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你真就是牛逼到不像话了，而且遇到一些简单病症，或许十几秒能把出毛病来，否则···连人家什么脉都判断不出来。
陈大夫嘴角微抽。
好家伙。
感情你这话一出，我那些中医专家朋友都是装模作样了？
他尴尬点头，没再接话。
“陆先生。”病人此刻开口，声音虚弱，明显中气不足：“我的病怎么样，你直说就是，麻烦了。”
“···”
陆川沉吟片刻后，点头。
“化疗过了吧？”
他开口。
病人笑了笑，表情有些痛苦，伸手摘下假发：“嗯。”
洁白的头皮有些晃眼。
陆川轻叹：“在现代医学看来，化疗的确可以杀死癌细胞，但放化疗对身体的伤害也是特别大，所以在中医体系里，其实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是不建议病患做放化疗的。”
“中医治病，讲究的是一个阴阳五行调合，当然，这有些邪乎。”
“说的好理解一些，就是固本培元、扶正祛邪。”
“正所谓正气存内邪不可干，‘正气’足了，百病自然消。”
“但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病人的身体的正气能达到百病自消的程度。”
“癌症中晚期患者体内正气本就日况俞下，再加上放化疗‘伤本’，也就导致固本培元更加困难，治疗难度何止提升数倍啊···”
陈大夫皱眉：“陆总，这话不对吧？”
“你也说放化疗可以有效杀死癌细胞，难道病人就什么都不做，等死？”
“中医的确可以治病，这一点我承认，但癌症，中医能治？”
陆川看了他一眼，摇头：“治不了。”
海天及其家人瞬间变了脸色。
治不了？！
正要开口，却听陆川又道：“因为在我们纯中医体系里，根本就没有癌症的说法，只有‘证’，辨证论治！”
“要学好中医，要治好病，也只有这一条路走。”
“而在‘证’里，可没有癌症的说法。”
“既然没有癌症的说法，又怎么治疗癌症？”
陈大夫面色一垮。
越说越玄乎了！
要不是看在海天的面子，他真想骂人。
说了这么多，怪这个怪那个，到最后，还不是治不了？
吹逼谁不会啊！
海天面色发紧，连道：“陆总，真的没办法了吗？”
“我老伴儿···”
“别急。”
陆川也不卖关子：“虽然难度不低，想要完全治愈基本不可能，但我开些方子，经常喝着，多少也能恢复一些正气，不出意外的话，再过十年八年正常日子应该不成问题。”
“？？？”
这？！
突如其来转变，把大家都给整懵了。
就是龙采儿她们，都是满脸错愕。
上一秒你还说治不了，结果这一年，就能续命十年八年了？
“前后矛盾。”
陈大夫皱眉反驳：“你刚才还说治不了。”
“我是说治不了癌症，但没说，不能按照中医理念为病人固本培元、扶正祛邪。”
“虽然伤了本，再加上年纪不小，想要恢复如初基本不可能，但正气充足了，‘邪气’、也就是病痛所造成的损害，自然大幅度降低。”
“这么说吧。”陆川换了个更简单的例子：“现代医学是病人哪里痛治哪里，中医呢，是弄清楚病人到底是缺了什么或是多了什么，才导致病痛。”
“然后，想办法把病人缺失的补上，把多余的去除。”
“最简单的例子就是‘温补’和‘寒凉’方。”
“需要温补方子的病人，往往是少了一股火，而需要降火的，则是多了一股火。”
“还有，陈大夫，我个人对现代医学也有所涉猎，并没有贬低和看不起现代医学的意思，也不是要跟你争辩什么，只是在阐述事实而已。”
“而且中医不是神，有些病一样治不了，只能说，各有所长，而且我相信到最后一定会逐渐殊途同归。”
“所以，就不要跟我争辩了吧。”
“咱们先开方，看疗效再说。”
这倒是个装逼的好机会。
但陆川真没啥兴趣。
在你一个大夫面前装逼，还不如回去继续研发可控核聚变及其配套技术，拯救能源危机
陈大夫动了动嘴，最终还是没说出话来。
海天则是惊喜万分。
陆川取来纸笔，开方。
“谁去抓药？”
“我去吧。”海天长子站了出来：“帝都这边的中药房我都比较熟。”
“嗯，最好是多走几个地方，多抓几份。”陆川提醒。
“这是为什么？”众人不解。
“时代在发展，有利也有弊。现代很多中药材啊，不是说没效果，但效果很差，滥竽充数。”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看似一样，实则，却是天差地别。”
“拿贝母来说，川贝批把膏大家都很听过吧？为什么一定要川贝？因为川贝效果最好，但现在市面上的，却多是云贝、贵贝等。”
“再加上各种肥料的滥用，导致不少药材生长时间也不足等等，药效进一步降低。”
“所以啊，其实不少中医辩证、开的方子没问题，但却迟迟不见效，不是他们不行，而是药材有问题，但偏偏中医太难学了，想要学好医术已经是难上加难，要再精通药材相关···”
陆川微微摇头。
真有些为难人！
海天几人急了。
“那怎么办？谁能辨认药材的好坏？”
毕竟那可不是新鲜药材，而是炮制过的。
陈大夫回过味儿来：“陆总的意思是，你能辨认？”
“多少学过一些。”
陆川点头：“应该能辨认。”
“那太好了，我立刻去抓药，每个药方我都抓一份，那些百年老字号应该有正规药材！”海天长子拿着方子快步离开。
海天等人自然是千恩万谢。
陈大夫却持怀疑态度。
不过陆川也把话说明白了，他自然不会急着跳出去反驳、惹人不快。
对中医，他倒也不怎么反对。
毕竟现在越来越多人喜欢中西结合治疗。
很多化疗的病人，都会找中医开药，来降低化疗的副作用，而且中药也的确有效。
不过一开口就是把这种临近油尽灯枯的病人延寿十年八年的，他还是不信。
一直等到临近中午。
海天长子回来了，带着一大包药材。
陆川立刻开始辨认。
看、闻，甚至是尝。
结果，还真没有一家的药材是没问题的！
当然，不是所有药材都有问题，而是，哪怕是百年老店，也多少有那么一两样质量不太合格。
好在去的店足够多！这家缺这个、那家缺那个。
东拼西凑，倒是也能凑出可用的汤药来。
分拣完毕后，陆川笑道：“就这样吧，按照这个方子，按照我说的方法熬煮，最好是用陶罐，不锈钢也行，但千万不能用铁锅。”
“不要完全放凉，温服，最好是稍烫的时候服下一小碗，饭前服。”
“一个星期后，再复诊一次，根据情况调整方子。”
“我估计一个星期后多少能有些好转，一个月后，平常看来，应该就与常人无异了。”
海天神色大喜。
家人们也面露喜色。
随后，都表示要给诊金。
陆川拗不过，象征性收了一百。
海天非说不够，陆川也只能道：“等阿姨好了再说吧。”
“何况，诊金的话，在这之前海老你不是已经给过了吗？”
说话之余，陆川眨了眨眼。
海天一愣。
“给过了？”
“当然，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陆川笑道：“如果觉得不够的话，明年高考再给一次？”
海天彻底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