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那声叮当响之后，萨奇可汗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就在他还想有所动作的时候，林重山已经毫不客气的单手捏碎他的脖颈，只听咔嚓一声，他的脖子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软绵绵的耷拉着，那颗毛发虚张的头颅也垂了下来。
只是就在这一刻，林重山觉得自己手指微微一疼，她手上本来也带着金丝手套，只不过其中难免有所缝隙。就在她刚刚用力的时候，一根从左后方射来的针穿过那些缝隙刺入她的手指。
刚开始微微一疼，紧接着就是一片诡异的麻意。
林重山脸色不变，几乎与此同时，手中长剑就扔了出去，自己也合身，直冲那个其貌不扬的护卫扑过去！
只是可惜，那护卫的穿着打扮毫不起眼，竟有不错的武力值，此刻将直冲自己而来的长剑打偏，与林重山硬生生打了三十招不落下风。倒不是他比林重山强，而是林重山的动作渐渐慢了。
那根针上，有毒。
第315章 计中计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那一刻，林重山顺手从倒在旁边的尸体身上撕下来一块布，在自己左手上狠狠勒了几圈儿。只是那针上的毒太过剧烈，此刻顺着血液流动，大大降低了她行动的速度。以至于此刻连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护卫都一时杀不了……
不，不对！
面前这人并不是普通的侍卫！
在近距离的打斗中，林重山盯着对方的看了许久，终于察觉出不对劲。
“萨奇？你装死？不，你竟让别人装成你的模样？堂堂可汗，竟然耍诈！”
那个侍卫，不，是乔装打扮过后的萨奇可汗。他此刻竟然露出得逞的笑容，手中动作不断，不仅不以为耻，还相当得意。
“如果不这么做，怎么能打败你？这么多年，我对你们的了解比你们想象中的还要深。如果不用这个方法，你怎么会相信死的那个真是我？其实你们也不亏，那是我的血脉兄弟，虽然是个奴隶生的，但长得与我也有七分相似。再加上满脸的胡子，就连我那几个亲儿子都发现不了，更别说是你。林重山，你该庆幸，死在我手里可比死在我那些战士们手里强的多。至少你会死的像个将军，而不像个女人。”
“废话那么多！我能杀你第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
如果是全盛时期的林重山绝对能打败年老的萨奇。可问题的关键就在于，萨奇准备的那根毒针毒性实在太过猛烈。从被射中到现在，也只不过过去几个呼吸时间，她已然感觉眼前发黑，身子发沉，动作远远没有先前那么利索了。
看到林重山中计，萨奇怎能不心生得意？普天之下，所有人都认为草原的蛮子愚钝鲁莽，可他们也不想想，虽然自己是草原人，可这世上只要是人都会变，更何况这些年他一直在学习中原文化。那些计谋之类的他最感兴趣，最新学到的一招就是这金蝉脱壳。
就算此战过后自己的名声会不好听，但这又如何呢？只要他是最后的胜利者就行了。
眼见着林重山此刻身子摇摇欲坠，萨奇拎起手中的长刀就冲了上去。不趁着这个时候，结果对方最强有力的战将，等林重山被救回去，再有这样的机会就难了。
不过林重山虽然中毒，但依旧有格挡之力。并且此刻她一反之前的沉默寡言，一句又一句往萨奇的心窝子上戳。
“听说你有两个十分出众的儿子，怎么他们就没跟你一起出战，还是被你给了其他的任务？”
“说起来这时光真是匆匆而过，半点不留情，眨眼之间，几十年过去，你也老了，相反，你的儿子们正值壮年，如同年轻的老虎。其他几个儿子也就算了，我也见过，都是没用的蠢货，偏偏你那大儿子和小王子，确实是人中龙凤。想来你这个可汗的位置就是要留给他们中的一个，草原上向来有幼子守产的规矩，你是要将这偌大的基业留给小王子，还是留给勇猛善战的大王子？”
“都死到临头了，还是多为自己考虑吧，说这些没用的做什么？”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咱们打的要生要死，我怎么着也得关心一下你的儿子们吧？听我手下的斥候说，你让两个儿子从东南两个方向与你一起围攻北疆关，要不要猜猜他们此刻到了哪里？是否已经与我军交战？”
“……无耻！”
大景的情报探子竟然已经到如此地步了？连他的两个儿子从哪个方向包抄都知道！
此刻萨奇心中隐隐泛起一丝顾虑，但很快就被他忽视掉，转而面无表情的盯着林重山，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当发现林重山有片刻的凝滞之际，萨奇毫不犹豫的扑了上去，但正因如此，他空门大露。林重山眼神微微一闪，快速从怀中掏出一柄怪模怪样的东西，对着萨奇就是一下。
萨奇在发现他的动作之际，就连忙闪身躲避，但两人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而林重山的动作又实在太快，因此下一刻，这一小片战场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炸响。
萨奇像是被重物击中一般，整个人腾空而起，不由自主的往后倒飞好几步，当好不容易落下之后，发出一连串呛咳，鲜血迅速染红了脚下这片土地。
他的腹部被击中了。虽然一开始瞄准的是萨奇的心脏，但此刻他腹部中弹，似乎也好不到哪儿去。
“咳咳咳咳哇噗！”
接二连三的吐出好几口夹杂着内脏碎片的污血，萨奇一面不可置信，一面连忙往后退去，他算是看明白了，他自以为算计了林重山，可林重山也在算计他，如果不是林重山斩杀了那个替身，自己也不会跳出来想要了她的命。
如果继续躲藏下去，谁又能发现旁边平平无奇的侍卫才是真正的萨奇可汗？
“你们中原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耻！演戏演的自己都信了吧。”
一边呼唤亲近的侍卫来救自己，萨奇一边儿还恶狠狠的骂了几句。他这就是典型的自己可以，旁人不行。
不过林重山可不在意这点儿，她如一只敏捷的头狼，落入保护圈里，杀鸡宰羊般宰了好几个护卫，即便对方有武力高强的属下保护，也还是在重重人群之中斩下了萨奇的一只胳膊！
只是护卫在他身边的人实在太多，自己确实又中了毒，没有之前手脚利索。眼看着接应的人已经到了身前，林成山不得不暂时倒退，只不过就算无法当场杀了萨奇，斩了他一条胳膊，腹部又中了一枪，萨奇活着还不如死了。毕竟草原上可没有他们这边医术高明的大夫。他们的大巫能做什么？无非就是把草药嚼碎敷到伤口上，再念一段似是而非的祷词罢了。
而且，如果没记错的话，萨奇身边绝大多数人都得了天花吧，就算萨奇侥幸没得，又能在这样全面包围的情况下坚持多久呢？
“萨奇，你若是有点儿骨气，此刻就应该拔刀自刎。不过，料定你也不肯死。我等着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时候！在此之前，你还是亲眼看着我大景是怎么把你的军队一一消灭吧！”
第316章 平地炸雷
此时此刻，萨奇死了当然比活着好，但重伤垂危的草原可汗，比死了的草原可汗更能搅乱一滩浑水。毕竟萨奇平里最器重的大小王子不在，剩下那几个儿子对可汗之位也不是全然没有想法，在看到自己如同神魔一般的父汗此刻虚弱无比的模样，又有谁能保证自己一点儿都不动心？
说句大不敬的话。林重山其实挺庆幸自家陛下现在死的只剩一个儿子，如果先前那三个皇子都没死，他简直不敢想象他们会将朝堂搅弄成什么样子。就剩下一个儿子，朝中的各个臣子也没办法下注，大家只能统一为下一代皇帝做事儿。
至于萨奇可汗，就看他能不能压住那几个如狼似虎的儿子了。
眼睁睁看着那队黑色大井精锐将林重山救走，萨奇于众目睽睽之下猛然喷出一口鲜血。在昏迷之前，口中依旧大声呼喊。
“快！快让木尔顿和纳木措回来！”
说完这句话后，萨奇可汗仰面倒下，溅起一片带血的泥土。
整片战场乱成了一锅粥。主要是指草原这边儿，他们在来之前错误的估计了大景军队的战斗力。以为自己面对的是被天花折磨的丧失斗志的病羊，可没想到，那些中原人刚开始的时候看上去灰头土脸的，没什么力气，可在双方真正交锋之后，却发现他们那副焉头焉脑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实际上他们兵强马壮，以逸待劳，精神充裕的很。什么天花？估计人家那边儿根本就没这种疫病！
当现实与自己的预想发生冲突之际，确实很容易让人心生恐惧。尤其是当他们发现即使那个尉迟大将军没能出战，可那个与他们纠缠已久的娘子军将领林重山，依旧是个中翘楚。不仅在他们军中来去自如，甚至还能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般来到可汗面前。还没等他们高兴林重山被可汗放倒，下一刻就见自家伪装成侍卫的可汗像断了翅膀的飞鸟一样，往后倒飞出几步，紧接着肚子上就破了好大一个口子。甚至那个林重山还乘胜追击，砍掉了自家可汗的一条胳膊。
在这样的情况下，众人怎能不心生恐惧？尤其是，大景军队在指挥下且战且退，将大部分草原军引到一处空地上时，突然一个个扑倒在地，用随身携带的盾牌护住了自己。
那些本就心生恼怒恐惧的草原君，还以为自己取得了胜利，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对方在占据大好形势的前提下还要退走，但他们兴高采烈的追了上去，当绝大多数人到达指定的地点之后，城墙上突然出现一排排站着笔直的身影。他们手中拿着点燃了的火箭，一声令下，齐刷刷的火箭飞了过来。草原君对这一幕倒是并不陌生，连忙转身，试图用身上的皮甲保护自己。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轰轰轰！轰隆隆！”
巨大的爆炸声席卷了整片战场。相当一部分人根本没反应过来，已经被炸的四分五裂，那些侥幸在第一次爆炸中存活的人要么缺胳膊少腿，要么如同丢了魂般看着眼前如同炼狱的场景，吓得浑身发抖，冷汗直冒，两股战战。
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哭爹喊娘的要跑，然而第二批火箭也随之而来。
那些神射手们好像长得有前后眼一般精准的将火箭射入事先埋藏好的地点，那地下埋着的火药包一个连着一个炸开，并且起了连锁反应，甚至不需要第三波火箭雨，全部炸开，效果更是成倍增长。在场的草原军人仰马翻，受惊的马匹若是没有受伤便全场乱窜，在这混乱中被马蹄踏死的草原蛮子也不在少数。
谁让他们攻击的时候站的那么密集呢，杀伤力远比想象中要好。
就连林重山在返回城内的途中，都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当见到那血淋淋硝烟四起的战场时，即便浑身发软，还是忍不住赞叹一声。
“好！”
连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林重山都这般欢喜，更别说战场上那些早就憋着一口气，等着看敌人下场的北疆军了。等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过后，大伙儿欢呼雀跃，士气大涨，朝着那些已经被吓得如同瘟头鸡一般的草原蛮子砍杀过去。
现在趁着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多杀一个都是战功。如今他们北疆军可没了讨人厌的监军，每一份儿战功都会切切实实的落在身上。
其实这场爆炸范围并没有那么大，至少无法完全覆盖在场十几万草原军。奈何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这等神奇的东西，发出这般巨大的声响，如平地炸雷一般，吓得人三魂没了七窍。就连京城中人初次见识到这霹雳弹的威力时，都忍不住心魂俱颤，更何况这没见识的草原蛮子们了。他们虽然粗蛮，但骨子里对天地神鬼之类的事物还是相当敬畏的。
之所以损失这么大，主要是因为他们慌了，慌乱的人群马匹对上养精蓄锐，早有准备的大景军队，谁胜谁负，一目了然。
因此在大景军队的追击之下，草原军仓皇逃窜，十二万军队留下一半，剩下的六万败兵残将簇拥着晕死过去的可汗，往后方逃去。
这个时候的他们哪里还顾得上先前制定的计划，至于朝着东南两个方向前进到大小王子，连可汗都晕死过去了，这个时候谁还会在意他们？
更别说可汗其他几个还活着的儿子，更是恨不得大小王子死在这场混乱里，免得回去跟他们争家业。是的，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人类的劣根性也还是占据了上风。毕竟在他们心里，这只是一时的失败。若是此刻将那两人叫回来，岂不是白白将草原可汗的位置让给他们吗？
别看木尔顿和纳木措两个平日里好像很不对付，一见面必吵架的模样，可他们两个合起来，手中现在也有六万精兵强将。若他们此刻回来，还真有一战之力，还不如趁着父汗晕死过去，趁机将剩下的部队收入囊中，也可卷土重来。
第317章 困境
可惜撒气可汗已经晕了过去，否则清醒着看到自己筹备多年的草原军溃逃的场景，才会叫他生不如死。
眼看着这股将近6万的草原军主力狼狈败逃，已经回到城内的林重山强撑着精神，立马点将，让自己最信任也是最出众的五个属下率兵前去收缴残军。
“千万记住穷寇莫追，但那些落下来的残兵，定要一个不留，免得他们祸害百姓。”
“末将得令，请林将军放心。”
那五个偏将来自北疆军里不同的派系，在这一点上林重山倒是没有太过偏颇，不过其中有两个却是自己的属下。毕竟这前去围剿残兵败寇可是显而易见的功劳，而且只要不追的太狠，基本不会有危险，这样的肥差，谁会不想去？
先不说那些欢天喜地冲出去的北疆军，林重山强撑着纵马回到营帐，迎面就遇到了忧心忡忡的九阙。
其他人可能没看清，但有单筒望远镜的九阙却看得清清楚楚，林姨这是之前中了算计，如今还能走动，全是强撑的结果。线下尉迟舅舅得了天花，只能关在营帐里养身体。林姨若是也出事，势必会动摇军心，就算他们现在处于上风，但战争这个东西，谁也不能绝对保证会一直站在上风。
更何况他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萨奇暂时是不成了，可他还有两个如狼似虎的儿子。那两个可都不是等闲之辈，若是让他们发现北疆军内的疲态，势必会掀起风浪。
九阙大步上前，轻松扶着林将军，十分亲昵的往营帐里走。
“林姨，我还是第一次见你打仗，你真厉害！千军万马之中直取敌首，那个萨奇老东西被你砍掉一只手，肚子上还中了一枪，想来是活不长了。活该！谁让他谋算咱们大景。不过你是不知道我在这儿等的有多焦心，我也很想冲下去杀几个草原蛮子，给咱们那些被祸害的百姓报仇……”
两人亲亲热热的走到营帐，身边那些本来准备凑上来的将军们彼此对视一眼，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但他们面上依旧喜气洋洋，笑盈盈的往营帐里走去，等他们进去之后，赫然看到控制不住歪倒在椅子上的林重山，脸色齐齐大变。
“林将军！”
林重山此刻面色苍白，歪倒在椅子上，眼睛几乎都要睁不开了。一股不祥的黑气自她的左手开始不断往上蔓延，如今已经到手肘了。在此之前她其实在战场上已经处理过。此刻九阙正用从自己身上撕下来的布条狠狠在她胳膊上绕圈儿打劫。
九阙的力气比林崇山大，这会儿那不断蔓延的黑意有渐渐衰退之势，只不过依旧在缓慢上游。
“快去请谢太医过来！”
众人眼看着情况不好，其中一个连连点头，倒是没有悄悄摸摸，反而正大光明的去谢太医的营帐内，看起来相当潇洒，甚至还带了一丝好笑。
“我说我这外甥女儿还是个孩子吧。都十几岁了，看见点儿血还吓得大呼小叫。我们这些军伍之人，但凡上了战场哪能不沾点儿血呢？就算不是自己的血，总得沾点儿别人的血吧。要是真干干净净回来了才会被耻笑呢，那说明根本就没出力呀。谢太医，你还是跟我去瞧瞧吧，我真怕我那外甥女儿被吓晕过去。”
谢明尘瞳孔微微一缩，随即轻笑着站起来，语气轻松。
“下官这就去。应大人虽说官途畅通，如今也身居高位，但毕竟只是个十几岁的女子。看见血会害怕，也是理所当然。毕竟在京中可看不到战场上这样血肉模糊的场景。”
“说的是啊，谢太医果然聪明的很。怪不得年纪轻轻就已经坐上太医院副使的位置……”
两人有说有笑的来到林重山的营帐，等两人掀开帐子进去之后，表情才齐刷刷变了。
谢明尘根本不带犹豫，提着药箱飞速冲到林重山身边。就这么短短一段路程，他已然看出林将军就是中了毒。从药箱里拿出一颗解百毒的雪参丹塞到林重山嘴里，这才细细询问她是何处中毒，中了什么样的毒。
具体什么情况九阙也不太清楚。她只是借助单筒望远镜的便利发觉林姨的表现像是中毒。至于那根毒针如此纤细，就连身处战场的林重山都很难发掘，更何况站在城楼上的应九阙。
好在大概是因为方才那颗药丸的威力，林重山勉强保持清醒，细说了自己的身体情况以及感觉。谢明尘手速飞快，此刻已经拿出一柄雪亮的小刀割破林重山的手指，用一根怪模怪样的东西夹住那根染血的毒针，小心翼翼的拔了出来。
“当啷”一声，毒针落在银盘里的动静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当看到那根细如牛毛的毒针时，所有人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这样纤细的东西，在兵荒马乱的战场上谁会在意？那萨奇可汗果真无耻！明明已经是草原之王，却偏偏还用这等下作的手段！
怪不得是蛮夷之地，尽出这等无耻之人！
好在谢明尘的医术当真出众，经过他一番操作，林重山的脸色比方才好了许多，只是，依旧虚弱至极。
“林将军怎么样？可有性命之忧？”
面对九阙的焦急询问，谢明尘微微摇头，只是面色依旧担忧。
“应该并无大碍。我做的雪参丹可解百毒，只是方才这支银针在林将军身体里待的时间太长，一部分毒性不可避免的留在她的血肉。必须佐以药浴针灸，且不间断喝药，每天至少六次，坚持十天以上才有可能彻底去毒。但若想恢复以往的身体情况，最少也得半年时间休养。”
半年？如今的情况连半天都等不得！若是不能一鼓作气将木尔顿纳木措所率领的军队打垮，日后草原必将卷土重来，他们这段时间的牺牲就全白费了！
可林重山是除了尉迟将军之外唯一能压得住底下兵将的将领，也是唯一一个在带兵打仗方面不逊于尉迟将军的人。若是直面那大小王子，领兵之人起码也得与他们斗个旗鼓相当。可此刻遍观军中，竟是一时间没能找到合适的人选。
第318章 ‘剽窃’
其实这也是北疆军这十几年来的困境，青黄不接，对军队来说是件很严重的事儿。可没办法，就算景泰帝与北疆军彼此达成了默契，景泰帝也相信北疆军不会叛变。可相信是一回事儿，制衡又是另一回事儿。再加上，似乎十几年前那场混乱不堪，震动天下的乱世之局已然耗尽了中原大地的将才，此后十几年间，不管景泰帝还是北疆军，竟真没能找到可以接班的将才。至于帅才，那更是举世难寻。
当年的应重鸣将军是唯一一个可以让敌我双方兵将都钦佩敬服的帅才。尉迟将军和林重山勉强算半个。帅才可不是会带兵打仗就行的，毕竟带兵打仗有规律可循，可以教导。可这世上真正的帅才将星，乃天授，非人力可为。
虽说大伙儿一般情况下都极为团结，可眼下这等能迎战草原大小王子，决定中原与草原胜负的战局，这种踩在历史分界线上的刺激与荣誉，不管打输打赢都会在青史留名的关键之局，还是让大家有些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