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沈星濯冷厉地看着他:"闫大人是对朕的决议有什么意见吗?不如这个皇帝让给你当?"
"扑通"一声,闫唯贤连忙跪下,"微臣不敢。"
沈星濯冷哼一声:"朕乏了,太后自己用膳吧。"
太后脸色铁青,心口被气得一阵阵发疼,却还不忘提醒道:"最近你冷落贵妃了,早些生个皇子,也能堵大臣们的嘴。"
沈星濯在脑海里思索了一遍,才从旮旯里扒拉出闫敏这个敏贵妃来。啧,又是姓闫。
晚上,沈星濯有些累了,便早早地歇下。宫里的梆子声打过,整个偌大的深宫中显得十分幽静。
他在李德顺的伺候下宽了衣,打了个哈欠,掀开上好的绸缎丝被躺了进去,双手放在小腹,蹭了蹭被角,准备睡去。
他刚闭上眼睛没多久,突然感觉被子里传来一阵一样,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像虫子一样慢慢地蛄蛹。
他眼睛陡然睁开,看向动着的那一团,脑海里还来不及反应,就下意识地抬脚一踹。
“咚”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落了地。
沈星濯戒备地从床上坐起来,就看见一个衣不蔽体的女人捂着肚子从地上爬了起来,露出一颗娇妍的脑袋,委屈巴巴外加控诉地看着他:“皇上怎生如此对待臣妾!”
沈星濯一愣,想起这大概就是他的贵妃,闫敏。
他的神情立即复杂了起来,下午太后刚说,这会儿人就爬到他床上来了?古人的矜持呢!
沈星濯无辜地说:“朕也不想,谁让你半夜三更装神弄鬼。”
闫敏一噎,她装神弄鬼?
想到太后交代的事情,她敛下心中的委屈,等到她怀了龙胎,她就是大轩朝最尊贵的女人!
闫敏想到这里,立马千娇百媚地扑上了龙床,直接扑上了孟泉,紧紧巴住,语调娇媚地能掐出水来:“皇上,春宵苦短,何必纠结这些?”
沈星濯蓦地瞪大了眼睛,朕的贵妃如狼似虎啊!
贵妃,你可别怪朕再踹你了!
说时迟那时快,门外突然传来宫人通传的声音:“皇上,摄政王求见!”
沈星濯连忙收回脚,眼眸一亮,高声呼喊道:“快!快请摄政王进来!”
谢懿是为了刘胜久的事情来的,赵世兴去闫府的时候,刘家小姐宁死不屈惹怒了闫宵被关在柴房,人已经送回了刘府,并且请了京里最好的大夫。
想到下午孟泉掉眼泪的模样,谢懿不知怎么地就进了宫。
谢懿推门进了孟泉的寝殿,殿里没有点蜡烛,只有外面的月光朦朦胧胧地照着,投下一片月影。眼前明黄的帐子在月影中晃动着,并且越来越剧烈,甚至弄出了声响,依稀可见其中两道交缠的身影和喘息声。
谢懿的脸色蓦地沉了下来,眼神凌厉而阴鸷。
孟泉居然拿这种事情羞辱他,谢懿转身就走,一刻也不想多呆。
“摄政王快救朕!”帐子里突然传来孟泉的一声惊呼。
谢懿的步子猛地顿住,回头惊疑不定地看向帐子,难道闯进了刺客?虽然他看不惯孟泉行事,却不代表他可以不管。
他目光一凛,快步走向暖帐,抬手猛地拉开帐门,陡然就和贵妃对了个正着。
贵妃骑在孟泉身上,双臂紧紧缠着他的脖子,柔弱无骨。而孟泉满面通红,手正放在贵妃的肩头。身体纠缠,中间只隔着一床薄薄的锦被,端的是美人在怀,满室生香。在做什么不言而喻!
谢懿心中一惊,连忙松手,背过身去,脑子里一片滚烫的怒意,声音已经带上了微怒:“皇上要行房事,臣子不敢打扰!”
然而帐子里却突然伸出一截宛如皓雪的手臂,一把抓住谢懿的手:“快把她弄下去!贵妃你死心吧!朕不会和你行房事的,你这么如狼似虎,万一把朕的精元榨干了怎么办!”
闫敏:……
谢懿:……
沈星濯趁着闫敏愣神的功夫,连忙抓着谢懿的手,从床上下来,还义愤填膺地看着闫敏,眼睛里满是控诉。
不多时,闫敏就捂着脸哭哭啼啼地跑了。
谢懿抬眼就看到孟泉被扒的凌乱的衣服,领口松松垮垮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膛,犹如上好白玉,而这人还丝毫不自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的模样。
一时间英明神武的摄政王居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沈星濯拉着谢懿不放手,苦恼地说道:“你说这女人怎么回事,朕都说不要了,她还往朕身上扑。”
谢懿板着脸说:“贵妃是皇上的女人,行敦伦之事也是天经地义。”
他的目光落在孟泉紧紧拉着自己的手上,他的手指纤细,指甲修剪得圆润,手心柔软而温热,但这不是他拉拉扯扯的理由。
谁料,孟泉看起来更加苦恼了:“可是,朕只喜欢男人啊!”
谢懿心中一震,脸色变了几变,随即又想到那个白衣乐师。孟泉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看上了乐师,打着听曲的名义,将人收入后宫?
随后他又听得孟泉说道:“摄政王也有这种苦恼吗?”
谢懿想到孟泉那一后院的莺莺燕燕,和前几日绵延不断的丝竹之声,冷笑一声说道:“本王后院没有人,没有皇上这种烦恼。”
沈星濯不由得对摄政王刮目相看,上下打量,摄政王看起来十分英武,又正直青年,血气方刚的年纪,居然房里都没有人,不会还是个处男吧?或者……他不行?
这么想着,他下意识地瞄了瞄谢懿的裆·部。
谢懿皱眉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脸色果不其然又黑了。
他甩开孟泉的手,声音中夹杂着火气:“晚上宫里凉,还请皇上穿好衣服才是。”
沈星濯一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连忙伸爪子拢好,然后邀功似的看了看谢懿,一双泉水般的眸子清清亮亮地看着他,这下总行了吧?
谢懿额角青筋猛跳,硬着嗓子说道:“微臣来是想向陛下禀报,闫宵已经被赵将军带去军营,刘姑娘也送回了刘府,人没大碍,只是饿晕了。至于闫宵院中那些无理的下人,被赵世兴教训了一通,应该会有所收敛。”
沈星濯闻言有些意外地看着谢懿,目光盯着他,语气有些意想不到:“大晚上的,摄政王特地为这事过来,是想夸朕吗?”
谢懿仿佛被拆穿了一样,脸色扭曲了一下,心中火气翻涌,他哪里说了一个夸字吗?
沈星濯眼尖地借着月光看见他微微发红的耳垂,心中闷笑不止。
谢懿正想解释,然而不等他反驳,孟泉就满面欣喜地抓着他的衣袖说道:“还是摄政王有眼光,朕也觉得自己干得不错!”
谢懿将话音吞回去,嘴角微抽,板着一张俊脸想,果然跟不三不四的人混久了,脸皮都变得厚起来了。
谢懿走后,沈星濯直接蹦到了床上,裹着被子捶床狂笑不止:“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花枝乱颤,连眼泪都掉出来了。
外头守夜的李德顺目露惊恐,摄政王对皇上做了什么?这,这人都被逼疯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摄政王可太有意思了!】
系统:【……我看你更有意思。】
沈星濯仰躺在枕头上,喘着气,喜滋滋地说道:【朕赚了,朕摸到了摄政王的小手。】
系统:【刚夸完你你就这么点出息!!啊???】
第48章 傀儡小皇帝 05 摄政王,江山让给你……
沈星濯前一天晚上刚打发了闫敏,第二天就传来闫敏在教坊司大闹的消息。
等他赶到时,就看见卫檀被人按在琴上, 浑身微微发颤,手指已经被磋磨得不成样子了,两颊也是高高鼓起。
沈星濯的脸色顿时一沉,身上散发着一股气势凌人的气息,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李德顺这才想到, 皇上到底还是皇上。
闫敏的眼中闪过一瞬间的心虚,但是很快又扬起了头,笑着挽着孟泉的手:“皇上, 这些奴才冲撞了臣妾,臣妾只是小小地惩罚他们一下而已,皇上不会怪罪吧?”
沈星濯嘴角噙起一抹笑,眼珠子很黑盯着闫敏瞧了一眼, 笑意不达眼底:“朕怎么会怪罪你呢,只是朕最近不听乐师弹琴就心烦意乱,贵妃自作主张伤了乐师的手指, 弹琴的事情就交给贵妃吧。”
闫敏一喜, 那岂不是可以每天都弹琴给皇上听了?
下一句, 孟泉就声音极冷地说道:“来人,从今日起, 贵妃每日弹琴谈上五个时辰,少一刻钟都不行。”
闫敏错愕,每天弹上五个时辰,那她的手指还能要吗?
然而沈星濯并不听她的求饶,上前捧起卫檀血淋漓的手指, 心疼极了,当即宣了御医前来,甚至亲自上药。
卫檀哑着嗓子:“谢陛下解围。”
沈星濯安抚一笑:“你好歹是朕的人。”
他正在殿里小心翼翼地给卫檀上药,李德顺通传太后娘娘身边的秋霜姑姑来了。
沈星濯没有让他们进来,而是慢条斯理地为卫檀包扎好手指,卫檀心中慌乱,小声道:“皇上……让太后的人等久了怕是不好。”
沈星濯轻笑,等到包扎完以后,他看了一眼胡萝卜一样的手指,这才宣秋霜姑姑进来。
秋霜穿着一身青色的衣裳,头发盘得一丝不乱,她年过二十五,眉眼之间沉稳,稳稳当当地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奉太后旨意前来,皇上趁热喝才是,这可是太后的一片心意。”
沈星濯抬眼瞥了秋霜一眼,却没有接。他先让让卫檀退下,然后对李德顺说道:“朕现在要去王府与摄政王商谈要事,药一起带上吧,到了王府温了再喝。”
秋霜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眼神无声地催促着。
沈星濯冷笑一声:“秋霜姑姑一起跟着就是!”
秋霜嘴唇微动,摄于帝王身份,只好应下。
临走前,沈星濯又想起了什么,吩咐李德顺道:“小顺子,吩咐下去,把乐师班子也带上。”
李德顺有些疑惑:“皇上,咱不是去摄政王府上吗?带乐师班子做什么?”
沈星濯拢了拢衣服,嘴角扯开一抹轻笑,点墨般漆黑的眸子闪过一抹狡黠:“摄政王日理万机,替朕分忧,朕也该好好慰问慰问才是。”
李德顺闻言差点闪了腰,带……带着乐师班子去慰问摄政王?
谢懿一从兵部回来,还没进府,就听见一阵丝竹琴弦之声,谢懿下意识地一顿,他最近一听到这种声音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怀着这种不妙的预感踏进了府邸,循着声音到了后院,就看到一院子的乐师舞姬,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各色舞姬翩翩起舞。府里的下人都站在一边,低着头,不敢说话。
谢懿眼中寒光乍现,叫来手下韩晨:“怎么回事,弄得乌烟瘴气的!”
韩晨原是他手下的副将,身姿笔挺,皮肤黝黑,不过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些圆滑,连忙凑上去低声道:“回王爷,皇上来了。”
谢懿的眉头狠狠一拧:“带路!”
孟泉,他来做什么?还带着这么多乐师舞姬,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韩晨眼神微妙地看了谢懿一眼,压下心中的疑惑和好奇,一声不吭地带着谢懿到了后花园中,抬头就见凉亭之中坐着一个人,不是孟泉还能有谁。
谢懿抬头朝凉亭望去,这后花园修了自己都没好好欣赏过几回,孟泉还真是不见外。
沈星濯一眼就看到了他,抬手招了招:“摄政王来得正好,今日咱们不醉不归!”
桌子上横七竖八地放着好几坛酒,全是从王府酒窖中取出来的珍藏数年的好酒,韩晨瞄了瞄谢懿的神色,果不其然,嘴唇紧抿,目光冷厉,看着就像是要发火的前兆。他瞧着事态不对,同情地看了小皇帝一眼,脚底抹油溜了。
沈星濯歪倒在椅子上,一张精致俊秀的脸此时艳若桃李,像个熟透的桃子,等着人采摘。这会儿眼神迷濛地看着谢懿:“来,坐啊。”
谢懿冷着脸在旁边坐下。
沈星濯同情地想到,啧,摄政王又不高兴了,每天要生那么多的气,要提前长皱纹的。
沈星濯一手握着酒杯,一手拉着谢懿的袖子,十分不见外地指着外面演奏的伶人:“摄政王你看,那个乐师,脸小的那个,指法不错,不过比起卿卿还差了些,他今日被贵妃找了麻烦,在宫里歇着,没带出来,可惜摄政王错过了。”
谢懿不客气地将衣袖抽回来:“微臣可不觉得可惜。”
沈星濯不理,这回直接抓着他的手腕,谢懿是常年习武之人,身体温度较常人要高一些,指尖的触感很温暖。
谢懿微怔,目光垂下,落在孟泉纤细的指尖,孟泉最近对他好像格外地不见外。
沈星濯又指着另一个舞姬说道:“那个舞姬,看到没有,穿红衣裳转圈的那个,容貌妩媚,柔弱无骨,摄政王喜欢这个类型吗?朕可以送给你,反正你房里也没人,多寂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