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难猜。”李成笑得一脸诚恳，“您是港岛有名的翡翠商人，来缅甸自然是为了拿货。而我们公司专门做出口业务，最近正好在拓展客户资源，听说您在这边遇到了一些麻烦，就想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帮上忙？”吕万成压低声音，“你们真的有货？”
“当然有。”李成打开公文包，拿出几张照片递过去，“这些都是我们矿场的新货，品质绝对没问题。关键是，我们的价格比市场价低三成，吕老板要是有兴趣，我们可以当场签合同。”
吕万成看着那些照片，眼睛里闪过一丝贪婪。他转头看向瘦高个，小声说道：“三成的差价，这笔生意能做！”
瘦高个却皱起眉头：“吕哥，这人来得太巧了，咱们小心点，别是个套。”
“套？”吕万成冷哼一声，“就算是套，我也得进去看看！港岛那些人不就是靠着资源压我吗？这次我拿到便宜货，看他们还怎么笑话我！”
几天后，吕万成签下了“皮包公司”提供的供货合同。他满心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一条翻身的路，却完全没有意识到，合同里隐藏的“霸王条款”已经悄悄埋下了定时炸弹。
而此时，港岛的苏汉泽正悠闲地坐在茶楼里，慢悠悠地品着一壶铁观音。他身旁坐着林可儿和阿六，三个人正围着一张草稿纸比比划划，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老板，这次他签了这么个坑合同，估计没几天就得哭着回来求矿场吧？”阿六一边嗑瓜子一边笑。
“不急，让他多蹦跶两天。”苏汉泽笑了笑，抬头看向窗外，“这次，我们不动手，只等着他自己把路走绝。”
吕万成签下“皮包公司”的合同后，整个人像打了鸡血一样，满脸写着“老子翻身了”。他掏出仅剩的一点流动资金，连夜安排人去拉货，准备回港岛大干一场。他对瘦高个信誓旦旦地说：“这回我不仅能翻身，还要让那姓苏的跪在地上求我卖货给他！”
瘦高个捧着一杯廉价的啤酒，强挤出一个笑容：“吕哥，您这回是真稳了。就是……咱们是不是该把合同再找人看看，万一有啥问题——”
“问题个屁！”吕万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老子做生意这么多年，什么合同没见过？这种小公司，敢来坑我？放心吧，货到手咱们就赢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赢”得还没捂热乎，货运船上的一份“紧急通知”就把他拍进了冰窟。
货物刚离开缅甸，船才行到泰国边境，吕万成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吕老板，您的货出了点小问题，需要您亲自到港口处理一下。”
“港口？”吕万成愣了一下，“什么问题？”
电话那头的人语气冷静：“泰国这边对翡翠出口有新的政策，我们查了您的货单，发现涉及的申报资料不齐全，需要补齐相关税费后才能放行。”
“税费？不就是个例行检查吗？你们直接处理啊，多少钱我补上！”吕万成满不在乎，反正这次他是赌上了所有本钱，哪怕多花点钱，也得把货弄回来。
对方沉默了一下，说出了一个让他几乎喷血的数字：“税费加罚款，一共是十五万美金。”
“十五万？！”吕万成差点把手机砸了，“你们抢钱啊！这点货就值几十万，还罚我十五万？！”
对方依然冷静：“吕老板，您签的合同上写得很清楚，货物的出口手续由您自己负责，我们只是提供运输服务。如果您觉得不合理，可以找律师谈。”
“律师你妈的！”吕万成气得满脸通红，挂了电话。他抓着瘦高个的衣领，吼道：“你看看！这他妈就是你的‘稳’！稳得我要破产了！”
瘦高个吓得连连摆手：“吕哥，我真没想到他们玩得这么黑啊！要不咱们先凑凑钱，赶紧把货赎出来，等卖了货再慢慢补回来？”
“凑钱？”吕万成气得直跺脚，“我现在连裤腰带都快当了，凑个屁的钱！你给我去联系那皮包公司的人，让他们给我个说法！否则老子就报警！”
瘦高个愁眉苦脸：“可……可合同是咱们自己签的啊……”
“签了又怎么样？合同上也没说要罚这么多啊！”吕万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脸色铁青，“快去！再不搞定，咱们就真死了！”
与此同时，港岛的苏汉泽正悠闲地泡着一壶茶，手里拿着当天的报纸，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阿六推门进来，带着点兴奋的语气说道：“老板，那姓吕的摊上事了！听说他的货在泰国港口被卡住了，要补一大笔税才能放行！”
苏汉泽放下茶杯，挑了挑眉：“哦？这比我预想的还快啊。他人呢？回港岛了没？”
“没呢！听说他现在在泰国折腾呢，估计是想把货赎出来。不过看他现在这个架势，怕是连回来的路费都快没了。”阿六咧嘴一笑，“这回他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别小看他。”苏汉泽摇了摇头，“这人最大的本事就是能忍。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就肯定不会轻易认输。”
林可儿靠在沙发上，抱着一个靠枕懒洋洋地说道：“老板，您这么小心干什么？他现在都快破产了，还能翻出什么浪花？”
“浪花翻不出来，但泥水还是会搅得一片浑。”苏汉泽靠在椅背上，语气冷静，“他肯定会想办法把这个窟窿堵上，而堵窟窿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拉别人下水。”
阿六挠了挠头：“拉别人下水？他还能拉谁？港岛那边的摊主都快躲他躲到九龙去了。”
“他拉不到摊主，就会想办法拉客户。”苏汉泽眯起眼，“阿六，去盯紧我们那几个大客户，看看有没有人被他接触过。还有，把他在泰国的动向给我查清楚，我要知道他下一步要干什么。”
“明白了！”阿六点头跑了出去。
几天后，吕万成果然开始行动。他硬着头皮找了几个泰国当地的投资人，给他们画了一张“低成本翡翠帝国”的大饼，甚至拿出了所谓的“市场数据”。
信誓旦旦地说：“你们只要帮我把这批货赎回来，回港岛后立刻就能翻倍赚钱！我们要做的不是普通生意，而是占领整个东南亚的珠宝市场！”
几个投资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满脸胡渣的男人冷笑着开口：“吕老板，听说你在港岛的生意不太顺利？我们怎么知道，这次不是在给你擦屁股？”
吕万成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镇定：“您说得对，我之前确实遇到了一些麻烦。但正因为如此，这次的机会才更大！您想想，如果我们能用最低的成本拿到货，再抢占市场，谁还能跟我们竞争？”
胡渣男摸了摸下巴，笑着说道：“听起来挺有意思。不过，吕老板，这事的风险谁来担？要是你在港岛的市场开不了张，咱们的钱是不是就打水漂了？”
“绝对不会！”吕万成信誓旦旦，“我可以签对赌协议！只要我们货一到港岛，三个月内赚不到钱，我就亲自赔您！”
胡渣男笑了笑，站起身拍了拍吕万成的肩膀：“好，那我就再信你一次。不过，吕老板，这次要是再出问题……你得记住，泰国的水可比港岛深得多。”
吕万成陪着笑脸点头，心里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知道这次是把最后的底牌都压上了，如果再失败，他就真的一点退路都没有了。
而另一边，阿六把吕万成的新动作调查得一清二楚。他带着最新的情报回到办公室，兴冲冲地说道：“老板，那家伙果然开始拉投资了！他跟几个泰国当地的富商谈好了条件，说只要把货赎回来，就能赚大钱。”
苏汉泽听完，点了点头，若有所思：“他还真敢赌，不过也确实没得选了。”
“那咱们怎么办？要不要再搞点事？”阿六挤眉弄眼地问。
“这次不用我们动手。”苏汉泽露出一抹笑意，“他现在所有的筹码都押在这批货上，只要回港岛后我们再稍微推一把，他自己就会把牌局搞砸。”
“怎么推？”林可儿好奇地问。
“很简单。”苏汉泽轻轻敲了敲桌子，“我们提前通知港岛的客户，说吕万成的货涉及灰色渠道，可能会有法律风险。客户一听有麻烦，肯定会避而远之。他的货卖不出去，投资人自然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啧啧啧，老板，您这招真是够狠。”阿六竖起大拇指，“这下他真是插翅难飞了！”
几天后，吕万成的货终于运回了港岛。他满心欢喜地开始联系摊主和客户，却发现对方的态度全都变得异常冷淡，有些甚至直接挂了他的电话。
“他们是不是疯了？！”吕万成气得拍桌子，“这么好的货，这么低的价，为什么没人敢要？”
瘦高个低着头，小声说道：“吕哥，我听说……好像是苏汉泽那边放了消息，说咱们的货有问题。”
“又是他！”吕万成的脸都气绿了，狠狠一拳砸在桌上，“苏汉泽，我他妈跟你不共戴天！”
吕万成气得快要炸了，但他不能在手下面前露怯。他一拍桌子，语气里强撑着一股狠劲：“妈的，苏汉泽是不是以为这样就能搞死我？别忘了，老子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瘦高个，给我联系那些客户，告诉他们，我的货有‘内部渠道’，比市面上的货更稀缺、更值钱。要是他们不买，过几天就买不到了！”
瘦高个怂巴巴地答应着，但心里犯嘀咕：“吕哥这招还能有用？都已经被人戳破了‘灰色渠道’的事，谁还敢买啊？”可他又不敢反驳，只能硬着头皮照办。
几个小时后，瘦高个垂头丧气地回来汇报：“吕哥，不是我不尽力，是真的没人接电话。就连之前跟咱们关系不错的那几个摊主都直接拉黑了我。”
吕万成把手里的烟狠狠摁灭，脸色铁青：“拉黑我？这帮白眼狼！老子以前是怎么帮他们的，现在翻脸不认人了？”
瘦高个试探着问：“要不……咱们降点价试试？实在不行，就低于成本价清货，至少还能回点本。”
“清货？！”吕万成拍案而起，“你是不是脑子坏了？低于成本卖货，那我还不如直接去要饭！”
第290章 这事交给我，绝对稳！
“可现在连要饭的路都快没了啊……”瘦高个小声嘀咕，声音轻得像蚊子。
“你说什么？”吕万成瞪着他，像一头发疯的公牛。
“没，没什么……”瘦高个连忙摆手，生怕再激怒这个已经快炸裂的老板。
与此同时，苏汉泽在另一边的办公室里，正在悠闲地喝茶。他面前放着当天的报纸，几篇关于“港岛灰色翡翠市场”的报道正占据了显眼的位置。
他轻轻叹了口气，把报纸丢到一旁，对坐在对面的阿六说道：“我们这次的动作太大了，客户虽然信了我们的货，但对整个市场的信心也有点动摇了。”
阿六咧嘴一笑：“老板，您太谨慎了。那些客户都是被吓唬大的，过几天他们一看没事，肯定还会回来找咱们下单。”
“问题不在客户。”苏汉泽摇了摇头，“问题是我们的供货商。他们现在也在观望，担心我们这一闹会影响到整个供应链。如果他们开始犹豫，不再全力支持我们，我们的货源就成了问题。”
林可儿抱着一杯咖啡，从沙发上悠悠地坐了起来：“老板，你的意思是，吕万成虽然被整惨了，但这场风波反而让我们自己也陷入了风险？”
“没错。”苏汉泽点头，“现在的局势是一把双刃剑。客户虽然更倾向于我们，但市场的恐慌情绪也可能反噬我们。如果不尽快平复，我们的高端路线很可能会受重创。”
阿六挠了挠头：“那咋办？总不能现在跑去帮吕万成洗白吧？”
“帮他洗白？”苏汉泽冷笑，“我又不是慈善家。只不过，这件事必须尽快收尾，我们得给市场一个定心丸。”
“怎么收？”林可儿饶有兴致地问。
“很简单。”苏汉泽抬起头，目光中带着几分算计，“我们主动公开声明，市场上的‘灰色翡翠’事件已经彻底解决，同时联合几家大客户和供应商，召开一个公开拍卖会。把我们的货拿出来，让所有人看到我们是透明的，是值得信任的。”
阿六一拍大腿：“老板，您这招高啊！拍卖会一开，客户的信心就能恢复，市场也会稳定下来。”
“不过，这次拍卖会有一个关键。”苏汉泽顿了顿，语气变得认真，“拍卖会上的货，必须是最好的货。一点瑕疵都不能有。否则，这次的行动只会适得其反。”
“没问题。”林可儿点头，“设计、加工、包装我来负责，保证每一件货都拿得出手。”
苏汉泽满意地点了点头：“好，那就交给你了。阿六，联系媒体和大客户，把消息放出去。三天后，拍卖会如期举行。”
三天后，拍卖会在港岛一家顶级酒店举行。会场布置得华丽而低调，入口处铺着红地毯，每位到场的客人都被贴心地赠送了一杯香槟。
“苏老板这次大手笔啊。”一个身穿西装的中年男人端着香槟，笑着对旁边的人说，“能在这种时候开拍卖会，说明他底气十足。”
“是啊。”另一个男人点头，“不过，我听说吕万成好像也想来拍卖会捣乱。你说，他敢不敢？”
“他现在自身难保，捣乱？怕是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收场。”
拍卖会的气氛渐渐热烈起来，但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悄然出现在会场外——正是吕万成。他穿着一件皱巴巴的西装，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挂着一抹强撑出来的笑容。
“吕哥，咱们真的要进去？”瘦高个站在他身后，小声问，“苏汉泽的人都在里面，要是被认出来，咱们这脸不就丢光了？”
“丢脸？”吕万成冷笑，“我现在连家底都快没了，还怕丢脸？今天这场拍卖会，我一定要搅黄！不然我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说着，他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了会场。
吕万成刚一进来，就立刻引起了注意。他虽然尽量低调，但那张脸已经在港岛的珠宝圈子里成了“笑柄”，不少人一看到他就忍不住低声议论。
“他怎么来了？”
“这不是那个搞灰色翡翠的吕万成吗？他居然还有脸出现？”
“听说他这次亏得连裤子都快没了，估计是想找机会翻身吧。”
这些议论声让吕万成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但他还是咬着牙装作若无其事地找了个角落坐下。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台上的拍卖品，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而台上的苏汉泽，早就注意到了吕万成的到来。他站在拍卖台旁，嘴角带着一丝冷笑，低声对身旁的阿六说道：“看到了吗？老朋友来了。”
“他这是来干嘛？”阿六皱起眉，“不会真想捣乱吧？”
“捣乱？”苏汉泽摇了摇头，“他现在就算想捣乱，也得掂量一下有没有那个资本。”
拍卖会正式开始，第一件翡翠饰品是林可儿亲自设计的一枚“龙凤呈祥”吊坠，造型精美，翡翠成色上乘。一位中年富商率先举牌竞价，紧接着，另一位穿旗袍的贵妇也加入了竞拍，现场气氛一片火热。
吕万成坐在角落，眼看着这场拍卖会一步步成功，内心像被万蚁噬咬。他捏紧拳头，低声骂道：“妈的，都是我的货，他们凭什么抢我的生意！”
就在第二件拍品开始拍卖时，吕万成忽然站起身，朝着拍卖台大步走去。他一拍桌子，大声喊道：“等等！你们这些货，真的靠谱吗？有没有人验过？”
全场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转头看向他。会场里的摄像机也立刻对准了这个“不速之客”。
苏汉泽微微一笑，目光如刀：“吕老板，你这是在质疑我们的货？”
“质疑？”吕万成冷笑，“不是质疑，是提醒。你们的货是好，但谁能保证没有问题？如果今天拍回去的货出了事，谁负责？”
现场一片哗然，许多客户开始交头接耳，气氛有些不对劲了。
苏汉泽走到话筒前，语气平静但带着一丝锋利：“我们的每一件拍品，事先都经过了权威机构的检测，所有的检测报告都在这里。”他说着，指了指桌上的一叠文件，“至于有没有问题，客户可以随时查证。但吕老板，您呢？您今天是来拍卖会，还是来闹事的？”
吕万成被怼得哑口无言，但还是强撑着笑脸：“我只是来提醒大家，生意场上，货比三家。”
“好，那我今天就公开欢迎所有人比货。”苏汉泽眼中闪过一丝狠意，转向会场：“如果在座的各位觉得我们的货有问题，可以随时退拍，甚至报警。但如果没有问题……”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冰冷，“那就请某些人，不要继续自取其辱了。”
全场寂静了一秒钟，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吕万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站在原地，不知道是该继续胡搅蛮缠，还是灰溜溜地离开。
苏汉泽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回到了拍卖台上，轻轻拍了拍话筒：“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