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牛哥来了
“咸酸啊咸酸，潮州大芥菜啊。”
这天吃完晚饭，大家在客厅看电视的时候，二嫂捧着一大盆咸酸出来招呼大家来吃，祝婉玲是最喜欢的了，怀孕之后她最喜欢吃酸的。所以康祈睿第一时间就用牙签给她弄了好大一串，祝婉玲就在旁边美滋滋地吃着。
“真的不错啊，二嫂怎么这么有空啊？赚够了啊？”阿祖一边吃着一边笑着说道，平时二嫂又得去服装店又得去五金店帮二佬，可没空弄这些东西。
“休息两天行不行啊？吊颈都要喘口气啦。”二嫂是个嘴上不服气的。“二嫂，这可不像你风格啊，你是能赚就赚的，怎么会在家休息啊？”对于二嫂的话阿耀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相信。
“好嘢。你真是把我们两公婆看透了，我间铺头门口又修路啦，一修路就断财路。”二佬只好说出实情了，五金店门口在修路，根本没生意。二嫂就忙服装店的事情，早早就下班了。这也是二佬最近这么有空跟着康祈睿弄茶餐厅的原因，当然按二佬的想法最好是能给他来做了。
众人正在看电视聊天的时候，门口传来敲门声，家里最小的康祈睿起身去开门。“香兰是在这儿住吗？”康祈睿看着面前这个问自己话的既熟悉又陌生的男子心里一阵感慨，脸上却平静地把门打开，“进来吧，你找香兰有什么事啊？”
“我是香兰的老乡，我叫阿牛。”牛哥跟着康祈睿走进康家，一边自我介绍道。香兰在里面听到声音就赶紧出来了，“牛哥，啥风把您给吹来了啊，快进来坐吧。”一边说还一边接过了牛哥手上的行李包。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俺公公，俺二叔、三叔、四叔、五叔，这边是俺婆婆，二婶、三婶、五婶。”香兰给牛哥倒了一杯茶就开始介绍了起来，“这是俺老乡，叫阿牛哥。”
互相打过招呼之后，阿耀开玩笑地说道：“阿牛哥，你就一个人来啊？三姐呢？”
“什么三姐？”阿牛哥没get到阿耀的梗。“刘三姐。”阿祖自然是懂阿耀的，笑着说了一句。
“你们两个不是树缠藤藤缠树的嘛。”阿耀笑着说道。
阿牛哥这就听懂了，“你是说电影《刘三姐》里面那个阿牛啊哈哈哈哈，俺哪有那福气啊。我们家那口子早就走了，现在我一个人跑单帮，全国各地潇洒走一回啊。”
《刘三姐》是根据壮族民间传说改编的一个以歌声为武器与封建统治阶级作斗争的故事，里面的男主叫阿牛，和女主刘三姐是情侣。在八十年代这电影火得很，因此阿耀听到阿牛哥的名字便开了个玩笑。却没想到没听懂刘三姐的阿牛哥，既然还知道港城的潇洒走一回。
“我看咱们广府是又多了一个盲流啊。”阿祖小声地嘀咕着，康祈睿碰了碰他示意他闭嘴，这牛哥绝对算得上是康家的贵人了。后面阿祖公司破产失业之后，也是牛哥收留了他。
阿祖的话还是被大嫂听到了，大嫂就骄傲地讲述起牛哥的威风史：“阿牛哥可是俺们乡的先富标兵呢，他种过果树，搞过建筑，现在是俺们乡的王八专业户呢。”
“大嫂，怎么能这么说自己的亲戚啊。”阿耀一听到王八这两个字还以为是大嫂骂人了。“俺没说错啊，他是我们那的王八专业户啊。”香兰看了看大家的表情反馈，也明白过来他们误会了，便又解释道：“不是，俺是说，阿牛哥是养王八养乌龟的。”
“哦养水鱼的。”大家这才明白阿牛哥是干嘛的。
“我是靠养王八发家的，现在不干了，金盆洗手了。”牛哥笑着说道。“这就对了，阿牛哥我告诉你啊，我们广府男人最怕人家说你是王八了。”二佬也是开玩笑。在粤语里面，王八是指妻子不忠、偷人养汉的丈夫，所以男人最怕人家说自己是王八。
香兰想了想，最终还是在上班和陪阿牛哥之间选择了上班，她给牛哥的茶杯添了茶，双手递给牛哥抱歉道：“阿牛哥，你这次来俺也不知道，俺最近挺忙的，刚跟店里辞职了得跟新店长交接工作，还得学着怎么管理餐厅，这样你看好不好？你明天先自个去溜达溜达，俺有空了再带你出去玩？”
“不如这样啦，让牛哥去参加‘广府一日游’嘛。”老窦就提了个建议，康祈睿严重怀疑老窦是怕要自己带牛哥去玩，所以才这么说的。
“好啊，旅游团好啊，速战速决，清洁广府，迎接九运啊。”同样担心要自己带牛哥去玩的还有阿祖，要是牛哥不参加旅游团，那康家最可能派去陪牛哥玩的就是阿祖了。
牛哥听了一会，坚决反对道：“不不不，我跟旅游团出去。我这回啊专门要找一个正宗的广府人，带着我到外头团团转转。”
“我知道了，团团转、菊花园那些是吧。阿牛哥啊现在什么年代了广府现在没有菊花园了。”二佬是懂开玩笑的，随时随地就是一个梗。
“菊花园？你说的这个菊花园是不是有名的饭馆啊？没有了吗？真可惜。”牛哥还以为是吃饭的地方呢，“要是有好饭馆，一定要介绍我去啊。我阿牛最喜欢吃了，美食家啊我。”
听到这话大家的反应各不同，阿耀在老窦耳边小声说道：“有没有搞错啊一来就要我们请他吃一顿。”香兰则以为牛哥饿了，连忙起身道：“阿牛哥，今天晚饭我们大伙已经吃过了，要不你这顿就凑合凑合？”
“凑合哪行啊？你阿牛哥现在有钱了，已经不凑合了。”牛哥豪气冲天地说道，这话说得康祈睿都有点冲动和他比比身家了。
“俺是说，俺先给你下点面条或者冻水饺或者是”香兰还没说完，就被牛哥打断道：“行了行了，香兰你说我刚来广府，你就给我下面条吃，这不是倒我胃口吗？”
牛哥环视了一圈康家众人，摊着手说道：“我跟你们说，我来广府就是冲着‘吃在广府’这句话来的，来这第一顿还是吃俺老家的面条，那不是白来了吗？”说着他就站起来掏出钱包直接拿了一叠钱出来递给香兰，“香兰，把这钱拿着，在广府找一间最好的饭馆包个房，我请大家吃饭。”
“还包房呢？”香兰说着就要数数有多少钱。牛哥直接拍了拍香兰的手，“哎呀你数什么，俺有钱你放心，俺都饿坏了，不够到时候再补就是了。”
“俺这上哪儿订啊？”香兰担心的不是不够钱，牛哥有钱很有钱这是她早就知道的，只是她实在是不知道去哪儿订房，她虽说来了这么久，可真的算得上还没见过啥吃过啥呢。
康家最会吃最会玩的就是二佬了，这方面谁也比不上他。二佬直接问道，“阿牛哥你是想吃粤菜还是川菜还是湘菜？”牛哥就回了个白眼，“你这不废话吗？我来广府还能吃其他菜？”
“那我们粤菜也有分高档、中档、大排档，不知道你想吃哪一种?”二佬继续追问道。
“那肯定是高档啊！”牛哥豪气十足地回应二佬。“阿牛哥，你这名字起得没错啊，牛，真牛啊。”阿耀比着大拇指夸赞道。
“广府人不是好客吗？这回俺也好客一回，走，咱们吃宵夜去，走走走。”饿极了的牛哥只想着赶紧出发去饭馆开吃。
第111章 为食猫
“这菜够不够？不够咱们再点点啊。”
众人来到昌盛街这边比较高档的酒楼，包了个大包间点了整整十二个菜，菜上齐之后牛哥就招呼大家起筷并问道。
“牛哥，我们刚刚吃完饭不久，还饱着呢，够了够了。”老窦说道。
牛哥也是个实在人，听到这也就不继续客气了。他坐下来夹了块鱼肉，“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先尝尝这个鱼。”刚吃了一口，牛哥就疑惑道：“嗯？这广府鱼怎么没骨头啊？”
“你再吃下去，里面很多内容的。”二佬笑着说道。“真的？”牛哥又吃了一口，感叹道：“这里面好像还有香菌，好吃好吃。”
老窦给牛哥夹了一块鸭掌，说道：“牛哥，你试试这个鸭掌，这个鸭掌也是没有骨头的，里面长了蟹肉和虾肉。”牛哥震惊了，他不信地吃了一口，发现还真的是这样。
“真的哎，神了这个。”牛哥惊讶地说道：“我说你们广府人是咋养东西的？怎么鸡鸭鱼肉豆子青菜全长一块去了？那不成怪物了吗？”
“牛哥，那你觉得这怪物好不好吃啊？”阿祖笑着问道。“好吃，好吃。”都不用牛哥说出来，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便知道了。
“早就知道咱们广府人爱吃怪物，你说我们北方人怎么就不知道把这些怪物带回去繁殖繁殖呢？”真不愧是先富标兵，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生意。只可惜这生意注定做不成哈哈哈。“阿牛哥，这不叫怪物，这是俺们广府很普通的菜，你看哈。”香兰指着桌上的菜说道：“你刚才吃的这个叫酿鲮鱼，这个叫百花酿鸭掌。”
“酿的？这鱼是酿的？”牛哥就更加惊讶了，要是长成这样那还可以说大自然是神奇的，可这是人工酿的那就只能说厨师牛掰了。香兰点点头，“俺婆婆和俺二嫂还有俺们家的保姆娇姐，平常在家都会做的。”
老窦骄傲地说道：“我们这些粤菜啊，骗了不少外地人啊。”牛哥深表赞同，“你们随随便便一个风味小菜，那都是鬼斧神工啊。这要是著名的大菜，那还了得？”
“那还用说，有名字你叫的嘛，粤菜粤菜，就是越吃越想吃的菜。”二佬笑着说道，康祈睿嘴里吃着，心里想着谐音梗扣钱。
大家便这样一边聊着一边吃着，过了一个多小时，酒足饭饱之后老窦便招呼服务员道：“小姐埋单。”这牛哥就不乐意了，拿着账单就往自己怀里一踹。老窦赶紧说道：“牛哥啊，这不好意思的，你是客人我们是主人啊，怎么能让你埋单呢。”
“不是讲好了我请客吗？”牛哥坚持要请客，谁来都不答应。“说句心里话，我还真不希望你们请我个一顿半顿的，不过我有个条件。”大家就好奇了起来，纷纷看向牛哥等着他说出下文。
“你们要专门派个人，每天带着我出去找吃的。”还得是牛哥，爱吃之人提的条件都这么朴实无华。“牛哥，你们北方人不是讲我们广府人个个都是‘为食猫’，我看牛哥你才是真正的‘为食猫’啊哈哈哈。”老窦听到牛哥的条件之后就开玩笑道。
“牛哥，你这次来广府是不是来考察我们广府的饮食文化啊？”阿耀是机关呆久了，看啥都是考察。“文化？你可别跟我说文化了，我没上过几天学，我就是来吃吃喝喝的。”牛哥摆摆手，什么文化什么考察的，和自己没关系。
“牛哥，没上几天学没关系，最主要是能挣到钱。我二哥是我们家最没文化的，但也是我们家最有钱的。”阿祖感叹道，“我是我们家最有文化的，但同时也是最穷的。”康祈睿在旁边就翻了个白眼，盯着阿祖说道：“你说二佬最有钱我不和你争，但是你说你最有文化我就不答应了，我最差的学生都比你有文化。”
阿祖被康祈睿嘲笑了一番也不觉得尴尬，自顾自地喝起茶来。牛哥就疑惑地问道：“嚯，这位小兄弟深藏不露啊，刚才你说学生，你是老师是吗?”康祈睿正要说话的时候，香兰抢先一步说道：“阿牛哥，俺们五叔那可是在我们粤省最厉害的大学里教书呢，九月份晋升的副教授。可不是一般的有文化哦。”面对香兰的吹捧，康祈睿只好一笑了之。
“香兰你找的这个婆家真不错，你有福气啊。”牛哥感慨了一句，又说回原本的话题，“俺呢现在钱是挣够了，剩下的日子呢我就想为实现我大小立下的远大理想而奋斗了。
牛哥是真的牛，口气都比别人牛。康祈睿还是第一次听人说钱挣够了呢，他笑着说道：“牛哥，您立的是什么远大理想啊？说来给我们大家伙听听呗。”
“吃！”牛哥斩钉截铁地说道：“吃遍祖国的大江南北，厉害吧？”
“你们是不知道啊，上个世纪六十年代那场自然灾害，你们赶上了吧？”牛哥继续说着，“你们这么年轻应该是都没赶上了，幸福啊。那些年哪可把我饿怕了，能活下来是个奇迹啊，从那个时候俺就暗暗发誓，等俺发了财，我天天拿萝卜干当饭吃。那几年我为了吃几根从麻袋缝里掉出来的两根咸菜，我跟着拉咸菜的板车走了十公里啊。”
啊这，大家是真的震惊了。“有没有这么夸张啊？”阿祖代表大家问了一句。
“不是啊，这不是夸张啊，这都是真的啊。我和你们说啊，我以前也顺手牵羊过，以前婉玲嫲嫲晒在门口的咸鱼，我也拿过一条。”老窦为了证明那些年是真的困难，不惜爆猛料。这里唯一勉强算是当事人的祝婉玲就开玩笑道：“那改天我得从家里拿回一条咸鱼去给我妈才行哈哈哈哈。”
当年的事情就这样笑笑就过去了，笑完之后牛哥就感叹道:“你们是没尝过饿的滋味啊，人要是真饿极了，连树皮都吃啊。”
“牛哥，你当初的理想是把萝卜干当饭吃，现在怎么改成了要吃遍祖国的大江南北啊?”康祈睿看大家都开始忆苦思甜了，这气氛有点尬，就主动转移话题对着牛哥问道。
“这是俺赚钱了之后才改变了自己人生的目标。”牛哥不好意思地笑笑。“富则思变嘛。这么有钱了自然不能真的天天吃萝卜干啊哈哈哈。”康祈睿还是尽量往欢乐的方向去调整，刚才说到什么偷东西啊吃树皮啊太压抑了。
“哈哈哈是的是的，而且你们看我这个人哈，不抽不赌不嫖，我除了吃啊没别的嗜好，你得想方设法地让我把钱花出去啊。”牛哥的口气一如既往的牛气冲天，“行了行了，说点正事哈，你们明天谁陪我去吃东西啊？”
宗耀祖三人都第一时间举起手来，只听老窦这时候突然咳嗽了两声，康祈睿秒懂老窦的意思，他拉下二佬举着的手说道：“二佬你哪有时间啊？店里的事情还得跑呢，虽然是大佬大嫂开，但你也是投了钱的。”然后他又对着阿耀阿祖说道：“你们两个就更加不行了，明天是工作日要上班呢，现在请假也来不及了。”
二佬心里原本想着五金店门口修路自己大把时间啊，去吃吃喝喝还能顺便试试其他饭店的味道，但是他也注意到老窦的异样了，便顺着康祈睿的话说道：“那就只剩下老窦有空了，牛哥，明天就让我们家老爷子陪你去吃饭怎么样？我们老爷子是老广府了，可会吃了。”
“那就这么定了哈哈哈。”牛哥自然是没意见的，康家老爷子一看就是会吃会喝的，有他陪自己当然没问题了。只不过刚过了一天，他就后悔了。第二天晚上回到康家的时候他一脸苦涩，等到老窦进去洗澡之后，他才小声地和大家诉苦。
“不瞒你们说，今天这两顿饭吃的那叫一个累啊，是一顿比一顿难熬。你们家老爷子从点完菜的那一秒钟开始，他就对我进行考试，考完了他还不过瘾，非得给我上课，上那个吃的历史课，讲这个菜是什么时候发明的什么时候改进的，听到我头都痛了。”
“俺这个人啊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别人逼俺学文化，我这么一个学生冲着一个老师吃饭，能吃得香吗？今天吃得东西我都完全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第112章 河豚
“牛哥，你明天还去不去吃？”
牛哥给大家吐槽了好久今天老窦带他去吃饭的事情之后，阿耀就问了一句。“吃是肯定要吃的，不过我可不想要这个向导了。”牛哥指了指里面暗示不想和老窦出去了。
“那怎么行呢，你不用向导的话，你就像盲头苍蝇那样这里撞那里撞的，撞不了好东西吃的。”阿祖显然是话里有话，就差明说自己做向导了，他很了解老窦的脾气，知道牛哥肯定会被老窦折磨，所以他早就请好了假，就等于牛哥对老窦有意见了。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啊？”牛哥也是个聪明人，听出来阿祖的暗示了，也在暗示阿祖给他想个主意怎么拒绝老爷子让大家都好下台呢。
这当然难不倒阿祖了，他给牛哥想了一个去三水吃禾虫的主意，老窦最怕这些东西了。牛哥去和老窦一说，老窦果然就立马表示不去了。
第二天，阿祖就带着牛哥出去了，直接吃了一整天通宵，到第三天早上才回来。听牛哥回来说什么上午吃咸点心下午吃甜点心，中午吃火锅晚上吃冷盘，吃完了清淡的再吃辣的，半夜还到番禺去吃猪杂。牛哥是吃嗨了，阿祖则是吃拉了。阿耀看到阿祖这个样子，也不敢和牛哥出去吃了，最后只好让二佬天天带着牛哥出去。
二佬是个会吃也能吃的，带着牛哥去吃什么龙虱啊禾虫啊鳄鱼啊这些奇珍异味，给牛哥吃得那叫一个满足。开心的牛哥主动带二佬去吃了一顿鲍鱼宴，吃完回来的二佬在全家面前炫耀鲍鱼怎么好吃怎么好吃，把由美给彻底迷住了。
“阿牛哥哥，在这乘凉啊。”由美找到在天井花园乘凉的牛哥，说道：“我这段时间挺有空的，要不我带你去吃一点新鲜玩意？”由美看着天天好吃好喝的二佬，她也想去吃一顿。
可是牛哥却不买账了，“你？你一个丫头片子懂啥啊。”牛哥就是觉得由美年纪小，而且也不是广府本地人，能知道什么好吃的广府好东西啊。
被拒绝了的由美暗自生气，她想了想，就怂恿牛哥去吃河豚，说二佬带他去吃的都不算什么好东西，真正好吃的天下第一鲜美是河豚。牛哥听了她的话哪能忍住啊，转头就去找二佬让二佬带他明天去吃河豚。
“吃河豚？有剧毒的，你不要命啦？”二佬看着牛哥就一脸着急地说道。河豚身上有一种河豚毒素，毒性比氰化钠强1000倍，0.5毫克就足以致人死亡。因此我国一直实行严格的禁食河豚政策，一直到2016年才有条件地解禁了人工养殖的“红鳍东方鲀”和“暗纹东方鲀”。
“二兄弟你真是胆小，人家都说你们广府人是爱钱如命，我看你们是爱命如钱啊。”看到二佬不愿意带他去吃，牛哥就嘲笑了二佬一句，打算用激将法。可是二佬却没上当，他依然苦口婆心地劝道：“人就是要珍惜生命嘛，那玩意是真的有毒真的会死人的啊，可吃不得啊。”
牛哥摆摆手，无所谓地道：“你不带我去，我明天自己去了。”说完就回房间去了，二佬急得不行，便召集几兄弟到他的房间开会，他把事情给大家一说，阿耀就立刻说道：“他住在我们家，我们要对他的人身安全负责的啊，要是他真出了什么事情，我们都脱不了干系啊。”
“那你们说怎么办啊？”大佬光着急地问道，这牛哥是香兰的亲戚，就是他的亲戚。
“我倒是有个办法。”康祈睿一开口，几兄弟就看向他，他说道：“牛哥没听过河豚，那我们随便送条鱼做好了，告诉他这就是河豚，他也不知道啊。”
二佬激动地拍手，“没错没错，这主意好。我们这样，不仅要骗他是河豚，还要骗他有毒，让他知道后果有多严重。”
几兄弟又商量了一会细节，敲定好所有事情之后便散会了。第二天大佬光按照计划买了条鱼回来，让大嫂二嫂给切开了一块块蒸熟。二佬就把牛哥给留在家里。“在家吃什么啊？到饭馆吃不就得了吗？”牛哥听说有河豚吃，还是抱怨了一句。
“阿牛哥，你知不知道啊现在饭馆没有河豚吃了，都怕河豚吃死人要偿命啊。”二佬找了个理由搪塞牛哥。“偿什么命啊，多大点事。”牛哥还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今天我吃了，我谁都不找偿命，偿啥命啊？”
“你不找，你的儿子找啊。”二嫂笑道，你吃了都没命了你肯定不找啊。
阿耀这时候按照计划拿出纸笔递给牛哥，说道：“牛哥，为了我们康家以后不要负这个刑事责任，请你签了这份自绝书吧，就不劳烦你老自己写了，我们已经写好了，你签个名就行。”
牛哥接过阿耀递过来的纸笔，看了一眼，“连这都写好了？我看看，真签啊？”
“签吧，怎么了？怕死啊？”这回轮到二佬给牛哥来激将法了，“怕死就不要签了。”
“怕死？”牛哥开始嘴硬了，“古人云鸟为食亡，连小鸟都为了吃可以死，难道堂堂的五尺男子汉难道还不如小鸟啊？真是的，签就签，怕啥？”牛哥直接拿过笔就把名字签了。
牛哥签完名之后，香兰就端了一盘“河豚”出来，牛哥顿时激动了，“这就是河豚？我闻闻，比鲍鱼鲜美。香兰你做得时候有没有偷偷尝一块啊？”
香兰赶紧摆摆手，说道：“俺可不敢。”
“瞧这胆子。”牛哥笑了笑香兰，又开始招呼大家，“你们动筷啊，赶快吃啊。”大家纷纷身子往后面靠了一下，摆摆手示意不用了。
“人家说你们广府人怎么来着？”牛哥想了一下然后说道：“是那个除了天上飞的飞机，还有地上跑的坦克车不吃，什么都吃。怎么连鱼都不吃了？吹牛皮嘛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