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呐,让我二哥两枪干死了,刚才你说我大娘咋滴啦?”
“我老婶儿说你们去打黑瞎子,如果打着了,肯定得来17楞场找我,就让我赶紧回来了,我才刚到楞场没多久。”
王虎笑道:“那必须的,之前我们跑山都是从双峰岭或者西马垛子下山。”
“快上车!黑瞎子搁哪扔着呢?”
“我仨把黑瞎子拽到道边了,就搁14楞场前边不远。”
“成,一会就到了,你仨都没啥事吧?”
“啥事没有!就是拽黑瞎子有点累,勒的我肩膀子疼。”
“多少斤呐?”
“400多斤。”
“诶妈呀,这可是大黑瞎子啊,不得有老多肥膘了?”
“嗯呐,巴掌那么厚,你回家没去瞅瞅宝柱?”
“没来得及,今晚我回去住一宿,明儿再上山……”
汽车行驶到靠近14楞场的道边,便瞅见了徐宁和李福强正坐在石头上唠嗑,见到杨军开车过来,两人起身挥挥手。
“诶呀,这黑瞎子不小,你仨真有劲儿。”
徐宁笑问:“那个小周咋样?你瞅着没。”
“我给送太平老邓那头了,应该没啥大事,老邓说是骨裂,根本不用接,他年轻养仨月就能好。”
“没啥事就行,要不然老魏又该上火了。”李福强说道。
杨军点头:“老魏今年确实有点犯冲,干啥都不顺心,我听他说和打井队的队长因为几块钱闹掰了,具体咋回事也没细问。”
“问那么多干啥,闹掰就闹掰呗。”
徐宁摆手道:“赶紧给黑瞎子整车上去,军哥今晚搁屯子住吧,等明儿让石头和我老舅下山住一宿。”
“嗯呐,我就是这么寻思的。”
四人将黑瞎子整到后车厢,随后徐宁坐在副驾驶,李福强和王虎则坐在后车厢陪着黑瞎子。
汽车朝着庆安屯缓缓驶去,在路上徐宁也听说老妈的判断了,便笑道:“我妈已经看透我了。”
“哈哈哈,我老婶儿确实了解你,知道你不能费劲巴拉的往回拽黑瞎子,肯定得想点省劲的招儿。”
“必须得省劲啊,这要是拽回家,那得走到啥时候去。”
“可不咋滴……”
进入庆安屯之后,便直奔着北头老徐家而去,路过王家老房都没停下,杨军办事挺稳的,他知道轻重缓急,除了爱吹点牛逼,没别的毛病。
车停在门前的空地,在当院收萝卜干的孟紫烟和孙莲芳听到动静奔了出来。
“诶妈呀,这黑瞎子得有400多斤吧?嫂子,你瞅瞅这肥膘!”
孟紫烟点头:“是挺肥的……军哥,你快进屋喝口水。”
徐宁瞅见媳妇如此客套,笑说:“喝啥水啊,跟军哥还客套。”
孟紫烟瘪嘴说:“我不是怕你们渴了么。”
杨军笑道:“弟妹也是好心,待会你给我割块肉……”
“还用你说,一会让虎子去送肉,再把宝柱接过来,今晚就搁家吃了。”
“行,少喝点呗。”
“哈哈哈……”
杨军除了爱吹牛逼,还乐意喝点小酒,但他不是酒懵子,基本点到为止就放下酒杯了,不像旁人抓着酒杯不放。
屋内,刘丽珍、韩凤娇和杨淑华等人走到院门,瞅见大黑瞎子之后眼睛微亮。
“你仨真能耐啊,老魏他们搁山上刚出事就被你仨赶上啦?”
徐宁点头道:“嗯呐,挺赶巧的,我仨听着黑瞎子叫唤就往过跑了,刚到地方就瞅见老魏几个人出事……”
杨军说:“他们几个也是完犊子,一个见着黑瞎子尿裤裆从树上摔了下来,一个跑的过程中拌在树枝上,把下巴颏摔破了,然后见着血就懵了,直接仰壳……”
孙莲芳撇嘴道:“真完犊子,都赶不上我。”
徐宁调侃道:“你多能耐啊。”
“诶呀,哥!你咋老说我,本来就是,如果是我瞅着黑瞎子,肯定一枪就撂倒!”
孟紫烟站在她旁边,捂着嘴凑到她耳朵边说:“娘们唧唧的玩啥枪啊,没个正行。”
孙莲芳咧嘴嬉笑:“嫂子,你天天晚上玩,你咋不说呢。”
这话将孟紫烟整懵了,她红脸瞥了眼两米外的老婆婆,见刘丽珍没注意,便抬手拍了把孙莲芳的肥膘腚。
徐宁瞅着俩人说道:“你俩别闹,进屋取苫布和大盆,把碗厨上边的剔骨刀拿来。”
“诶!”俩人转身向院里小跑,边跑边相互打闹,瞅着像是孩子似的,其实俩人岁数没多大,才二十啷当岁。
刘丽珍扒拉着熊皮,说道:“这皮毛挺好的,老儿砸,你把熊皮剃下来,让你哥送到市里皮革厂做个褥子,到时候给你大侄铺上。”
“行,咱家不是还有鹿皮么,一块全都做成褥子呗,要不然还得费二遍事儿。”
韩凤娇笑说:“那得攒挺长时间啊,咱家这么多儿媳妇都等着呢。”
“也就是攒一冬的事儿,我嫂子不得明年六月份呐?”
“诶呀,你还会算日子呢?”刘丽珍翻着白眼道。
“我连牲口生崽的日子都会算,更别说人了。”
“咋说话呢?这孩子……赶紧给黑瞎子卸了,待会让你大嫂炒两盘尝尝鲜。”
“得嘞,那你把熊胆蘸了,我还得给老魏分点肉呢。”
“给你常大爷、杜大爷他们都送点,多割点肥膘。”
“知道。”
说罢,老娘们转身进屋去整饭了。
待孟紫烟和孙莲芳、关花拎着苫布和大铝盆、剔骨刀过来之后,李福强和王虎便着手开始扒皮卸肉。
李福强扒皮的手艺已经练出来了,三两下就将熊皮扒了下来,但这张熊皮不完整,因为熊脑袋被打烂了,不过给小孩做褥子肯定够用。
王虎使剔骨刀将熊肉割成条状扔到了大铝盆中,徐宁指着铝盆里的肉,说:“把这两条给老魏拿去,他们那帮打松塔的应该还有11个人,虎子再割几条放这个盆里,剩下的切大块给常大爷和杜大爷送去。”
孟紫烟闻言便伸手把肉分堆,孙莲芳说道:“嫂子,你说你也不说个话,咋就知道干活呢,我哥又没指使你。”
“这不都是自个家活么,也不费啥劲儿。”
徐宁指着孙莲芳说道:“莲芳,瞅瞅我媳妇的觉悟,再瞅瞅你!回头必须得让石头教育教育你了。”
“那赶紧让他回来啊,指不定谁教育谁呢,他一跑就是十天半拉月,他还有理了?”
徐宁叹口气,转头瞅着杨军,道:“军哥,你再跑一趟?去楞场把石头接回来。”
“行!那你们咋送肉?”
孙莲芳闻言咧嘴道:“这不是有倒骑驴么?军哥,你快去快回嗷,晚间让石头多跟你喝两杯!”
“得嘞。”
杨军起身钻进车内,随即驱车离去。
孙莲芳站在原地傻笑,孟紫烟则满手是油的凑到徐宁身边,悄声说:“莲芳挺想磊子的,就不能让磊子晚间回家住,白天去楞场?”
“没到时候,楞场刚开起来,他作为把头肯定得和工人多接触,否则就不好管理了。”
“啊,我拿肉进屋整菜去,莲芳、花,咱进屋吧,待会该吃饭了。”
“好嘞!”孙莲芳得知关磊要下山,情绪当时就变了,似乎干啥都有劲了。
李福强直起腰,说道:“兄弟,你和虎子去送肉啊?”
“我自个去吧,这都到饭点了,也不跟他们唠嗑,送完就回来。”
说罢,徐宁进入当院将倒骑驴推了出来,把大铝盆抬到前车斗里,便骑着倒骑驴挨家挨户串门。
先到王家老房,见潘晓正在烧火,杨义则在屋里打滚。
听到门口有动静,潘晓就迎了出来,徐宁把肉递过去问道:“宝柱咋了?”
潘晓说:“想他爸了,一直说要去山上找他爸,我也没招儿啊。”
“啊,别告诉他,一会他爸就过来了,你不用做他俩的饭,让他俩去我家吃。”
“好的。”潘晓点点头。
第648章 满满一车粮食 李三死了
在屋内嚎啕大哭的杨义耳朵很尖,听闻他爸待会就回来,便迅速窜下炕,趿拉着鞋奔出房门高喊徐叔。
徐宁闻言笑道:“你哭啥呀?待会你爸就回来了。”
“待会是啥时候?徐叔,你领我去找我爸呗。”
徐宁寻思片刻道:“那你上车吧,一会直接去我家。”
“我爸搁你家呢?诶呀,这是啥爸呀,回来都不知道瞅瞅儿子……”
杨义小嘴一瘪吐槽道。
“哈哈哈,行了,你坐护栏上吧。”
他拽着杨义坐下,又对潘晓说:“你自个整饭吃吧,晚间他俩就回来,记着把我家老方西屋的炕烧了。”
潘晓点头:“诶,知道。”
说罢,徐宁载着杨义去了老常家,见到常大年将熊肉送进了屋,他和常大年没唠几句嗑,便匆匆赶往了老于家、老杜家,也是送到门口就走了。
但到了老丈人家门前就不得不进屋转一圈了,与孟瘸子和刘芬芳唠了片刻工夫,他才回到自个家。
刚进门,便瞅着孙莲芳在和关磊腻歪,她脸上浮现出掩饰不住的笑容,关磊则表情平淡,他倒不是装犊子,而是不知该如何表达,毕竟他性格就是如此……
徐老蔫和王二利在和杨军唠着嗑,杨义瞅见亲爹真在老徐家,当即扑过去猛猛锤了杨军两下,大声和徐老蔫告状说杨军回屯子也不知道管他,逗得屋内大人们捧腹大笑,杨军有些真情流露,自打离完婚之后,他就感觉对杨义越来越愧疚了。
杨军不是没想过再续个弦,可他怕后妈对杨义不好,最主要原因是他长相比较磕碜,庆力、庆安和太平几个屯子对他印象都很差,虽说他条件不错,但愿意给他介绍对象的媒人基本没有,都怕影响风评。
孟紫烟伺候着徐宁洗脸洗脑袋,然后又进屋换了身干净衣裳,出门后徐老蔫问道:“给老魏送去了?”
“嗯呐,他没搁家,我给他媳妇了,他媳妇还没听说山上发生的事,我也就没多嘴。”
王二利笑说:“二宁嘴就是严哈,多余的事一点不说。”
“说那些有啥用,又不是咱自个家的事儿。但老魏属实有点太嘚瑟了,接连出事肯定得上火,让他去楞场干活,他不愿意动弹,这人没法说……”
徐宁说:“不去楞场干活也挺好,跟咱毕竟是邻里邻居,万一个楞场出点事,咋整?”
“可不咋滴,让他自个折腾吧。”
杨军忽然想起个事,说道:“对了,林场给28楞场发了油锯,有新有旧,还有两台旧的绞盘机,咋分配啊?”
“你们研究呗,我也不管楞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