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想想,没有我打理着公司,这些年他哪来这么多钱在外边潇洒快活?”
对于汤朱迪遇到的这两个难题,何耀宗是一点都不担心。
霍兆堂那边就不说了,现在邱刚敖这些人正在紧锣密鼓操办他的后事。
而王百万这边,面对这个自己素未谋面的男人,何耀宗本就对他没有任何兴趣。
汤朱迪只要耐心等下去就好了。
等到程文静这个病娇出手,自然会替她铲除掉这个反目成仇的丈夫。
不过现在这家伙居然敢在关键时候跳出来挡自己的财路?
何耀宗就不得不考虑,是不是该给程文静那边添一把火了。
“朱迪姐,你要是信得过我,就接着想想办法把横在中间的那块公地拿下来。
我现在就可以和你承诺,我在东城区的那些地契,始终留给华盛地产。
如果你实在是不放心,现在就可以安排人去拟好合同,我们签字盖章,这样大家心里都有底!”
汤朱迪眉目流转,深深地看了眼何耀宗。
“你就这么信得过我?我倒是无所谓,就怕到时候资金链真的被人卡死了,你那些地也要烂在手中。”
“交人交心,再说除了华盛地产,我也没有更好的合作对象了。
不如陪你赌这一次,赢了,就大富大贵!”
凝望何耀宗清澈的眼神,汤朱迪咬紧了嘴唇。
“好!既然你这么信我,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喂,聊点轻松的吧,有没有试过Almas的鱼子酱?
尖沙咀的Paul Bocuse餐厅有售,味道很正的!”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能陪朱迪姐这种妙人吃餐,让我去吃鱼鳞我都愿意啊!”
……
尖沙咀,红磡环海线,一家滨海法国餐厅。
随着优雅的小提琴曲响起,何耀宗靠在落地窗旁边,遥望远处的蓝天白云,碧海生波。
这里是肥邓做梦都想打回来的地方。
自港岛开埠以来,对于社团人士而言,尖沙咀一直是让人神往的风云地,龙虎地!
无他,这里有码头,早期社团要养活这么多苦力,全凭码头。
捞家要从从海里上货,也需要码头。
时过境迁,社团生财的方式早已经变得五花八门。
但走粉的捞家,却一直要坚守在这块阵地。
小小的尖沙咀,这几年来聚散了不知道多少个字头。
十家字头里边,就有八个是走粉的……
“不好意思,打扰两位一下。”
一个服务生端来一个精密的珠宝秤,摆到了桌子上。
随后从一旁的餐车上取出一罐小小的鱼子酱,又拿起一柄金光闪闪的启瓶器,起开了那盒封好的鱼子酱。
随后拿出一个金勺子,小心翼翼地将罐子里的鱼子酱往珠宝秤上拨去。
似乎想起了什么,何耀宗不禁嗤笑一声。
不过他没有托大,反倒是汤朱迪开口了。
“不用秤了,整罐都留在这里吧。”
取过那盒鱼子酱,打发走陪桌的侍应。
汤朱迪亲自起身,拿起勺子给何耀宗的盘子里拨了大半罐。
旋即她又给何耀宗倒了半杯醒好的红酒。
举杯碰撞,小酌一口,外边的光线透过酒杯,将汤朱迪的脸蛋渲染的一片通红。
一时间,何耀宗都有些怀疑,汤朱迪这是少妇还春了?
“阿耀,其实还有件事情,我没有告诉你。”
“乜事?”
“那晚在酒店,房间是我交代前台安排的。
当时王百万就在隔壁房间醒酒,我一次觉得原来公平公正,是这么惬意的一件事情!”
何耀宗不禁撇了撇嘴。
“想不到朱迪姐还有这种癖好,下次有机会,记得再叫我喽。”
用完餐,送走了汤朱迪,何耀宗跟着也走出餐厅,朝着马路旁边走去。
细伟早已安排人揸车在路边等候多时了。
正当细伟下了车,往何耀宗这边走的时候,一个神色匆匆的行人忽然从一处拐角跑了出来,冷不丁撞了细伟一下。
直接将细伟撞得退后两步。
“喂!眼瞎?!”
来人一头头发显得有些油乱,胡子拉碴,大热天却裹着一身皮衣。
这副造型不禁让何耀宗多看了他几眼。
面对细伟的斥责,来人只是稍稍顿住脚步,朝着细伟鞠了一躬。
“不好意思!”
随后加快脚下的步伐,挥手拦下路边的一台出租车。
上了车之后,出租车调头,径直朝着过海隧道那边走去。
细伟不禁纳闷的嘀咕了一声,随后走到何耀宗跟前。
“耀哥,这人赶着去投胎啊?”
何耀宗摇了摇头。
“许是赶着去送人投胎吧。”
“丢!”
……
下午三点,何耀宗正准备动身去钵兰街那边洗个三温暖,忽然接到了阿华的电话。
电话那头告诉他,庙街这边的差佬疯了。
成批的差佬到处在庙街这一代查牌,不少场子被勒令熄灯,一时间搞得庙街这边人心惶惶。
何耀宗不疑有他,当即招呼细伟,揸车送他去庙街那边先。
来到金巴喇夜总会,此时场子里边还有不少差人在挨个对客人检查证件。
再这么搞下去,场子里的生意要黄上好长一段时间。
肥沙却叼着支烟,坐在金巴喇门口的一张沙发上,指挥一众下属做事。
见到何耀宗上楼,他也把烟掐灭,起身迎向了何耀宗。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但是你得理解!
一哥亲自下令整肃油尖旺一代的场子,我们也是没办法,按照命令做事!”
何耀宗朝着场子里边瞥了几眼,旋即朝着肥沙问道。
“沙sir,到底是哪个扑街捅了篓子?惹一哥发这么大的火气?
整个油尖旺都要翻过来扫,到时候这些人没饭食还不翻了天。”
“翻天就翻天了,关我叉事!”
肥沙拽着何耀宗的肩膀,将他拉到了一边。
旋即开口道:“就在今天晌午一点左右,北角渣华街合署大楼,我哋O记A组的一位高级督察,居然被人从天台抛了下来!
这是想干什么?不把天翻过来,我哋O记以后还有没有脸面?
你告诉我?以后我哋O记做事,还有哪个社团肯跟?!”
看得出来肥沙火气挺大,说这翻话的时候,不断用右手拍打着自己的肥脸。
何耀宗当即了然。
“沙sir,是哪个扑街胆大包天,居然敢对O记的高级督察下手?”
“不知啊!我要是找到这个扑街,非把他的皮扒下来不可!”
肥沙说着感觉一口气不顺,又从兜里摸出烟盒,递给何耀宗一支。
点燃之后深吸一口,顺了顺气,再度开口道。
“所以说近段时间,你哋就老实一点,规矩一点。
惹到风口浪尖上,到时候不死都叫你们脱层皮!”
“我哋几时不老实,不规矩了?
喂沙sir,好歹也是正规场子,不要扫得这么彻底,给兄弟们留口饭食喽。”
肥沙只是摆手:“我对你的场子还算够照顾的了。
一会你可以去砵兰街那边看看,不管哪家字头,今天全部扫到关门!
能让你们晚上开灯做事,我都要在上级面前顶好大的压力你知唔知啊?”
何耀宗伸手拍了拍肥沙的肩膀,没有再多啰嗦些什么。
“那就多谢沙sir关照,祝你哋O记,早日把这个胆大包天的扑街刮出来。
也省的连累我们这些好市民跟他一起受累,屌他老母的!”
说罢,何耀宗便大步朝着场子里边走去。
找到阿华,和他叮嘱了几声,旋即何耀宗便开口问道。
“乌蝇呢?之前让你嘱他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没有?”
“交代清楚了,他心里有数。”
“心里有没有数,只有他自己清楚。
最近有人惹毛了O记,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被林怀乐钻了空子。
要不然被差佬当靶子竖起来打!”
“放心耀哥,这几天我准备收收火,实在不行,把两条街的人都叫回去,每人发几百块回家养着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