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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十分钟不到,十几台疾驶的小巴开入庙街。
忠信义百余号打仔,齐刷刷下车。
骆天虹肩扛一柄八面汉剑,面露寒光。
“天虹哥,你们终于来了!”
有几个跟随阿亨进场的打仔,是靠着打破夜总会的窗户,从楼上跳了下来才得以逃生。
刚才和联胜带过来的人把庙街两头给堵住了,他们躲在一家餐馆的泔水桶后面,才得以逃生。
眼下见到骆天虹过来,他们才敢出来露头。
只是不知道缘何,在忠信义的人搭乘小巴过来之后,和联胜这些人又纷纷散去,不知道去了哪里。
骆天虹冰冷的目光在这群狼狈不堪的马仔身上一扫而过,随后铿锵一声,拔出了手中的八面汉剑。
“龙哥发话,今晚在庙街,凡是和联胜接手的场子,有一家给我砸一家!
不打妥这群扑街,叫外人笑话忠信义八字不硬!”
此时,温莎夜总会顶层的天台,林怀乐趴在护栏上,将下面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忠信义到底吃错什么药了,今晚要来和自己拼命。
这几家场子都没有睇热,他都打定主意和忠信义的人好好沟通一下,以后进来卖药可以,只是忠信义不允许其他拆家再进场,他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忠信义的的人前脚刚在场子里搞完事,还没等他找到人沟通,后脚就拉了十几车小巴的人过来。
不由分说,进场见人就砍,见东西就砸。
最关键的是,他现在根本冇胆去顶!
他的堂口实力本就不济,惹火了连浩龙,只怕连他佐敦的地盘都要遭殃!
现在林怀乐只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如果不拼的话,肥邓可是口口声声交代过自己的,不要在庙街丢他的脸。
和联胜也没有谁钟意去支持一个冇胆的鼠辈去做话事人。
但是硬拼的话,他佐敦的实力当真不够看!
再有半年多吹鸡就要交棍,如果和忠信义死磕一番,难保自己堂口底子受挫。
即便自己有肥邓的支持,只怕也没有底气去和大D一较长短了。
思忖之间,林怀乐咬了咬牙,做出了一个逼不得已的决定。
踏踏踏——
“乐哥!快从消防通道走吧,忠信义的人打过来了,我们人少顶不住!”
就在阿乐心情阴郁之际,头马阿泽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
“走?走哪去!”
林怀乐摆了摆手,随后强扮淡定地笑了笑。
“不用走啦,O记的差人来了!”
嘟嘟嘟——
随着尖锐的哨音响起,反黑组的肥沙一马当先,带队冲入了混乱的人群。
紧接着几台PTU的冲锋车支援过来,机动部队成员利索下车,配合着肥沙大声控场。
“全部不许动,双手抱头蹲下!”
“差佬来了,快走!”
在社团成员看来,差佬的不许动就和‘赶紧跑,别逼我动家伙打你’没什么区别。
刚才还乱成一团的街道,现在更显混乱。
O记的差佬眼尖,知道这么多古惑仔他们不可能全部带走,为了交差,专挑那些带头的去抓。
“不想吃苦头就老实点!”
肥沙抬起一脚踹翻了一个被PTU控制住,尚且挣扎的忠信义打仔,随后背着手东张西望,似乎是张罗着什么。
不多时,他会心一笑。
何耀宗晚上交给他的那张纸条,上面全部写着的全部是林怀乐打点的那些场子。
至于他自己睇场的那几家,早他老母的关门了!
他们反黑的想去上门做事,都没有理由。
“油尖区什么时候出了这么阴湿的家伙,算我还你个人情,今晚搵林怀乐回去问话!”
肥沙笑着摇了摇头,也不打算去夜总会里头凑热闹了。
他直接拿起手提电话,拨通了一串号码,打给了自己的上司张启胜。
“张sir,劳烦您把佐敦林怀乐的号码给我一下。
今晚这边的事情搞得有点大条,不搵个够资格的大佬回去问话,只怕报告不好写啊!”
第41章 沙sir,我一看你就是个有福之人
铃铃铃……
早上七点不到,一阵急促的电话铃便将何耀宗吵醒。
何耀宗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摸索着从床头柜上拿过电话。
想都不用想,电话是龙哥打来的。
他这个号码就几个人知道,其他人还没有大清早打电话吵自己的习惯。
“喂阿叔,这么早搵我什么事?”
“怎么,没事就不能打你电话?
昨晚你在庙街搞得好劲爆,我听人说阿乐被差佬叫去问了一晚的话,早上从差馆出来脸都绿了!”
龙根今番声音洪亮,显然心情不错。
何耀宗附和着浅笑一声。
“阿叔,你打电话不会就为了说这些吧?”
“当然不是为了说这些,现在说点正事。
我想知道你昨晚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安排人去忠信义的地盘丢燃烧瓶?”
“被人踩了场子,再安排人踩回去,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你少来!昨晚庙街十点五十分开片,十一点你的人就在尖东丢瓶子!
不是你在连浩龙的头上添把火,昨晚阿乐怎么会被收拾的那么惨?”
何耀宗从床上坐了起来,习惯性的拿起支烟点上。
“阿叔,不是我有意要搞搞震。
这十几家场子本来就是捞家散货的地盘,今天不出事,早晚也要出事!
乐少他大小也是个堂口揸fit人,如果觉得顶不住,马上就可以去和邓伯讲。
场子全部交回来,他睇不住,我仲能睇得住!”
龙根放缓了语气,在电话里头深以为然表示道。
“没错,阿乐在和联胜,素来是与人为善。
社团不少的的兄弟都敬重他。
但是出来混靠耍嘴皮子是没有用的,什么都不肯做,伸手就知道要。
就是赏他块地盘,早晚也要丢掉!”
“阿叔你能这么想我心里就踏实多了。”
“你先听我把话讲完。
不管怎么样,阿乐在社团毕竟是你的前辈,凡事还是不要做的太绝。
早上邓威打电话给我,问我忠信义的事情,你肯不肯顶,准备怎么去顶,钟不钟意和阿乐一同去顶?”
何耀宗把手伸到床沿,弹了弹指尖的烟灰。
心中不免嗤笑一声。
孩子哭了,知道喂奶了!
忠信义要打过来了,知道让自己扛和联胜的招牌去做事了。
早干嘛去了?就知道社团里多的是欺善怕恶的贱骨头。
抿了口烟,何耀宗直接答道。
“阿叔,我没资格和邓伯去通电话。
劳烦您帮我转告,邓伯他老人家说怎么办,我都照办,他乐少能在邓伯面前扮乖,我何耀宗也未必就扮不得!”
“那好,你多留心忠信义的人!
总之社团内的事你就不要担心,现在你就是想把庙街的地盘全部交出来,也没谁肯来接这个烫手山芋了!”
和龙根讲完电话,何耀宗睡意全无,索性起床,洗漱,准备一会自己下楼吃个早茶。
笃笃笃——
正当他准备出门的时候,外边正好响起了敲门声。
何耀宗不禁皱眉,不由得开始警惕起来。
他对自己安保问题看得很重,以前在财务公司开工的那些打仔,全部被他安排在这家时钟酒店负责自己的安保问题。
除了平时给自己送餐的盲辉和细伟,平时不会有人大清早来敲自己的房门。
而盲辉此时在医院,细伟这扑街昨晚累了一夜,自己也交代今早不要来给自己送餐。
笃笃笃——
“何耀宗,你醒了没有?”
外头传来肥沙的声音。
何耀宗当即放下戒备,拉开了房门。
“沙sir,大清早跑我这边来干什么?”
“干什么?他老母的,当然是还你人情!”
肥沙两眼乌青,显然昨晚也是熬够了。
他一边进门,一边问何耀宗要了支烟,随后便拉条椅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