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是啊,姜老师,你休息了吗?要不要一起出去玩啊?”
闻言,姜年微微一愣。
心想这啥情况,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受欢迎了?
先是杨蜜,然后又是张雨馨。
个个都来找他。
但问题是,他现在要回家啊。
姜年有些无语,于是道:“不了雨馨,我还要回家过年,就不陪你出去玩了。”
“啊?”
听到这话,电话那头的张雨馨小脸顿时垮了下来,拉了个大长调,表达心中的郁闷。
但在这种事上,姜年已经下定了决心。
张雨馨现在就是再怎么撒娇也没用,姜年不吃这一套。
于是在简单的寒暄了一番后,他便将电话挂断。
搞得张雨馨郁闷无比,却又没什么办法。
而张林玉,他虽然没听到电话里的内容,也不知道是谁给姜年打的电话。
但他通过姜年说话的语气就能听出,这两个给姜年打来电话的人,绝对都是妹子!
并且姜年还把这两个约她出去的妹子都给拒了,一心只想回家!
张林玉深感佩服,不禁竖起大拇指:“油皮不糙,你是这个!”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哈市,作为国内最北部,距离北极圈最近的城市之一。
这里的气候仅仅只有两个,冬天,以及春天。
在一处偏远的乡村之中。
往灶里填上几块煤火,火焰腾腾燃烧。
带起的热气通过砖垒的管道,歪歪扭扭,来到了里间屋的炕上,把那土炕烧的热热乎乎,摸起来暖熏熏的,十分舒服。
“嗤—”
水壶发出尖鸣。
年过半百的女人闻声走来,将壶拎起,把那炽热的开水倒进盆中。
开水接触洗衣粉,瞬间就溢起绚丽的泡沫。
伸手摸一摸,确认不烫后,她便拿来搓衣板,坐在盆前,‘呼哧呼哧’的洗起了衣服。
外面疾风阵阵。
鹅毛大雪随风一同拍在门口搭起的塑料棚上,发出呼啦呼啦的闷响。
“咳咳,咳咳。”
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屋门被拉开。
面容沧桑的中年男子裹着军大衣,头戴雷锋帽,浑身是雪的走进屋内。
“嘭嘭。”
他跺了跺脚,挂在身上的雪顿时应声落下。
“嘶—哈—这天真冷啊。”
男人把双手从衣袖里抽出来。
哪怕穿着军大衣,这出去一趟的功夫,也给他手冻得跟大理石一样,青白斑驳,僵硬无比。
“这洗衣机又坏了?”
看到姜母在洗衣服,姜父操着一口胡咧咧的口音问道。
“是啊,又坏了,跟咱们一样,岁数大了,都不好使了。”
姜母应了一句,而后便招呼姜父:“过来泡泡?”
“嘿,好嘞。”姜父顿时笑呵呵的上前,把手伸进了水里。
温热的水很快就把附着在他手上的寒意融化。
随后他便拱着屁股怼向姜母:“你歇会儿去吧,我来洗就行。”
“诶呀,死老头子,你拱什么呢你?”
姜母立刻站起身,与其拉开了距离。
对此,姜父只是嘿嘿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见此状,姜母满脸嫌弃,她拿起旁边的毛巾擦了擦手:“东西买了吗?”
“买了买了,这儿呢。”
姜父说罢,便像是献宝一样,小心翼翼的拉开了军大衣的扣子,从里面掏出一个黑色的大塑料袋。
姜母打开一看,便见到其中整整齐齐罗列着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
看起来很乱,但如果让姜年来,便会惊讶的发现,这里面装着的,全都是他爱吃的零食,以及一些菜的原材料。
“怎么样,还可以吧!”
“为了买这些东西,我可是跑了五里地,到隔壁镇子上才买来的!”
姜父说道。
闻言,姜母却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是是是,你最厉害了,但你能给我解释一下这几根冰棍是啥意思吗?这玩意能带到飞机上去?就算能带,到地方了难道还能不化?”
“额这.”
一番拷问下来,姜父被问的哑口无言。
好半天才珊珊一笑:“没想那么多。”
“拉倒吧,一天天的,真是一点都指望不上你。”姜母没好气的道了一句。
然后就将这个塑料袋放到了一旁:“我收拾东西了,票你买了没?”
“买了买了,咱们真要去啊?”姜父有些迟疑的问道。
姜母翻了个白眼:“废话,都几年了,你就不想你儿子?”
“想,当然想,但前段时间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不是说他接了个新戏,正在拍吗?”姜父点上一支烟,心中有些胆怯。
姜母则不为所动:
“所以这才更要过去!”
“你想想,这孩子平日里在家都不好好吃饭,现在忙起来了,你觉得他能吃好饭?”
“总之,不管你怎么说,老娘今年必须得见到儿子,不然的话,这年老娘就不过了!”
“对了,我告诉你,到时候见到儿子了,你给我收一收你的德行,别一上去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听到没有?”
姜母气势汹汹。
对此,姜父却只是默默地抽着烟,看着洗衣盆里的衣服,眼神变换,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107章 暴发户姜年
大夏的父亲永远都有一个通病。
那就是不管心里有多想念自家的孩子,对自家孩子有多么的关心。
但脸上,却总是挂着一副不近人情的冷漠样子。
更不会将他们内心的真实想法表达出来。
这其中,蒋弘业,姜父,就是最经典的一个例子。
之前姜年没有北漂的时候。
姜年在家,他就对姜年横眉竖眼。
仿佛这个身上流传着他的血脉的男孩,不是他的孩子,而是他的仇人一般。
稍微有点小事,都要呵斥其一番。
甚至姜年岁数再小点,都会直接上手。
这也就使得姜年在家的时候,对他很是畏惧,拘谨无比。
甚至姜弘业都感觉,姜年应该是恨他的,不然的话,不会一走这么多年,都不回家看看。
而现在,让他去找姜年。
“我真的配去找吗?”
长呼一口烟,这个在外人面前硬朗了一辈子的男人,脸上第一次露出怯弱的表情。
他不知道自己该用怎样的姿态去面对姜年,更不知道在见到姜年后,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辛苦了?努力了?
还是为自己这些年那恶劣至极的态度做出道歉?
姜弘业思绪纷飞。
而也就在这时。
“诶,有人不?”
一个洪亮无比的声音从屋子传来。
将堆在房上的雪都给震下来了一些。
“谁啊?”
姜母问道,脚步有些踉跄的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便看到一个面容憨厚,裹得跟个球一样的黑矮胖子呲着大牙,笑道:“嫂子,我,胖小。”
“诶妈,你咋来了捏?”姜母很是惊讶,然后就赶忙张罗:“咳咳,快进屋快进屋,咳咳,这么大雪,这么大风,赶紧进来暖和暖和。”
“诶,行。”胖小应了一声,便在门口跺了跺脚,震下身上的雪,走了进来。
一进门,便看到坐在板凳上洗衣服的姜弘业:“哥,这么冷的天洗衣服啊?”
见有外人,姜弘业顿时就收起了刚才的优柔寡断,恢复了一家之主的气势:“是啊,衣服脏了,不洗咋整呢捏,倒是你,这大冷天的跑我这儿干啥啊?又来打秋风,要点东西啊?”
“嗨呀,哥,您瞅您说的什么话啊?合着我过来就只会打秋风是吧?不能闲的没事,过来唠唠啊。”
“你可滚你的吧,你啥揍性我还不知道,就是闲的,坐吧,唠点啥啊?”
姜弘业洗着衣服,头也没抬。
对此,胖小也不客气,直接就搬来个凳子坐下,然后从兜里取出一把瓜子:“哥,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