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爆闻声,心中不禁暗暗鄙夷。
这是肥邓惯用的拉拢手段,先给你画个饼,等到非常时候需要你做什么事情的时候,再把这个饼拿出来。
等你办妥了他交代的事情,再把这个本该属于你的饼交出去,到时候还要对他感恩戴德。
想归这么想,串爆还是附和道。
“威哥,你这个建议真是极好。
事不宜迟,我和吹鸡打声招呼,让他去撵官仔森退休喽。”
“不用!”
肥邓一口回绝道:“这件事情,由我亲自出面去办!”
……
晌午,何耀宗吃过午饭,正准备回到住处午休一会。
小惠就在时钟酒店这边找到了他。
“耀哥,早上我去中环那边跑过一趟了。
陈律师让我知会您一声,有一些材料,需要劳烦您亲自过去取一趟。
大陆那边的过关手续处理起来非常麻烦,他要和您当面交代一些事宜。”
何耀宗点了点头:“陈律师有没有说他多久有空啊?”
“下午一点半喽,他说那个点,正好在律师事务所那边处理一点事情,可以腾点时间和您碰个面。”
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是十二点五十分了。
何耀宗朝着小惠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记得和盲辉说一声,我给他买了只手表,就放在和泰茶楼的办公室里头。
一会你让他去取,我和细伟的人打好招呼了的。”
小惠连忙摆手:“耀哥,承蒙您赏口饭吃,你对我和盲辉的恩情如同再造,我们怎么好意思再要您的东西?”
何耀宗瞥了小惠一眼,随后笑道。
“多嘴,去照办!出去把门带上,我要换身衣服,准备去中环那边了。”
两点二十分左右,何耀宗赶到了陈天衣律师事务所。
和招待小姐道明来意,得知陈天衣此时正在会客室和一个客户聊些东西。
何耀宗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坐在会客室外边,静候陈天衣出来。
大约五分钟后,会客室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旋即门开了。
一个面带三分痞气,眉眼满是狡黠的男人从里边走了出来。
“哈哈哈哈,陈律师,您真是个天才!
不仅能帮我打赢了脱罪官司,还让警队赔偿了我八百万!
您这个恩情,我张世豪真是没齿难忘,下次有机会合作,我一定还来找您。”
听到张世豪这个名字,何耀宗不禁皱了皱眉,目光不禁放到了这个男子的身上。
陈天衣也跟着从会客室里出来,同张世豪握了握手。
“张先生,您在里边白白损失了这么多年青春,要个八百万的赔偿也是合情合理嘛。
作为一名资深律师,我是很想和您这种豪爽的客户再有合作的。
但是作为您的朋友,我可得劝您一句,和律师频繁打交道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对对对!当然当然!”
张世豪说着再度和陈天衣握了握手,随后道声别,大笑着往电梯口走去。
陈天衣这下才看到了坐在对面的何耀宗,当即换上一副笑脸。
“何先生,不好意思,让您久等。
我们去里边慢慢聊吧。”
进入会客室,在陈天衣翻找材料的时候,何耀宗便开口了。
“陈律师,刚才你那个客人,名字好像有些耳熟啊。”
“耳熟就对了,四年前,在吊颈岭那边发生了一起运钞车大劫案,当时警方锁定的主要嫌疑人就是他。
今年年初,我受他老婆委托,帮他打一起脱罪官司。
当初港岛各大媒体报道的轰轰烈烈,但我还是顶着压力,帮他打赢了这起官司。”
陈天衣似乎对能打赢这起官司非常自得,在取资料的同时,忍不住与何耀宗多聊了几句。
港岛的这些差佬碰到陈天衣这种讼棍,也是倒了血霉。
现在何耀宗已经可以确定,刚才从会客室出去的,就是港岛的世纪贼王——张世豪了!
只不过这家伙现在还没完全‘开窍’,之前老是干些打家劫舍的勾当,直到被差佬逮住,丢进苦窑进修了几年才算开悟。
后来做起了最古老的生意,专挑港岛一些富得流油的大亨去绑票,也算是把贼这一行,做到了极致。
言归正传,何耀宗接过陈天衣递来的材料,扫了几眼。
随后不解地问道:“陈律师,我委托您办理过境手续的那些人,点解审核的这么严格,还需要假借内地其他人的身份。
就因为他们曾经的军人身份?”
“没错!”
陈天衣坐定,随后十指交叉摆在桌上,有些严肃地说道。
“何先生,有些话关起门来,我可以和您解释清楚。
但出了这个门,我一概不认!”
“陈律师但说无妨。”
润了润声,陈天衣开口讲道。
“自从港岛作为租借划给英国人,到如今已经快百年历史了。
自从联合声明发布,英国佬滚蛋的日子就正式提上进程,他们不甘心舍弃港岛,现在争分夺秒,在港岛潜移默化的培养某些意识形态呢!”
何耀宗深以为然点了点头,看来学问高的人,看待问题还是有自己独到的见解的。
鬼佬要在港岛埋下祸根,王建军这伙人在大陆那边经受过血与火的考验,不管他们信仰如何,但鬼佬终究是不敢放这种人进入港岛地面的。
意识形态的高地,从来都是你不占领,敌人就会占领。
没有去与陈天衣继续辩论这个问题,何耀宗只是收起材料。
“这些东西我会尽快办妥的,陈律师,麻烦了。”
“不麻烦,等我有空,何先生可以过来找我饮茶。”
陈天衣微微一笑,显然是告诉何耀宗他现在没什么时间。
何耀宗也没有多语,抱起材料,与陈天衣道声别,便离开了律师事务所。
此时,深水埗黄竹街的一家录像厅里。
官仔森早上刚在这里追完一管,此时少少缓过神来,感觉腹中饥渴。
正抱着一份碟头饭,坐在录像厅的后堂一块废纸板上,大口大口扒拉着饭食。
这是阎王见到了都得赞一句的好身体,食粉这么多年,胃口还能这么好,放眼整个港岛也是罕见。
吉米仔走进录像厅,挥手制止了一群要向他问好的细佬,随后逮住了一个准备去换片的马仔。
“森哥呢?今天有在这里没有?”
“吉米哥,森哥在里边食饭哩。”
“好,忙你的去吧。”
撇开这个细佬,吉米仔便掀开后边弄堂的帘子,大步往里边走去。
“森哥?”
昏暗的楼梯下,官仔森盘腿坐在地上,一对眼珠子如同老鼠般放着精光。
见到吉米仔进来了,他又艰难地把嘴里的饭食咽下,哽了哽脖子。
“吉米,来的正好!
去帮我拿瓶可乐,快噎死我了。”
吉米仔无奈,冲着外边大喊送瓶可乐进来,随后俯身拿起了官仔森手中的碟头饭。
见到里边的餐食只是几块卤水豆腐,吉米仔不由得摇头。
“森哥,前天不是刚给了你两千块,就花完了?”
官仔森有些不自在,摸了摸鼻子,把头扭向一边。
“输啦,LYR这个队就该解散!
今年我博了他们三次,没有一次是站得起来的!”
说着官仔森支撑起身子,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吉米,你再借我一万块!
我睇好了一匹马,赶在下午四点前去下注,一定会赢!”
“森哥,不要再赌了!”
吉米仔无奈,丢掉手中的饭盒。
正好此时有细佬送可乐进来,起开可乐瓶,吉米仔为他插上习惯,将可乐递到官仔森手中。
语重心长道:“你说你食粉戒不了,没有关系!
只要你不怕把自己嗑死,只管从我这里拿钱就行。
可是赌博是个无底洞,那些几十亿身家的大富豪都遭不住的,你三天两头这样去赌,多少钱也不够你去输!”
官仔森却仿佛魔怔。
“吉米,这次我真的看准了!
七号一定会赢,一定会赢的!”
眼见官仔森油盐不进,吉米仔只得长叹口气。
“森哥,先别说赛马的事情了。
你跟我回去一趟,有人找你。”
“谁?”
“邓伯啊!”
听到邓伯两个字,官仔森不由得打了个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