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府的飞鹰终于赶到。
“好!”
樊叔震神色激动:“军师,李恭真的同意了,怎么样,要不要直接动手?”
“别急。”
冉敬轩说道:“再问问盛人,看他们还能不能出更高的价码。”
……
虎牢关。
陈三石以长枪指着荒野之上,潮水一般的南徐大军,开口问道:
“敌众十万,我军三千,你们,怕也不怕?!”
众人沉默。
他们怕倒是不至于,只是单从人数上来论,差距实在太大。
“看来,你们心里还是没有底气!”
陈三石声音铿锵:“在你们看来,敌众来势汹涌,但在我看来,敌军破绽百出,故尔,我军有十胜,而贼军,则有十败,两者相加之下,我军岂有不必胜之理?”
夏琮请教道:“将军,弟兄们愚钝,您能否告知,敌我双方,分别是哪十胜,哪十败?”
“好,那我就给你们讲讲!”
陈三石调动着将士们的情绪:
“南徐贼寇,不过是趁着我大盛边境开战,偷偷摸摸来讨食吃的鬣狗,而我大盛将士,则是来收复失地,光复太庙,此为第一胜,道胜!
“我军从纸面上看起来人数不多,但却人人披挂玄铁全甲,刀劈不开,斧砍难破,就连胯下的战马,也无一不是上好的极品宝马!反观敌军,半数旧甲,大半无战马,此为第二胜,器胜!
“贼众虽广,可他们其中有一半,操练不过两年,玄甲军的弟兄,哪个不是自幼习武,哪一个不能以一敌百?此为第三胜,人胜!
“……
“……
“敌寇自从来到凌州,未尝一胜,而我军,可曾有一败?!”
众将异口同声。
“不曾败过!”
“此为第九胜,大势之胜!”
陈三石眼看着部下的神情一点点变得狂热起来,道出最后一句:
“最后!
“诸位弟兄可曾记得,银松崖一战?天公助阵?
“敌众十万,不过凡俗之辈,乌合之众,而我玄甲大军,凡列之阵,皆为天书之阵,凡出之兵,皆为天助之兵,岂是土鸡瓦犬之辈可挡乎!
“此为,第十胜!
“天时之胜!
“有此十胜十负,敌众虽广,也不过是泥沙捏出来的老虎,只需要弹指之间,就会土崩瓦解!”
天公助阵!
玄甲军的将士,自然知道他们日夜操练的都是天书中,神仙记录下来的仙兵阵法,可如此说来,难道银松崖一战的天雷不是偶然巧合,今日大决战,还会有天雷助阵?!
似乎看出他们的想法。
“今日,何止天雷?!”
陈三石再度开口:“半个时辰之后,九霄落下,天兵天将莅临凡间,和我等融为一体,届时我等就是天兵天降,只需一轮冲杀,十万贼寇,自会丢盔弃甲,四散而逃!”
“九霄落下?!”
“当真?!”
将士们变得异常亢奋。
“真与不真,一试便知!”
终于。
天穹之上,东方渐渐亮起鱼肚白。
但众将士的视野并没有变得开阔起来,甚至南徐敌寇的十万大军也消失不见。
因为……
三月二十五,天降大雾!
朦胧的雾气笼罩数百里的荒原,白汽缭绕仙雾氤氲,一片苍茫大地,好似化作人间之仙境,可不是就是九霄万云坠落凡世?!
“天时已至!”
“列阵——”
“九霄天兵阵!”
“阵成之时,我等羽化天兵——”
陈三石高举长枪,胯下白马前蹄高高扬起,在他的怀中,玄珠之中积攒至今的白色玄气,一次性消耗殆尽,浓郁到极致的玄气,化作一条天龙,在三千玄甲军的头顶上空盘旋。
“轰隆隆——”
早就演练过无数遍的玄甲军,在最短的时间内列阵完毕。
与此同时。
玄而又玄的事情发生了。
列阵之后的玄甲军,好似在天地之间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方圆数百里的弥天大雾,渐渐地全都被牵扯过来,彻底笼罩住三千玄甲,而其余的地方,则变得一片清澈晴朗,以至于玄甲军好像完全消失不见一样,从外面看去,只有白蒙蒙的一片。
在如此玄妙的神迹之下,在浓郁到极致的雾气包裹之下,玄甲军将士们的士气达到前所未有的巅峰,此时此刻,他们彻彻底底的相信。
这一战。
一如那银松崖天雷落地般,会有天兵天降,下凡助阵!
玄珠!
仙人之阵,借天地之势!
在天书记载中,几乎每一种天象都有对应的阵法。
雷暴、大水、狂风、天火,甚至……星辰!
每一种阵法。
结合对应的天时,都能够爆发出非同寻常的威能,威能的强弱,取决于玄气,或者列阵之人的强弱。
如同当初银松崖的天雷能够接引天雷般,如果有大火,就能够借助火势……
那一道借助星辰之力的阵法,倘若是会观天象,恰好遇到流星划过苍穹,在玄气足够的情况下,甚至能够跟接引天雷一样,把星辰接引下来!
只是从目前使用的经验来看,需要海量的玄气才能够做到。
不过眼前的玄气。
足够施展出九霄天兵阵的威力。
南徐十万大军,岂能与天兵相抗?
他们败局,已定!
“三千玄甲!”
“随我!”
“冲阵——”
……
与此同时,南徐军营。
中军大帐。
这一场大战。
所有的玄象境界高手,还在……谈判。
“房将军,你可想清楚没有?”
樊叔震下达最后通牒:“真的不同意再加一州?”
“这未免有些太过分了吧?”
房青云经过漫长的思考后,缓缓拒绝道:“樊王爷,我看你们是没有一点谈判的诚意,这简直就是漫天要价。”
“哦?”
樊叔震眯起眼睛:“那房将军的意思是,不用谈了?”
“容某再想想。”
房青云淡淡道:“你们逼得实在太紧了些。”
“最后半个时辰!”
樊叔震沉声道:“房将军还是尽快做决定吧。”
……
前军。
本来已经列好战阵,只差战鼓一响就要冲向虎牢关的南徐将士们,在昨天晚上忽然间接到通知暂停攻城。
于是乎。
前前后后绵延二十里的十万人,就这样在荒原上足足等了一夜的时间。
这一夜,他们没敢睡觉。
直到天亮之后,也没个动静,实在是有些支撑不住,哗啦啦坐下一片。
“这仗到底还打不打了?”
“可能不打了。”
“我听说都开始谈判了。”
“要是不打最好,我听说虎牢关里面也有三万人呢!”
“而且,那个白袍陈三石,还能召唤天雷劈人!”
“……”
“都给我站起来!”
参将程广耀负责坐镇前军,他坐在马背上呵斥道:“维持住阵型,谁再胡说八道,割了谁的舌头!”
“好大的雾啊!”
“是啊,啥也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