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板，这些珠宝的设计真是绝了。”一位身穿旗袍的富太太笑着说道，“尤其是这条‘凤舞’，我真想现在就把它带回家。”
“林小姐的手艺，的确让人佩服。”苏汉泽微微一笑，“不过，这些珠宝不只是好看，它们的背后还有故事。比如这条‘凤舞’，象征着涅槃重生，适合有着强大内心的女士佩戴。”
富太太听得眼睛一亮：“有故事的珠宝，果然更有意思。”
就在苏汉泽应酬得热火朝天时，阿六匆匆跑了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说道：“老板，有人看到金少也来了。他还带着一个陌生的女人，看样子是来找茬的。”
苏汉泽微微一怔，随即笑了笑：“金少现在能翻出什么浪花来？随他去吧。”
果然，金少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太多波澜。
他带着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在展厅里转了一圈，表情阴沉，最终在角落里坐了下来，闷头喝酒。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所有人都能看出，他的锐气早已被磨平。
珠宝展的第一天非常成功，不仅所有参展的珠宝都被预订，还有不少人主动提出，希望能定制专属的珠宝系列。
苏汉泽的高端策略初战告捷，他站在酒店的露台上，看着远处灯火辉煌的港岛夜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阿六端着两杯香槟走过来，递给他一杯：“老板，恭喜您！这一仗打得真漂亮。”
“漂亮还早着呢，”苏汉泽举起酒杯，轻轻碰了一下。
珠宝展结束后的第三天，林可儿如约来到苏汉泽的办公室，手里拿着一叠资料，脸色不太好。
苏汉泽正坐在办公桌后，随手翻着当天的报纸，看到她进来后，抬头问道：“林小姐，展览数据出来了吗？”
林可儿把资料放在桌上，直截了当地说：“卖得不够好，至少没达到我们预期的一半。那些订购了珠宝的人，很多是为了面子，真正掏钱的就那么几位。苏老板，您觉得这种状况可以支撑我们继续下去吗？”
苏汉泽的笑容顿时收敛了几分，接过资料快速浏览。他眉头微微皱起，但很快恢复平静：“确实不太理想，不过也不是坏事，至少让我们看清了这条路到底有多难。”
“看清是好事，可这条路本来就不宽，还难走。你不觉得问题出在目标人群上吗？港岛的豪门贵太太们不缺珠宝，她们买我们这些设计的作品，无非是看个新鲜，但不会有真正的忠诚度。”
林可儿坐下，语气里多了几分不耐，“老实说，这个展览只是把我们推到了一群最难伺候的人面前。”
苏汉泽点了点头：“所以你觉得，我们应该换方向？”
“换方向，或者重新审视你的目标。”林可儿靠在椅背上，盯着苏汉泽。
“如果要我继续做设计，我需要更多自由。珠宝不能只服务于名流圈，要让那些有梦想、有追求的人也能买得起，至少能让他们觉得买得起。”
苏汉泽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你说得有道理，做珠宝不是单靠故事和身份就能打市场的，我们需要真正打动人心的东西。”
“真正打动人心的东西，是要接地气。”林可儿站起身，“所以我给你两个建议，要么扩大渠道，吸引中产顾客；要么缩小市场，彻底专注高端，打造稀缺性。”
“两个方向都可以试试。”苏汉泽的眼中闪过一丝思索，“我们不能只盯着港岛市场，东南亚市场也有潜力。最近有不少越南和泰国的客商在接触港岛的珠宝生意，我会安排人和他们谈谈。”
林可儿点了点头：“那就这样，我继续设计一批作品，不过下次不要只做‘东方传说’那种。主题可以多样，吸引不同的人群。”
正说着，阿六气喘吁吁地推开门跑了进来，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天要塌了一样：“老板，不好了！我们之前在展览上展示的那几件主打作品，有人开始在市面上卖假货了！”
苏汉泽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假货？”
阿六重重点头：“没错！有兄弟在庙街看到一个小摊子，摆着和咱们一模一样的‘凤舞’项链，才卖两百港币，还说什么‘正宗苏老板设计’！”
林可儿当场拍了桌子：“开什么玩笑？这些东西连原料成本都不够，怎么可能是真的！”
“假的当然不可能是真的，但问题是这些假货把我们的名声都拉低了。”阿六一脸愤怒，“那些摊贩还在乱吹牛，说什么只要买了这个项链，就能变成豪门贵妇。”
苏汉泽沉着脸站起身，双手撑在桌上：“立刻派人查清楚这些假货的源头，找到是谁在背后搞事。”
“已经在查了，不过这些假货的流通速度很快，庙街、旺角、甚至九龙城都有。”阿六挠着头，满脸苦恼，“我们这边才刚开了个头，人家就已经把摊位摆满了。”
“先别急，”苏汉泽沉思片刻，缓缓说道，“假货流通这么快，说明背后肯定有一条完整的链条。这不是普通的小偷小摸，是有人盯上了我们刚起步的生意，想踩着我们捞快钱。”
林可儿冷笑了一声：“这种人就靠低成本高周转发家，哪会在乎什么名声。不过如果任由他们这么搞下去，我们的品牌就全毁了。”
“品牌不能毁，但我们也不能贸然出手。”苏汉泽点燃一根烟，目光锐利，“现在最急的不是打假，而是控制舆论。林小姐，接下来你要亲自出面接受一次媒体采访，澄清我们的珠宝和假货的区别，同时强调这些作品的文化价值。”
林可儿挑了挑眉：“我倒没问题，但你确定能压住那些假货？如果媒体报道了，反而给他们做了宣传怎么办？”
“假货的宣传只是一时，真正的问题在于它的来源。”苏汉泽吐出一口烟，“阿六，你继续查源头，告诉我们的人，这事我只给他们一周时间。一周内，要把这条假货链的幕后老板给我揪出来。”
阿六点头答应，立刻跑了出去。
几天后，林可儿在港岛电视台接受了一次专访，坦率地谈到了珠宝设计背后的故事，还明确表示“东方传说”系列每一件作品都限量发行，市场上绝不可能出现相同的款式。
这次采访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一些原本准备观望的客户重新对西湾的珠宝品牌产生了兴趣，但与此同时，假货问题依然困扰着团队。
一周后，阿六终于带回了消息。
假货的来源是一家藏在深水埗的小型工厂，老板是一个叫黄炳的无赖商人。他平时靠生产低端饰品混日子，最近听说苏汉泽的珠宝展大火，便动了歪心思，买通了一些熟悉市场的小商贩，开始仿造“东方传说”的主打作品。
“这个黄炳，就是个油头滑脑的货色，听说以前在深圳那边也搞过假货生意，被人追债才逃到香港来的。”阿六把资料拍在桌上，“老板，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苏汉泽看完资料后冷笑了一声：“这个人比我想的还要蠢。做假货就算了，还敢用我们的名字招摇撞骗。阿六，先别急着动他，让兄弟们联系几个媒体记者，给我把他的小工厂狠狠曝光一番。假货的事，得让公众自己来解决。”
果然，几天后，《东方日报》头版登出了一篇报道，题为《假珠宝泛滥，深水埗工厂揭内幕》。
文章详尽描述了黄炳的造假手法，并附上了工厂的照片和员工的证词。消息一出，黄炳的小工厂很快被港岛警察查封，他本人也被迫躲了起来。
这一仗，虽然让假货问题暂时告一段落，但苏汉泽知道，真正的挑战还在后头。他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万家灯火，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林小姐，我们要真正做大，就得准备迎接更大的风浪。珠宝行业的水，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
珠宝假货事件平息后，苏汉泽并没有喘息的机会。
这天，阿六急匆匆地闯进办公室，脸上满是纠结的神色，似乎有什么大事难以启齿。
第284章 背后有靠山
“老板，刚收到消息，咱们的原料供应出了点问题。之前合作的供货商突然提价了，还威胁说如果我们不同意，他就不发货。”阿六挠了挠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提价？”苏汉泽放下手中的茶杯，皱了皱眉，“提了多少？”
“直接涨了三成，完全是狮子大开口。”阿六恨得咬牙切齿，“这些人看咱们的展览火了，就想趁机捞一笔。”
“这不是趁机捞一笔，是在卡我们的脖子。”苏汉泽冷冷一笑，“他以为我们离不开他？”
“老板，问题是珠宝原料可不好找啊。咱们这次用的是缅甸来的翡翠，港岛的供货商本来就不多，要是他真断货，咱们接下来的设计可就全搁浅了。”阿六有些焦急，“现在怎么办？”
苏汉泽沉思片刻，目光微微一沉：“让他们知道，想跟我们玩这一套，他们还不够格。阿六，马上去联系缅甸当地的矿场，我们直接跟上游谈，绕过这些中间商。”
阿六一愣：“老板，直接谈矿场？咱们在缅甸可没人啊，找谁谈？”
“没人就去找。”苏汉泽语气坚决，“这种事情靠人脉也靠胆量，告诉兄弟们，我们这次要的是长久合作，哪怕付出点代价，也要打通这条线。”
几天后，阿六带着几个得力的兄弟启程飞往仰光。
在机场候机时，他一边嘟囔着缅甸的热天气，一边翻看手里的资料。
按照他们掌握的消息，当地有一家名叫“金三角”的矿场是港岛翡翠的主要供应商，老板叫赵老四，是个在边境混得风生水起的地头蛇。
“这个赵老四不好搞啊。”阿六忍不住嘀咕，“听说他脾气火爆，还不爱见生人。咱们要是贸然找上门去，万一被赶出来，那可就丢人丢大了。”
同行的阿虎哈哈一笑：“怕什么，不就一个赵老四嘛。咱们港岛出来的人，还怕搞不定个边境的矿老板？”
阿六翻了个白眼：“你知道什么？这种人要是没点脾气，早被人吞了。再说了，他不止做翡翠生意，还和泰国、越南那边的黑帮有来往，咱们过去就是客，别把自己当老大。”
飞了几个小时后，他们终于抵达仰光。这个城市和港岛完全不同，街头巷尾弥漫着一股湿热的气息，来来往往的商贩叫卖声此起彼伏。
阿六一行人住进了一家简陋的旅馆，简单收拾后，便打听到了赵老四的矿场位置。
当他们驱车赶到矿场时，果然被拦在了门外。看守矿场的几个大汉赤裸着上身，手臂上纹着杂乱的图案，看起来就不是好惹的角色。
“什么人？不知道这里是私人地盘吗？”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走上前，语气不善。
阿六赶紧堆起笑脸，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特意带来的中华烟递过去：“这位大哥，我们是港岛来的商人，想见见赵老板谈点生意。”
大汉接过烟盒看了看，冷笑了一声：“赵老板天天有生意谈，你们算哪根葱？没预约就想见他，做梦呢？”
阿六心里一咯噔，脸上的笑容却没变：“大哥，赵老板可是做大生意的人，哪会和我们这些小商贩计较呢？不如您通报一声，我们绝对不会耽误他的时间。”
大汉不耐烦地摆摆手：“滚滚滚，没通报就别想进。再啰嗦，连你们的车都给掀了。”
事情似乎陷入了僵局。阿虎握紧了拳头，正想上前理论，却被阿六一把拦住。他转过头低声说道：“先别急，这地方我们人生地不熟，别惹麻烦。”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一个戴着墨镜的年轻女人从矿场内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几个手下。阿六注意到，那些大汉对她毕恭毕敬，显然身份不一般。
“你们是谁？”女人的声音清冷，语气却不带敌意。
阿六连忙上前，恭恭敬敬地说道：“这位小姐，我们是港岛来的商人，想见赵老板谈点合作，没想到被挡在门外。还请您帮忙通融一下。”
女人摘下墨镜，露出一张颇为冷艳的脸
。她上下打量了阿六几眼，缓缓开口：“赵老板最近不见生人。不过，我是他的外甥女，叫赵静。你们找他做什么生意，可以先跟我谈谈。”
阿六眼睛一亮，连忙说道：“赵小姐，我们主要是做珠宝生意的。这次过来，是想直接和矿场合作，把港岛的翡翠供货渠道建立起来。”
“港岛的珠宝商？”赵静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听起来很不错，不过我们赵家不缺合作伙伴。你们凭什么觉得我们会跟你们合作？”
阿六咽了咽口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赵小姐，我们的老板有诚意。”站在旁边的阿虎忍不住开口，“而且我们也带来了诚意的礼物，只要您愿意帮忙牵线，我们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赵静挑了挑眉：“礼物？”
阿六急忙点头，从车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递过去。
赵静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条华丽的翡翠项链，正是林可儿设计的“东方传说”系列之一。这条项链以细腻的缅甸翡翠为主石，搭配港岛的金工手艺，显得既高贵又典雅。
“这倒是挺有趣的东西。”赵静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合上盒子后点了点头，“好吧，我可以安排你们见赵老板。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谈不成合作，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阿六心里松了一口气，连连点头：“谢谢赵小姐，谢谢赵小姐。”
当晚，阿六一行人终于如愿见到了赵老四。这位矿场老板是个五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皮肤黝黑，眉宇间带着几分凌厉。他坐在宽大的藤椅上，抽着一根雪茄，目光扫过阿六等人，似乎对他们并不太感兴趣。
“港岛的珠宝商？”赵老四吐出一口烟圈，语气懒散，“我们这里的翡翠早就被预订得差不多了，你们来得晚了。”
阿六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赵老板，我们这次来，就是希望能和您建立长期合作关系。港岛的珠宝市场潜力巨大，如果您愿意支持，我们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赵老四嗤笑了一声：“市场潜力？那是你们的事。我的矿场只看眼前的收益，你们能给我什么？”
阿六一时间有些语塞，赵静却在旁边轻轻开口：“舅舅，他们带来的翡翠设计还挺有意思，不如让他们试试？”
赵老四瞥了赵静一眼，似乎有些不耐烦，但最终还是挥了挥手：“行吧，给你们一次机会。如果你们能在三个月内让我看到实际的收益，咱们就谈长期合作。做不到，就别怪我翻脸。”
阿六连忙点头，心里却清楚，这条合作之路才刚刚开始。
赵老四答应了试合作，阿六一行人却没来得及松口气，因为赵老四话虽答应得轻巧，但要做到他满意，三个月的期限就是一道绕不过去的生死线。
从矿场出来后，阿六拍着阿虎的肩膀，强作镇定地说道：“现在是好消息，总比谈崩了强，对吧？”
阿虎瞥了他一眼：“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假笑？赵老四的话你听懂没？这三个月要是没让他看到结果，他不会只是翻脸，咱们的小命估计都得搭进去。”
车里的气氛顿时沉了下来，司机也忍不住插了一句：“大哥，你说咱们从矿场里弄出来的这些翡翠真能卖得动吗？别到时候连成本都回不来。”
阿六心里也没底，但面上还是强撑着乐观：“卖不动就想办法卖出去，这世界上再难搞的东西，只要有路子就不愁没人买。咱们港岛的老板可不是一般人，苏老板手里有的是办法。”
话是这么说，可等他们把翡翠运回港岛后，现实比想象的还要复杂。苏汉泽坐在办公室里，看着面前的一堆翡翠原石，眉头越皱越深。
这些石头确实出自赵老四的矿场，品质不错，但问题是怎么把它们尽快变现。珠宝展的影响还在，可这些翡翠显然没法一时半会儿雕琢成成品，而赵老四要求的是三个月内见效益，这无疑成了一个死局。
“老板，要不咱们直接卖原石？”阿六试探着开口，“现在赌石在港岛也有市场，虽然赚得少，但至少能快点出手。”
苏汉泽摇了摇头：“原石能卖多少钱？就算全出了，也填不了这趟的成本。赵老四盯着的是我们能不能打开更大的销路，不是靠一次性出货糊弄过去。”
他点了一支烟，沉思片刻，忽然说道：“阿六，联系一下我们之前的几个客户，尤其是那些喜欢高端定制的，告诉他们我们现在有一批顶级翡翠，优先提供私人雕刻服务。”
阿六挠了挠头：“可是老板，这些人要下单定制，至少也得几个月才能交货。赵老四只给咱们三个月，这时间根本来不及。”
苏汉泽吐出一口烟，目光深沉：“时间来不及，可以让他们提前支付定金，只要账面上有足够的流水，赵老四就没话说。问题是，我们要怎么让这些客户相信，这批翡翠值他们提前掏钱。”
林可儿这时候正从门外走进来，手里捧着几块翡翠原石，随手丢在桌上：“简单啊，给他们看故事。老板，这些石头背后有什么传奇没？比如矿场有什么灵异事件，或者某块石头是矿工拼命从塌方里抢出来的，这种故事越精彩，翡翠就越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