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末:朕才是真命天子 第316节

  这天下值回到他在建康的临时住所,立刻就被方国珍的妻子叫住,“詹先生可有空?妾身有一事相询。”

第397章 方氏献女amp沈氏求官

  因为詹鼎曾答应要帮方国珍照顾儿子的原因,所以他如今正和方国珍的妻儿住在一起,当然,虽然住在同一座宅子,却不在一个院落。

  方国珍有钱,哪怕是把妻儿送来当人质,可生活质量上也不曾差了,刚到建康就买了一处两进的大宅,有房二十余间,还带了侍女和仆人,方国珍的妻子还有三个儿子住内院,詹鼎和两个男仆还有管家住在外院。

  一家人刚来没几天,丘楠直接被鲁锦封为徐州知府,派到徐州上任去了,詹鼎被留在帅府的武院,在侍从司做郎官,其实就是军事参谋和秘书,方国珍的两个侄子方明善和方鸣谦,来了之后就被鲁锦叫去学习航海知识,如今住在禁军军营里也不回来。

  方国珍的三个儿子,鲁锦倒是没有特别关注他们,只让他们自己去孟智方的学堂里,跟着圣武军将领的子侄辈们,如朱暹、宋晟、廖升、朱彦等人整天一起读书,倒是也能每天回家,可方国珍的妻子还是不太放心,他们娘几个毕竟是来做人质的,说不定怎么惹恼了那位大帅,就会把他们一家全杀了,因此这几日一直担忧不已。

  于是这天一直等着詹鼎下班回来,就在二进的院门处叫住了他。

  詹鼎连忙拱手回礼,这才问道,“夫人有何事相询?”

  方国珍的妻子名叫戴明春,你别看方国珍本人是个文盲,大字不识一箩筐,但他老婆可不简单,出自台州南塘戴氏,戴氏世代为官,所以他这老婆还是个知书达理的官家小姐。

  戴明春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先生可知我那两个侄儿的近况,他们自来了建康,还未来家里见我们母子一面,妾身有些担心”

  詹鼎还以为什么事呢,闻言连忙道,“哦,夫人无需担忧,大帅对两位侄公子颇为器重,正欲重用二人,如今正在传授两位侄公子本领,两位公子每日都需上课读书,一直住在禁军营中,这才无暇前来拜见。”

  “原来如此。”戴明春这才恍然大悟,悄悄松了口气,然后又问道,“那不知先生如今在帅府可得重用,身居何职,可能见到那位公输大帅?”

  詹鼎又道,“大帅知人善用,原本想将我外放为官,又知我答应方将军看顾三位公子,于是考校了在下一番,如今让我在帅府武院做一郎官,倒是能时常与大帅见面。”

  戴明春闻言皱了皱眉,只是还不等她说话,其身后又闪出一位靓丽的身影,原来是戴明春的表妹,台州有名的才貌双全的奇女子,范秋蝉,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擅作诗,还精通音律。

  这方国珍打仗的时候很钢,可是打不赢的时候又怂的很,鲁锦只是让他上交一半的海船,再把妻儿送来当人质,方国珍倒好,担心鲁锦给他秋后算账,干脆一怂到底,又想给鲁锦送个美女过来,这趟不光把妻儿送来当人质,还把妻子的表妹一起捎了过来,想找个机会进献给鲁锦,詹鼎自然也知道方国珍的打算,只是他如今已经是鲁锦的臣子,不好再插手这件事。

  这时就听那范秋蝉出声问道,“先生,这武院的郎官是何官职,怎么听起来似是秦汉官名?”

  詹鼎不敢小觑这位奇女子,忙回道,“范小姐有所不知,帅府官制其实考自前宋,下设东西二府,又设中书省,只是大帅为避人耳目,不想成众矢之的,因此改了名字,这东西二府叫做文武两院,文院如同尚书省,掌六部事宜,武院如同枢密院,统管军事,中书省则叫秘书局,有掌书秘书数人,犹如丞相,辅佐军政,在下这武院郎官,其实只是赞画军机而已。”

  “哦,原来如此,那就是谋士军师了,呵呵,这位公输大帅倒是有趣,他如今都能挥师三十万兵马一举拿下大半个浙东了,竟还想避人耳目,岂不是有自欺欺人之嫌?”范秋蝉当即笑着调侃道。

  詹鼎可不敢背后议论这个,连忙说道,“此官制在庐州便是如此,许是大帅渡江后还未调整过来。”

  范秋蝉点点头,“这样倒是能说得通了。”

  “小妹,你先别打岔,待我先问先生些正事。”一旁还在担忧的戴明春连忙打断二人对话。

  “喔,那姐姐先问。”

  戴明春这才问道,“先生既然能时常见到那位大帅,可知他对我一家态度如何,我母子四人如今在此处为质,生死皆在其一念之间,若是哪里得罪了他,恐将性命难保啊。”

  詹鼎闻言愣了下,才知道戴氏原来是担心这个,于是连忙安慰道,“既来之则安之,夫人且放宽心便是,这位公输大帅博古通今,学贯中外,又志向远大,一心只图天下,根本无意针对夫人和三位公子,只要方将军那边不要忤逆大帅军令,夫人和三位公子在这里自然是安全的。”

  “原来如此,有先生这话,那妾身就能安心了,不过我夫君毕竟是先生旧主,还请先生看在夫君不曾薄待先生的份上,若是那位大帅对我夫君生了杀心,还请先生能劝谏一二,也请及时告知妾身,这样妾身也好写信回去劝说,如此才能保全我们母子性命,还望先生能够答应。”戴明春连忙行礼拜托道。

  詹鼎见状连忙避开,不过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下来,“夫人既以性命相托,鼎自不会拒绝,不过夫人也不必如此忧虑,大帅并非无容人之量,其麾下降将只要忠心效力,亦能受重用,以我往日对方将军的观察,就当下局面,他应该不会再做什么不智之举,大帅也必要对其喊打喊杀。”

  戴明春闻言这才长松了口气,这时一旁的范秋蝉却再次问道。

  “詹先生也是才学高远之人,竟对这位公输大帅如此推崇?”

  詹鼎当即正色道,“以吾观之,此人确为当世明主,如今虽义军蜂起,但能平天下者必为此人。”

  “哦?先生竟如此肯定?”范秋蝉有些惊讶,她是知道詹鼎的本事的,之前就是自己表姐夫帐下的首席谋士,没想到詹鼎居然对鲁锦的评价如此之高。

  詹鼎当即点头道,“当然肯定,自古义军领袖大多难以成事,盖因其多草莽出身,见识浅薄,不懂天下大势,又兵马在手,刚愎自用,难听劝谏,亦对文人不甚重视,初时虽能迅速壮大,但难立制度,制不立则事不成。

  “而建康这位却与众不同,出身神秘,学识渊博,见识远大,观其军,皆谋定而后动,观其政,亦有经世之才,其本身为人又无甚缺点。

  “心胸宽广,肯收纳降人,能团结文武,既不贪财又不好色,生活节俭,不建宫室,府中至今只有一妻一子,还不骄不躁,如今拥兵数十万,疆域上千里,出行却也不打仪仗,更无主动称王,满心只想谋图天下,经世济民,堪称明君典范,几乎找不到任何破绽。

  “这样的一个人,若他不能得天下,在下实在想不出还能有谁”

  两个女子顿时听的目瞪口呆,没想到鲁锦在詹鼎的眼中竟是如此完美无缺之人。

  范秋蝉这时又说道,“能当的起先生如此评价,倒真称得上是当世奇男子,那这位大帅这几日都在做什么?”

  詹鼎犹豫了下,还是说道,“在讲学,著书。”

  范秋蝉闻言一愣,“讲学?著书?莫非他还是个当世大儒,一个将军不应该想着如何治民和打仗吗?他讲的什么学,著的又是什么书?”

  “范小姐说的不错,所以大帅讲的是治国之学,著的是经世之书,这著书也是为了更好的治国啊。”詹鼎又解释道。

  “呵呵,这倒真是有趣。”

  戴明春敲了这个妹子一下,不禁白了她一眼说道,“妹妹既然这么感兴趣,不如明日我便将你嫁过去?”

  “哼,姐姐就会拿这个欺我。”范秋蝉这才羞怯的哼了一声回到内院。

  戴明春却又正色道,“先生刚才说那位大帅只有一妻一子,他没有妾室吗?”

  詹鼎摇了摇头,“未曾听说。”

  “那我若是直接上门拜访他的夫人,是否太过冒昧?”

  詹鼎想了想才说道,“夫人若是想要结交大帅夫人,倒也不难,其他将领家中女眷亦有拜访帅府之举,想来无事,更何况方将军如今也已暗中投靠了大帅,既是下属,拜见主母也是应有之义,若怕冒昧,不如先遣人送上拜帖,得其召见后,备了礼物再去不迟。”

  戴明春这才颌首道,“多谢先生解惑,那妾身明日便遣人去送拜帖,若是今后还有疑问,还请先生再来解惑。”

  詹鼎连忙道,“无妨,既然答应了方将军照顾三位公子,为夫人解惑自然是应有之义。”

  “多谢先生。”

  戴明春也再次施了一礼,这才退入内院,没过多久又让内院的侍女给他送去了几盘点心,以做感谢。

  詹鼎这边也在整理听课笔记,把鲁锦讲的经济知识都记下来,而且他还有侍从司郎官的官职,是鲁锦的军事参谋,这段时间也在熟悉圣武军的制度,还要学习看地图,帮鲁锦制定出兵计划。

  现在詹鼎就在研究中原方向,这几天他已经听鲁锦和夏煜研究了今年要向南阳进军,这一路可以说是最难打的一路,倒不是敌人有多厉害,而是圣武军的地利不占优势。

  刘福通如今占据颍州府和汴梁路的南部,而颍州南部到大别山之间,只有很窄的一条通道,这条路上地广人稀,不仅城池稀少,不方便驻守,也没有东西走向的大河,运送军需后勤也非常不方便。

  打南边可以顺着长江赣江运粮,打山东可以走海路和大运河,唯独打中原,一路都得走陆路运输过去,后勤压力巨大。

  所以詹鼎这两天一直在想,反正现在兵多,又正是整编的时候,能不能调两三个师,在六安到信阳中间这段距离,沿着大别山北麓,筑两三座小城,不仅能巩固中原方向的粮道,也是为了方便之后的占领和驻军,弄几个屯田师和移民过去就地屯垦。

  与此同时,就在帅府众人各司其职,为今年的军政大事各自忙碌时,从苏州跑来求官的沈荣一行人也到了,他先在建康找了家客栈住下,又连忙将郁韵舟帮他写的那封引荐信递到了帅府,守门的禁卫倒是没为难他们,老实把信递了进去。

  鲁锦看着李定邦送来的信,有些诧异道,“江东首富沈万三?这人还没死啊?”

  “额,我也不知道,来人自称是沈氏当今的家主,名叫沈荣,大帅说的这沈万三是谁?”李定邦好奇问道。

  “哦,没谁,我先看看这信再说。”鲁锦敷衍了一句,这才打开信件。

  郁韵舟倒是老实,在信里一五一十的说了沈氏的情况,又说他为了给苏州豪强立个典范,才答应沈氏写这封信,沈氏也愿意配合析户分田,但他们家一心想要求官,听他说大帅曾征辟蹈海通番之才,自告奋勇想要毛遂自荐,至于要不要见,全凭鲁锦心意,见不见都行。

  鲁锦看完倒是对这个沈氏来了兴趣,清修明史中说沈万三家有很多钱,还能拿出一百万两银子给老朱犒赏大军,虽然不知道靠不靠谱,但能称得上首富,又是做海贸生意的,说不定真能拿出那么多钱呢?

  他现在正缺发行新钞的本金呢,如果能从沈家敲出一笔银子,给他个小官倒也不是不行。

  更别说还是通番蹈海的海商,现在帅府正好缺少熟悉北方事务的人才,用来建设情报渠道,不知沈家的海贸生意,有没有去过山东河北,有没有去过辽东高丽,或是日本,如果有的话,他就能利用沈家的渠道建立北方的情报网了。

  想到此处,他这才点头答应道,“这人应该还有些用处,那就见他一面吧,把他带进来。”

  “是!”

第398章 强买强卖

  “小民苏州商贾沈荣,携沈氏子弟拜见大帅!”

  “平身,免礼。”

  “谢大帅!”

  帅府二进的中堂内,等沈荣一行人从地上爬起来,鲁锦这才看着面前这个快五十岁的小老头说道。

  “今后在我治下,不必动不动就行跪拜大礼,我汉人自古以来只在祭祀祖先、天地神祗,朝会时的臣拜君,子拜父,徒拜师时才需跪拜,不要把鞑子奴役我炎黄贵胄的那一套逢人便跪用在这里。

  “我好不容易把鞑子赶走,不是让你们膝盖生根继续跪着的,你们得学会站起来。”

  沈荣闻言却十分机灵的拱手回道,“小民惶恐,只觉得大帅驱逐鞑虏,再造中华,使我汉家子民不必再给胡虏当牛做马,实乃恩同再造,犹如再生父母,小民见了大帅就如见到父母一般,情不自禁,这才唐突,还望大帅勿怪。”

  鲁锦见这快五十的小老头当场认爹,暗道这人身段真够灵活的,不禁莞尔一笑,这才道,“你倒是会说话,下不为例,赐座。”

  “小民多谢大帅!”

  等一行人落座,鲁锦又主动说道,“沈氏江东首富,富可敌国的大名,外面可是传的很响啊。”

  沈荣心里直咧嘴,这富可敌国的大名他哪里敢担,那可是要命的,连忙道,“大帅可不敢当真,什么江东首富,富可敌国,那都是外间谣传,沈氏经商这些年虽赚些钱财,但绝称不上什么首富。”

  鲁锦却故作疑惑道,“哦?这么说,江东还有比你沈氏更富庶的?不知是哪一家?”

  “这”沈荣顿时说不出话来。

  鲁锦也不以为意,继续道,“你沈氏名头虽大,但我却没听说过你,令尊沈万三的名声倒是响亮,传闻你们沈氏发迹也是自令尊这一辈起,看你这年纪,令尊贵庚也不小了吧。”

  “劳烦大帅挂念,家父的确已经年迈,如今已过古稀之年,七十有一了。”沈荣听到鲁锦唠家常,没再追着首富是谁的问题追问,顿时暗暗松了口气。

  “年过古稀,也算高寿了,令尊这一辈子当过首富,还养育了这么多儿女,又攒下数十万亩田产,也算不枉来这世上一遭,老人家现在身体可好?”

  沈荣一听鲁锦提起田产,顿时又开始额头冒汗,不过还是说道,“家父近些年身体愈发老迈,如今已是久卧病榻,也不知还能否康复,不然此番说什么也是要来亲自拜谒大帅的。”

  鲁锦却摆摆手,“令尊都这么大年纪了,就别折腾他了,说说你们家吧,听说沈氏如今已经析户分田,还拆分了十二户?分家之后可还都住在一起吗?”

  沈荣闻言顿时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却也不敢不说,只能老实答道,“回大帅的话,是分了十二户,分家之后自然是分开住的。”

  果然,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就听鲁锦毫不留情的揭穿道,“那不也还是都在苏州府,跟没分家有何区别?依我看呐,既然都分了家,那不如分的再开一些,沈氏里你这一辈的一共几家?”

  沈荣要哭的心都有了,但也只能硬着头皮道,“小民兄弟五人。”

  鲁锦点点头,“建康这里钟灵毓秀,人杰地灵,自古便是财富文章汇聚之地,我看沈氏迁来一户也不错,你觉得如何?”

  沈荣张了张嘴,顿时脸色蜡黄,汉高祖迁富户守陵的事还历历在目啊,莫非眼前这位也要这么来一遍?

  鲁锦却不管他的反应,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徐州刚刚经历过大战,百姓四处逃散,城中户口十不存一,百业凋敝,正需商贾充实人口,恢复民生,沈氏人口众多,我看迁去徐州一户也不错。

  “庐州原是江右重镇,交通南北,商贾财货汇聚之地,可惜自宋祚倾移,元虏开京杭运河以来,扬州便抢了庐州的光彩,导致这些年不复往昔,也正需商贾重振庐州盛景,沈氏是不是也该分一户过去?

  “还有大都和辽东,也是人口凋敝,急需充实啊.”

  “大帅!”

  沈荣再也坐不住了,噗通一声就跪在鲁锦面前,其他沈氏的小辈,见家主都跪了,也不敢继续坐着,顿时齐刷刷的跪了一地。

  鲁锦见状顿时脸色一板,斥道,“突然跪下做什么,我才说了不许随意跪拜,你们没听见吗?”

  沈荣却不接这茬,而是跪在那里仰头争辩道,“大帅,大都和辽东可是暴元辖地,小民乃是大帅的子民,岂敢背主投敌,去投北方呢?”

  鲁锦却冷笑反问道,“怎么,你是觉得我收不回燕云和辽东?”

  沈荣顿时面若死灰,“小民,不敢”

  “那就这么定了,沈氏先迁三家去建康、徐州、庐州,剩余两家等北伐成功,再迁过去不迟。”鲁锦当即拍板决定道。

  沈荣人都傻了,他是来求官的啊,怎么这官还没求成,三言两语就把自己家给拆了呢.

  “站起来,别再让我说第三遍!”

  “是”沈荣这才小心翼翼站起,坐回椅子上再也不敢轻易开口。

  然而鲁锦却不准备放过他,送上门的肥羊,不把沈氏最后一滴利用价值榨干,他怎么会轻易收手,于是又问道。

  “外间都说沈氏是江东首富,富户我也见过不少,我倒是很好奇,究竟有多少钱才可以叫首富,抛开那几十万亩田产不算,沈氏窖藏的金银铜钱,全部折算成白银,究竟有多少?”

  “这”沈荣顿时被问的张口结舌,都说财不露白,有多少钱这种事情是可以随便说的吗,可是见鲁锦今天这个强硬的架势,如果不说的话,怕不是鲁锦都会直接派兵去他们家里搜.

  “怎么,不好说?”鲁锦见他不说话,继续逼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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