀?”
“我。”
“你谁呀?”
“叔,买点粮。”
听到这话,才听到院子里有了动静,门闩被拉开,一个披著袄子的老者缓缓打开了一点门,打量著外面的温言。
温言看到老者的瞬间,眼皮便微微一跳。
因为他看到提示了。
“祭(大祭)”
“灵气复苏之后,最快觉醒的祭,也是唯一的大祭。”
第375章 警惕心,故人(5k)
看到这个提示,温言眼神便微微一变。
不是幻觉?是真人?
温言根本不信有什么力量,能让他穿越回几十年前。
念头一转,他便有了新的猜测。
不管是不是真人,至少对于他来说,这就是真的。
也意味著,他在这里受伤也好,死亡也罢,对于他来说,都是真实的。
那么眼前这个,到底是不是真的王建军的爷爷,都不重要,结果是一样的。
在几十年前刚刚开始灵气复苏,估摸著还没几年的时候,这位就已经化作了祭,还是大祭。
温言不太懂这个大祭,在巫祭里到底算什么地位,算什么级别,是比普通的巫祭高一个级别呢,还是高好几个级别。
但他大概能明白,这位的天赋和对应的契合度,简直高到令人发指。
属于那种天生巫祭圣体级别,躺著就能涨修为的那种情况。
温言甚至怀疑,在灵气复苏之前,这位就已经是祭了。
毕竟,巫的力量和知识,都是以血脉来传承的,人家血脉里就有力量。
用血条当蓝条用的情况,又不是只有巫里有,那些道士的法门里,就有不少东西可以这么干。
这是温言看书学来的,其中一些指印、印法、印诀之类的东西,里面就专门提醒了,练习的时候,只能单练指印,不能配合咒文和宝诰之类的东西。
若是没有授箓的弟子,随便在未开坛的情况下,瞎用某些东西,就会把血条当蓝条用。
这东西危险的确是危险,没删除掉,纯粹是因为有些紧急时刻,命都要没了,也顾不得会不会掉血,会不会减寿之类的问题。
温言念头疾转,飞速的查看完剩下的提示。
“曾经受过老君山启蒙,开悟,参加过革命,行走在隐秘战线。
学过最古老的医,配置过毒,以毒攻毒,救人无数。
灵气复苏的第一年,便化作了大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