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边缘,每隔三步便立着一名铁甲卫兵,按刀挺立,如铁钉般纹丝不动,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穿过校场,进入主帅大营。议事厅内,两侧端坐着数十名身披玄钢重甲的将领,个个气息沉稳,目光如电,宛如一尊尊铁铸的雕像。
厅堂正前方,是一张巨大的铁案,案上摆放着金牌、令箭、帅印、虎符和朱砂笔。铁案后的墙壁上,悬挂着一个笔力雄浑的“威”字,铁血之气比外面更盛三分!
“四皇子,请上座。”石骁抬手示意。
林羽微微颔首,在主座旁落座。
石骁沉声道:“殿下天资卓绝,玉京城一战扬名,末将早有耳闻。不过——”
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厅内众将:“军中规矩,强者为尊。殿下若要统领兵马,需先过‘讲武堂’考核,方能服众。”
“那是自然。”林羽淡然一笑,毫不意外。
大乾朝廷的任何军队之中都设有“讲武堂”,一是用来考核将领,兵士的武功。第二是召集高手,整日研究各种武功,兵法,器械。第三也是学堂,一些立功了的将领,士兵便有资格进入其中学习。
这“讲武堂”就相当于军中的国子监大学,只不过是学武而用,当然,其中也备了学文识字,教授兵书兵法的老师。
林羽听见颜震要自己先到“讲武堂”接受考核,倒也不惊奇,这是应有的题中之义。
带兵打仗,首先是不徇私情,才能竖立威严慑服众人。
林羽若要掌兵,必须先在此证明自己的实力。
“好!殿下爽快!“石骁抚掌大笑,随即高喝一声:“来人!“
两名铁甲卫机械般走到林羽面前,抱拳行礼:“请殿下随我等前往讲武堂。“
林羽微微颔首,跟随二人穿过重重营帐,来到一处风格迥异的建筑群前。这里不似军营般肃杀,反而挂着各式人形图谱,墙上刻着“武““力““拳““意“等苍劲大字,透着一股武道学术的气息。
“讲武“!
一块黑底金字的牌匾高悬门楣之上。
踏入堂内,林羽目光一扫,便察觉数道强横气息——几位教头竟都是先天武师境界!
先天武师体力堪比奔马,一身铜皮铁骨,数十人敌,甚至百人敌。这等人物放在江湖上,个个都是能开宗立派的高手。
“第一关,射艺。“
箭堂教头看了两个连山卫一眼,好像在问林羽是什么来历,两人丝毫不为所动。
负责考核的箭师教头打量林羽,眼中带着审视:“要试多少斤的弓?“不待回答,便自顾自道:“六十斤、八十斤、一百二十斤白牛弓,还有两百斤铁胎弓。“
他上下扫视林羽匀称的身材,点头道:“你拳架扎实,用一百二十斤白牛弓吧。“
“太轻。“林羽轻笑,转头对小德子道:“取我的弓来。“
小太监连忙捧上乾帝所赐的玄铁宝弓。此弓通体乌黑,弓身隐现云纹,甫一出鞘便引得堂内众人侧目。
“这是.”箭师瞳孔一缩。
林羽不语,挽弓搭箭——
“嗖!嗖!嗖!……”
弓弦震响如雷,二十支箭接连破空,箭箭洞穿百步外浸水的牛皮靶心!那特制的靶子足有三寸厚,寻常箭矢难入分毫,此刻却被射得千疮百孔!
“好!”箭师拍案而起,满脸震撼:“玄铁弓需五石之力方能拉开,连射二十箭不喘不颤,这分明是先天武师的体魄!”
“什么?先天境界?”
“他才多大年纪?”
堂内顿时哗然。那些正在习射的军官士兵纷纷侧目,几个年轻将领更是惊得站起身来。
“算是吧。”
林羽收弓而立,面色如常。
别问有没有突破先天,问就是林羽完全可以捶死两个先天武师验验货。
实际上,他方才连五成力都未用上。若全力施为,莫说牛皮靶,便是铁甲也能一箭洞穿!
“现在的人啊,后生可畏!”
那箭师感慨连连,在林羽的履历上写了几笔。然后重重按上自己的手印。
“第二关考什么?”他淡淡问道。
箭师深吸一口气,指向西侧:“请移步'刀堂'。”
刀堂内,肃杀之气更甚。四壁挂满各式战刀,中央空地铺着细沙,显然是经常用于实战演练。数名刀师抱臂而立,眼神锐利如刀。
“此关考'泼水不沾身'。”为首的刀师沉声道,随即亲自演示,只见他长刀出鞘,身形旋转如风,刀光化作银色屏障,将泼来的水幕尽数弹开,收刀时衣衫干燥如初。
“战场箭雨密布,若连水幕都破不开,如何挡箭?”
林羽轻笑,随手从架上取下一柄制式军刀。刀身长三尺二寸,重七斤四两,正是边军常用的“破阵刀”。
“开始吧。”
话音未落,四名刀师同时提起水桶猛泼!
“哗——”
水幕如瀑!
林羽身形骤动,刀光乍起——
“夜战八方!”
刀势如银龙翻腾,刹那间舞成一团耀眼的光球。泼来的水花撞上刀幕,纷纷炸成细雾,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虹光!
“铛!”
收刀归鞘的脆响惊醒众人。定睛看去,林羽周身三丈内地面尽湿,唯有立足处干燥如初,连靴底都不曾沾水!
“好一个风雨不透!”刀师们忍不住喝彩。这般刀法,莫说箭雨,便是强弓硬弩齐射也难伤分毫!
林羽随手抛刀,那军刀划出优美弧线,“咔”地一声精准落入三丈外的刀架。
夕阳西沉,林羽回到石骁为他安排的营房。
这是一座独立的小院,虽不奢华,却也干净整洁。院中设有练武场,兵器架上摆着各式军械,显然是特意为他这位皇子准备的。
刚坐下不久,传令兵便送来了军令——
“擢四皇子杨乾为第一军新兵指挥使,统辖五百新兵。”
林羽接过军令,嘴角微扬。指挥使虽只是中层军官,但统兵五百,已算是不错的起点。按照大乾军制:
五人为“伍”,武官为“伍长”,一百人为“都”,武官叫“都头”,五百人为营,武官叫做“指挥使”,一千人为一“军”,武官为“将军”,一万人为“统”,武官为“统领”。
一营兵马五百人,头领为指挥使,可以说是在军中不大不小的官员。再升一级,就是千人的将军。
军中带兵是一门大学问,练兵、安营、粮草、士气,样样都要精通。
练兵的过程也是培养班底,没有足够的基层干部,上了战场谁会理你,他们只认同自己的主管上级。
身为乾帝的儿子,日后就算不能继承皇位,也要带兵镇守一方,如同神威王杨拓一样,所以石姚自然要好好对待。
第233章 练兵有成,牛刀小试
翌日。
“殿下,石大帅派人送来了新兵名册。”小德子捧着一摞文书进来。
林羽展开细看,这批新兵大多来自云州本地,少数是各州发配来的罪卒。其中不乏刺头,甚至有几个是江湖门派弟子,因触犯律法被充军。
“有意思。”他指尖轻点一个名字。
“叶寒,原青鹤剑派弟子,因私斗伤人发配军中。”
正翻阅间,院外突然传来喧哗。
“四殿下!末将赵虎,奉石帅之命担任您的副将!”
林羽抬头,只见一名身材魁梧的年轻将领立在院中,抱拳行礼。此人虎目炯炯,太阳穴微微隆起,显然武功不俗。
“赵都头请进。”林羽合上名册,“你对这批新兵了解多少?”
赵虎咧嘴一笑:“都是些硬骨头!尤其是那几个江湖人,仗着会两手功夫,连教头都敢顶撞。”
“哦?”林羽站起身来,“走,我们出去训话。这一营五百人,我非得要把他在短时间内整合成为铁板一块,不然地话,打仗起来非要吃亏不可。
大帅有令,命我在一个月之内,剿灭盘踞在云山的几十路盗匪。”
云州北部的云山,是方圆数百里最诡谲凶险的险地。山峦如虎踞龙盘,峰谷交错纵横,终年云雾缭绕。
山中林深草密,暗河奔涌,更兼瘴气弥漫,常有浓雾锁山,狂风呼啸,即便经验老到的猎户也不敢轻易深入。
险峻的地势和复杂的地形,让云山成了盗匪们的天然庇护所。他们依托天险筑寨立营,神出鬼没,打家劫舍,过往商旅和周边村落深受其害。
云山距离云州州府不过百里之遥,盗匪们借着地形熟悉,常常突袭周边村镇,劫掠财物后便遁入山中。州府多次派兵围剿,却总是迷失在迷雾深林之中,无功而返。
绿营地练兵广场上,整营数百人地队伍已经全部到达了广场上,站好队伍,不过林羽看了看。就皱起了眉头。
五百新兵稀稀拉拉地站着,队列歪歪扭扭。前排几个彪形大汉抱着胳膊,满脸不屑。
林羽看习惯了精兵,现在看着这群兵心中涌起四个字“乌合之众”。
其中一个青衣男子尤为醒目,他腰间佩剑,竟敢违抗军规私带兵器!
“那就是叶寒。”赵虎低声道,“来了半月,已经打伤三个教头。”
林羽不动声色,走到点将台上。
“列队!”赵虎高喝。
台下毫无反应。
叶寒甚至嗤笑一声:“乳臭未干的小子,也配带兵?”
林羽眼中寒光一闪,突然纵身跃下高台——
“砰!”
尘土飞扬间,他已站在叶寒面前,两人相距不过三尺!
“听说你剑法不错?“林羽淡淡道,“接我一招,若能站着,许你佩剑从军。”
叶寒大怒,拔剑就刺!
剑光闪烁,寒芒流转,人影疾掠腾挪之际,轻盈若翩跹蝴蝶,攻势却凌厉得如同苍鹰搏兔。毫无疑问,是一位顶尖武师!
寒光如电,直取咽喉!
林羽不闪不避,直到剑尖距喉三寸时,突然并指如刀,轻轻一划——
“锵!”
精钢长剑应声而断!
叶寒还没反应过来,一股无形劲力已撞在胸口,将他震飞三丈!
全场死寂。
那些桀骜不驯的新兵全都瞪大了眼睛——青鹤剑派的高手,竟连一招都接不住?!
林羽负手而立,声音不疾不徐:“在我麾下,守我的规矩。不服的,现在可以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