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确实对伊斯梅的声誉造成了不可弥补的损害,他被迫于一年后辞职。尽管他仍然热衷于航海事业,还成立了不少基金会,但这些都不能让他再度出现在航运公司之中,直到四年前他彻底退休。
“但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呐贺先生。”伊斯梅安排了汽车,带贺松龄一行人去公馆。张之维和大长老在一辆车上,而伊斯梅亲自跟贺松龄共乘。
他双手紧紧握住贺松龄的手,激动地说道:“他们逼迫我对一件没有发生过的事情负责,导致我的公司每况愈下。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财产,我不能看着它就这么消亡。”
用伊斯梅的话来说,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他三艘奥林匹克级邮轮下水,三艘就都出事。之前他主导打造并投入运营的皇家波罗的海号等远洋豪华邮轮,就从没出过事。
他这人极具商业头脑,早些年将白星公司干的风生水起,现在的白星却快要沦落到被死对头卡纳德航运公司收购的地步。听说卡纳德正在筹备建造一艘前所未有地豪华邮轮,还得到了英国国王用自己王后名字来命名的决定。
“要真让他们建成,白星就完了!只有您能帮我了!”伊斯梅说到这里,双手已经青筋暴起,面目狰狞。
贺松龄不着痕迹地从这个老白男手中把手抽了出来,摆手说道:“我想您是误会了,伊斯梅先生,我只是个修行之人,我不懂航海,也不懂造船,更不会为你破坏竞争对手在建造的船只。”
“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自夸,以我的能力和眼光,公司不应该是这样,要没有那该死的三条船纷纷出事,现在被摁在地上摩擦的应该是卡纳德公司才对。”
伊斯梅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激动,他同样收回了双手,整了整衣领,“我听说了约瑟夫的事情之后,断定我也是被诅咒了,恳请您帮我解除诅咒。”
“你本人并没有事情。”贺松龄用先天之眼盯着他看,“就算公司破产或者被收购,也并不影响你本人以及后代。我帮伱解了诅咒,公司整个送我当报酬,你解开这诅咒的意义何在?”
“意义就在于我不能让我家两代人的心血落到卡纳德的手上去。”
伊斯梅正色道:“我宁愿将它送给你,贺。我了解过你的逆生集团,我认为它将震惊世界。白星能加入她,我想是最好的归宿。如果她在你的手里再次伟大,把卡纳德打击的体无完肤,那我将死而无憾。”
“明白了。”贺松龄点点头,这帮子洋人也是多少喜欢整点世代仇怨。倒也不奇怪,莎士比亚就写过罗密欧与朱丽叶这种两家世仇的背景,引起巨大共鸣,可见这种事情在欧洲是比较常见的。
到了伊斯梅给他们安排的住处之后,贺松龄跟张之维说了一下情况。
“就是这样,我打算接受他的公司。”
“那就接呗,跟我说干啥。”张之维显得很无所谓,反正他这趟本身就是出来游历的,之前师父给他撵下山游历,他后来就爱上了这种下山后的无拘无束的感觉。龙虎山几十代张天师全算上,哪辈子出过国啊?光凭这点,他就压倒了过往的所有张天师了。
“龙虎山毕竟也算是逆生集团的股东嘛,这种公司巨大并购的事情,我得告知你们一下。”
“那我要是不同意呢?”
“那就无效呗,我是告知你,又不是找你商量,咱就算开股东大会,你龙虎山手上的股份够反对我的?”贺松龄表示论修炼我还比不过龙虎山,但论现代商业,你们龙虎山都是弟弟。
“呸!”
张之维就知道这货说不出什么好话来。好在他也没对贺松龄报什么希望,随即又问道:“那怎么说,这次还让大长老出手?”
“诶,好呀好呀。”大长老一脸讪笑地凑上来。能多让他出一次手,他就多活一段时日,他自然是愿意的。只是贺松龄的话让他很失望。
“不用了。刚在车上我看过了,他体内没有生物蛊虫和蛊毒,应该是一些妨碍气运的阴咒,咱用什么清净符、玄蕴咒就够了。”贺松龄财大气粗,一摆手说道:“贴他个一百张,什么都解决了。”
“你是真拿符箓不当玩意儿啊。”张之维不无羡慕地说了一句。
“人家给一千万英镑呢。”贺松龄的回复也是有理有据,“就算我没有这种随意画符的能力,我求遍符箓门也得给他把要用的符凑齐。”
贺松龄想要白星航运是有原因的。他现在搞了这么大一个跨国公司,未来青霉素囿于生产条件,在国内建厂生产肯定不现实,对新药磺胺类药开发的实验室也没法建在国内。
无论是人出差,还是药品原料、成品的运输,都正需要拥有一个自己的航运公司,来串并联起欧美和远东,
“你去给我找这个……然后这个,还有这个,这几种材料,一定要合格,还要这样……”
贺松龄修整过后,在住所召见了伊斯梅,告诉他自己接受用白星航运换取解除诅咒的交易,但解除诅咒需要的宝物和药材,需要他自己准备。
贺松龄狮子大开口,这每一样都是哪怕伊斯梅这种大富豪都不容易搞到的东西。
第132章 蛊与微生物
贺松龄随意胡诌了十来样珍贵物品,这也是没办法,要让洋鬼子觉得太容易,他内心会有芥蒂,未来觉得不值当,还不知道会闹什么妖。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
果然,贺松龄说的东西越珍贵,伊斯梅越觉得贺松龄是个高人,根本也没考虑解除一个海运远洋的诅咒,要亚瑟王石中剑的石头残骸干什么,反正就点头哈腰地吩咐人去准备了。
这些天贺松龄也没闲着,去实验室拜访了约翰、约翰的老师,以及那位弗莱明。
弗莱明一听说坚信自己研究成果的金主来了,白大褂都没脱就跑了出来,热情地带着贺松龄参观实验室。
“贺先生,多亏了您的想法和赞助,我们开发青霉素的过程十分顺利,就在上周,已经能做到单一分离出菌种了。我相信,距离真正能够投产使用的青霉素问世不久了。”
弗莱明激动地说道:“我不会让您失望的,我未来我一定要向全世界证明您的眼光是如此地过人。”
“别客气,最先发现它们的是你,我就是个臭出资的。而你,我的朋友,你才是真正的诺贝尔奖得主。”贺松龄对这种功劳并没兴趣,毕竟他是真的不懂。
当然,未来那场大战结束后,或许他会凭借青霉素母公司老板的身份,获得个诺贝尔和平奖之类的东西,跟员工一起获得诺奖,传到后世也算是一段佳话了。
“哦不不,哦哈哈哈,哎呀您太捧了,哎呀我哈哈哈……”
弗莱明一听贺松龄叫他“诺奖得主”,鼻涕泡都快乐出来了,说话都语无伦次,“贺先生,您再叫一次?”
“没问题,诺贝尔生理或医学奖得主亚历山大·弗莱明先生,伱将会是影响人类进程的伟大人物。”
贺松龄可不是那些个搞“狼性文化”的狗资本家,他认为别人有好的地方,就该如实地指出来表扬。更何况弗莱明是自己研制青霉素的头号大将,几句漂亮话而已,又不花钱,说去呗。
说不定这老小子让自己捧的一开心,还主动放弃奖金,那可是好几十万好几百万美元的节省啊!
一句话换百万美元,让谁谁不干?
诶,这么一想,他好像比那些个狗资本家也强不到哪去,一句话就指望人家放弃百万美元的奖金,啧,我真是太脏了。
贺松龄正在自我感叹地时候,忽然隔着玻璃,看到培养皿之中的霉菌群落似乎一跳。
“这什么东西?”贺松龄吓了一跳,扭头看向弗莱明,发现这老小子还沉醉在“诺奖得主”的美好幻想之中,根本没回过神来。
“蛊?”
贺松龄也没理他,将心神和炁沉浸到身体之中,找到了自己体内异动的东西、
魏淑芬给的那两条巨大长虫。
果然,贺松龄用炁一逼,那蛊一动,培养皿之中的青霉菌落也跟着一跳。
贺松龄用先天之眼仔细看去,这哪是菌落在跳,分明是青霉菌的孢子在跳。
“这蛊能控制青霉菌?”贺松龄愣了,这蛊他分明还没祭炼过啊。这要是祭炼了……
说干就干,贺松龄用先天神魂统御体内之炁,按照药仙会典籍上祭炼探查蛊的方式,开始将这蛊与自己结合为一体。其他的蛊术贺松龄不打算练,但有些能够舒筋活络,有一点按摩养生功效的蛊虫贺松龄还是不介意它们再自己体内活动活动的。
毕竟从理论上来说,用炁和血祭炼的蛊,跟自己性命相交,本质上其实属于是自己身体的一个部分,倒也说不上什么膈应不膈应。
贺松龄是什么修行,那先天神魂又是什么质量?以大长老想都不敢想的速度,几乎在几秒之内,就已经将这两条蛊虫祭炼完毕。随即贺松龄试着让这两条蛊移动到了青霉菌落上。
“这是……”贺松龄瞪大了眼睛。
他操控蛊虫将青霉菌吃了进去,然后游回到自己身体。
过不多时,贺松龄有种自己能够批量产生青霉素的感觉,而起通过蛊的控制,甚至刚刚那几个培养皿里的青霉菌落,都能自行往外分离脱落纯净的青霉素。
“???”贺松龄大为困惑:“我成奶妈了?”
随即他意识到,这种蛊师与微生物相结合的途径,可能对未来生物制药、遗传学等等种种微观科学上,有多大的提升。
“回去教给魏淑芬,光凭这个她就值一个诺奖。虽然获奖不可能了,但未来她带着清河村占一个十佬的位置都是最低的。”贺松龄想了想,这是日后国家科技占据前沿的无比优势,真要有这个贡献,魏淑芬别说十佬,得比赵方旭的地位都高。
到时你赵董的劈空掌,也劈不动我的青霉蛊啊!
“嘿嘿,日后吃媳妇软饭得了。”贺松龄美滋滋地想到。
直到弗莱明的一声惊叫,把他从美好幻想之中拉了出来。
“哦我的上帝佛祖安啦太上老君呀,这是,这是青霉素!这怎么……”弗莱明像是突然发现了金矿一样,迫不及待地就招呼学生和同事们进来继续研究。
没办法,因为贺松龄造成的这个突然变故,让弗莱明、约翰等人临时在实验室加起了班,贺松龄连口饭都没吃上,堂堂的大老板,就被一群科学家无情地撵出了实验室。
“一点不尊重老板。”贺松龄愤愤地想着,干脆去找赵老板喝酒。
还得是赵老板会安排,他在英国这边成就斐然,销路和渠道全部打开,唯独就是海外运输渠道,一直没找到好的合作伙伴。
听说贺松龄一来就弄了个航运公司,赵老板直呼天神下凡。
“啥都别说了贺老板,你来英国,我一定给你安排好!”
赵老板拍着胸脯保证。
该说不说,这赵老板就是比那群科学家有情商,这几天给贺松龄安排的,乐不思蜀了都。
往后的好几天一个字都不能写,写一个笔画都得给封了。
直到这天,伊斯梅传来消息,说东西都准备停当,那些仪式也按照贺松龄的吩咐安排完了。
请贺松龄去“解”诅咒。
第133章 符箓越多,符箓越少
“天灵灵,地灵灵,玉皇大帝如来佛祖达摩韦陀三清道祖上帝圣母玛利亚王喇嘛……唵嘛呢叭咪轰死你!哇呀呀呀呀……”
贺松龄照例,找人砌了一个坐北朝南的祭坛,站在祭坛之上,抡着桃木宝剑,装神弄鬼地扶乩了三天三夜,终于披头散发地从坛上走了下来。
“呼……”
贺松龄长吐一口浊气,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这可不是他交情,这玩意儿这真是个力气活。所以说诈骗洋人那也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真三天三夜不睡觉,谁受得了?
也就田晋中。
诶,以后这事儿是不是能让他来干,大不了给他分点钱。
想到这里,贺松龄看了一眼张之维。
张之维不解其意,翕动嘴唇,用炁传音入密问道:“你看我干啥,身上没符了?”
“符有的是,你……算了,回去再说吧。”贺松龄不能在这种时候耽搁太久,他怕洋人起疑心。
他开着伪三重,浑身成了精的烟囱一样,化作一股子白烟,飘飘荡荡地从祭坛上飞落到了伊斯梅身边。
伊斯梅差点跪地上给他磕一个。
事实上,伊斯梅已经跪下去了,洋人虽然不兴跪拜,但也同样把下跪视作是卑微、献上忠诚的动作。
“伟大的贺,伟大的神迹!”伊斯梅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他虽然从自己的老朋友约瑟夫那里得知了这货东方人会不可思议的法术,但对于长期信仰上帝的他而言,他想不出有什么法术能比上帝更灵验。
他上那些个罗马大教堂里求教皇都不好使,这几个落后野蛮的东方人能成什么事儿?
然而看了贺松龄这么个姿态,他才明白,自己之前对“神”的全部想象,都不足以描绘真正的神迹万一。他的思绪不由飞回到了泰坦尼克号在大西洋上创了冰山的那一晚。
那晚要是有这么一位神仙在,还哪至于会死那么多人啊!
在这一刻伊斯梅决定,他现在就改信仰。去他娘的上帝,我要信东方人!
“来来来,上前来!”
贺松龄冲着伊斯梅扣着手招手,用一股子丹田气和京剧念白的发音,让自己的声音在伊斯梅耳中显得更加空旷有“神性”。
伊斯梅根本不敢站起来,赶紧膝行几步,凑到了贺松龄身前,“伟大的父……”
“诶,伱打住。”贺松龄赶忙伸手阻止他。伊斯梅用基督教拜神的称呼表示尊重,但他可不愿意让一个六十多岁的老白男叫自己爸爸。咱们老钟非血缘关系之间的叫爸爸,那都得是特别亲密的哥们才是。
比如贺松龄就衷心地希望,张之维能够诚心诚意地跪在地上磕仨头,叫自己一声爸爸。不过显然张之维并不同这个设想,还用雷劈他。
但无论张之维叫不叫,他都不会允许伊斯梅叫自己爸爸的。
“按我们东方的叫法,你叫我老神仙,平日里你叫一声贺先生也就是了。”
“是是是,贺先生,我伟大的神,请您救赎于我!”
“来,你来这个。”贺松龄伸手点指,在半空中画出了一个足足有上百平方米的清净神咒,后面跟着一个两百多平方米的玄蕴神咒。
“昭昭其有,冥冥其无。沉疴能自痊,尘劳溺可扶,幽冥将有赖。由是升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