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A校装A的日子 第19节

  陆崇将头枕在宁柏的肩膀上,在宁柏的视线盲区里,唇角扬起,满足的不行。

  司机师傅开车没事就爱跟人闲聊,他看了一眼前视镜,笑呵呵道:“这么晚了,你们两个小夫妻回家啊?”

  宁柏的后背一僵,刚想反驳,陆崇却懒散开口:“是啊。”

  司机师傅一看陆崇脸色发红,一脸春意盎然,很明显是喝多了酒,打趣道:“你们两个把婚宴办了?看样子酒没少喝啊?”

  陆崇噗一声,闷声笑:“对,这不今天刚办的么,我这会喝多了酒,跟我媳妇儿回新房。”

  宁柏额角青筋跳了跳,气急败坏,狠狠拧了一把陆崇的腰。

  “嘶——”陆崇吃痛地叫了一声。

  司机师傅问:“怎么了?”

  陆崇一把攥住宁柏的细手腕,笑哼,慢悠悠道:“没什么,我老婆害羞,掐了我一把,今晚回去我再收拾他。”

  司机师傅一听收拾两个字,再一想是对新婚夫妇,老脸刷地一红,尴尬地笑呵呵:“你们年轻人真会玩。”

  出租车停在了高档小区的大门口。

  宁柏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把陆崇扶到一旁的休息长椅上:“你坐这里等下,我去趟便利店。”

  宁柏刚转身,手腕就被陆崇给拽住:“你可别是丢下我跑了。”

  宁柏看着他,慢慢摇头:“不走,一会把你送到你家,我再走。”

  宁柏过了马路,进入一家便利店,陆崇就坐在长椅上,晃着长腿等他。

  没一会宁柏手里拎着塑料袋回来了。

  陆崇打开一看,是一盒酸奶。

  宁柏言简意赅:“解酒。”

  陆崇似有若无地笑了一下,给酸奶插上吸管,喝了起来。

  宁柏坐在他身边,等着他喝完,送他回家。

  空气里又飘着淡淡的依兰花香,陆崇愉悦又满足,深深吸了一口,甜入心肺。

  他想起来出租车上司机师傅的那番话,嗓子里像放了把钝刀,磨的沙哑:“看你温柔又贤惠的,你要真是个Omega,想把你娶回家的人,一定很多。”

第二十九章 给我降降温

  宁柏呼吸一滞,眼睛里的水光微微晃了晃。

  陆崇又轻嗤了一声,半开玩笑道:“你要真是个Omega,也不知道以后会便宜哪个Alpha……”

  “像你这性子闷成这样,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讨到老婆……”

  “你又不像我,我身边一大堆的Omega随便我挑,实在不行……我给你介绍一个?”

  宁柏侧头看了他一眼,凉凉道:“……不用你费心了。”

  陆崇掐住宁柏的脸,往外揪了揪:“板着脸丑死了,笑一个。”

  宁柏静静看着他,没什么多余的动作。

  陆崇心里又酸又涩,胸口就像极速膨胀的气球,只需要针尖轻轻一戳,就能全盘崩溃。

  这个人如果是个Omega,那该有多好。

  陆崇努力扯着唇角,笑地像哭:“咱们两关系这么好,以后我有孩子了,一定让他认你当干爹。”

  宁柏深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住心底的酸涩,摆了摆头,挣脱开陆崇的手,沉默了一会,轻声说:“……好。”

  陆崇轻轻握住宁柏的手,渴求似地看着他:“那你,能不能别跟我冷战了,我们两个还是好兄弟。”

  宁柏动了动唇,一惯地话少:“……好。”

  只是好兄弟吗……

  看来时延说的对。

  陆崇的性格轻浮又放浪,不管和谁说话,总爱带着调笑,看似表面的轻佻,实际上对谁都没上过心。

  宁柏总觉得是自己多情了。

  是他不该,不该和自己较真。

  把陆崇对他的好,当作是喜欢。

  是他不该,不该怯弱和无力。

  把喜欢藏进心底,遮天又蔽日。

  ————

  宁柏把陆崇扶回了家。

  两百多平的房子,黑白的装修色调,除了一些必备的生活家具之外,再没多余的装饰品,空荡荡,冷冰冰,也没其他人。

  宁柏随口问道:“就你一个人住吗?你父母呢?”

  陆崇仰倒在沙发上,目光飘了飘,思绪游移到很远的地方:“我上二年级的时候,我妈就死了,我爸在我三年级的时候再婚,我就跟着我大哥住,没过一年……我大哥也死了,然后啊……我就自己一个人住了。”

  宁柏心里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给狠狠刺了一下,想要安慰陆崇,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张了张口:“对不起……”

  所以这么多年,他都是一个人住着吗?

  守着冷冰冰的,没有一丝烟火气的家。

  陆崇笑咳了一下:“也还好,自己一个人住,没人管,也挺舒心的。”

  陆崇这一咳嗽,就再也没停住。

  他喝多了酒,坐出租车的时候窗户是打开着的,又吹了少许的风,这会额头上的热度不断攀高,神情疲倦地侧躺在沙发上,手臂无力地垂在沙发边沿。

  宁柏看他脸色不对,伸出手探了下他的额头。

  被指尖的热度给狠狠灼了一下。

  宁柏瞳孔一震:“你不舒服怎么也不说一声,你家有退烧药没?”

  陆崇咳了两声,嗓音沙哑:“我又不常生病,家里没那玩意儿。”

  已经这个点了,药店都关门了。

  宁柏想了想,也只能用物理降温了,起身去卫生间涮了条冷毛巾,仔细地给陆崇覆在额头上。

  毛巾涮了好几次,陆崇的烧还是没退下去。

  陆崇烧的意识模糊,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当宁柏冰凉的手触上他的皮肤,他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像有久旱的土壤渴望着甘霖。

  陆崇失去了半个意识,几乎是凭着本能,拽着宁柏的手腕,用力一拉。

  宁柏惊呼了一声,顺势而倒。

  陆崇把人一下拉倒在自己怀里,抱紧他,用鼻尖去蹭宁柏的后脖颈,舒服地绵长呼吸,一声又一声的叹喂轻吟。

  陆崇昏昏沉沉,嗓音沙哑:“你身上好冰,给我降降温。”

  宁柏被陆崇抱在怀里,全部的重量都压在陆崇身上,他想挣扎着起来,但陆崇的胳膊越锁越紧。

  忽然,宁柏觉得有个硬邦邦的东西抵住下腹,隔着牛仔裤都能感受到热量。

  他看着陆崇眼睫微阖,苍白色的脸,愣了几秒。

  随后又羞又愤,用手去掰陆崇的手臂:“你他妈的给我松开!”

  陆崇疼地蹙眉轻哼了一声,依然臂力不减。

  宁柏瞬间就心软了,便不再去掰陆崇胳膊,任由他抱着,被迫放空思绪,尽量忽视顶在小腹的硬东西。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宁柏收到了好几个严婉铃的电话,催他回去。

  宁柏不敢再拖着了,心想着给陆崇父亲打个电话,看他能不能过来照顾一下陆崇。

  宁柏从陆崇身上摸出手机,刚摁下Home键,屏幕上就显示解锁成功,成功进入了主页面。

  宁柏:“?”

  他来不及多思考,又顺手打开通讯录,看见第一个以A打头的分组,存着自己的名字。

  宁柏又是一愣。

  等他回过神后,又把手机屏幕朝下翻,找了半天都没找见以陆开头的名字,又去陆崇的手机相册和备忘录里翻看,看能不能找到点什么蛛丝马迹。

  忽然,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从上方刺入耳膜。

  “我说——你看我手机,经过我同意了么。”

  陆崇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他的热气刚好喷在宁柏的耳骨边,慢慢道:“你这怎么跟抓丈夫出轨的女人一样,趁着我睡觉的时候翻我手机。”

  宁柏手撑在陆崇的胸腔上,终于从他怀里挣脱开,耳坠红了薄薄的一层,却面色平静地呛了他一句:“你手机里除了些“动作片”还能有什么……我又不感兴趣。”

  “我准备回去了,想给你爸打个电话,看他能不能过来照顾一下你。”

  陆崇的手在身侧用力一撑,坐起来倦怠地背靠沙发,脸色苍白,唇色极淡,眼眸更显得漆黑。

  他漫不经心道:“我爸忙的跟什么一样,他让我没事别给他打电话,我就没存他手机号。”

  反正每个月的生活费,陆纪纲都让秘书给他按时打到银行卡上。

  这么多年了,自从陆纪纲再婚,给陆崇又生了一个弟弟,陆崇就觉得自己像被流放了一样。

  漂浮在岛屿,找不到归途。

  宁柏咬着下唇,觉得心口难受,好像在为谁的不幸感同身受。

  空气像静止,气氛有些沉默。

  宁柏想起来,刚才用自己的指纹可以解锁陆崇手机屏幕的事,为了缓解气氛,他问:“为什么用我的指纹可以解锁你的手机,你什么时候录的我指纹?”

  陆崇唇角翘起来,懒洋洋道:“在你晚自习睡觉的时候录的你指纹,想着有天没准你能用到我手机,今天这不就刚好么。”

  宁柏心里像是被羽毛的尖头给轻轻地扫,他深吸一口气,又问:“你的通讯录里,为什么在我的名字前加个Apple?”

  陆崇嗤笑一声,轻描淡写道:“我怕我哪天出意外,手机里都没个紧急联系人,我看着咱两关系还行,把你放开头。”

  又补充了一句:“你不经逗,一逗脸就红,就给你名字前加了个Apple。”

  宁柏:“……”

  陆崇知道宁柏是个乖乖男,太晚了回去不安全,如果宁柏一直留在这,陆崇怕自己再烧糊涂点,会做出难以控制的事情。

  他续了些力,站起来把宁柏拉到门口,轻轻推了出去。

  “时间太晚了,你赶紧回去吧。”

  宁柏有些担忧:“可你烧还没下去。”

  陆崇笑了一下,没心没肺地样子:“行了,别担心我了,我一会给我家医生打个电话,让他过来给我吊两瓶针。”

  宁柏还想说些什么,防盗门被“呯——”地一声关上。

  陆崇总是这样,若即若离的态度。

  宁柏站在门口,手指有些僵硬,浑身有点发冷,楼道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身后拖了很长一道孤寂的影。

  就一门之隔,门后的陆崇靠着门,一点一点地滑坐在地上,把头垂下来,无休止地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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