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左若童也开着逆生,来到了贺松龄身后,单手搭上了他的肩膀。白炁流转,融入进贺松龄的逆生。他原本褪色的全身,又开始被白光补满;相应的,手上聚集的炁,也渐渐散去。
没错,两个大辈儿还是出手了,他们可不会坐视自己最优秀的弟子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死在一场同道切磋之中。虽然这两个小子的实力都远超他们两位师父的估计,却也还没到制不住的地步。
“完整雷法还是强啊。”张之维看见师父,松了口气,“噗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张静清虎着一张脸:“知道厉害还不用心修行,就你这样,我怎么能把天师之位传给你,你又怎么能学到完整雷法?”
张之维累的一句话都不想说,大口喘着粗气,张静清也没多做责怪。别看他现在虎着脸,心里可是乐开了花,心道今日一战,距离伱小子继承完整雷法的时候,恐怕还真就不远了。
另一边,贺松龄更直接一些,直接“咣当”一下把自己扔在地上,散去了逆生玄功,呈个“大”字形躺在地上。
他闭着眼睛对左若童用呓语一般的声音说道:“九序心法?难怪你牢左在二重的路上甩的所有门人都看不见背影,合着这玩意不止是打好基础就能扔掉的东西。”
张静清能用雷法轻易制住现在这个阶段的张之维不奇怪,半步雷法毕竟比不得全本,刚刚二十岁的包赢哥也还没到一绝顶的地步。但是左若童能轻易平复自己的炁就很让贺松龄惊奇。
贺松龄刚才想动用的是一手只存在于他设想中的东西,一击打出不论成功与否,都会抽空他身上所有的炁,这才有他身体褪回本色这一出。
他知道左若童一定会出手,但本拟左若童的炁与他是激烈如沸腾一般的碰撞,最后因为略逊一筹而被牢左压制下去。哪知他的炁一入体,却感觉如同幼时第一次见左若童一样,浑身泡在温暖的泉水之中,炁迅速就平息了下来。
当年幼童之时本以为那是逆生三重之功,现在仔细一体悟,却发现这是三一门筑基功法,自己道号由来之处的九序心法。得知真相后反推,也好理解,逆生三重本质上其实是“术”而非“道”,就是斗战用的,运起玄功来浑身之炁沸腾,哪有平复的功效?
左若童的九序心法远比自己前行的更远,在逆生三重上或许自己已经有勉力抗衡左若童的能力,但九序心法上的差距完全如同左若童之于似冲这么大。
釜底抽薪,同根同源的中正平和之炁流淌过来,安抚住了贺松龄基础之炁,逆生自然也就不能沸腾。身体状态稳定下来,手中聚集的那股力量也就自然而然地消散了。
“哼,谁告诉你九序心法是练完就能扔了?”左若童跟张静清一样,心中对这徒弟极为满意,脸上却不给好脸色地教训:“地基铺的越远,路才能修的更长,路哪有走完的一天?”
听到这句二十多年后无根生同样的话,贺松龄惊奇地看着左若童,合着您这知道啊?他生怕左若童一个想不通直接死了,急睁眼看去,却发现左若童虎着脸正教训自己,没有一丝异样。
转念一想,又明白了。就像无根生说的,只缘身在此山中,左若童的道行让他知道这个道理,但却没怀疑过逆生三重。修行无止境,逆生却有成仙时。他现在根本看不到逆生的终点,自然也就潜意识里认为逆生没有终点。
于是贺松龄嬉笑道:“那我哪知道,你又没教,好你个牢左,当门长的对徒弟们藏私是吧?”
“我藏私?”左若童差点想让张之维再放一个雷劈死这逆徒得了,“逆生修行不到的没必要,九序心法打的地基都没铺完,用不着考虑前路;我让你跟似冲澄真一起时时维持逆生,你们听了?”
“我听集贸,我又不是马戏团的小丑,一直顶球干啥。”贺松龄双手一摊,开始甩锅:“再说了,师叔跟大师兄那不也没坚持两个月就不干了么!”
“逆生三重是动功,他们维持的时间久了,心生烦躁,这是正常的。这时正确的做法是求诸于静功,再参九序心法。可惜,他俩资质有限,没能从九序心法中再找到前路。你……哼!”
能学逆生三重了,证明九序心法上的篇章都已经学完,再想前进就要靠自己摸索,也难怪除了左若童没人能再摸索出来个啥,但这一世不一样,左若童对贺松龄抱有重望。
“明白了。”贺松龄拥有先天之魂,天生站在了逆生三重的终点,倒是不用重参九序来提升。但牢左的话也确实有理,三一门并非只有动功,或许他能从九序心法里,找到完善他刚刚没用出的那最后一招的办法。
“你明白就好,你向来目中无人,就连我也难以管教,希望你能通过今日一败,多加反思……”
左若童教训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张静清打断:“左老弟,训徒不是这么训的,贤侄哪败了?这一战分明是张之维这小子败了!”
“诶,老天师谬赞。”贺松龄回气回的差不多,站起身来,向着张静清一揖到地,又对张之维说道:“今日一战,先起决绝,要动用拼命手段的是我,自然是小侄输了。”
“贺师兄客气了,论迹不论心,先用出拼命手段的毕竟是我,此战是我甘拜下风呐。”
张之维见状也一骨碌翻起来,冲着贺松龄作揖:“实不相瞒,我下龙虎山前未逢敌手,今日与贺师兄一战,方知天地广阔,之前实属闭门造车,还望日后多与贺师兄领教。”
“那我就,承让了,啊哈哈哈哈……”能让包赢哥认输,这可是这个世界独一份的成就,贺松龄不由张狂大笑,甚至开着逆生把自己鼻子抻成个长条,像匹诺曹似的伸伸缩缩捅上了天。
“得意忘形!”左若童脸又黑了。
“诶,左老弟,何必苛责呢,何况你这位高徒,还是长途跋涉而来,吃着亏呢,这都能赢,是该嘉奖。”
张静清就在旁边劝,转移话题问道:“贺贤侄,之前在何处历练哇?我一直想给我家这位也撵下山去,却没想好去处。”
“害,这不前段时间刚去了趟鹅城,给门里弄了一百八十万两银子。”贺松龄矜持地笑道:“刚回山门,水都没喝一口,又让我师父一纸电报给薅来陆家了。”
“一百八十万两银子!”就连陆瑾这个高门大户的子弟都震惊地张大了嘴,更别提对面那俩穷道士。要知道龙虎山首富的财产,才区区一个小口袋的袁大头而已。
这小子一趟回来就能弄一百八十万两银子,他在山上这将近二十年,得多少?合着左若童这老小子,是得了便宜卖乖。
张静清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热切,“左老弟,刚刚你那句话我还给你,你这位‘逆徒’,让给我怎么样?”
“天师说笑了,这逆徒除了会气人什么都干不了,您要他干嘛。”
“诶,谁说的,我龙虎山的天师祖师,那金身也该重新粉刷了啊。”张静清毫无天师形象地说道。
“……”左若童无语凝噎,自己这老友什么都好,就是性格跟个臭流氓似的,今天看他这徒弟,那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幸好,自己这边也有个臭流氓。
“天师,这怎么话说的,咱两家谁跟谁啊,到时候您只管把之维师兄放出来就行,咱们多亲多近。”
果然,贺松龄不负左若童所望地开口:“就凭我俩这身功夫,到时那些土豪劣绅,大清的遗老遗少,狗军阀、洋鬼子,一路就铲了,他们的钱还不就是我们的?到时我跟之维师兄五五分账,怎么不好说。诶……”
贺松龄说着,扭头看向陆瑾:“牢弟,你家好像就是个大地主是吧……”
“哇哇哇,师父救我!”陆瑾一下就被贺松龄那不怀好意的目光看哭了,抓着左若童的衣服直往后躲。
“你住口。”左若童安抚了一下浑身发抖的陆瑾,随即冲着那片树林叫道:“陆兄,逆徒言语无状,还望恕罪!”
“诶?我爹来了?”
今天本章说好像恢复了,我的快乐又回来了
第11章 反正挨过揍,这也算是认识了
在陆瑾惊奇的目光中,一身红色长衫大褂的陆宣带头走出来,随即影影绰绰,在他身后跟了数十个人出来。王家家主,吕家家主,火德宗宗主,等等。这次来参加寿宴还没走的人,竟是尽数到场。
“爹,您怎么来了?”少年的陆瑾跟个呆头鹅似的问道。贺松龄拍拍他的脑袋,“咱们在后山这么大动静,还能听不见?”
贺松龄上前来对着陆宣一揖到地,笑嘻嘻地说道:“哎呀,这就是陆叔叔呀,果然丰神俊朗,雄姿英发,小侄在三一门听陆师弟描述时,就对您神往不已,今日得见,小侄必须得给您磕一个!”说罢作势欲跪。
“诶,贺小友,可不敢当。”陆宣赶忙上前一把扶住,“您这身修行,放眼整个异人圈子里都是高功,陆某哪敢充大。”
“没这一说,道行有高低,血脉却不能抹除,您老是陆师弟的亲爸爸,那就如同是我的亲叔叔一样,我这就给您磕头!”贺松龄话语之间,隐隐就把陆宣客套的夸赞认了下来。
“贺松龄,你给我滚回来!”左若童黑着脸在贺松龄做出更鬼畜的事情之前把他拉了回来,“陆兄,小徒狂悖无状,惊扰了陆家贵宝地和各位同道的朋友,还望看在我的份上,多多海涵。”
左若童团团作揖,向着周围一圈人致歉。张静清就直接多了,等左若童说完,同样抱拳拱手,“俺也一样!”
“哈哈哈,海涵什么,年轻人有朝气是好事!左门长门下能有如此高徒,瑾儿的成长,我也放心。”陆宣装傻充愣,就当不知道有“逆徒”这一说。
“不错,陆兄说得对,左门长,得空可要让贺小友来我们几家,也指点指点这些个不成器的畜生们,免得一群小畜生坐井观天,不知天高地厚。”王家家主一说,吕家主也点头赞同。
火德宗就直接多了,毕竟有个虎抄儿的丰平。这小子直接站出来,对着贺松龄就作揖,“贺师兄,我知道不是您的对手,但见高人不结交有罪,恳请您揍我一顿,让我知道知道厉害!”
火德宗的储宗主对自家这虎臂徒弟早有预料,丰平脚步刚动,他就伸出手去,丰平几乎是刚刚落地,就被他跟溜溜球一样拽了回去。“贺小友,别理我这逆……咳,蠢蛋徒弟。”
“储宗主客气啦,我跟丰兄弟那是一见如故,日后少不得多亲多近。”贺松龄可没忘记自己徒步从火车站跑过来的狼狈,跟储宗主求教,人家就算是想教,也得忌惮左若童的想法。
但丰平这么虎,那可什么都敢干,跟他混熟了灌醉了,说不定这火遁之法就能到手。
“诶?真哒?”丰平惊喜地叫道:“师父,您放开我,我上去挨贺兄一顿揍。”储宗主黑着脸骂道:“丰平,你这么想挨揍,先挨我的揍吧!”
“诶,您还别不高兴,我能挨他一顿揍,就比其他人都强了。他们要面子,都没这个机会。”
丰平理直气壮道:“面子算什么,攥到手里的,那才叫好处。再说,他们不挨揍就有面子了?您问问在场的年轻一辈,谁敢说自己是贺师兄的对手?王大少,吕大少,刘兄,你们行吗?”
“肯定是不行的。”吕大少笑呵呵地回应了一句。白天张之维那一巴掌就给他们打服了,尤其吕二,服了一辈子,恨不得做张之维座下一走狗。现如今半天都不到,张之维竟然也被打败了。
“伱看!”丰平回头向他师父一摊手。“我他妈……”储宗主抡起巴掌就要打。
“前辈且慢!”贺松龄赶紧出声叫道,“既然丰兄有这个兴趣,我陪他走两招。”
“啊这个,这不好吧……”储宗主看了一眼左若童,贺松龄明白他什么意思,当即拍胸脯道:“没事,我师父管不了我!”
“好好好。”在这一刻,储宗主跟左若童对视一眼,大有知己之感。
“丰兄弟,你请吧。”
“好,贺师兄小心火!”嘹亮的话音未落,一团巨大的火焰带着热浪袭来。“呼!”贺松龄鼓起腮帮子,一口气吹出去,身后的火焰登时倒卷而回。
火焰散去,原地并不见丰平的踪影,正当众人疑惑之时,贺松龄身后传来“噼啪”一阵木柴燃烧的声音,一点火光迸现,随后从火光之中,凭空钻出来一个人影。丰平横掌如刀,向着贺松龄颈动脉斩去。
只是贺松龄似乎脑后长眼一般,甚至连逆生都没开,伸手一抄,就将丰平的腕子牢牢抓在了手中。丰平下意识挣扎两下,却感觉对方的手如同铜浇铁铸,纹丝不动。
丰平的表现没出乎众人的意料,他白天连一重的陆瑾都打不过,怎可能是贺松龄的对手。让他出了两招,可以说是贺松龄已经有意容让了。
只是令众人没想到的是,这仍然不是结束。又是“噼啪”火焰燃烧声响过后,明明被贺松龄制住的丰平竟然化作一道火光,凭空消失不见。
“原来如此,这就是火遁。”贺松龄看着那火焰喃喃一句,再次伸手一抄,抓住了遁到上方想要偷袭的丰平。丰平半点不敢迟疑,火光又起,再度欲将身形隐没入火焰之中。
只是贺松龄另一只手突然伸出来,食指点在丰平胸口上方“紫宫穴”上,而后顺着任脉向下一捋。
“噗……咳咳咳!”
丰平仿佛被水呛到,在火焰之中不停咳嗽,原本已经消失融入进火焰的半个身子,突然又凝实,从火焰之中退了出来。贺松龄左手一松,“噗通”一声,丰平登时摔落在地上。
“啊?啊这……”
一众人等面面相觑,随即又窃窃私语。白天张之维通过两场战斗看破逆生三重本质,一巴掌把陆瑾从逆生状态中打了出来。没想到三一门丝毫不甘示弱,同样的事情,晚上又来了一次。
张静清无奈地看了一眼张之维,又对左若童投去了怜悯的目光,“左老弟,同喜啊。”
贺松龄这一点一捋,显然不是凭借蛮力硬打,而是让丰平的火遁中断,生生将他从遁法之中又拽了出来。
这与白天张之维破陆瑾逆生还有不同,张之维只是看出了逆生三重是一种特殊状态,想办法将陆瑾从这个状态之中打了出来而已;而贺松龄则是扎扎实实破坏了丰平的行炁轨迹,难度更上一层楼。
更重要的是,火德宗可不是三一门,几个照面就破了人家功法本质,一个不好,很容易结上仇怨。
幸好,火德宗也都是一群形如烈火的直肠子,而这其中,又尤以丰平为最。贺松龄伸出手去,丰平顺势抓住,一借力就蹦了起来。
这里就得表扬丰平了,同样是让人轻松打败,丰平比陆瑾还小几岁,人家就没哭。不但没哭,反而嘎嘎大笑:“贺师兄,你好厉害,竟然能看出火遁的行炁轨迹!”
“诶,侥幸,侥幸。”贺松龄笑笑,这就是先天灵魂的不讲理之处。他两岁就能看清左若童打出的炁弹轨迹,现如今实力超过丰平那么多,看出他个火遁行炁来,自然易如反掌。
“储宗主,得罪。”储宗主摆摆手,把丰平拽了回来,“诶,不得罪,不得罪,能让这小子长长记性也好,别学了点东西天天瞎胡卖弄。回去好好练,听见了没?”最后一句是对着丰平说的。
“您放心,不行我就再跟贺师兄请教。”丰平还是一脸虎相,嘎嘎直乐:“反正挨过揍,这也算是认识有交情了。”这一句话,听得周围众人满脑袋黑线,听听,这说的是人话?
“列位。”贺松龄笑眯眯地冲着周围团团一揖,“可还有兄弟上来指教一番的么?”
他一言既出,“呼啦”一下,一众小辈各自退了一大步,让原本围成的半圆的圈子,半径几乎大了一半。
第12章 逆神明灵
贺松龄这句话一出,别说小辈们,就连那些个大辈儿都警惕地拦住了自家小辈的身形,避免有丰平那么虎的人傻乎乎地再冲上去。
开玩笑,一个两招就能看清别家功法行炁轨迹,甚至还能精准打断的人,谁敢轻易跟他交手?多交手几次,自家这点东西的底还不全露出去了?
“诶,贺小友玄功惊人,跟我家这小畜生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他哪配跟你交手哇。”还是吕家主先哈哈笑着,对着左若童拱拱手:“左门长,恭喜啊,未来三一一门两仙人,指日可待哇!”
“对对对,贺小友实力远超年轻一辈,唯有天师府的高徒才能交手一二,我们这些不成器的小辈,远远不如,大可不必献丑!”
吕家主这一带头,其余人也跟着一起吹捧起贺松龄来。只是这一次,却没人再提什么“上家来多交流”之类的话了。
这回反而轮到贺松龄笑了,“怎敢担各位长辈如此谬赞啊,长夜漫漫,各位长辈先行休息就是,我跟各位兄弟们过过招,刚才王叔叔说得好哇,大家多交流嘛!”
他打眼一瞧,发现走了的大多是那些小门小户,估摸是为了贪图陆家提供的那点路费。真正的高门大户,除了在东北的关石花,因为路途实在是远,提前离场之外,那些原著有名有姓的人物都在,就连后来三十六贼之一的机云社廖天林都没走。
在场的这群小家伙,日后只要还在世的,无不是一方大佬。心说今天就是今天了,正好将这群人一网打尽,未来那伙老东西一说起年轻时挨揍,不光有张之维的身影,还得有我贺松龄一份才是。
另外就像丰平说的,挨过揍也算有了点交情。老电影里有句话说得好,出来混要有势力,要有背景,光会打有个屁用,只能是小瘪三。
三一门能有今天声望之隆,全靠左若童不计报酬地诚心实意帮助别人,大家敬三一门,有七成敬的都是左若童这块金字招牌。似冲和澄真就没这个面子,否则也不用行险去逼迫面人刘了。
只可惜,他想的倒是挺好,那些高门大阀的门长家主,哪个又不是人精?满口夸赞,就是不提让孩子下场。贺松龄也不急,他下山这些年没干别的,净跟三教九流打交道了,笑眯眯地跟这些人打太极。
一口一个“叔叔”,一口一个“大爷”,叫的那叫一个亲,小嘴儿跟抹了蜜似的。饶是这些老怪物,都有些招架不住。说了半天,贺松龄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左若童。
左若童当即开口道:“列位,深夜叨扰,实属无礼,容左某日后再行道歉,今日我等先少陪了!”
“诶,不无礼不无礼,左门长自便,请,请。”一众人等长出一口气,恨不得给左若童八抬大轿抬出陆家去,看着左若童走远,众人这才感叹道:“左门长还是个忠厚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