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戈瓦向北,还可以制衡苏禄国,或者联络吕宋、宿务、马尼拉等地。
“虽然地方是靠东了点,但新斤府独占一岛,岛上又没什么大敌,因此可以当作稳固据点,还居于南洋各国的势力中间,无论联络哪里都极为方便。
“就是新斤府现在的人口太少,想要站稳脚跟,必须迁移人口充实,还要多补充一些战船,防止被人偷袭,当然主要还是防海盗。”
冯国用、包毓、夏煜等人,听到汪大渊对南洋局势的介绍,都大为惊奇。
夏煜更是看着地图说道,“这个新斤府的位置你们是选的真好啊,只是你们就一条船,几百人,是怎么轻易灭掉一国的,若非知道焕章先生和陈将军的人品,我简直要以为你们在说天方夜谭了。”
“哈哈哈哈。”陈友谅当即笑道。
“我们听说那戈瓦国也与外人通商,就借着行商的名义去那里探查,那里说是一个小国,其实人口还不足万人,除去妇孺老幼,青壮男子还不到两千,而且连兵器甲胄也无,更不懂军制行伍。
“且此地连城池也无,只有一片吊脚楼模样的茅屋,周围都是水稻田,这样的对手,打他们还不就跟玩一样?”
几人闻言这才点了点头,如此就说得通了。
冯国用更是笑道,“早听闻史书上说,班超率三十六骑深入西域,灭国数十,功封定远侯,初闻只觉得是奇谭,现在想来,班定远灭的数十国,恐怕也和这戈瓦类似,一城即一国,甚至这戈瓦国连城都没有,如此说来也就不足为奇了。”
陈友谅也是在船上憋坏了,闻言当即又跟众人说起奇事,“你们还不知道呢,戈瓦那破地方的习俗也怪得很。”
“怎么个怪法?”鲁锦好奇问道。
陈友谅又道,“这戈瓦的土人不知生死为何物,家里的亲人若是去世了,他们既不悲伤,也不给死人下葬,更不焚烧尸体,就把死人装棺材里,摆在自家屋中。
“我听通译说,他们觉得死人只是睡着了,放在家里就像死去的长者还在陪着他们,这棺材在家里一放就是好几年,人都臭了也不去下葬,我们打下这地方后给士卒分房子分地,结果家家屋里都放着棺材,为了收拾这些东西,可是没少费力。”
“这”
“竟有如此奇葩的习俗?”众人都听的目瞪口呆。
鲁锦闻言却道,“这有什么,黎洲的玛雅人也有类似的习俗,他们也每年祭祖,还有节日,类似我们的中元节,每当秋收之后,约十月末,祭祖之时,百姓并无悲伤,而是载歌载舞,与死去的先人同乐。
“其人并不忌讳死亡,反而认为死亡与人生相对,只生不死那就是不完整的,有生有死才是完整的轮回,故而人民与鬼同乐,认为只有如此,先人才会保佑自己,保佑来年丰收。”
众人啧啧称奇,夏煜也说道,“这玛雅人倒是豁达,不过人吃五谷杂粮,生老病死皆在情理之中,他们这么想倒也不算错,而且数万里外的土人居然也祭祖,过中元节,这倒是和我们类似,说不定还真是数千年前从神州迁移过去的九黎后裔。”
扯了一通闲篇,包毓这时又问道,“就算那戈瓦人不多,你们又有兵甲,可你们的人更少吧,打他们当然没问题,可要是让他们跑了几个,岂不是今后总要来找麻烦?”
汪大渊这才说道,“爪哇的椰城、泗水,三宝垄等地,还有三佛齐的巨港,都有不少华人,这里面还有元军攻伐爪哇剩下的残部后裔,我们找了三宝垄当地一个豪强,此人姓高,是征爪元军的后裔,在当地华人中颇有威望。
“于是我们便说服他帮我们召集当地华人,承诺打下戈瓦之后,将那里的稻田,女子都分给他们,如此便召集了两千余汉人青壮,凑了五条船一同去攻打戈瓦,有了这两千多人,加上我们船上的兵甲,这才将戈瓦国一网打尽。”
汪大渊随后又介绍了后续的善后情况,包括卖奴隶,分土地的事情,还有那里的女子,也被分了个干净。
鲁锦则是好奇道,“戈瓦国的人也是南洋那种矮黑人吗?那些华人居然愿意要这样的女子?”
汪大渊又说道,“南洋各岛土夷确实大多为矮黑人,但这戈瓦人其实算比较白的了,再加上那里地处赤道附近,太阳毒辣,就算原本是白人,晒久了也必然变黑,因此这戈瓦人肤色其实与汉人无异,顶多也就跟两广琼州类似。”
“原来如此。”鲁锦又问道,“先生说那高强自称是元军将领部将的后裔,他可有什么凭证吗?”
“有的,据他所说,他父亲曾是征爪将领高兴的亲兵百户,现在还留有其父的兵甲和元军腰牌,我看过,而且当地那些其他元军后裔,对高氏也颇为敬重,应该不是假的。
“并且此人已经将信物带来,他说愿意帮我们召集人手去打戈瓦,就只求能回中国面见殿下,此人生在爪哇,其父却从幼时就跟他说,他一家是天朝人,与爪哇蛮夷不同,可他却从未来过中国,这次也是希望我们能带他回来认祖归宗,若是殿下能给他封个小官,估计他会更加忠心,也有利于我们在爪哇安插势力。”
鲁锦点了点头,又对众人问道,“当年去征爪哇的,真有个叫高兴的将领?你们谁知道这件事?”
冯国用当即站出来说道,“臣知道一些,高兴此人在元廷还做过数任封疆大吏,当过几个行省的平章,前些年还被元廷追封为南阳王,其实算是比较有名的一个人物。”
“哦?还是南阳王?你仔细说说。”鲁锦顿时来了兴趣。
冯国用当即介绍道,“此人籍贯蔡州(驻马店汝南),字功起,少年时就力大善射,能挽二石弓,后从军为南宋将领,隶属于制置使陈奕,至元十二年时,随陈奕在湖北黄冈降元,被元世祖封为千户。
“后因为参与灭宋之战,镇压江南反元起义,累功升至管军万户,至元二十八年时升任江西左丞,二十九年升福建右丞,同年,以福建右丞之身参与征爪之战。
“当时元世祖共派了三员将领,有史弼、高兴、和亦黑迷失,统兵两万,战船千艘,远征爪哇,但据估算应该只有五六千人左右,并无两万,其中史弼为主帅,高兴统领步军,亦黑迷失统领水师。
“当时爪哇有人叛乱,元军联络了爪哇降将,成功擒获其王,但史弼和亦黑迷失认为既然已经大胜,就该把那爪哇降将放还,高兴却坚决不同意,认为此人野心甚大,将其放还必定放虎归山。
“后来那爪哇降将果然降而复叛,公然袭杀围攻元军,元军率部突围,高兴率亲兵死战,为全军断后,最后仅一千多人突出重围,登上海船返回国内,去时五六千人,回时只有一千余人。
“当时跟随高兴的许多亲兵有数千人都没能登上回国的船,这个高强的父亲,想来便是随高兴为全军断后的亲兵百户之一,只是没想到此人居然还活了下来,在爪哇娶妻生子,做了当地的豪强.
“后来高兴回国后,因史弼、亦黑迷失决策失误,被世祖治罪,高兴因战功卓著,又不同意放还叛将,只受了些薄惩,反而获赐的奖赏更多。
“之后便一路高升,成宗朝历任福建、江浙、河南三省的平章,武宗时任河南行省左丞,皇庆二年去世,死后追封梁国公,元统三年(1336年)又被加封为南阳王。”
鲁锦闻言点点头,“这样就能对上了,爪哇那些华人应该就是这些为全军断后而留下来的元军后裔。”
鲁锦又转头看向汪大渊,“你说这个高强现在是三宝垄的地主豪强,他这次也过来了?现在在哪?”
“臣将其暂时安置在了家中,殿下若是召见,立刻就能把他唤来。”
“那就叫来见一见,既然他在爪哇如此有影响力,那就值得发展一下,就当是一步闲棋,先占个子也好。”鲁锦当即决定道。
汪大渊点点头,“臣也是这个意思,现在虽然还不能拿爪哇怎么样,但咱们占据的新斤府却离爪哇极近,而且新斤府初立,经常需要采买各种物资,若能有爪哇当地的势力照应一二,也能加快新斤府那边的发展。
“那臣这就将他叫来?”
鲁锦摆摆手,“你不必亲自去,派个人去便可,你先留下来,我还有些话问你。”
“是。”
鲁锦派了个侍卫去汪大渊家里叫人,自己这边又对汪大渊问道,“这次远航爪哇,感觉远望号这条船怎么样,还有航海钟,六分仪,和那些海图,你都测算了吗,若是五六月份出航,可有把握去黎洲?”
汪大渊当即郑重道,“远望号这条船当然没问题,航速极快,船速快就能节省时间,省时间就是省粮食,省淡水,这样远渡重洋又没有补给,航速快就显得很有必要了。
“再就是海图和六分仪,都很精确,臣航海时每日测算,每到一处港口也会重新测算经纬,发现与殿下海图标注的经纬,误差只在数里左右,这应该不是图的问题,而是我测算的还不够精确,真正想仔细测算,还是要靠港上岸才能测得精准。
“不过问题最大的还是航海钟,臣起初刚到澎湖的时候测算了一次经度,感觉误差不是很大,但到了爪哇之后,误差一下就开始变大了,我想这应该就是殿下说的钟表误差的原因,可能还是不够精准。
“这次去爪哇时间尚短,但去黎洲来回近一年,若是拖延一段时间,可能就要两年,我担心时间拖得太长了,钟表的误差也会增大很多,回程时能停靠的地方本来就少,若是算错了精度,可能就更加危险了。”
鲁锦点点头,想了想才说道,“这确实有钟表累计时差的问题,但也跟纬度有关,你别忘了,越往南走就越靠近赤道,越靠近赤道航海钟的误差也会被放大,尤其是在赤道上,航海钟的误差才是最大的时候。
“但是钟表我现在只能做到这个精度了,将来如果有了红宝石轴承,或许可以把精度再提高一些,可现在是真没办法了,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克服一下困难?”
汪大渊沉默片刻,仔细想了想才说道,“倒是真有一种方法,我们去的时候可以用紫金山天文台的时间作为基准,预计到黎洲可能要三四个月,这期间肯定会累积不少时差。
“但我这次去爪哇,发现殿下给的海图经纬度还是比较精准的,如此一来,那我就可以抵达黎洲后,测算一下当地的经纬度,如果误差与海图标记差不多,那就说明黎洲的海图也是精确可靠的。
“这样等回程的时候,我就可以用黎洲当地时间和经度,重新测算出准确的紫金山时间,以此来消除累积的时差,或者干脆以黎洲时间为基准,用来给回程导航,不知这样能不能行?”
鲁锦啪的一拍巴掌,“当然可以,看来你终于学会地球经纬的运用了,而且你也不要有太多顾虑,我敢保证,我给你的海图上面的经纬度绝对是非常精准的,这可是公输氏前辈传下来的至宝,绝不会有错!”
“那臣就放心了,殿下下命令吧,五六月份,臣一定准时出航,前往黎洲。”汪大渊当即放心道。
“不着急,去黎洲一趟不容易,还是要多做些准备为好。”
鲁锦心道自己那可是用手机离线地图重新算的经纬度,是后世卫星测量出来的数据,怎么可能有错,有了如此逆天的海图,就算航海钟的精度误差大一点,也能用海图纠正航海钟的不足。
看着眼前已经四十多岁的汪大渊,这次从爪哇回来更是又晒黑了几分,鲁锦有些感慨道。
“先生这次去一趟爪哇,只数月时间,我已经平定了中原,今年本打算八月份登基,恐怕先生也赶不上了,秋冬还打算北伐燕云,或许等你踏上黎洲的土地时,我已经兵临大都城下,待你归航,新朝可能都已经建国二年了,可不要让我等得太久。
“国朝初立,百废待兴,亿兆黎民嗷嗷待哺,朝廷北伐塞外,也需要能在塞北生长的粮食,军事,民政,都需要黎洲那些高产的良种,先生可一定要回来啊!”
汪大渊闻言也动容的当即跪下,大礼参拜道,“臣预祝陛下凯旋而归,复我中华故土,更不敢忘陛下嘱托,天涯海角,万死不辞!”
鲁锦连忙上前将其扶起,“不,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神州的亿兆生民,是为了你我的祖国,是为了让今后史书上不再有‘岁大饥,人相食’这六个字,一定要活着回来!”
“是,臣一定活着回来!”
第487章 发配黎洲!
“海外爪哇遗民高强,叩见中国皇帝陛下。”
“平身。”
“多谢陛下。”
高强站起身来,这才敢抬头偷偷瞅一眼鲁锦,没想到鲁锦也在看着他,慌忙又低下头,心中却震撼不已,传闻中这个手握百万大军,把蒙古人赶走的*****,竟然如此年轻。
他以前只听自己爹,还有那些去过爪哇的华商说过中国什么样,可却从来没亲自来过,一开始汪大渊带着他到了杭州,还让他上岸看看,但他只看到杭州到处都是农田。
虽然现在还未插秧,可那开垦出来的土地数量还是挺让他震惊的,毕竟他也是地主出身,看到那么多的田亩,就忍不住心想,这中国得有多富庶啊。
等到了杭州城里,却感觉是进了一片大工地,到处都在盖房子,听汪大渊说,是前年元军攻打占了杭州的义军,一把火把城烧光了,现在正是重建时期。
再后来汪大渊带着他到了建康,才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好多船,好多人!
长江上舟楫往来不断,码头上搬运工如同蚂蚁,到处都是人喊马嘶,车水马龙,进了城中就更震撼了,要知道建康一座城的人口就有五十多万,高强长那么大都没见过那么多人,更没见过如此巨城,而汪大渊却告诉他,这样的城池中国还有很多。
这就是爹说的母国吗?父亲就是在这里长大的?
还不等他在城中多长长见识,汪大渊就先把他带去了家里,又交代佣工给他烧水洗澡,换身干净衣服,说不定鲁锦一会就要召见他,他们一船人在海上飘了几个月,身上早就臭的腌入味儿了,这副打扮可不好去觐见鲁锦。
果不其然,那边才刚洗完澡,吃完东西,就有侍卫上门找人。
鲁锦看着他问道,“听说你是征爪元军的后人,还在新斤府帮了朝廷的忙,你想要什么奖赏?”
高强抬头看了鲁锦一眼,又连忙低头拱手道,“小人不敢要什么奖赏,只是年少时常听家父说我家是汝南人,小人又从未来过母国,这才求着天使带我回国看看,小人最大的愿望就是想去河南祭祖,认祖归宗。”
“好个认祖归宗,难得你生在海外,还心向祖国,真是海外有孤忠啊,想要回乡祭祖,现在倒也不是不行,汝阳已经光复,你若有时间自可以去找找。
“但是朝廷自有法度,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否则今后谁还肯为朝廷尽心做事?你立下那么大的功劳,还是要赏的,说说吧,除了回乡祭祖,你还想要什么?”
“小人,小人”高强稍微抬头瞄了眼旁边的汪大渊,见汪大渊点了点头,他这才大着胆子说道,“小人虽生在海外,但也知道自家是天朝之人,家父虽识字不多,但颇为仰慕读书人,可爪哇读书人十分少见,小人想给几个犬子请位先生都请不到,因此小人想把几个犬子送回国内读书,将来至少不用像我一样当个睁眼瞎,不知陛下能否准许?”
鲁锦闻言笑了笑,反问道,“就这些?就不讨要个一官半职什么的?”
高强顿时噗通一声跪下,趴伏在地,连忙道,“小人不敢。”
“哈哈哈哈,你这人倒是实诚,不过这有什么不敢的,若非你帮忙召集爪哇汉人,李彬他们又怎么打的下新斤府呢?更何况你在爪哇还有些关系,新斤府又是初立,别的不说,光是移民搬家你也帮了不少忙,这条条件件哪样不是功劳?
“这样吧,你虽说没读过书,可做事的本事还是有一些的,不如就让你做个新斤县丞,你也不用守在新斤,今后可来往于爪哇与新斤之间,新斤若有需要,你就在爪哇帮衬一二,顺便在爪哇多帮衬些南洋的华人,你家在爪哇若有难处,也可以找新斤府的李彬帮忙。
“今后朝廷在南洋必有一番作为,你要是把这件差事办好了,说不定今后还能升官。”
高强闻言连忙叩首谢恩,“小人多谢陛下封赏,只是这新斤县丞又是个什么官?都需要小人做什么?”
鲁锦见状莞尔一笑,汪大渊在旁边也是一阵无语,鲁锦这才道,“你记着官职就行,具体要做什么,回来让焕章先生给你讲,你名字叫高强,可有表字吗?”
“这没有,小人父亲不识几个字,就只给小人和几个兄弟取了大名。”
“那我给你取个表字吧,你身在爪哇,却忠于祖国,就叫忠国如何?”
高强闻言激动不已,连忙再次拜道,“小人多谢陛下赐字,今后一定忠于陛下,忠于祖国!”
“不错,你记住就好,先回去等着吧,还需要做什么到时候让汪先生给你说。”
“是,那小人告退。”
等高强被侍卫领出去,鲁锦才和汪大渊相视一笑,鲁锦摇摇头说,“唉,这人如此憨直,朝廷却要用这样的人为官,好在他在爪哇还有些用处,稍后回去先生还是要多教教他。”
汪大渊当即拱手道,“臣一定告诉他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嗯。”鲁锦点点头,这才说道,“如今已是三月末,到五月也就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五月看信风,随时准备出发,先生这段时间也不要到处操劳了,回家好好和家人聚一聚,朱寿和令媛的儿子也出生了,先生好像还没见过这位外孙,先回去看看吧。”
“是,那臣先请告退。”
“嗯,去吧。”
之后的一整个四月里,建康这都忙的很,皇宫前朝的三大殿率先竣工开始启用,而在大政殿里开的第一次朝会,就是召见刚刚进京的渤泥国和占城国两国的使者。
两国使者先被礼部安排下榻,又给他们培训了朝拜的礼节,当天大朝会时还照例奉上了贡品礼物,鲁锦全都照单收下,又在朝会上宣布将派使者入其国册封国王,使者当即乐呵答应,这样他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接下来便可以在中国的都城好好逛一逛。
至于回去倒是不用着急,鲁锦这边还得给他们准备回礼,还要挑选使者前去册封,即便留他们到八九月份也不晚,等八月鲁锦正式登基称帝,再册封两个国王也是名正言顺,还能避开六七月份的台风季。
不然这个时候回去,半路上碰到台风,搞出外交事故反而得不偿失。
另外关于登基称帝的准备,现在也在抓紧办,皇宫的后宫和围墙部分还在抓紧修建,庐州的两座王府也正在拆掉往建康搬迁,城外的祭坛更是要抓紧,五月远望号出航之前就要搞一次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