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风遥忽然反应过来了。
“啊,你白天都那么说了,现在不会在意这个吧?”
温言想了想,有些无言以对。
说的也是,他连跳尸都敢留著,正儿八经的死人都不怕,后面还准备找个合适的机会将跳尸带出来,难道还怕后面那栋里的牌位?
这么说起来,好像这个地方,好像还真就他不在意。
“你能给我说说这里,还有什么传闻是真的么?”
“你能听说过的传闻,绝大部分都有真的部分在里面。”
“……”温言悚然一惊,试探性的问了句:“比如,这片地方曾经是刑场?”
“的确是真的。”
“坟场?”
“往前推一百年,还真是。”
“污水管道规划有问题?”
“的确有问题,但主要原因是下暴雨,再加上有一处污水管堵了,雨水混杂著污水,渗到下面某一家的宅子里,把人家惹急眼了。”
“啊?”
“谁家莫名其妙的被臭水淹了,都得急眼。”
“这倒是……”温言想了想,点了点头。
“后面那栋怎么回事?”
“人家真金白银掏了钱买的,人家就喜欢黑窗帘,人家就喜欢在家里供奉先人,谁能说什么?”
“那脚下这栋呢?”
“这是这里的老板免费赞助的,这老板鸡贼的很呢,总共送了三栋别墅,就希望烈阳部里有什么高手能住在这。”
“他这怪下血本的?是有什么问题?”
“这片区域,经常会出现一些鬼东西,这里近二百年里,曾经是乱葬岗,也充当过坟场,后来还当过刑场。
以前倒是没什么,毕竟神州的土地,但凡是有人长期聚居的地方,附近哪个地方没埋过人?
要是有个几百年的,那就是古董,文物。
但最近几十年,零零星星开始出现怪事,尤其是最近十年,更频繁了。
好死不死的,这片别墅区,刚好是十年前建好的。
烈阳部曾经也派人来看过,上次出来的那一家子被搬走了,依然还有别的。
归根到底,就是这地方本身有问题,没法一次性解决,再加上在这里常住的人少,人气弱,更压不住了。
你要是能解决,这里随便哪栋没卖出去的,你随便挑一栋。”
温言听到这话,顿时有些好奇。
“你们还会接这种活?”
“我这种正式成员不接,但是可以介绍给别人啊,烈阳部里像你这样拿个专案组证件的不少,还有像张老西这样,临时请来的专业人士也有不少,大家都是要吃饭的,有需求,自然有相关业务,总不能真让大家为爱发电吧。”
“这倒也是……”温言点了点头,他最初来殡仪馆,可不就是因为综合起来看,他觉得这里待遇很好,还能正常下班么。
“要不是其他人有忌讳,这里可轮不到你,我也轮不到。”
温言觉得自己有点草率了,太过于相信风遥的安排。
按照他这些天的了解,只是安排个住处,以风遥的能力,喝杯茶的功夫就能给全部安排好。
他为了当天晚上就能直接睡新家,都没来这边看一眼,只是看到了地址,大概心里就有数了。
若是以前,温言还真可能在乎那些传言,但经历了这些天的遭遇,哪怕有关这个小区的传言是真的,他其实也并不是太在乎。
万万没想到,比他想的最炸裂的情况,还要炸裂点。
“你就说,你住不住吧,不住的话,你单位西面四公里远的地方,有个村子里,还有一套没人住的房子。”
“住!为什么不住?不要钱的大别野,有前后花园,俩车位,还是装修好的,我肯定住!”
温言一咬牙,直接应了下来。
让他自己攒钱买,再自己装修,他不吃不喝都得攒个三四十年。
一想到这,温言就觉得些许小缺点而已,完全可以忽略掉。
他回头望向后院,现在不是自己睡在他们坟头前面,而是他们的灵位,摆在了自己家后院外面。
回头就找个机会,把莫大爷给带出来。
传闻算个什么,阴宅算什么,我家里直接摆个大执僵尸!
我这里才是整个小区最炸裂的地方。
这么一想,温言立马觉得舒服多了。
那个跳尸,本来就是要带出来的,不可能长期安顿在殡仪馆里。
今天没带走,一方面是得让馆长知道这事,确认能控制得住。
另一方面,今天都有人偷偷来看监控了,肯定不能带出来,只有没有监控的火化部后面,还有老办公楼最安全。
再就是,他今天要搬家,还没安顿好。
风遥跟馆长一样,都是明著说不管,不插手,实际上悄咪咪的暗中支持。
他要是没搬家,把跳尸带到人口密集的城区小区里,馆长也好,风遥也好,肯定都不敢冒这个险。
“你确定了就这么住下来了吧?”
“恩,这房子不挺好么,装修也好,东西也新,最多补几样家电家具就行了,有关这里的资料,抽空给我看看。”
“我回头给你申请个手机,到时候你自己看。”
风遥在这待了没一会,就匆匆忙忙离去,他要忙的事情还多著,到现在为止,报告都还没写,能抽空来这里转一圈,已经算不错了。
温言自己收拾著屋子,选了二楼朝南的一间房间当主卧。
他取出自己的小背包,将张老西送的辟邪黄符,分别贴在了几扇窗户和门上。
洗漱完,他手握馆长给的玉符,躺在床上,都没玩手机,便沉沉睡去,预想之中的失眠和紧张,都没有出现,也没有再感觉到由内而外的阴寒气息,他睡的很安稳。
随著时间流逝,慢慢的,到了晚上十一点,本就没多少住户的别墅区,变得异常安静。
后面那栋别墅里,黑色的窗帘布缓缓打开,窗户后面,一个又一个人影缓缓浮现,他们与黑暗融为一体,一动不动,静静的看著前面那栋别墅。
而温言这栋的西面,黑暗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活动,一双反射出绿光的眼睛一闪而逝。
东面,最边缘的一栋别墅里,一个人拿著望远镜,盯著温言所在的这栋别墅,旁边还有监控,显示著室外的画面。
而离开别墅区,一路向南几百米的地方,一栋八层居民楼的楼顶,还有俩人躲在楼顶的电梯桥厢里,举著夜视仪,透过一个小窗口,观测著温言所在的别墅区。
第40章 歪瓜裂枣
温言睡的很好。
浑身阳气充盈之后,手握暖玉,有一种温温的暖意,由内而外的浮现,就像是数日大雨,终于放晴,外面微风徐徐,天高气爽,不冷不热,空气不湿不燥,人会特别舒服。
他可不知道,今天晚上,有不止一波人盯著他的新家。
不过知道了,应该也不会太在意,只要不来找他麻烦就行,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这才上了几天班啊,就已经通宵两三次了,实在有点难绷。
要不是馆长和风遥,代表殡仪馆和烈阳部,都把饼塞嘴里了,他还真有点顶不住。
至于,什么诡异闹腾,闹吧,他要不是穷到自己租不起房子,一次掏不出几个月租金和押金,他至于拿到风遥给的钥匙,都没来看,就直接搬家?
温言睡的踏实,睡的舒心,就有其他人不高兴了。
后面的那栋别墅里,正堂中心摆著香案,上面正中摆著一个香炉,里面插著一把线香,旁边几根蜡烛,燃烧著微弱的火苗,可是那光亮,却只能照亮周围两米范围。
火烛照不亮的地方,站著几个黑影,其中一个站在窗前,望著前面那栋屋檐下亮起的灯光,咬牙切齿。
“这什么意思!什么意思!睡在咱们坟前,挡我们风水么?”
“嘶……哈……”
光晕照耀的地方外面,几个黑影伸长著脖子,大口猛吸香火,那袅袅轻烟飘来,烛火的光晕都再次减弱了一分。
“吃吃吃,就知道吃,都是群饭桶!”
窗边的黑影,气的快步走向供桌,却被其他黑影先一步预料到,几个人一起,抱住他的四肢和躯干。
“老赵,你冷静点,你气也不能掀饭桌啊。”
“是啊,老赵,这都什么年代了,你得讲科学,不要封建迷信,什么风水不风水的。”
“就算讲风水,这地方都盖成房子这么多年了,早就没风水了。”
“是啊,风水那是给活人的,伱一个死鬼,讲什么风水,你懂风水么?”
被困住的老赵,气的浑身膨胀开来,脑袋一歪,就从脖子上跌落,化作一颗怒气冲冲,披头散发的头颅,一头撞到供桌上。
哐当一声,供桌被直接撞翻,香烛熄灭,供品也撒落一地,香灰撒的到处都是。
“坏了,怎么少个人呢,谁?该谁抱住老赵的头的,都忘了么?”
“我哪知道,今天周末,该我抱左腿了,不是我。”
“也不是我,我抱的右手臂。”
“我抱的腰。”
“我抱的左手。”
“我右腿。”
“那为什么少一个!”
“我哪知道!我就知道今天周末,但是没有白切鸡!”
“太过分了,周末凭什么没有白切鸡!”
“就是,走,出去问问他们,我们白切鸡呢!”
“对!”
一群黑影,说著说著就自己吵了起来。
那个名为老赵的黑影,四分五裂,每一个部件都被一个黑影抱著。
他们将每一个身体部件重新组起来,再将老赵的头捡回来,安在他的脖子上。
“走,老赵,我们去闹一闹,凭什么周末没有白切鸡了!”
老赵面无表情的伸出手,将装反的脑袋,重新扭回来,默不作声的来到大门前,打开了门。
凄凄惨惨的月光下,披头散发的老鬼,迈步走出别墅大门。
他的身后,跟著的五个家伙,一水的骨瘦如柴,长相奇异,歪瓜裂枣,眼神飘飘忽忽,不偷都像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