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末:朕才是真命天子 第64节

  最后一种称为‘抹秋’,是敌人在后方追击时,骑手回身朝正后方射箭。

  也就是说,一个正常弓骑兵,他的攻击范围只有左半球180度,厉害一点的,比如腰比较灵活,你可把身子整个扭回去,面朝后,那攻击范围就能达到200度。

  可你只要不会左右开弓,360度无射击死角,那你右侧3点到5点方向,永远是你的死穴!

  如果被敌人绕到右后侧,那你就等死吧,这个时候敌人可以不停的朝你射箭,你却不能射箭反击,不等死还能干什么?

  弓箭手本来就难练,能在马上骑射的就更少,能在马上左右开弓的,那简直是异类,奇葩,万里挑一的存在!

  明代兵书《武备要略·骑射说》里是这么讲的。

  ‘其战阵中或敌从右边杀来,能左右射者不待言;如不能者,急将马膝转右边方能杀敌,故练马乃兵家之急务,临阵可以寄生死也。’

  正常普通人右手拉战弓都费劲,更别说用左手了,即便你是左撇子,可两只手都得能拉弓才行啊,不然总有一个方向是你的死穴。

  很显然,康茂才和郑用都不是这种万里挑一的异类,于是两人就像是空战狗斗,飞机盘旋绕后咬六点一样,他俩骑射狗斗绕右咬四点去了。

  骑射战斗中,谁能占据右侧的位置,谁就能活命!

  你往右跑?那我更往右,把你放到我的左边!

  然后双方右着右着,就奔无为县去了

  康茂才心里急得直骂娘,眼睛都红了,他娘的怎么就死追着自己不放?!

  郑用也是追的艰难,他左手握着弓和三支箭矢,这是一种骑战时的速射技术,省的来回从箭囊里抽箭浪费时间。

  郑用也想绕到康茂才的右侧,但是康茂才也不是傻子,他专门挑右侧有障碍的地方跑,比如前面是路,右边是树林,或者右侧是水田,这种马匹无法跑的地方。

  于是郑用只能跟在康茂才屁股后面吃灰,抽冷子朝前面射出一箭,随即射死一名康茂才的亲兵。

  可是眼看着越追越远,郑用也急了,正巧这时他两个手下,习国宝,张虎子跟了上来,郑用连忙对两人喝道。

  “我在后面撵他,你们从左侧迂回过去跟他对镫!绝不能让他跑了!”

  “好,驾!”

  两人闻言立刻打马加速,强行从康茂才左侧绕了一个大圈,跑到康茂才前面又调头反身冲击,这次总算把康茂才放到了左侧。

  当两人从前面回头冲来时,康茂才惊得目眦欲裂,眼中瞳孔一缩,随即就从习国宝那边飞来十几支箭矢,将他从马上射落下来。

  这个历史上的蕲国公,帮鲁锦杀掉赵普胜的工具人,知道包毓真实身份的家伙,总算是挂了!

  还有两章

第87章 难道还能学那范孟?

  至正十一年,十月初七,晌午。

  巢县城外,康茂才兵败身死。

  主力刚被击溃时,手下劝他收拢溃兵先回和阳,以图再战,但康茂才却担心隋学义是鲁锦的细作,如果是真的,那和阳八成已经没了,自己这个时候回去不是送死?

  最终只能临时决定,先去含山结营固守,再想办法求援,或者直接跑路去全椒。

  遇到超出预料的事情,没有准备,进退失据,更加速了他后面的惨败,以至于连溃兵都无法收拢,最终死在鲁锦的追杀令下。

  不过他的担心倒也不无道理,和阳城,确实已经改姓鲁了!

  就在昨天下午,康茂才刚刚领兵出发的时候,白广泰就跟包毓和曹良臣一路寒暄着回了城。

  将白广泰打发走,曹良臣一路跟着包毓就去了府衙,等周围没外人后,曹良臣立刻说道。

  “隋先生,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曹良臣是两天前受杨璟的指派,混进城中做内应的。

  鲁锦给了杨璟一封信,只说进了城去哪个住所,就能找到内应,可以在内应的帮助下把人混进去,方便夺城,但只说了内应叫隋学义,并没告诉他包毓的真实身份。

  于是曹良臣到现在也只以为他叫隋学义。

  不过这样也好,两人之间不熟,若是知道了包毓的真名,搞不好叫错了名字就露馅了。

  见曹良臣如此迫不及待,包毓当即压低声音说道。

  “此事急不来,那康茂才刚走,若此时动手,他还没走远,万一杀个回马枪,你我岂不全都死无葬身之地?

  “起码等到了晚上再说,最好能明日动手,等他和大帅接战之后,就算想回来只怕也难了。”

  “啥?明日?那不行,我奉杨指挥军令,今晚必须动手,四团的主力就在城外等着呢,明日大白天的,你让他们几千人怎么攻的下城池,就算有两百人做内应,那也并非十拿九稳啊,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岂不坏了元帅大事?”曹良臣一听说要等明天,顿时急了。

  明天鲁锦都和康茂才交上手了,万一这货被击败后逃回和阳,那鲁锦不就白打了,因此他给杨璟下的命令是初六晚上必须拿下城池。

  鲁锦是料敌从宽,做最坏的打算,争取把所有方向的准备都做好,他就不信弄不死康茂才,这是求稳。

  可包毓也想求稳啊,最稳妥的办法就是等康茂才跟鲁锦交上手,那个时候才是最安全的。

  但鲁锦的想法,他也能理解,于是就皱眉看着曹良臣,沉思半晌才说道。

  “今晚也可,不过我想试着劝说一下那个白广泰,此人是江防水师将领,如今又掌管着城防,若能说服此人归降,不仅可以拿下城池,还能把江防水师一网打尽。

  “如此一来,朝廷就算再想筹集水师来打我们,也得等上些时日了,这样能为主公争取到更多时间。

  “不然拿下和阳容易,但江防水师若见势不妙,跑到江对岸去,那我们就追悔莫及了。”

  “这”曹良臣也明白江防水师的重要性,如果能一起拿下当然更好,于是便问道。

  “那隋先生可有把握?此人真能招降?”

  包毓点了点头,他潜伏那么长时间也不是白混的,对康茂才手下将领的一些情况也有过了解。

  “白广泰此人乃儒生出身,先学文后习武,有志出仕却报效无门,尤其是朝廷科举之事,对元廷颇有怨言,如今弃笔从戎,跟随康茂才镇压义军,无非是想当官而已。

  “当官吗,给谁当不是当?我有把握劝一劝他,若他真宁死不从,那也无妨,我们先礼后兵。

  “此人家眷还在城中,稍后你先拿了他家眷,再夺了城门,趁夜把大军引入城中,到时再逼他就范,我就不信此人愿为暴元愚忠效死。”

  “好主意!那我们现在做什么?”曹良臣兴奋的以拳击掌,觉得此法甚妙。

  “要做的事情那可多了”

  包毓当即给他写了个调取物资的条子,又拿着康茂才的都元帅大印盖了章,就让曹良臣拿着腰牌去武库领兵器。

  没办法,有了印章就是能为所欲为

  理由倒也简单,康茂才率主力出征,城内防守空虚,包毓命令从武库调一批兵器,把衙役也武装起来,再从城内征募一些青壮为兵,这种命令本来就挺正常的。

  曹良臣拿着条子和腰牌过去的时候,看守武库的兵丁丝毫没有怀疑,就是武库的装备真没剩啥好东西了。

  康茂才集中全部主力出征,铠甲全部带走,现在就连白广泰的那两千水师都没有甲胄,其他的刀盾和长枪倒是还剩了不少,他们进城没带武器,如今也只能有啥用啥了。

  于是曹良臣带来的这两百‘工匠’,摇身一变就成了宣慰司的武装衙役,先派三十多人接管了府衙。

  元末这个时代,当时社会上普遍只吃两顿饭,晌午九点多钟吃一顿,下午三四点再吃一顿,地主家都只能中午弄些点心垫垫肚子,直到现代,有些地区还管午饭叫点心。

  南方百姓全面变成一日三餐,那还得等到明中后期。

  和阳城里那些守城的士卒,都是青壮大小伙子,下午三点多吃过饭,到了天快黑的时候早就饿了,于是包毓又调用宣慰司的公款,购买酒肉。

  说他们平日巡视江防辛苦,如今又要来帮忙守城,必须好好犒劳他们一番,于是就让宣慰司的衙役先去替他们守城,再把那些水师来的士卒叫去吃‘夜宵’。

  水师士卒们欢喜不已,心道这隋先生真是好人啊,这么会办事,怪不得能成宣慰使身边的红人,当下只管吃喝,哪里还管守城的事。

  然后西城门顺利被曹良臣接管.

  白广泰还是有些责任心的,听说此事后,当即觉得不妥,大帅带兵出征,让他们留下守城,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喝酒呢?

  他正想去找包毓问个清楚,还不等他动身,包毓那边的人先来了,一个府衙小吏替包毓传话,说是隋先生在衙中办了一桌酒席,请白广泰去宴饮。

  白广泰知道他是康茂才身边的红人,之前还正想巴结呢,如今人家主动请自己吃酒,哪有不去的道理,于是欣然赴宴,反正城门有衙役守着,应当出不了事.

  就在白广泰离开后,曹良臣立即派人出城联系杨璟,让他带兵过来。

  府衙中,酒桌上,包毓对白广泰频频劝酒,还竟往一些敏感的话题上引导,也就这里没外人,不然他们这话让蒙古人听了去,简直大逆不道。

  “白将军,伱我都是儒生出身,可却都不能凭本事考科举出仕。

  “我隋学义寒窗苦读十余年,参加科举却屡试不第,能有什么办法,朝廷每科只取进士百人,这其中蒙古和色目就占去一半,且他们的试卷还更简单,何其不公?!

  “这天下汉人何其多也,就算按人口来算,也该多录些汉人进士。

  “可这天下终究是胡虏当道,即便是你我这样的学子,也只能走些旁门左道,如今我被人尊为隋先生,呵,什么狗屁的隋先生,说白了不过是个宣慰司的小吏而已。

  “而你,广泰兄,你也是家学渊源,却只能委身鞑虏,做这小小的江防千户,你说这世道是怎么了?”

  白广泰也喝大了,难得又遇到一个愿意和他说话,又看得起他的读书人,当即冷笑着说道。

  “呵呵,不然还能怎办,难不成咱们还能学那范孟?再行一次逆天之举?”

  果然,包毓一聊这个话题,白广泰立刻就上钩了。

  范孟是谁,包毓也是知道的,元末这个时代,没听说过范孟大名的真不多,那可是名动大江南北的人物,成功把前任宰相伯颜整破防的人,并且间接导致了伯颜的下台,然后脱脱才能上位。

  由于蒙元在科举方面对汉人的歧视和打压,从录取名额占比,到考试难易程度,全都故意刁难,哪怕是你好不容易考上了进士,汉人当官也不能当正职,只能担任蒙古人的副手。

  即便你卷的厉害,好不容易混成正职,朝廷也肯定给你安排个色目副职,如同知一类的角色给你拖后腿。

  在这种社会大环境下,汉人也不得不想其他出路。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蒙元虽然不遗余力的打压汉人,但有一点却是进步的,那就是元朝的官和吏界限不是很大。

  小吏也可以凭资历熬成官,这在其他朝代简直是不敢想象的。

  有元一朝,汉人从小吏升为官身的,比考科举为官的汉人还多!

  因此许多世家大族,宁愿让家中子弟十几岁就去衙门打白工当小吏,也要混资历升成官。

  为什么包衡这样的,前宋名臣包拯家的子弟,都情愿不去科举,反而在庐州府衙做一个小吏,就有这个原因。

  而那位家喻户晓的范孟,就是汴梁城里,河南江北行省府衙的小吏。

  他本是开封杞县人,当小吏时受够了蒙古人欺压,在汴梁的省政府衙门熬了20年,好不容易熬成预备官员,结果上司居然故意找借口不发他的工资

  于是在至元五年,西元1339年,也就是12年前。

  冬至佳节,别的官都回家宴饮,搂着女人呼呼大睡,还要他范孟在衙门值班熬夜。

  范孟终于怒了,找了个同伙,名叫霍八失,他们先盗取城外驿站的官马,假装皇帝钦差,然后又自制了四个蜡丸密信,矫诏假传圣旨,把那些喝的五迷三道的省政府大员们全都叫到衙门听旨。

  等这群一二品的大员们到齐了,全都一个个的趴跪在那,霍八失当即抄出铁骨朵,大锤八十,小锤四十,省政府大厅里脑浆四溅,把河南江北行省的大员们几乎一网打尽。

  被锤死都有谁呢?

  有河南江北行省平章政事(从一品)月鲁帖木儿,相当于现在鄂豫皖鲁四个省的军政主官;

  河南行省左丞(正二品)劫烈,四省省政府办公厅主任;

  河南江北道素政廉访使(正三品)完者不花,四省纪检委扛把子;

  汴梁路总管(正三品)撒里麻,四省省会市长;

  汴梁路万户(正三品)姓名不详,中原军区主力野战军军事主官;

  理问(正四品)金刚奴;

  郎中(从五品)完者秃黑的儿;

  都事(正七品)拜住.全是蒙古人。

  最关键的是,这些人都是宰相伯颜的亲信,后备人才,整个河南江北行省,伯颜可以说是一手遮天,连皇帝的势力都插不进去,这下被范孟一股脑全敲死了

  该说不说,元顺帝能摆脱伯颜这位权臣的阴影,顺利亲政,还得多亏了范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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