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会不好意思？”刘晗语切了声去菜园子，摘了两颗西红柿，去河道旁边水井外的小水塘洗了洗，自己吃一颗，给周靖一颗，“前天在井子那边看见这么粗一条花皮肤的蛇正在吞一只青蛙，吓得我都不敢走有草的地方了。”
“我也怕蛇。”
周靖很佩服农村有些小伙，把蛇敲晕装进玻璃瓶泡酒。
有次灌酒的时候蛇醒了，在瓶子里疯狂挣扎，看的周靖头皮发麻。
“你后天回家怎么样，明天我陪我外公外婆去镇上赶集，后天去城里我二姨家，八月一起去榆市。”
刘晗语家在榆市，本来想多在外婆家待几天，但是待在乡下太安逸了，完全看不进去书。
“行。”
周靖多待一天无所谓。
河道吹来一阵疾风，吹的大柳树哗啦啦的响，刘晗语的裙子跟着飞了起来。
刘晗语赶紧用膝盖夹着裙摆，发现被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没好气的道：“眼睛给你挖了。”
“看两眼又不会损失什么。”
周靖笑了笑道。
“你越来越不老实了，这么色你女朋友知道吗？”
刘晗语咬咬嘴唇道。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漂亮，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你回城之前的那个晚上，你和我来到小河旁.”
周靖坐在被太阳晒的热乎乎的石头上，望着对岸路上两个村姑吹口哨。
对方回头看来，其中一位大妈说这谁家的小子，俊哩，另一位大妈说好像是贺彩霞的外孙子，还是大学生，另一个大妈接着说有出息哩。
这个年代偏僻农村大学生很稀罕。
周靖的口哨声戛然而止，这下丢人真丢到姥姥家了。
“鹅鹅鹅周靖你连农村大妈都不放过。”
刘晗语憋了一秒实在忍不住笑出了鹅叫声，抱着肚子笑弯了腰。
“农村大妈穿的竟然这么时髦。”
周靖还以为是少妇。
高中同学开玩笑常说农妇山泉有点田，周靖也觉得这样的田园生活很理想。
“谁说乡下人不能时髦，玉米都晒蔫了，我外公说沟里的风往前吹就快下雨了，往后吹没雨，现在往后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雨。”
止住笑，刘晗语看了看坝上绿油油的玉米地，又指着随风摇摆的柳树梢道。
“你好歹学文科的，没有更专业点的解释？”
周靖吐槽道。
“往前是东南风，往后是西北风，你现在能分清东南西北吗？”
刘晗语吃西红柿剩下一小块扔在周靖脚上。
“太阳不是从那边升起的吗？”
周靖指了指对面二大爷家方向道。
“哦，左西右东，那边南，那往前吹的风确实是东南风。”刘晗语大概确认了方向便明白了，她看着小卖部外吃冰棍的小孩道：“我也想吃雪糕了，你带钱了吗？”
“没。”
周靖现在身无分文。
在河岸坐了会儿，周靖和刘晗语各回外婆家。
外婆今天给周靖做了凉皮，这几天外婆给周靖做了各种美食，土豆淀粉做的凉粉，荞麦面做的凉面，再搭配外婆亲手做的枣泥饼，独一无二的美味。
黄瓜，香菜，西红柿，辣椒等所有蔬菜都是自家菜园子里种的，新鲜卫生。
乡下的老人很恋家，外公走的早，周靖家和舅舅家都在县城，外婆一个人在村里很不放心，很多次让外婆搬去一起住，奈何外婆哪里都不去。
周靖可以理解，乡下的田园生活城里人何尝不羡慕。
“外婆别忙了，我切。”
周靖在院子水缸里洗了洗手，晒了一晌午水缸的水可以洗澡了，回屋子周靖自己去切凉皮。
“你别把手切了。”
老太太说话的功夫就切好了三张凉皮。
“我来，外婆坐下歇会儿。”
周靖扶老太太坐炕上，先拌了一份凉皮端给她，又夹了一个枣泥饼。
“我半个饼子就够了，对了，媛媛高中录取通知书收到了，好像是榆市什么第十中学，你舅妈问你那学校怎么样，不知道能不能转到实验中学？”
老太太边吃饼子边说。
“媛媛考了多少分？”
媛媛是舅舅家的女儿吴媛，周靖还没去实验中学上班呢舅妈就打上注意了。
“522分。”
“那转实验中学有点难，我还没上班哪有那么大面子，第十中学也挺好。”
周靖拿个小板凳坐在灶台边一口凉皮一口枣泥饼，胜过山珍海味。
老太太理解道：“我也跟你舅妈说了，你还没上班谁都不认识。”
“我明天不回去了，后天回去去我舅舅家说。”
学校的事说了外婆也不懂，周靖先不多说了。
今天是周靖跟陈佳倩吵架后冷战第四天，一直这样晾着总不是办法，下午周靖找了个手机有信号的地方，犹豫发短信还是打电话。
犹豫了会儿拨通陈佳倩的电话。
“什么事？”
十几秒后传来女孩不冷不热的声音。
“我们好聚好散吧！”
周靖开门见山，没有丝毫不舍。
“你是认真的吗？”
陈佳倩的声音明显出现一丝波动，可以听得出她极力控制着情绪。
“是认真的。”
周靖直接明了的回答。
“那就分吧！”
安静了三四秒，再次传来陈佳倩的声音，同样没有多余的话语。
第3章 允许你抱着我
这次跟陈佳倩分手后周靖没有像前世那样感觉世界失色，反而一身轻松。
果然自由价更高。
闲着没事，周靖拿把铁锹去外婆家屋顶找点事做。
屋顶有老鼠挖的洞和坑坑洼洼，周靖全给垫平，防止下雨给屋子里漏水，把外婆常走的路边杂草清除了，小路塌下来的土块铲平，水渠疏通。
“靖晚上想吃什么？”
院口大槐树下，纳凉的老太太拄着龙头拐棍站起来问道。
“不太饿，随便吃点什么。”
买的拐棍周靖总感觉不坚实，特别是手柄和棍子的连接处很细，外婆就用断过一根，去年一次外婆拿拐棍赶玉米架上的老鼠，结果把拐棍敲断了。
周靖琢磨给外婆削一根枣木或槐木做拐棍。
枣木更坚硬，槐木干了容易裂开。
回去拿了手锯，周靖在周围枣树上寻找，锯了一根适合做拐棍的料子，棍子较粗的一端带着自然的九十度左右弯度，手握起来刚刚好。
回到院子，周靖用旧菜刀砍掉棍子上的枝杈，然后用小刀刮平。
枣木不用削皮，只需把皮磨的不扎手就好，皮完全削了反而容易风化，这样的拐棍不好看但是坚实耐用，老人拄拐棍就图个安全，买的有些华而不实。
“砍那做什么？”
屋子里出来的老太太不解的道。
“做一根拐棍，买的拐棍这个地方容易断，外婆试试长短怎么样？”
周靖把棍子递给老太太。
“刚好，买的这根有些短了。”
老太太拄着枣木拐棍在地上敲了敲，很实在很应手。
“我再打磨打磨。”
“不用磨了，能拄就行。”
老太太爱不释手，拄着棍子回屋了。
乡下的夜仿佛比城里更长，没有网，没有智能手机，看不到奥德彪狂飙，看不到师傅修驴马牛蹄子，更看不到直播的小姐姐搔首弄姿。
这种环境下电视机显的尤为重要。
两集《爱情公寓》帮周靖打发了九点半之前的无聊时间。
老人们晚上休息的早，九点多钟外婆已经睡了，周靖睡不着，身上喷了喷花露水去外面转会儿，没有月亮的夜空中星星密密麻麻，这才叫星空璀璨。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城里的孩子很难想象得来这种夜景。
听见河沟对面刘晗语在院子里跟她外婆说话的声音，周靖吹了吹口哨。
夜晚的乡下更安静，可以听见坡底坝上玉米地的风吹草动，可以听见河道溪水流淌的声音，可以听见远处传来的狗叫声。
即使相隔有一二百米，人正常的声音说话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周靖你在干嘛？”
村里年轻人很少，刘晗语一猜就是周靖。
“看星星，你呢？”
周靖打开手电筒往对面照了照，手电筒光线太弱，什么都看不见。
“倒水，你晚上看了什么电视？”
刘晗语继续道。
周靖道：“爱情公寓。”
刘晗语道：“我也看了爱情公寓，这电视太逗了，伱晚上吃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