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下来,贺松龄和吕慈杀的大部分都是全性,数量上没有五十,也有三十。然而完全不能阻挡全性来袭杀的热潮。好在贺松龄实力确实过硬,异人手段配合上枪支也确实够强,从一开始的狼狈,也变成了训练吕慈的方式。
“不过没关系,再不要命也是人,继续这么杀下去,我看他们能坚持到几何?”贺松龄冷笑一声,他可不是三一门那些老好人,逼急了他从老常的正规军里偷两门迫击炮出来干全性。
“师父,就是有没有一种可能,全性被杀崩溃之前,我先崩溃了?”除了前几次应对全性的时候,贺松龄出手之外,剩下的时间,这一路以来都是吕慈一个人在出手。
一开始还是被贺松龄推出去挡刀,到后来就直接像刚才一样,天天站在车厢顶上日晒雨淋的,当贺松龄钓鱼地鱼饵,“您说您没事招惹他们干啥,自己又不出手。”
“逆徒啊,逆徒。”贺松龄现在终于体会到了牢左的快乐,原来叫别人逆徒是这么爽的事情:“要不是因为你那个小胖子兄弟,为师能受伤吗?我伤都没好,你还让我出手,你个欺师灭祖的东西。”
贺松龄说的半真半假,让土河车撞了那一下的伤根本不重,重的是他逆生行炁的伤势。逆生三重对本体而言是一种负担,非但不能加快伤势恢复,甚至用多了还会加重伤势,故此他的伤也是真还没好。
“彳亍口巴。”吕慈无奈,摊上这么个师父他有什么辙。又从马车上跳下来,拎着铲子下去挖坑。尸体不能随意露天遗弃,否则这年头的医疗卫生条件,很容易产生瘟疫。
挖完坑,吕慈把尸体一具具拖入坑中准备掩埋。只是当他拖到第三具尸体的时候,却突然感到手中手感有异。
“这是……”吕慈瞪大了眼睛,只听“喀拉”一声响,这人的尸体竟然从中裂开两半。
“躲开!”贺松龄二重全开,化作一道白虹,一脚踹开了吕慈,接着“飕飕飕”无数炁弹和尖刺,打在了他的身上,透体而过。
“吧嗒!”贺松龄身体落地,与他同时落地的,还有从那具“尸体”中钻出来的一个矮小人影。
“这是……炁毒!”贺松龄皱眉感受着正在侵蚀身体和炁体流动的火辣感觉,凝视面前的矮小人影,“唐门?”
第27章 三一门必须自幼入门,长大了骗不动了
“唐门的!?”吕慈脸色有些发白。
唐门这个名字,在异人圈里可算是轰雷贯耳。没人想被唐门盯上,因为他们非但手段诡异百出,最重要的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只要人不死,任务就在,任务在,就要一直执行。
跟唐门没有什么点到为止,只要碰上一次,就是不死不休。
“是唐门也不奇怪,毕竟咱们早就到了四川境内。”贺松龄扫视一圈周围,“同为四川势力的凉山可早就追出来杀我了,他们现在才来,我都觉得晚了。”
“厉害。不愧是三一门的仙长,硬吃我十二发淬毒飞针,八发炁毒炁弹,竟然还能站着说话。逆生三重名不虚传。”唐门刺客嘿嘿一笑,“不过你还能撑多久呢?”
“你可以来试试。”贺松龄眯起了眼睛。
“不试。告辞。”唐门刺客身形一晃,扔出一枚烟雾弹,随即消失了身影。
一击不中,远遁千里。
这才叫真正的刺客,开无双完美潜行那都是说着玩。不要以为他走了就万事大吉了,反而这才是恐惧的开端。等待你的是无休止的追杀,他随时可能出现在伱日常生活中的任意一个时刻,对你发起刺杀。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人的精神不可能时时刻刻紧绷,总会有放松的时候,或者总会有崩断的时候,而那就是唐门刺客再次出手的最好时机。
“胖子这次真过了。”吕慈的面色阴沉下来,他没想到王家竟然会直接买凶杀人。出钱请唐门的人来刺杀,这绝不是正道同道之间的争执了,这完全就是生死大仇。“他怎么能干出这么脑残的事来?”
“很正常,这就是他的水平。”王蔼这人就是这样,别说现在,就算到老也没太大长进。想抢王也的风后奇门,怎么操作的?直接以王家的名义找人,对王也家人下手,甚至打钱走的还是对公账户。
干这种事儿你走对公账户?我请问呢,你是指望那伙流氓还给你开个发票,你留着好上税是怎么。这种时候你遵纪守法上了?那后果就是一查一个准,都别说用奇门术法来算,或者动用公司渠道了,找毛利小五郎就办了。
还是当时那句话,未来的王蔼,之所以干一件事成一件事,是因为他掌控着王家这个庞然大物,直接用最简单的手段碾过去就能达成目的。但王蔼本人?跟他日后那个曾孙子王并,实在没啥差别。
“本来没拿他当回事,看来回头还是给他一点教训吧。”贺松龄的声音变得冷冽,吕慈听了都是一个激灵,但他明白,这时候不是能劝的时候,王蔼也实在是自作自受。
吕慈只能上来扶住贺松龄,问道:“师父,你没事吧?”
贺松龄在车架上盘膝坐下,运炁内视,发现当时被炁定住的炁毒位置没有变动,点了点头,“没事。”
无根生的神明灵能无视炁毒,贺松龄这逆神明灵自然也可以。而且他还占个优势,无根生只能对付炁毒,对实体毒药和物理攻击不能免疫,但贺松龄还会逆生三重。
贺松龄用先天神魂观测了一下炁毒的构造,将逆生白炁凝结成一根钢针,刺破炁毒节点,随即运炁将它们逼到一处。随着行炁,那股侵蚀感和火辣感逐渐消退。贺松龄将炁毒逼到两根手指上,想了想,保险起见,干脆连手腕一起齐根切断。
“嗤嗤……”
剧烈的毒素滴落在那三具尸体上,霎时间腐蚀的千疮百孔,到最后三个人剩下的身体部位,都拼不出一个整人来。
“这……”看到唐门的毒如此恐怖,吕慈下意识后退了两步。反而贺松龄遗憾道:“少了点,这人小气啊,不然都省的咱们处理尸体了。”
确实,被毒化光了的尸体,自然就不用担心引发瘟疫了。
如此剧毒,自然也不敢让吕慈来动手。贺松龄用手插进地面,运炁一震,“嗵”地一声,地面塌陷,正好将那残余的尸体深埋地下。而后他双臂向外一扭,“咔擦”一声,再次将两只手拧断,留在了地底。
怎么说呢,有逆生三重就是方便,干啥事儿都不脏手,省下了一大笔洗手液的钱。
吕慈看着贺松龄的双手跟闹着玩一样,“唰啦”又长了出来,口水差点从嘴里流出来。“师父,我真不能学么?我愿拜入三一门下哇!”
“嗯~不行。”贺松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们这门功夫那得从小入门练,三一门有个规矩,收徒必须得是从小收,三四岁为最佳,最大不能超过十岁。”
大了骗不动了。
尤其吕慈这种念过书有点文化的人,而且还家学渊源,万一他哪天练着练着就想明白“有尽头的路通不了天”怎么办?
到时候带着一门的传承和左若童一起同归于尽?
三一门里不是没人看出来这事儿,似冲就隐约察觉到了,看到左若童化炁破入三重之后,光凭师兄的表情,就第一时间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但他练了一辈子逆生三重,三一门和逆生非但是他的家,甚至是他世界观的根基,他就算知道了,也得继续骗下去。骗自己,也骗别人。
这就是自幼入门的好处。
大了世界观塑造完整了再来,那就没啥归属感了。尤其吕慈,这位可是号称“疯狗”啊。他什么不敢干,什么不敢说?再者说了,要让这小子学了逆生,他不得见天儿砍自己肢体取乐,成变态怎么办?
“啊为啥?人家不收成年人是因为成人经脉骨骼成型,再从头修炼成就有限,我这也是从小炼炁出来的,不影响哇。”吕慈表示不服。
“你不明白,你拜我那只是咱俩之间有交情,你要学了三一门的本事,那就等同于对外官宣三一门跟吕家结盟了,这是什么信号,你让四家如何自处,你让你爹如何自处?”
贺松龄没辙,只能找个理由糊弄他。随即话锋一转,“赶紧走吧,找了人赶紧退出四川,唐门可是条癞皮狗,粘上了甩都甩不掉。接下来的日子,可不怎么好过咯。”
第28章 唐门刺客的刺杀风格
“师父,我之前还没问您,干嘛非得买个马车啊。就算汽车不方便,咱俩腿着来,也不见得比马车慢。”
吕慈没怀疑贺松龄是想躺在马车里享受,说实在的,马车这种原始的交通工具,没有减震、悬挂和转向装置,怎么乘坐都是一种受罪。
“你懂啥,马可是个好东西啊,清洁能源,保护环境。重要的是,碰上事儿有用。”
既然连唐门都招来了,贺松龄就没让吕慈继续站在马车顶上当风筝,不然真怕吕慈让唐门给杀了。非但没让吕慈上去,甚至连贺松龄自己,都开起了二重全功率,时刻保持逆生状态,生怕像上次一样遭人暗算。
贺松龄拍了拍马屁股,笑道:“现在这马就很有用,咱们让唐门的人盯上了,随时面对可能下毒的风险,吃饭饮水之前先给它来一点,它不死咱们再吃,岂不安全多了?”
“那要周围能找到的食物全让唐门下了毒呢?”吕慈追问道。
贺松龄哈哈笑了两声,用着迷的目光看着马,“这宝贝儿身上不也是肉么?”
拉车的马突然感到一阵恶寒,不由屙了一坨大的出来。说来就来,毫无征兆,正好拉了贺松龄一手。于是一匹马喜提王蔼都没做到的战绩:废了贺松龄一只手。
“嗤!”
贺松龄庆幸幸亏自己一直开着二重,把手切了就算完事,不然高低得膈应一路。
“哈啊哈哈哈!”吕慈在旁边抱着肚子笑的打滚:“人家这么辛苦给你拉车,你还要人家试毒,还要吃人家肉,伱这就叫报应。”
“再废话我把那只断手召回来糊你脸上噢!”贺松龄目露凶光,吓得吕慈不敢言语。吕慈这辈子没这么老实过,他爹训他他都得争竞几句,但看见地上贺松龄那只黄绿色的断手,比兔子都乖。
两人一路继续向西走,被唐门盯上了虽然麻烦,却也吓不住两人。关键是既然已经让唐门盯上了,他们现在转身跑出四川也没用,他俩会坐车,难道唐门的人就不会了么?
一路上住店,吃饭,均无异常。但贺松龄并没放松警惕,他是言出必行,每一口吃的喝的,还真都让那马先尝尝,马吃完了不死,俩人才吃。
这就叫战略上藐视敌人,但战术上重视敌人。贺松龄对唐门刺客战略上的藐视到了什么地步呢?反正一路开着逆生,他干脆还又尝试了两次几大功法结合,试图以身化作炁态。
不出意外地,果然再次失败了。破入三重对他来说很容易,毕竟那是原著中左若童已经走过的一条路子。没有神明灵,他靠着先天灵魂也能散功重聚。
只是那三重仍是术而非道,当初三句话拼命让左若童留下他,不就是为的将逆生三重彻底“通天”么?贺松龄想着,先用自己的方式突破到“三重”试试,不行再用左若童那种方式,先破入三重,再想其他方式。
只是他明显低估了结合几门功法创出一路新的“逆生三重”的难度,他的先天灵魂只能“看破”,却不能“整合”。这是贺松龄入门以来,第一次跟自己四百多年来的师门同门们感受到同样的困扰。
“噗!咳咳咳……”
贺松龄再次从化炁状态之中退了出来,嘴里宛如装了高压喷头,鲜血像消防车的水龙一样喷洒出去,险些滋了吕慈一脸。
“师父,大敌当前,您能别鼓捣那功法了不?”吕慈一脸无奈,他从见到贺松龄,这位爷就是受伤状态,一路上几个月走下来,贺松龄的伤势反而更严重了。
“嗯,不鼓捣了。”贺松龄点点头,一身白光地站了起来。
“咦?这次咋这么听劝?”
“不听不行啊。”贺松龄嘿嘿笑了两声,“这次岔子出的挺大,现在我跟牢左一样,解不开逆生了。”
三一门历代前辈说的不错,逆生三重果然凶险无比。贺松龄本身是穿越者,从心态上就没彻底把这里当成完全的真实世界,总以一种看着npc的心态眼光,看着这世间万事万物。
再加上他先天灵魂,一路破关,一重二重,所谓的逆生凶险,对他而言直若无物,导致他其实有些狂妄。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在自诩明白逆生三重本质的情况下,他内心深处其实是有些看不起这门自家的根本大法的。于是终于吃了个大亏。
“我强行试图化炁,全身的肌肉、骨骼、内脏崩散,幸亏卡着点进入逆生状态,才能保住性命。一旦要解开,活不过十天。”
“卧槽!”吕慈闻言脸都吓绿了,“那还等什么,咱先回去,我让我爹想辙给你治,不行咱去洋人的医院,听说他们那拿刀子切开人身体切下器官都能恢复,神乎其技,先救命再说!”
贺松龄一笑,说道:“没事,我……”
“噌!”
贺松龄话刚说一半,窗外一道亮的耀眼的光芒飞了进来,贺松龄用如意劲一弹,那光芒化作无数纸蝶飞舞,就当贺松龄用倒转八方定住它们的时候,无声无息地危险从身后显现,一把匕首绕过正面的人磁力场,直插他的腰子。
“噗嗤!”
利刃入肉,握着匕首的手还用力搅了搅,这才向后倒纵出去,吕慈的如意劲擦着他的鼻尖飞过。
“哈哈,刺伤要害加上剧毒,就算逆生三重也不可能扛得住!”那唐门刺客在客栈的墙头上面哈哈大笑。
“不愧是唐门刺客,时机抓的很准。”贺松龄笑眯眯地把那匕首从腰子里抻出来,连点血都没流,伤口瞬间愈合,“但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刚才那话就是说给你听的呢?”
“你说什么?”那刺客脸上笑容一僵,身体入坠冰窖。
“我老恩师喜欢给人三次机会,我也给你三次。我听说你们门长唐炳文老前辈,年轻时曾经刺杀一位高人好几年,被人饶了无数次,还丢了一只眼,最后仍然是把那人杀了。”
贺松龄看着蹲在墙头上如同炸毛的猫一般的唐门刺客说道:“我不会那么好心。看在同道的份上我给你三次机会,三次机会一过,你还动手,那你得死。这算第一次,走吧。”
“你等着,我一定取你性命!”那唐门刺客愤愤地撂下一句话,扭头溜下墙头,消失了踪影。
“师父,你装的?其实你没事?”吕慈欣喜地看着贺松龄。
“有事。”贺松龄疼的龇牙咧嘴,捂着腰子缓缓坐了下来,“没事你以为那小子走得掉?我又不是牢左那种神经病。”
贺松龄确实是故意弄伤自己,还是那句话,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人不可能一直紧绷心弦,贺松龄就打算干脆卖个破绽给这唐门刺客引出来。
但要想骗过唐门刺客并不容易,何况以他的实力,出什么疏漏都显得十分刻意,干脆就真的弄伤自己。故意受伤引人出来是真的,但低估了逆生三重,受伤比想象中要重的多,那也是真的。
“噌!”
贺松龄话音刚落,又是锐器划破空气之声,无数锋锐的银丝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向着贺松龄扑来。随即“噗噗”几声响,黄绿色的剧毒烟雾弥漫,其中还跟着“咻咻”不停的破风之声。
无数飞针,直取贺松龄和吕慈周身要害。
唐门刺客,去而复返!
第29章 给我找个老西医
“第二次了噢。”
贺松龄坐在太师椅上,看着被吕慈押住的唐门刺客,摇摇手指。
“师父,这次还不杀?你刚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啊!”吕慈大为不解。
“好歹是在四川的地盘上,给唐门一个面子。”贺松龄其实有点怕,万一做的过火,把人家门里会丹噬的人引出来呢?终《一人之下》全书,丹噬只要中了,就没有不死的。
连明确设定高于逆生三重的炁体源流都扛不住,贺松龄可不想赌二重能不能扛得住丹噬。“咱们是来者,不能让主人家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