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他觉得那晚上的酒是被傻柱逼着应下的，要是没有那场酒，不就没这事了吗？
所以傻柱就该负主要责任。
“傻柱，你给爷等着。”
许大茂暗暗发狠，准备找机会报复回来。
…
八月底的时候，国家对之前零星出现的人民公社模式给予了充分肯定，并召开最高层扩大会议，作出了在农村建立人民公社的决议。
由此，人民公社化运动掀起热潮，仅用了两个月左右的时间，全国74万多个农业生产合作社改组成为人民公社， 99%以上的农户都参加了公社，全国农村基本实现人民公社化。
广大农户由此开始了长达二十多年的公社生活。
此项国家正策出现的时候，城里的人，除了特别关心正治的人多了解一点，其余人都没当回事。
贾家亦是如此，贾东旭埋头工作，贾张氏和秦淮茹专心带娃，整理家务，根本还不知道这个事呢。
这天下午，秦淮茹老家传信来让她回家一趟，她还以为娘家发生了什么事呢，急忙把小当交给贾张氏并交代了一声，就匆忙的往秦家村赶。
等她火急火燎的到家的时候，见家里人全部都端坐在堂屋，并没有忧伤之情，才松了一口气。
她是真以为家里谁出了事，之前赶路的时候一直提着一口气。
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问道。
“爸，什么事啊？这么着急叫我回来。”
秦父看着这个当初因为嫁进城，而给他长了不少脸的女儿，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秦父这样的欲言又止，让秦淮茹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急忙追问。
“爸，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还是旁边的秦淮茹大嫂说了出来。
“就是我们村里现在都参加了人民公社，土地集中种植，我们以后都要靠工分吃饭了，你们家啊，以后的粮食没了。”
之前秦淮茹结婚时，并没有把户口迁入城里，而是留在了秦家村，之后生的孩子因为随母亲走，也登记在了秦家村，由此分到了土地。
这些年，分的土地都由她父母帮着种，每年剩下的粮食，她和娘家各分一半，因此贾东旭一个人的工资和定量才能养活一家四口（小当之前还没出生）。
“工分？什么工分？怎么粮食又没了？地不是还在吗？”
秦淮茹一听，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粮食没了这句话是听明白了的，很是着急。
“咱们家的土地以后都由新成立的生产队直接管理，我们会像你家东旭上班那样，上一天工，算工分，就和拿工资一样。”
人民公社才刚开始兴起，大家都一知半解，秦父只能大概按城里上班那样解释一下。
“啊？那我分的地呢？也被收了吗？”
秦淮茹大概明白了秦父的意思，还有些不甘心的问道。
“你的地也属于生产队管理了啊，你在城里，又没法回来上工，就没有工分，来年肯定就没有粮食啊。”
秦家大嫂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她之前就有些不满意，凭什么你秦淮茹跟儿子两人不干活，还拿走一半粮食，要按她的意思，最多给两成算了。
“爸，这…这是真的吗？”
秦淮茹明白情况之后，都要哭了。
秦父点了点头，没有继续多说什么。
秦淮茹彻底乱了分寸，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这几年一直在家相夫教子，根本无法应对这个变局，此刻只想马上回城里，告诉贾东旭。
不过天快黑了，她一个女人可没法独自赶回去，只得心焦的在老家住一晚。
秦淮茹一晚上都没睡好，第二天一早起来就告别家人，连早饭都没吃就匆匆回城。
回到城里，她原本打算先回家，不过想到这么大的事，必须先通知自家男人，就直接来到轧钢厂。
等贾东旭接到通知后赶到门口，就看到满脸焦急神色的秦淮茹，还以为家里有什么急事。
等秦淮茹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给他说了一遍，他也傻眼了，一时之间也方寸大乱，直接就准备往家里走，还是秦淮茹叫住他，让他先回厂里请假，这才回过神。
二人请完假，匆忙回到家里，又将事情跟贾张氏说了一遍。
贾张氏有些不敢置信，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让贾东旭赶紧回趟老家，看看她分的地还在不在。
要知道解放前她的户口可是城里的，解放后，听说农村要按登记的户口分田地。
她很鸡贼的把户口迁回了贾家的老家，从而分了土地，也是让老家亲戚种，分走一半粮食。
连秦淮茹和贾东旭结婚后，也是学着她这个办法做的，才有了这几年粮食敞开吃的好日子。
当时城里上班的贾东旭为什么会娶乡下的秦淮茹，也有部分这方面的原因，当然，秦淮茹的颜值占大部分。
不然凭着贾东旭城里大厂（那时轧钢厂还未合营）上班，一个月挣不少钱（虽刚上班不久，但未来可期），怎么可能找不到城里媳妇。
贾东旭在贾张氏的催促下赶回了老家。
秦淮茹和贾张氏在家心里急得不行，满心祈祷贾家老家那边没有这样的变动。
等到中午，秦淮茹压下内心的焦虑，起身做饭，要不是想着棒梗要吃，她估计都不会做。
二人一直在家忧心忡忡的等着贾东旭回来，还心怀一点侥幸，期望他能带回来一个好消息。
傍晚的时候，贾东旭回来了，那哭丧的脸色，不用问也知道了答案。
贾张氏不死心，非要让贾东旭说出来才肯罢休，贾东旭无法，只得把在老家打听到的消息说了一遍，跟秦家村那边如出一辙。
贾张氏听完，彻底死心，过了好久才‘嗷’的一声大哭出来，声音响彻四合院。
“老贾啊，我怎么那么命苦啊，这才过几天安生日子啊，真是要我老婆子的命了…”
这时代，对大部分普通家庭来说，粮食大于天。
现在贾家的天要塌下一大半了。
第109章 一家欢喜一家愁
贾张氏那一声高亢的哭声，把四合院的邻居们吓了一跳，都纷纷出门来看个究竟，可惜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几个相熟之人凑近瞎猜一番。
易中海这时候也刚回来不久，正准备喝口茶歇口气，然后去贾家问问，发生了什么事，今天上午徒弟连班都没上完，就请假跑了，把他搞得一头雾水。
贾张氏的哭声来得很突然，正是他喝的时候，惊得他一口茶呛在喉管，咳嗽半天才缓过来。
“这个张老太婆，一惊一乍的，怎么还哭上了？”
暗自嘀咕了两句，撂下杯子就往对门走去。
一路上都能听见，贾张氏从屋内传出来那哇哇大哭的声音，怎么感觉比老贾死的时候哭的还伤心呢。
贾家门是半掩着的，易中海摇了摇头，驱散脑海里的胡思乱想，直接推门而入。
见到徒弟颓废的坐在桌前，低着头，贾张氏在一旁捶胸顿足的哭，秦淮茹也无声的流泪，大吃一惊，易中海连忙问道。
“家里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扫了一圈贾家，没发现棒梗。
“棒梗丢了？”
这可是贾家的命根子啊，可不能出事。
“呜呜，易中海你个老不死的，胡说什么呢，就是你丢了，我家棒梗也不会丢。”
贾张氏哭归哭，可还是听见了易中海的话了的，带着哭腔反驳道。
这话骂的易中海脸黑。
既然不是棒梗出了事，那怎么你们家哭成这样，易中海暗自吐槽。
“师傅…”
贾东旭是有苦难言。
“你这孩子，到底怎么了？说说吧。”
易中海也不急了，想着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贾东旭从上午知道消息到现在，心中痛苦万千，一直都在想，没了两边老家的粮食支援，他一个人的工资和定量，如何养活一家四口，哦，现在是五口了，虽然小当暂时还吃不了粮食，可也算一个人啊。
此时听到师傅的问话，一时间千言万语压在心中，却不知从何说起，只冒出一句。
“师傅，我们家粮食没了。”
“啊？咱院里遭小偷了？丢了多少粮食？”
易中海一听，觉得丢点粮食的事，怎么值得这样哭，心里有些鄙视贾家人，也太不经事了。
贾东旭见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只好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了出来。
易中海听完，心凉了半截，一时间也说不出话了。
这贾家可怎么过啊，贾东旭一个人有定量，而且每个月只有四十多斤（钢厂钳工在这个时代算是重体力劳动者），要养活三大两小五口人。
“别担心，总会有办法的，你多想想，我也回去帮你想想。”
易中海愣了一会儿，想说什么，可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拍拍徒弟的肩膀，安慰了一句，然后转身离开。
回到家的易中海坐在桌前，皱着眉头，想着怎么帮助徒弟解决问题，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那么多粮食没了，可没办法凭空变出来。
一大妈端着饭菜走了进来，见他愁眉苦脸的，忙问发生了什么，她是听见贾张氏的哭声了，当时正在炒菜，见他过去了，就没有跟过去。
易中海把贾东旭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
一大妈听完也是吓得不轻，这可是会饿死人的，急的她团团转，要知道贾东旭可是他们养老的关键，千万不能出事。
“慌什么，慌有什么用？”
易中海见她失了分寸，赶紧喝止住。
等两人安静下来，这才开始吃饭，可也是食不甘味，草草吃了几口就没心情吃了。
门外贾张氏的哭声不断，不过声音变小了而已，不一会儿，又传来棒梗的哭声，然后就是小婴儿的哭声，接着啪的一声，棒梗的哭声没了，只剩婴儿哭声。
反正从傍晚到现在，贾家的哭声是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原本棒梗这小子在外面玩累了，回家就打算直接吃饭，之前每天都是这样的。
结果回家发现气氛不对，桌上也没有饭菜。
他也不管气氛问题，当即嚷嚷着要吃饭，可惜平日里最疼他的贾张氏和贾东旭都没理他。
贾张氏自己还哭不过来呢，现在哪儿有心思理他。
最后还是秦淮茹被闹没办法，起身拿了个中午剩下的冷馒头给他，让他垫吧垫吧。
可一个冷馒头怎么能打发得了他，当场就开始哭闹，原本就心烦的贾东旭听见他的哭闹声，更加心烦，反手就是一耳光。
棒梗都被打蒙了，不知道从来不打自己的爸爸，怎么突然一下子就打自己，吓得不敢再哭了，只敢抿嘴低声抽噎。
对于贾家哭声，开始的时候大家都很好奇，贾家到底发生了什么，有的人本想上前问问，可见易中海进去后，不久又出来，也不说什么，就没人上前询问了。
然后听着哭了这么久，也有些烦了，可是没办法，怎么制止？谁也不愿意挺身而出解决这个问题。
后来实在没办法，才有人去易中海家打探情况，也被对方给随口打发了。
贾家旁边的何家才是遭了老罪，哭声如魔音般直灌耳朵，傻柱好几次都想冲出来喝骂制止，不过被他媳妇给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