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让裴贤贞抑郁了挺久,好不容易才走出来。
而尚贤比他大了得有将近十岁,现在已经三十三了。
所以裴贤贞嫁进来的时候他还在念高三。
因为从小没有母亲,而裴贤贞又每天送他上学、自习,晚上接他回来后给他做饭,关注他的成绩功课,又代忙碌的父亲去参加他的家长会。
和一个母亲没什么区别。
而裴贤贞作为大嫂,向来觉得代替早亡的婆婆照顾勤奋好学且尚且未成家的小叔子是件理所当然的事。
“就是不知道爸什么时候能醒来。”裴贤贞看着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尚大奎满脸愁容的担心道。
“放心吧,爸没有伤到脑子,只是失血过多,一定会醒来的。”尚宇倒是显得没那么担心,他一边说着还一边将剥好的蜜柑递给了裴贤贞。
“吃点水果吧,看你在病房里呆的皮肤都有些干裂了。”
裴贤贞没有说话,只是温婉一笑便自然地接过了尚宇手中的蜜柑。
他们之间的亲密让这种动作做起来没有丝毫的滞涩。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闲话,尚宇也是忙完了公司里的事情抽空来的医院,没过一会儿便就离开了。
不过他离开没有多久,一道身影就带着一身酒气冲进了病房,身后还跟着两个想拦但没拦住的公司职员。
是尚大奎的长子,裴贤贞的丈夫,尚贤。
“阿西吧,釜山地检终于找到了那个刺客的藏身处,我要将那个混蛋碎尸万段。”
他扯着嗓子喷着酒气,朝裴贤贞大声喊道。
“这里是医院,你小点声!”裴贤贞看着丈夫一身酒气满脸醉意的模样,连忙拉着他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让他小声点。
“什么小声不小声的,身为我尚贤的老婆让你很丢脸吗?”尚贤眉毛一竖,瞪着裴贤贞质问道。
“你说什么呢,爸还躺在这儿呢。”裴贤贞瞪了满身酒气的尚贤一眼,随后便拿着一条干净的毛巾进洗手间在水池里泡了泡水并拧干了。
“赶紧擦一擦脸,我去给你弄杯醒酒的。”她一边递上毛巾一边小声的关心道:“你怎么大白天的去喝酒呢?都跟你说了喝这么多酒对身体不好你还喝,再说医生都说你精子活力......”
“你连喝酒都不让我喝了吗?我这不也是为了咱家公司去应酬!”尚贤一边接过毛巾胡乱擦了擦一边瞪着她训斥道:“都说了那种事不要再说了,难道你非要弄的天下人皆知才行么?”
“你!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裴贤贞被丈夫的两句话给顶地顿时有些气结,想说的话在嘴边停了几下,最终还是化为了一声长叹。
不再跟尚贤多说,裴贤贞转身离开了病房朝着服务台走去,她要去跟护士要一些解酒的东西。
而病房内,在裴贤贞带上门的那一刻,尚贤的醉意瞬间就醒了过来。
他转过身看向病床上的父亲,眼神渐渐变得清冷。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轻声说道:“老头子,你似乎得罪了不少人呢。”
尚贤冷冷一笑,扯了扯西装领带让自己能稍稍放松一些。
可还没等他说出第二句话裴贤贞就回来了。
“给你拿了点解酒的东西。”裴贤贞刚进门就说道。
一听到声音,尚贤立马就恢复成了刚刚进门时的那一副满身酒气的醉醺醺的模样。
.............
第二天,早上六点,首尔某监狱。
河世承准时被监狱里的大闹铃给吵醒,就像当初在部队里一样,他一个挺身就从地板上坐了起来。
在南韩,监狱里的犯人都是睡地铺的。
“起床了,起床了,还他妈睡!国家可不是免费养你们这群没用的社会渣滓的!”
狱警在外面用警棍一边猛敲着铁门一边大声喊道。
河世承赶忙爬的起来,换上了稍微厚一些的冬式囚服,便迅速和同一个监牢里的室友排成一列,等待着狱警开门。
哐当一声,铁门被打开。
监狱里的所有犯人全都在狱警的指挥之下,有序地排成长队,进行例行的洗漱和如厕。
洗漱完毕后,所有人又排成队背诵起了监狱行为规范。
花了五分钟,河世承勉强把刚刚记住不久的行为规范给背了一遍,便又顺着大部队一起去进了食堂。
此时也不过就6:35。
打完早饭,河世承在指定的位置坐下,和对面的那位狱友你握着我的手、我握着你的手,开始了每日就餐前的感化祈祷。
第297章 河世承的死亡
河世承有种不妙的预感。
今天的感化祈祷让他感觉有些不一样,特别是对面那位牢友的眼神,看他时仿佛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并且除了眼神,他还发现了另一个不对劲的地方。
那就是对面这个人大拇指上竟然戴着戒指,或者说是扳指。
就连他的结婚戒指都被收走保管起来了,怎么还有人能带这么大的扳指进来?
他很是不解。
但就在他不解的眼神中,河世承突然感觉虎口处一痛,他立马看了过去想看看怎么回事。
可还没等他看明白,狱警又猛的敲了敲桌子,让他们开始就餐。
早饭很简单,大酱汤、咸菜配白米饭。
本来他锦衣玉食,吃惯了车允真做的饭,丝毫都不用为生计担心。
但来监狱不过几个月,他却觉得这个咸菜配白米饭就已经是人间美味了。
可他刚吃了没有几口就感觉心脏突然一痛,混身瞬间就没了力气,身体也控制不住的开始抽搐了起来。
一阵碗筷餐盘打散掉落在地上的声音,河世承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打着摆子。
“警察!警察!这里有人晕倒了!”
他对面的那个犯人见状连忙起身举手,惊恐的大喊了起来。
顿时食堂里所有犯人的目光都被躺在地上不停抽搐的河世承给吸引了过来。
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都给我散开!都他妈给我坐回原位!”
几名负责看管秩序的狱警迅速冲了过来,用警棍朝聚集起来的那些犯人身上抽了过去。
“散开散开,都他妈散开!”
越来越多的狱警冲了进来,最后几个全副武装冲进来的狱警手上还握着半自动步枪。
“医生,快!这边!”
有人指挥着早就在外面准备好的医生抬着担架冲了进来。
“医生,犯人情况怎么样了!”
负责管事的那位狱警凑到医生身边轻声问道。
“心脏出现了问题,需要马上保外就医!”医生简单翻了翻瞳孔后断定。
“好,你们先把犯人抬出来!”那位狱警命令道。
医生点了点头,和助手一起将河世承抬到了担架上,紧接着立马抬起担架朝着食堂大门狂奔而去。
河世承此刻只觉得心脏一阵绞痛,四肢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但他的意识还清醒着,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嘴里在不断的吐着什么。
应该是白沫。
头顶上的画面不断移动,是他这几个月来已经看着比较熟悉的天花板。
食堂、走廊、大厅、门卫,最终到达平时放风的广场,他感觉自己被抬上了一辆救护车。
河世承只听到一阵嘎吱嘎吱的声音,应该是监狱大门被打开了。
此刻的他脑子里只想着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向来身体还算强健,心脏更是没有问题。
不可能跟医生说的那样是心脏类疾病。
突然间,他想到了刚刚和他一起握手感化祷告时的那位狱友,肯定是虎口处那一下的刺痛!
他的扳指上一定藏了什么东西!
有人要害他!
但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伴随着一阵冰凉液体的注入,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渐渐模糊了起来。
眼皮也愈发沉重,就像千斤重的秤坠着一般。
最后再也撑不住,河世承缓缓闭上眼。
“金狱长,事情办妥了。”
救护车上,那名医生看了一眼彻底昏睡过去的河世承,掏出电话给金狱长打了过去。
监狱里,金狱长长舒一口气,挂断电话后直接给徐敬龙发了个信息。
【事情已办妥,信息请删除】
做这种事就是在赌,但想要进步,想要手握权力,不赌就不可能获胜。
只希望他在徐敬龙身上下的赌注能够获得回报,能让他从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迈入大警察厅。
............
首尔地级法院,3F号法庭。
今天上午是邢宇赫的公诉审判,姜世诚为公诉人,邢宇赫为被告人。
法官姜世诚并不认识,但他可以确定这个法官没有收别人的钱。
其实他是想让河智妍来当主审法官的,但河智妍总是以亲属避嫌的规定拒绝主审。
和妹妹不同,河智妍总想着要维护他的名声,哪怕这一个个的业绩摆在她面前她也丝毫不为之心动。
这让姜世诚有些可惜。
众人按照流程走了一遍,随后直接进入了双方提交证据互相辩护的环节。
邢宇赫本来还自信满满,但在姜世诚将他埋藏在心底的那些秘密案件一个个公布出来的时候。
他彻底醒悟了。
特别是他的辩护律师金律师被姜世诚质问的节节败退,拿不出证据的时候。
他彻底绝望了。
金律师恐怕早就成了姜世诚的人,他始乱终弃,跟了姜世诚。
此刻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扑克牌里的大小王,一张是拿在他手中的身份证,一张是他脸上此刻的表情。
“阿西吧,你这个混蛋!你骗我!你他妈和姜世诚是一伙的!你们合伙来坑害我这么一个二十几岁的纯情少男!”
趁着法警没注意,他猛的扑到了自己身边的金律师的身上,撕咬捶打谩骂,能用的武器无所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