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钟意把到手的生意交给别人去做吗?那好,让她准备一下,今晚八点之前,至少把钵兰街十五家场子的生意交出来!
这些生意由谁来做,到时候等我来安排!”
直到此刻,大佬B才明白事情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严重许多。
蒋天生是彻底动了真火!
十三妹虽然是钵兰街的揸fit人,但是钵兰街这种地方的场子,个个都是摇钱树,销金窟!
洪兴在钵兰街的生意,拢共也就三十几家场子。
他大佬B打了这么久的主意,也只不过是想从十三妹的地盘拿到两三家场子的经营权。
蒋天生一口气让十三妹交出一半的生意出来,难说没有动了换掉这个揸fit人的心思。
其实大佬B猜的一点都没错,不是顾忌韩宾的面子,只怕洪兴在钵兰街的揸fit人,今天晚上就要换人了!
“蒋先生,我马上去和十三妹打好招呼!”
生怕蒋天生改变主意的大佬B当即起身,机不可失,他现在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从楼上下来,大佬B跑到泊车坪亲自开车,不过二十分钟就赶到了钵兰街。
在见到十三妹之后,大佬B发现这个男人婆的面色有些枯槁,眼眶发黑,显然是昨夜没睡好觉。
也许是知道大佬B的来意,十三妹把大佬B请进自己的住处之后,便直接问道。
“B哥,是不是蒋先生让你过来的?”
“十三妹,不是我说你,亏你还知道是蒋先生让我过来的!”
大佬B一屁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摆出一副颇为嘲讽的姿态。
继续说道:“你是不是忘记了,你能在钵兰街立足,还是靠得蒋先生的提拔!
钵兰街大姐头做了还没两年,就觉得翅膀硬了。
我问你,丧泽带着尖沙咀五十八家场子过档的事情,是你点头同意的?!”
“是我点头同意的!”
“啧啧,你真是不得了了!
洪兴的地盘,你说送就送,是不是有些太不把蒋先生放在眼里了?”
“B哥,你少给我扣黑锅!
苏汉泽打下尖沙咀的这些地盘,不管是出钱还是出力,都是我和韩宾一手操办的,没给社团添过一丝一毫的麻烦!
再者苏汉泽是我的细佬,他能不能过档,我还不能做主吗?”
知道大佬B是为得什么来的,十三妹也不可能有好脸色给他。
如果不是清楚这次的事情实在做的过于出格,她甚至都懒得去和大佬B废话。
大佬B自然是不肯放过这次难得的机会,眼见挖苦不到十三妹,他也只得把蒋天生的话摆出来。
“十三妹,我现在不同你讲那么多。
不管苏汉泽是怎么拿下尖沙咀这些地盘的,总归这些地盘是我们洪兴的没错!
你不打声招呼,就放任苏汉泽带着地盘过档,蒋先生没发话出来收咗苏汉泽的皮,已经是相当给你面子了!”
十三妹冷哼一声:“B哥,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我现在没心情同你讲野!”
“好!不过我得说清楚,这次我来,是替蒋先生传番话的。
蒋先生告诉我,他现在不想见你,对于丧泽过档的事情,他感到非常不爽!
还有,今晚八点之前,你要把钵兰街十五家场子的生意交出来。
这些场子到时候具体由谁来打点,一切听蒋先生安排!”
说着大佬B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大金劳,指着手表道。
“马上快三点了,还有不到五个小时!
十三妹,你好好考虑清楚吧,到底交哪十五家场子出来,八点前给蒋先生一个答复!”
“不用考虑了!除了这家由韩宾投资的皇朝夜总会,其他的场子,你们看中哪家就拿走哪家!
我知道从我在钵兰街上位那天开始,不少社团的兄弟就不服。
你也可以顺带转告蒋先生,如果可以,钵兰街的揸fit人一并让你B哥来做好了!”
“你……”
大佬B当即呛声,他万没想到十三妹的性格刚烈至此。
但旋即大佬B脸上又露出一抹笑容,连连点头道。
“好嘢!算你十三妹拿得起放得下,这话可是你自己说出来的!
别到时候韩宾回来,说我们这些做前辈的倚老卖老,欺负你一个女人!”
十三妹依旧不为所动。
“说完了?说完了的话,你现在就可以回去,好好考虑,怎么和蒋先生开口,拿走我钵兰街生意最兴旺的那几家场子了!”
眼见十三妹下了逐客令,大佬B也没脸皮继续坐下去了。
当即起身,走到门口的时候,不忘回头又对十三妹挖苦了一声。
“十三妹,希望到时候蒋先生找你谈话的时候,你还能这么硬气!”
深水涉大窝坪的一家名为孖记士多的便利店,苏汉泽正借着昏暗的灯光,拿着一块抹布有条不紊的清理着店内的卫生。
这家士多店面积不足百尺,名为便利店,其实叫做地下六合彩的投注点更合适一些。
两处布满灰尘的货架,上面的货物寥寥无几,显然是有很长时间没有补货了。
墙皮剥落的墙面上,贴满了不少马赛海报,六合彩生肖走势判断图。
唯有摆放在门口的那台嗡嗡作响的冷柜,里面装满了冷饮啤酒。
还有收钱的那张玻璃柜台,里面摆满了形形色色的香烟。
屋子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满是油污的木质餐桌。
每逢到了开奖的日子,就有三三两两的人群围坐在这张餐桌边上,煮个打边炉,通过摆放在柜台上方的那台老式彩电,边吃边通过电视了解当日的开奖信息。
师爷苏正坐在这张餐桌旁边,看着不断搓洗抹布的苏汉泽,再度忍不住开口道。
“泽哥,你……你当真要住到这……这种地方来吗?
如果一定要……要住在这里,还是让我帮你打扫一下吧!”
“不用!我很快就能忙完,一会把屋里的货架杂物全部拿出去丢掉就好。”
苏汉泽一边擦拭着收钱的玻璃柜台,一边向师爷苏答道。
两年前,他还是和联胜收数的时候,这块地方就算是他的坐陀地。
本着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的原则,他在回到和联胜之后,还是选择把这个地方作为自己的容身之所。
当苏汉泽把柜台最后一个角落抹干净的时候,门可罗雀的便利店外头,忽然来了一群不三不四的飞仔。
有个光头仔进门就朝着士多店内喊道:“仇仔,拿两瓶汽水出来饮饮,挂我帐上啦,下次一起来算!”
苏汉泽依旧在拧着抹布的脏水,师爷苏也只是扭头看了门口一眼,没有吭声。
眼见没人应答,光头仔抢先一步踏入屋内,继续大喊道。
“聋了吗衰仔?你契爷我这几天牙疼,喝不得冷饮啊!”
苏汉泽丢掉手中的抹布,起身往门口张望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三个飞仔当即怔住了。
“仇仔去长沙湾做事了,以后在我这里,不容许任何人赊账!”
“泽……泽哥!”
刚才还大喊大叫的光头仔,此刻已经惊得如同鹌鹑一般。
现在苏汉泽重回和联胜,做和联胜深水涉堂口揸fit人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深水涉的各个角落。
不谈现在苏汉泽的身份,哪怕是两年前,自己拿刀收数的时候,名声都能在这一代吓死人。
这群虾虾霸霸的飞仔见到苏汉泽当下脑壳懵了,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苏汉泽把湿漉漉的手往身上擦了擦,又开口说道。
“刚才我说过的话,你们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我哋马上把欠款补齐!”
光头仔如梦初醒,连忙招呼身后的两个同伴,各自哆哆嗦嗦从口袋里掏钱。
他们这一辈,也算是刚从古惑仔预备役转正的新丁,没吃过猪肉不能没见过猪跑。
可不敢看到丧泽收数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只不过三个飞仔摸索半天,口袋里的钢镚都摸出来了,都只凑够了少少的一百二十蚊。
光头仔把钱攥在手中,哆哆嗦嗦放落在柜台上,又胆怯的看了苏汉泽一眼。
怯弱的说道:“泽哥,我哋一共欠士多店两百四十蚊。
剩下的钱,我们马上回去凑出来给你,如果要算利息的话,请泽哥给我们个数,我们马上去凑!”
苏汉泽懒得去看柜台上的这堆零钱一眼,只是坐在柜台后面的那张椅子上,从里头取出一包香烟。
拆开丢落一支在嘴里,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个光头仔。
开口问道:“多大了?”
“上个月刚满十八……”
“他们两个呢?”
“一个也是十八岁,一个十六岁。”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马星波,泽哥你叫我波仔就好了。”
苏汉泽问什么,光头仔就答什么。
这家士多店之前本是自己一个屋邨的发小在打理的,他也是万万没有想到,苏汉泽在回到深水涉后,会选择在这样一个地方下榻。
苏汉泽点了点头,随后点燃了叼在嘴里的香烟,又开口问道。
“跟哪个的?”
“石峡尾的黑狗哥,不过我们还没有正式拜门!”
“怪不得三个人连两百块钱都凑不出来,跟着黑狗这个扑街,屎都吃不上热乎的!”
提起黑狗这个名字,苏汉泽瞬间有了印象。
这家伙比自己大七岁,当年也是在深水涉跟着官仔森开工的。
自己刚拜门进入和联胜的时候,黑狗在自己面前卖弄资历,和自己打牌的时候,伙同人出老千坑自己的钱。
被苏汉泽当场抓包,死不认账不说,还放话要教教新入社团的飞仔上下尊卑怎么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