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现在就一个念头,赶紧补全下最后信息,尽可能的尽全力,把那个模糊人影给弄死。
再这么下去,他得被教授给活活熬出白头发。
教授那是相当的精神,激情满满,活力四射,说了七个小时,却跟吃了十全大补丸似的。
温言蔫了吧唧地跑路,回到德城之后,就直奔卫医师的医馆。
卫医师看到温言,都吓了一跳。
“你去干什么了?怎么精力亏损这么大?”
“上课,学习。”
“……”
卫医师看温言不像是开玩笑,张了张嘴,好半晌才憋出来一句。
“要不,我给你开一副方子,给你熬点汤药补补?”
“就是找你给我补补,现在的老头,太没公德了,熬年轻人。”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卫医师没好气地念叨了句,手上的动作却没停,望诊结束,又给温言切脉,确定了温言的大致身体情况之后,才开始给温言抓药。
抓好药就立刻取出砂锅,在门口给温言熬上了药。
“这个药,等熬好了,你就在这趁热喝,不能带走,这是根据你的身体情况抓的药,你喝着是补药,但是其他人喝,就是虎狼大毒。”
“好,正好我最近有个案子,也想请教一下你。”
“行,你说吧。”
“是这样的……”
温言大致把模糊人影的事情说了一遍,又直接说了一下,借道冥途的时候,看到了对方专门搞出来的岔路口,里面有一个故梦里,出现了卫医师的身影。
他也没瞒着,有什么说什么,很自然,就像是早就知道卫医师不正常。
卫医师面色不变,静静地听着温言说起这些事情。
“我一直都是医师,也教过不少人医学,只是后来,出了些事情,就很少再教了……”
“卫医师你误会了,我问的重点不是你,我是想请教下,卫医师对那个模糊人影有印象吗?”
卫医师微微一怔,跟着就释然地笑了。
这就是温言。
他又不自觉地按照曾经对待其他人的方式,来揣摩温言了,以为温言也是跟那些人一样。
温言的确不在意他是谁,温言眼里,他只是卫医师。
卫医师回忆了一下,回忆很模糊,时间太过于久远了。
但是温言说的那一天,他的确忘不掉。
“那一天,死了很多人,部落的战士,死了九成。
其中有六成,都不是直接死在战场上,而是伤重而亡,或者中毒,或者受到感染而亡。
那是我感觉最无力的一天。
因为战士伤亡到这种地步,基本就代表着部落要完了。
为了活下去,只能主动并入其他部落,不然熬不过那个冬天。
你说的那个,我其实已经记不清楚了。
那天部落里的巫,给每个战死的战士,都进行了祝福。
但我不记得那天有火勇出现,若是有火勇,其实就不必并入其他的部落。”
说到这,卫医师闭上眼睛,回忆了好久,睁开眼睛之后,他眼中都带着一丝茫然,那是回忆太久远,陷入进去一时难以回来了。
“按照你的说法,倒是还有一个可能。
可能当时的确已经成功了,只是那个家伙,本身太过特殊,没有那么快出现变化。
可能是过了一些时间之后,才出现的变化。
很多事情,我记不清楚了,我只记得那些年很乱。
部落覆灭之后,我出去了很久,再次回来之后,很多部落都消失了。
也听说过,有部落里出现过火勇。
拥有火勇的部落,都度过了那几年的寒冬。
你说的那个家伙,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最后可能就是后来有一个,在我那个部落原址上出现的新部落。
部落的名字叫阵。
可能就是那个时候,你说的那个人,才化作火勇。”
看卫医师的样子,似乎也不知道特别清楚,温言也没勉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让给热了点包子送过来。
温言继续跟卫医师聊别的事情,随便闲聊的时候,顺便请教下,下次怎么杜绝被老头熬,怎么控制或者避免精力如此剧烈消耗。
等到吃完饭,又喝了药之后,温言才离开。
卫医师收拾了东西,处理好药渣,关门上了二楼。
他取出来画像挂起来,点了香,盘腿坐在画像前,叹了口气。
“刚才跟温言聊了很久,听说了不少事情,可能有个特殊的家伙,可能跟我一个时代的老东西,想要搞什么事情。
那家伙手下的人,都敢在你的庙前动手了,而且要杀的还是河伯。
我想你肯定早就知道了。
你不用顾忌我。
曾经跟着我学医的人里,都能出现败类。
我自不可能在意一个同时代的家伙。
现在的日子,已经是几千年来最好的时候了,不能让这种家伙破坏掉。”
卫医师话是这么说,却还是给自己斟了杯黄酒,刻意去回忆,终归是回忆起来一些不好的事情。
而外面,温言已经晃晃悠悠地回到了小区,他准备再找洛神问一下。
洛神也没隐瞒,说曾经的确遇到过一个小水神,那个水神也的确是曹植麾下的人,生前兢兢业业,在职位上殉职,被乡民主动供奉,化作了水神。
正因为如此,洛神那时候才生出一念之仁,护住了那个小水神。
当初已经有末法征兆,距离末法降临已经不远,而偏偏这种情况下,又遇到了老朱横空出世,后面大开杀戒。
那时候的洛神,肯定是信那个小水神,属于被波及到的无辜者。
温言说,当时那小水神,指不定已经被窃取了身份和力量。
洛神的脸色就有些不太好看了。
从洛神这出来,温言手里就多了一个东西。
一个像是飘带一样的东西,拿着这个东西,他便准备出发去南洋联盟。
他已经得到消息,大圣教这两天,的确有了点动作。
另一边,南洋联盟。
大圣教这两天的确在运作。
温言压根不管模糊人影跑哪了,他只盯着末法禁地。
本来就看守严格,位置敏感,最近温言将南洋联盟的东西,都交给老刘处理。
老刘处理这种事情,毫无压力,温言说,要盯着末法禁地。
老刘也没正面去做这件事,而是在跟那边的本地人接触的时候,“意外”听说了末法禁地,又听说了有人误入,后面还影响到了温言手里的一处产业。
老刘就借着出手一些产业的机会,半卖半送地给末法禁地那片的地头蛇弄了点东西,算是赞助对方看守那片禁地区域的。
然后,现在那片区域,整个一圈,都有附近的人盯着,都别说进去了,靠近都会立刻被人发现。
就这么朴实无华。
那边大圣教的人想要运作,就不可能毫无动静。
现在没办法了,就求到了一些人这里。
本地妈祖娘娘庙外面的茶楼里,大圣教在南洋联盟的掌门,正在跟本地的一些话事人喝茶谈事情。
请本地官府的人,不可能的,那些人不敢在这个时候做什么。
本地其他人更指望不上。
最合适的就是那些本地挺有实力,关系辐射很广,祖上是神州移民过来,还信奉妈祖娘娘的人。
除了可以用其他方式攀关系之外,还能以教派之间的关系来作为桥梁。
这边谈的还不错,有些坎坷,大体上还能推进。
到结束的时候,本地商会的一个大佬点了点头。
“我要先去请教一下妈祖娘娘。”
大家都觉得这是场面话,属于例行程序的一部分,大圣教的人,也觉得没什么问题了。
然而,当本地商会的大佬,从茶楼出来,进入妈祖娘娘庙,例行说了一下事情,开始掷茭,第一个便是阴杯。
本地商会的大佬,脸色就稍稍有点变了。
第二次,第三次。
连续三次阴杯。
本地商会的大佬,额头上冷汗都冒出来了。
跟着一起来的几个人,赶紧全部跪了一排,长跪着等着继续掷茭。
其实在早些年,有一个共同信仰,其实只是他们联系彼此的纽带。
但随着灵气复苏的概念被真正确定,事情就变了。
本地商会的大佬,面色发白,颤颤巍巍地将杯茭捧在胸前,含糊不清地望着神像念叨了几句,继续开始掷茭。
阴杯。
阴杯。
阴杯。
又是连续三次。
门外,几个没资格进来的手下,已经走远了一些,拿出手机,开始派人去查事情了。
有些违反本地规矩的事情,嗯,他们未必在意。
但是,连续六个阴杯,这事就必须要弄清楚,必须要有人背好黑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