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郑裕桐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立刻皱起了眉头,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郑生来了,清醒点!”
看到郑裕桐之中,阿扁连忙压低声音,提醒道。
他就是昨天晚上主张要走的巡逻安保,至于他提醒的人,就是那个不受大家待见的巡逻安保,叫做阿斐。
“你们昨天晚上巡逻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尤其是在马棚附近?”
“你们仔细想想,如果你们能提供什么不同寻常的线索,我将拿出五百银纸,作为奖赏!”
说着,郑裕桐就将右手伸进了口袋当中,掏出了一张渣打银行发行的五百港纸,重重的拍在了桌面之上。
通体绿色,上面画着一条从海面高高跃起的鲤鱼,象征着鱼跃龙门。
阿扁眼珠子转了转了,装作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问道:“郑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昨天巡逻的时候,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啊?”
郑裕桐上下打量他一番,问道:“昨天是你负责巡逻马棚吗?”
俗话说得好,家丑不可外扬,这种丢人的事情,他肯定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尤其是家里的下人。
“没错,郑生,昨天是我和阿斐负责巡逻马棚,我们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
“如果当时我们发现不对劲儿的话,一定会上报的。”
虽然阿扁不见得有多聪明,但是他非常清楚,这个社会,从来就没有白吃的午餐。
尤其是这种高门大户,见不得光的事情太多,如果瞎掺和的话,说不定就是惹祸上身,工作不保。
郑裕桐点点头,又将目光放在了阿斐身上。
此时此刻,阿斐正陷入到天人交战当中,他不知道应不应该,将昨天晚上马儿嘶吼的异常情况上报。
刚才阿扁的意思他明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况他们确实没看见什么。
可是,这五百块,他真的很想得到。
郑裕桐是什么人?
老狐狸一个!
他立刻就从阿扁犹豫的神态当中,看出了猫腻。
郑裕桐当即再次将手伸进口袋,掏出一张百元港纸,重重的拍在桌子上,道:“我再加一百,如果提供的消息让我满意,那我还可以再加!”
说话的时候,郑裕桐的目光,一直放在阿斐的身上。
一旁的阿扁见状,连忙给阿斐使眼色,示意他装作不知道。
可惜,在金钱的诱惑之下,阿斐还是选择无视目光,道:“郑生,我昨天晚上巡逻的时候,发现马棚中的马,无故的嘶鸣,跟往常有些不同。”
“期间我曾返回查看两次,却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除此之外,也就没有其他的了……”
闻言,阿扁虽然气愤,但好在阿斐并没有说出自己,只好低下头,默默不语。
说完之后,阿斐就下意识的上前,伸出手,去拿桌子上的银纸。
正当他的手,即将碰到这六百块银纸的时候,却被郑裕桐一把按住,他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出言质道:“既然发现了异常情况,那你昨天晚上为什么不上报?”
“是不是你收了外人的银纸,让你这么做的?”
“说!快说!”
阿斐明显愣在原地,还不等他解释,隔壁房间的门就被打开,刘建明缓步走到他顿时面前,举起手中的证件,道:“我是西九龙重案组的见习督察,刘建明。”
“现在我们怀疑你与一起财物损失案有关,请跟我们走一趟。”
阿斐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已经被重案组的便衣戴上了手铐。
这时,管家也十分有眼色,见找出了真凶,就将其他人赶走。
临出门前,阿扁深深的看了一眼满脸懵逼的阿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偌大的房间里,就只剩下重案组的成员,以及阿斐和郑裕桐。
阿斐被戴上手铐,脸上写满了不解和委屈,刚想说话,就被一旁的便衣,对着肚子就是几拳!
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全都被强制咽下,脸色通红,口水和眼泪齐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发出阵阵闷哼。
“还有林泽豪,他打电话威胁恐吓我,这件事情一定就是他做的,你们现在就将他抓起来吧!”郑裕桐迫不及待的说着,神情充满了忿恨。
幸运钻石可是阿拉伯马,血统名贵,当初花了他将近一百万港币,专门从国外引进过来的。
好不容易养到现在,马上就能上场比赛创造价值了,却被一刀枭首!
这让郑裕桐,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刘建明和身后的便衣警员们,明显的愣了一下。
“你说谁?林泽豪?是和记实业的那个吗?”刘建明生怕自己听错,连忙问道。
郑裕桐点点头,道:“没错,就是他!”
听到确定的答案之后,刘建明的脸上,写满了意味深长的神情,身后的便衣警员们,也用一种看珍稀动物的眼神,看着郑裕桐,就好像他的脸上有花儿一样。
“你的意思是,你那匹价值一百万港纸的幸运……”
“幸运钻石。”郑裕桐补充道。
刘建明点头,慢里斯条的说道:“没错,幸运钻石。”
“你是说这匹尸首分离的幸运钻石,是林泽豪派人做的,而这个阿斐,就是内应?”
郑裕桐无比肯定,“没错,就是他,我刚才不是说了,一出事儿,林泽豪就给我打来了电话,问我这份礼物怎么样,我……”
还不等他说完,刘建明就毫不客气的将其打断,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道:“郑先生,骚瑞,我要打断你的话。”
“否斯特,按照我们港岛的法律来说呢,单单靠你这个当事人的口供,是不能算作有效证据的。”
“除非,你能拿出来录音之类的东西,并且内容还要明确说明,要对你进行人身伤害之类的话语,否则都不算数。”
“所以,你对于林泽豪先生的控告,从法律的角度来说,实际上是不成立的。”
顿了顿,刘建明问道:“请问郑先生,你有当时的录音吗?”
郑裕桐脸色难看,摇头道:“我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我也不是间谍特工……”
刘建明双手抱胸,道:“所以,这个控告并不成立,如果你有其他的证据,可以再提供给我们。”
“请你放心,我们皇家港岛警队,一定会秉公处理的。”
顿了顿,刘建明继续说道:“不过,对于你家里下人阿斐的行为,确实有着不小的嫌疑,我们可以带回去审问。”
“不知道,你是否要控告他失职,并且赔偿你的经济损失呢?”
郑裕桐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道:“我当然要控告他失职!”
“如果不是他当时没有报告的话,我的幸运钻石也不会死!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而且,我也会找专业的律师,告林泽豪恐吓的!”
刘建明耸耸肩,道:“那就跟我无关了。”
当初他的顶头上司,黄志诚,可是一心想要扳倒威龙豪,整天钻研相关的事件,就好像走火入魔一样。
结果呢?
不仅直接扑街,而且被钉在皇家港岛警队的耻辱柱上,成为了警队成立以来,影响最为恶劣的黑警!
而且,还间接的造成了,和记实业状告港岛警队和政斧的壮举!
可以说,黄志诚一个人,就闯下了弥天大祸!
直到现在,整个皇家港岛警队和政斧,还在偿还他犯下的错误!
司法部还在想尽一切办法,拖着和记实业,不敢接下这个官司。
现在,郑裕桐,却打算状告林泽豪。
也不知道对方是太过于自大,还是觉得林泽豪真的像表面上,表现得那么为人谦和,好讲话。
如果威龙豪真的那么好对付的话,皇家港岛警队早就搜集到罪犯的罪证,将其送进赤柱了。
对于郑裕桐的‘英勇无畏’,刘建明只能在心中,祝他好运了。
“那我们就先走了。”
说了一句之后,刘建明就准备转身离开,身后的便衣警员们也准备跟上,阿斐却不干了,当即扯着脖子,大声喊着:“这件事情与我没有关系,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份工作我大不了不做了,我不跟你们会警局!”
“我又没有犯法,为什么要带我走!”
刘建明停下脚步,对着手下眼神示意,道:“搞定他,我不喜欢话多的罪犯。”
闻言,两名便衣警察死死的按住他的胳膊,将其架了起来,另一名便衣,则是缓步走到阿斐的面前,对着他的肚子,就是一阵狂风骤雨般的击打!
最开始的时候,阿斐还能发出一两声惨叫,但很快,就只能发出轻微的闷哼声。
到最后的时候,他耷拉着脑袋,嘴里不断的流出口水,仿佛沙袋一般,一动不动,更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见状,刘建明整理了一番身上的西装,满不在乎的说道:“停手,看看他死了没有。”
便衣气喘吁吁的停下,扒开阿斐的眼睛,看了看他的瞳孔,道:“刘sir,他没事,应该就是过于疼痛,晕了过去。”
说着,他又看了看对方腹部的伤痕,问道:“他这身上的伤?”
刘建明摆摆手,道:“罪犯试图袭警,我们只是自卫而已,我们全体警员,都会为你作证的。”
闻言,警员才将心放回了肚子里,带着阿斐,走了出去。
等到西九龙重案组走了之后,郑裕桐当即破口大骂,道:“什么东西,嘴上说着讲证据,守规矩,实际上做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如果真的那么正直,阿斐就不会被带走!”
“真以为离了警队,我就对付不了林泽豪了?”
说着,郑裕桐就拿起电话,打给自己的律师。
可是,电话还不等接通,他的长子,郑佳纯就慌慌张张的跑来,脸上写满了恐惧和慌乱。
“老豆,不好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无奈之下,郑裕桐只能放下电话,板着一张脸,问道:“你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
“我有没有教过你,无论是出了什么事情,冷静都是最重要的!”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然后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敌。”
郑佳纯听完了大道理,却还是无法冷静下来,用颤抖的声音,说道:“老豆,真的出大事了!”
“之前我们金铺被省港旗兵打劫的时候,不是死了两个保安,残了一个女人吗?”
“现在,其中的一个保安家属,已经将我们给告上法庭了,说我们违反了《劳动法》,并且找黑社会威胁他们,要求我们给出高额赔偿,并且道歉,亚视正在直播呢!”
自从大学毕业之后,郑佳纯就进入到家族企业工作,这也是大部分二代的路。
郑裕桐冷哼一声,道:“我以为多大的事情,喜欢告就让她去告好了,一群穷得还要租房子的人,竟然还学人家打官司。”
“我有银纸找最好的律师,她怎么可能赢?”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她胜诉了,我还有一万个理由拖着她,不给赔偿,她什么时候入土,我什么时候给银纸,看谁玩得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