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钱,我来修喽。”
在汤朱迪错愕的间隙,何耀宗又补充道。
“别误会,我的意思是,到时候你只管替他们把安置房修好。
如果到时候我拿不出钱来,到时候就把我卖地的钱算作抵债。
你可以把这条写进合同里,怎么算,你都不亏嘛。”
汤朱迪眼珠子上下翻动,很是好奇的打量了何耀宗一番。
“你到底想干什么?真的准备做慈善啊?”
“你就当我是做慈善吧,兴许是我们这些混社团的一身孽债,需要消消业!”
望着何耀宗那副悠然自得的笑容,汤朱迪算是彻底猜不透他是什么意思了。
“我有时候真的挺好奇的,你真的是混社团的吗?”
“混社团不影响做善事,我要有得选,当初我就该投胎到富贵人家的肚子里面吗,也不用饱尝人间的冷暖。”
“可我看你一点也不像是饱尝人间冷暖的人。”
将手中的烟头丢进咖啡杯里浸灭,汤朱迪不禁感慨。
“我其实搞不懂,为什么你一直在笑,笑起来又好干净,好开心的样子!”
“和朱迪姐这样一个大美人坐在一起,是个男人都会开心的嘛。”
“真的?”
汤朱迪身子微微凑近,一时间何耀宗都能感受到她鼻孔里喷出的热流。
豪门奔放女,那些花边杂志果然不是空穴来风。
“你的烟!”
正当气氛微妙起来的时候,一包万宝路香烟丢到了何耀宗眼前。
抬头一看,程文静面带三分愠怒,正朝着咖啡桌这边走来。
汤朱迪面露一抹尴尬之色,理了理耳边的碎发,随后坐正了身子。
何耀宗屈起右手中指,直接将烟弹落在地。
理都未理程文静,直接看向汤朱迪。
“朱迪姐,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卡在东城区中间的那块公地,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够搞定?”
汤朱迪叹了口气。
“不知道,霍氏银行那边卡得很死,他们是想借机去讨好李大公子的。
这块地,哪怕亏本,他们也是势在必得。”
“那好,我再嘱托你一句,狄秋这人早年丧妻丧子,现在活得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他祖籍是潮州那边的,朱迪姐人脉广,不妨到各地福利院打听打听,看有没有和狄秋共祖籍的孤儿,到时候带他去认领一个,也算能了却他一桩心事了。”
汤朱迪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
“你想的还真是周到,如果哪天你不想混社团了,我都钟意找你来我公司做事。”
“那就多谢朱迪姐关照了,这份合同,劳烦朱迪姐再去修改一下。
到时候随时call我,我们再行商量。”
“好——”
说罢何耀宗起身,却一眼瞥到了坐在对面的程文静,拉着个臭脸,正目露凶光,死死地盯着自己。
何耀宗挪开椅子,正走到咖啡桌旁边的过道,同样剜了程文静一眼,旋即停止了步伐。
他又转身,笑吟吟看向汤朱迪。
“我听说中环这边有一家极好的音乐酒吧,格调非常不错。
不知道朱迪姐肯不肯赏光,一起去喝上两杯呢?”
汤朱迪眼中闪过一抹亮光,几乎是想也没想,便点头答应。
“好啊,哪家酒吧?”
“出去就知道喽。”
见到何耀宗向汤朱迪伸出右手,坐在对面的程文静当即腾地一声站了起来。
“你想带朱迪姐去哪?没什么事情,请你赶紧离开!”
何耀宗转过身来,眼神中如同藏了刀子一般,瞪向了一直太拿自己当一回事的程文静。
“闭嘴!小姐脾气丫鬟命,你老板去哪,还要经过你的同意不成?!”
说着何耀宗凑到程文静的耳边,低声道。
“你也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再拿腔作调,把你卖到南洋妓寨也不是不可以!”
说完何耀宗转头,又换了副嘴脸。
继续向汤朱迪伸出自己的右手:“朱迪姐,走吧,我们再去聊点生意上的事情。”
汤朱迪伸出右手,任由何耀宗抓住自己的指尖。
又看了眼立在对面,有些手足无措的程文静。
“文静,今天新界那边送来了一份丁权转让材料,你去公司帮我盯一眼。
明天早上,把那边的策划方案送到我办公室来。”
……
中环君悦酒店,12层的一处海景套房。
汤朱迪带着五分醉意,趴在阳台的护栏上,任由远处出来的海风拂乱那头卷发。
此时此刻,她的心身仿佛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纵。
“喂!你不是说聊生意上的事情吗?怎么从酒吧聊到酒店来了?”
夜色中,汤朱迪对着阳台的护栏外边大喊。
仿佛在向身后的何耀宗询问,又仿佛在拷问自己的内心。
此时汤朱迪已经褪去她那袭华贵的裘皮,柔顺的卷发从修长的鹅颈垂落,刚好搭在那皎洁的双肩上方。
凹凸有致的身材仿佛在醉意朦胧中扭动,一时间看得何耀宗火冒三丈。
伸手搂住汤朱迪的腰肢,何耀宗直接凑到汤朱迪的耳边。
“朱迪姐,先去冲个凉吧。”
……
一个小时后。
逐渐匀称的呼吸,汗湿的床单,烟。
“阿耀,你还真是有一套啊!”
汤朱迪面泛红霞,也扭动着身子靠在床头,伸手夺过何耀宗嘴里的那支红万,狠狠地吸了一口。
随后她把手搭在何耀宗肩膀上。
再度开口道:“我在想,你怎么确定今晚我就一定会跟你出来?
难道就因为那些花边杂志对我的描述?”
何耀宗又取出支烟点燃,随后开口道。
“当然不是,其实我都想好了。
当时你要不同意,我转头就走,反正我又没有什么损失。”
“你敢对我开口,也是相当有勇气的。
我也不是没和社团仔打过交道,兴许他们平时拿着花边杂志对我品头论足,但真见到我,却连看我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何耀宗朝着床沿外边弹了弹烟头的毛边,笑道。
“其实我知道朱迪姐你是个寂寞的女人,这么漂亮的一个美妞,守着亿万家财,老公每天却在外边花天酒地,从不着家。
要说你心里没点别的想法,我是不相信的。”
汤朱迪深以为然:“没错,所以我平时在外边制造花边新闻,在夜场找那些公子少爷陪酒,也是内心实在压抑到没办法了。”
“但你又不能彻底放纵,所以你宁愿自欺欺人,在内心把自己反复洗脑成一个同性恋。
不过朱迪姐,有些东西,女人是永远都无法代替男人的。”
即便何耀宗是在坏笑,但汤朱迪依旧觉得他眼中一片清明。
搂紧了何耀宗的脖子,汤朱迪只觉得这个男人,真的看到了她的内心深处。
没错,程文静名义上是她的秘书,实则是她所谓的地下情人。
但是她真的对女人感兴趣吗?
每次与程文静在一起,她都觉得这是一场彻头彻尾,针对自己的诈骗!
感受到何耀宗脖颈上尚未干涸的汗渍,汤朱迪咬着那枚烟头,又狠狠地吸了一口。
翻身将烟头杵在床头柜的烟灰缸里,汤朱迪以一个居高临下的姿势,伸出双手撑在了床头上。
“我觉得你说的没错,男人有些东西,确实是女人无法替代的。
不过我刚才没有感受透彻,你想办法让我感受地更深刻一点!”
……
翌日晌午,和泰茶楼。
自从做了话事人之后,何耀宗就萌生了从茶楼搬出去的想法。
到时候做和联胜第一个搬到富人区去住的分区话事人。
倒也不是他富贵了,想换个身份生活了。
即便有王建军那群人天天在时钟酒店守着,但此处总归是市井之间,人多眼杂,没有什么私密性可言。
笃笃笃——
办公室房门被人敲响,接下来邱刚敖的声音从外边传了进来。
“何先生,在吗?”
“进!”
门开了,邱刚敖进入房间,顺手把门重新关上。
“何先生,早上你在电话里说有急事,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倒不是我遇到什么麻烦了,来,坐下聊。”
邀请邱刚敖坐下,何耀宗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