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建一看了看儿子，转身往书房外走去。
边走边说：“具体内容，时间太久了，我记不太清了，只记得书里写的是一个下乡的知青，和他插队的那个村里一个姑娘谈恋爱，最后，这个人为了回城，离开那个让他难以忍受的农村，而抛妻弃女的故事。”
梁铭亦步亦趋地跟着父亲走出书房。
听到这里，他忍不住骂了一句：“玛德！畜生啊！抛弃妻女？这也太不是东西了！”
梁建一没有回头看儿子，顿了顿，又说：“要说这本书里，有什么内容能作为王公爵的把柄，还真不好说，除了一些出格的情爱描写，好像也就这本书男主角最后的身份……好像跟王公爵前些年的身份挺像的，不过，我估计那个中原一点灰应该不知道王公爵以前的身份，所以，中原一点灰本来应该是想拿这本书里的情爱描写，来羞辱王公爵。
不过，他最后好像看在王公爵还是病人的份上，心软了，没有真的对王公爵下手。”
说完，梁建一没听见儿子作声，他讶然止步回头。
却见儿子梁铭皱着眉头，捏着下巴，在那里思索什么。
梁建一失笑。
他每次看见儿子那颗不学无术的脑袋在思考问题，他就想笑。
总觉得这颗不学无术的脑袋不思索问题还好，一思索肯定会得出错误的结论，还不如干脆抓阄来做选择。
这时，梁铭抬头看向父亲，皱眉迟疑着提了个问题，“哎！爸，你说……你刚才说的这个故事，不会是王公爵根据他亲身经历写的吧？这老小子当年不会真的为了回城，抛妻弃女了吧？”
梁建一怔住。
“不、不会吧？这家伙胆子这么大？要是真干了这种事，他还敢把它写出来出版？”
梁建一有点不敢相信。
梁铭就比较大胆，撇嘴道：“就是像你这样想的人太多了，所以他可能真敢这么干，我看那王公爵就不像是什么好鸟，我就觉得他真有可能干出这种事！”
梁建一：“……”
晚饭后。
梁铭来到自家附近的网吧，把自己的发现，在BBS上发帖说了。
之后，他就不断关注这个帖子的回帖，想看看有多少人相信自己的说法。
一开始，回帖的人将信将疑。
1楼：“什么？王公爵也是写黄起家的？不会吧？他可是教授啊！”
2楼：“我也不太相信王公爵会写黄。”
3楼：“楼主别造谣，小心王教授告你！”
4楼：“楼主把地址报一下，准备收律师函吧！”
……
一直到7楼才有人相信他帖子里的内容。
到第11楼，终于有人冒出来支持他。
11楼：“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以前的作家，有几个不写黄的？”
12楼：“楼主说的是真的，我刚才特意找到《城乡悲歌》看了一下，里面确实有不少少儿不宜的内容。”
……
18楼：“楼主说的是真的！《城乡悲歌》确实很黄！”
……
支持梁铭的网友越来越多，不断有人发言，表示《城乡悲歌》一书中，确实有不少大尺度内容。
梁铭越看越高兴。
情绪上头之下，他按捺不住，把自己还没有证据，只是猜测的想法，也在帖子里说了。
——“再告诉你们一个刺激的，我爸说这本书写的是一个知青回城之前，抛妻弃女的故事，还有，这本书结尾的时候，男主角的身份，和王公爵前些年的身份很像哦！嘿嘿。”
这个时期的互联网，还没有实行实名制。
每个人都是匿名上网。
而在匿名的情况下，大家几乎什么话都敢说。
根本不带怕的。
就像梁铭，他在网上发表这段话的时候，完全不怕，心里只有透露别人秘密的兴奋，也完全没想过自己需要为这段话负什么责任。
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没几天，网上就突然有人把《城乡悲歌》里的一些内容拍照发到网上，并附上了王公爵十几年前的身份——某工厂宣传科干事。
巧的是——《城乡悲歌》结尾的时候，男主角回城后的工作，就在一家工厂的宣传科。
书中的这段内容，也被这位网友拍照发到了网上。
顿时，惊讶到无数网友。
时间又过了一周左右。
网上突然有新闻报道：一名农村出身的打工女，找到王公爵任职的大学，找到王公爵的家，当众质问他在《城乡悲歌》里的写的内容是不是真的？他是不是她爹？
事情闹大了。
王公爵的妻子哭着喊离婚。
学校领导开始介入。
警方也开始进入。
新闻上说，王公爵又进了医院，还被学校解聘了。
……
曹胜在网上看到这条新闻的时候，很错愕。
他之前真不知道这位王公爵教授写的《城乡悲歌》，竟然是写的亲身经历？
他本来只是在《城乡悲歌》中，发现了不少情爱描写，打算用这些内容，来打王公爵的脸。
只是，事到临头，他忽然有点下不了手，怕自己真把王公爵气死了。
却没想到他收了手，没有下刀，网友们却没有手软，不仅到处宣扬王公爵在《城乡悲歌》里，写了大量18禁内容。
竟然还扒出这本书是根据王公爵的真实经历改编的。
他忽然发现自己小看了这些老作家的胆子。
黄树人在书里写黄。
公羊不愚，在书里透露自己对嫂嫂的歪念，还自爆被牛踢了蛋。
王公爵更牛批，直接改编自己的黑历史。
相比之下，他曹胜简直是个乖宝宝。
……
看完这篇新闻，曹胜出了会神，然后登录电子邮箱。
想看看最近有没有人给自己发邮件。
最近给他发邮件的出版社特别多。
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打听到他邮箱账号的，一个两个都给他发邮件，想跟他约稿。
其中有几家出版社条件开得很大气。
说题材任他选，他想写什么就写什么。
稿酬由他开。
只求一稿。
他暂时没稿子给他们。
但最近给他发邮件的，不乏国内很有名的大出版社，有几封邮件甚至是知名作家写给他的。
他不好置之不理，觉得起码要客客气气地给人回一封邮件。
不料，他这次登录邮箱，看见的却是榕树下王婧发来的邮件。
“曹总，又有两个好消息告诉您。第一个是花城出版社那边传来喜讯，因为您最近的名气大涨，《和空姐同居的日子》销量节节攀升，最近又卖出去二十万册，总销量已经突破一百二十万册了，他们又加印了二十万册，这二十万册的预付稿酬，已经汇进您的账户，请注意查收。
还有一个好消息是，经过这段时间的内部测试，我们的新版网站准备明天正式上线了，您如果有什么好的意见，请及时跟我反馈，我会向上汇报。
最后，我想说：曹总，您最近真帅！
——王婧”
第113章 我等你到12点
次日。
曹胜在学校上课，老师在讲台上讲课，曹胜像往常一样坐在教室后排靠窗的位置。
但他今天右边靠窗，左边却靠着任雪意。
任雪意不是他的同班同学，上课之前，她突然来到他旁边坐下，曹胜意外，问她来干嘛？
她说来蹭课。
好吧！大学里蹭课很正常，曹胜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但现在他想说点什么。
因为上课之前，说来蹭课的任雪意，此时却在悄悄蹭他的腿。
“你不是说来蹭课的吗？你蹭我干嘛？”
他微微靠近任雪意，低声问。
任雪意眼睛看着讲台上的老师，似乎在认真听课，嘴上小声回答：“腿有点痒，蹭痒你懂不懂？别动！再让我蹭两下。”
这个打扮得跟个小公主似的白富美，在曹胜移开腿的时候，竟然又悄悄贴了上来。
蹭痒？
我信你个鬼！
我看你痒的不是腿！
曹胜又往窗边挪了挪。
他虽然喜欢美女，但暂时不想谈恋爱，而任雪意从一开始就说要做他女朋友，所以，他想跟她保持距离。
任雪意斜睨过来，低声说：“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过来！”
曹胜横她一眼。
任雪意撇嘴，低声又说：“大不了下次你腿痒的时候，我也让你蹭蹭。”
曹胜懒得理她。
好在她终究不是那种没底线的，并没有做太出格的事。
见曹胜不再理她，她抿嘴沉默了片刻，低头在面前的笔记本上唰唰地写了一句话，然后撕下这张纸，推到曹胜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