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讶之余，心里有点郁闷。
但这个时候，她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苦笑着想：给他做责编，既是荣耀，也是悲哀，身为他的责编，我很有面子，但也要忍受他不把我这个责编当回事，谁让他有公司的股份呢？谁让他是中原一点灰呢？
她很快就调节好心态。
没了郁闷，倒是生出好奇和期待之心。
她也想看看《国术演义》写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是《洪荒演义》的姊妹篇吗？不会也是上古洪荒时期的故事吧？如果是，有《洪荒演义》打底，那这本《国术演义》的成绩就差不到哪儿去了。
她想了一会，拿起手机，给曹胜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曹总，恭喜呀！听说您新书上市了，能跟我说一下这本新书大概什么时候在咱们网站连载吗？我估计很快朱总就会问我这个问题，所以我就先问问您了，希望您能不吝告知，谢谢呀！”
曹胜是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看见她这条信息。
看完，他沉吟几秒，就回复：“过段时间吧！繁体出版那里才出版了一集，按惯例网上的连载进度要比出版那边慢一点，等第二集、第三集出版的时候，再说网上连载的事吧！”
眼下，他和榕树芐当初签订的协议，所规定的800万字，还没有完成，大概还要连载二十万字，才能完成当初签订的协议。
因此，他暂时不考虑新书在网上连载的事。
就先敷衍一下。
等完成了协议规定的字数再说。
片刻后，他午饭还没吃完，金巧音的电话就打来了。
她上午没打电话过来，是因为她估计曹胜在上课，而现在是午饭时间，她估计他应该有时间接电话。
曹胜看了眼来电显示，微微迟疑就接通通话。
“曹总中午好，您午餐用过了吗？”
手机里传来金巧音的声音。
曹胜：“正在吃，你呢？”
金巧音看了眼自己面前的餐盘，她刚打好午饭，还没开吃，但听见曹胜的问题，她却笑着说：“我刚刚吃完，不好意思呀，打扰您用餐了，要不我等下再打过来？”
曹胜：“不用！有事你说吧！”
金巧音：“行！那我就尽量长话短说，曹总，我想问一下《洪荒演义》大概还有多少字才能连载结束呀？您能跟我透露一下吗？”
曹胜：“大概还有40万字左右吧！”
他和榕树芐大概还有20万字左右的小说，就能完结协议规定的字数。
但《洪荒演义》他手上没有连载出去的存稿，还有40万字左右。
金巧音有点惊讶。
没想到曹胜新书都出版了，老书却还有这么多字没有连载出去。
存稿都能存这么多，他存钱一定很厉害吧？
想到他的大概身家，她觉得自己猜对了。
“这样呀！行！感谢曹总告知，对了，我没记错的话，曹总您和咱们网站协议签订的总字数，快要完成了吧？您看……要不要我帮您跟朱总说说？再签一份类似的协议？比如：让朱总再卖一部分股份给您？您看这个提议怎么样？”
她好像在为曹胜考虑。
曹胜莞尔一笑，“不用！好不容易把协议规定的800万字，快完成了，我不想再签这样的协议了，想自由一点，你懂我的意思吧？”
魔都，某餐厅里，听到这番话的金巧音怔了一下。
她刚刚真的是好意，想通过帮曹胜弄到公司更多股份，来博取曹胜的好感，而且，如果曹胜愿意再签一份类似的协议，她就能继续担任他的责编很长时间，对公司来说，也有好处，能保证他的作品继续在他们网站发表，她觉得这是三赢，对谁都有好处。
她没想到曹胜竟然拒绝了。
难道他不想要更多股份吗？
还是说，他在他们网站之前的股份，这几年一直没看到什么分红，让他对他们公司的股份没兴趣了？
但……
他们网站目前还是业界的龙头，有光明的前途呀！
“曹总……您、您确定？”
曹胜：“嗯。”
金巧音蹙起眉头，脑中瞬间闪过很多可能性。
比如：曹胜是不是想去别的网站？
比如：是不是已经有别的网站给了他更好的条件？已经签下他的新书网络出版权了？
比如：他是不是嫌我不够专业？或者不够懂事？想换个编辑跟他谈续约的事？是因为我没去向他自荐枕席吗？可是，他平时连我信息都懒得回，这能怪我吗？我又没说不愿意。
等等。
她脑子有点乱了，心情复杂地又说了几句客气话，心思不宁地结束了通话。
下午一上班，她就快步向朱总的办公室快步走去。
敲了敲敞开的办公室门，办公桌后面的朱总抬头看来，看见是她，朱总露出笑容，点点头，“是巧音啊？进来！”
金巧音走进去，犹豫了一下，回头主动关上办公室门。
这把朱总看得挺惊讶。
金巧音没多想，快步走到朱总办公桌前面，蹙着眉头说：“朱总，有两件事我觉得应该向您汇报一下，一件是曹总的新书已经出版繁体了，书名叫《国术演义》，另一件是……他的老书《洪荒演义》，我今天中午问过他了，他说大概还有40万字就连载完了，而他当初和咱们公司签订的协议约定的连载总字数是800万字，我算了一下他签协议后，在咱们网站连载的几本作品的总字数，加在一起，已经差不多有782万字了，也就是说，不用等《洪荒演义》这本书连载完，他就能完成和咱们协议约定的字数了。”
随着她的汇报，朱总从含笑倾听，渐渐变成了惊讶，随后又变成了凝重。
等她说到这里，朱总脸上再无一丝笑意。
而金巧音还没说完，顿了一下，她继续道：“朱总，今天中午我跟他通电话的时候，试着问了一下他要不要跟咱们续约？我跟他说我可以帮他向您建议，再卖一部分股份给他，但他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他还明确跟我说，他不想再签这样的协议了。”
朱总表情已经很凝重。
惊讶、懊悔、烦恼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他觉得自己当年还是太年轻了，跟曹胜签那份协议的时候，想着800万字差不多应该能买断他的整个创作生涯了。
多少著名作家一辈子都写不出800万字的作品。
即便偶有例外，写到800万字以后传统作家，一般也都过气了，写的东西，读者已经不爱看，出版社也不愿出版了，已经没什么价值。
所以，当初他和曹胜签下的协议，只约定了800万字的连载内容。
当时他还觉得自己已经很高估曹胜。
心里隐隐觉得不用写到800万字，可能只写到三四百万字，曹胜就过气了。
毕竟，曹胜当时那么年轻，又只是徽州师专的一个大专生，学历不值一提，文化底蕴想必也有限，纵然能火一时，也难以长久。
他做梦都没想到曹胜能一直火到现在，关键是这才过去几年？他就要完成800万字的协议字数了？
这些都在他的意料之外。
此时，他皱眉沉思片刻，开口问：“巧音，你是怎么知道他新书出版繁体了？”
金巧音连忙回答：“在《洪荒演义》书评区看见的，很多读者都在议论他这本新书，还在催他尽快把这本新书发到网上来。”
“是吗？”
朱总有点意外。
他还以为金巧音有什么特别的渠道，才听说了这个消息。
金巧音嗯了声。
朱总想了想，在自己面前的电脑上，登录自家网站，找到《洪荒演义》的书评区。
他皱着眉头迅速浏览书评区与曹胜新书相关的帖子。
看了几眼，他就确定曹胜最近真的出版新书了，书名正是金巧音刚才汇报的《国术演义》。
看着看着，他就注意到几条用繁体字发表的帖子。
根据他的经验，这几条帖子，应该是湾湾那边的读者发表的。
他一眼看去，这几条帖子竟然都在夸《国术演义》。
“阿灰牛大了！《国术演义》竟然又开创了一个全新题材……”
“刚看完作者的新书，特来向内地书友们汇报一下这本书的质量，非常……”
“哈哈！可怜的内地书友们，阿灰的新书可好看了！”
……
第387章 提议开启收费制度
曹胜的新书真的很好看？
看着书评区的这些帖子，朱总心里各种念头百转千回。
他刚刚才听金巧音的汇报说曹胜不愿意再和他们网站签长约，这种情况下，他心里是希望曹胜新书质量不太行的。
因为那样的话，他们不能再独家免费连载曹胜的新书，损失也不会太大。
虽然理智告诉他：以曹胜的水平，新书就算质量不太行，也不会差到哪儿去，再加上曹胜这几年积累下来的大批书迷，新书的各项数据都不会太差。
但，他还是希望曹胜的新书质量能次一点。
比如：题材没那么新颖、写法没什么创新、已经开始吃老本，等等。
但……
书评区这些用繁体字发的帖子，却都在夸曹胜的新书质量。
是这本《国术演义》真有这么好看？
还是书迷们捧曹胜的臭脚？昧着良心夸赞？
或者是湾湾的读者，为了刺激内地的书迷，故意这么说的？
又或者是这些帖子，都是曹胜安排的水军发出来的？为了炒作这本新书？
各种可能性，都被他想到了。
这时，金巧音小心翼翼地问：“朱总，您看……要不您亲自给曹总打个电话说说？也许他会给您面子，愿意再跟咱们签几年呢？”
朱总抬眼看向她，皱眉思索片刻，微微点头，微笑道：“好吧！既然你说服不了他，那我就亲自打个电话给他试试，希望他真能给我这个面子吧！”
金巧音一喜，连忙说：“好！好！那我就先出去了，朱总您忙。”
朱总微微颔首。
金巧音转身快步离开办公室。
朱总收回目光，看向手边的手机。
并没有立即拿起手机打给曹胜。
因为此时此刻，他心中格外复杂。
他差不多是看着曹胜崛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