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球！1000元！”周婧吃惊地捂著小嘴，“那几天你一直说没空写作业，是因为……”
这个年代许多上班的工薪阶层，月薪也才堪堪突破1000元。
“我晚上都在特训！”
陈然果断地补充道：“我现在是名副其实的浙东省18岁以下网球第一人。”
“这么厉害！”周婧也露出了和刚才班主任一样的震惊神色。
“吹牛！”坐在前方的贝柳辉又冷不丁地说了一句。
这家伙的嘴巴就是这么贱。
其实陈然已经谦虚了，以他的教练“张德培”和“阿尔卡拉斯”分析，自己的实力已经足够在ATP挑战赛里站稳脚跟，省队的球员实力都不如自己。
他翘著二郎腿，摊开双手：“1000元啊。同学，伱这辈子奖学金加起来能有1000元吗？哦，对了，好像你没拿过奖学金。”
虽然时间过去了很久，但陈然很清晰地记得，班里能拿到年级奖学金的只有期末考试的第一名。
经历过后世繁荣的网络文化，陈然是知道怎么说话才能够杀人诛心的。
贝柳辉有一种受到了羞辱的感觉，猛地一拍桌子，怒道：“姓陈的，你这话什么意思？老子就算没拿过奖学金，成绩也比你好。”
陈然还没说什么，他的好友胡捷却看不下去了。
“臭小子，成绩好了不起啊！”
胡捷是非常看不惯这家伙仗著成绩好，一副又拽又吊的狂妄样子。
“垃圾！废物！”贝柳辉看著胡捷，满脸的不屑。
那家伙的成绩，连陈然都不如，他平时都不带正眼瞧著。
“小杂种，嘴巴真臭啊！”
胡捷顿时怒从心来，血气方刚的少年一旦发火起来，就不顾后果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两人便很快厮打在了一起。
因为胡捷体格上的优势，在这场互殴之中，很快就占据了上风。
“你们不要再打了啊！”周婧花容失色，焦急地跺著脚。
还是陈然眼疾手快，直接将好友拉开，但贝柳辉的衣服已经被胡捷撕裂一部分。
陈然望著气喘吁吁，双目怒睁的胡捷，心里闪过一种滑稽之感。
前世的中考前夕，是自己和那嘴臭的家伙动手了，这一世则轮到了自己的好友。
“老师来了！”周婧喊了一句，立即乖乖地坐回了位置。
班主任是一脸铁青地站在门口，不知来了多少时间。
“你们两个人给我滚出来！”短暂的沉默过后，是火山一般地爆发。
……
放学后，陈然和胡捷两人一道走出了学校的大门。
或许是被班主任劈头盖脸地痛骂了一顿，胡捷的心情非常糟糕。
毕竟是他先动手的，而对方的成绩又远远好于自己，胡捷肯定会承受班主任大部分的怒火。
“好了，别再生气了。”陈然拍了拍好友的肩膀，“要这么想，虽然你被老师骂得很惨，但对方也被你揍的很惨，两相比较之下，你还是占便宜了。”
兄弟，你真该庆幸！这个时期的少年打架，没这么多套路。
要是你们两人都再年长十余岁，你这几下下去，估计保底一辆轿车起步了。
两人在等公交车的时候，周婧也背著书包走到了站台上。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耐不住好奇心问道：“陈然，老师那边回你了吗，能保送东洲中学吗？”
胡捷挤眉弄眼，有些贼兮兮地说道：“呦，不得了啊，你的同桌不舍得和你分开，想跟你上一个高中啊。”
“屁话真多！”陈然瞪了胡捷一眼，又对著周婧说道，“回了，规定是这么规定的，没理由不遵守。”
于是，陈然破天荒地成有史以来第一个以网球作为“省级运动员”的标签，被东洲中学给录取的。
“那……那恭喜了。”周婧低语了一句，然后转过身子不再言语，脸上还带著一抹绯红。
她似乎突然意识到两人只是同桌，刚刚的举动是否已经越界了？
陈然看著同桌的背影，突然开口道：“周婧……”
“啊？”
“祝你中考好运，一定可以考入心仪的高中。”
“谢谢……你突然说这个干什么？”
陈然平静地说道：“接下来几天，我不会来学校了。下周，在省会杭城会举行ITF10K希望赛，那是专业选手才会参加的。我报名了，还得从资格赛打起，必须得好好备战了。”
昨晚陈然拿著冠军奖杯回到家后，没有因为这点成绩而沾沾自喜，相反非常冷静。
他很清楚想要在孙建业面前增加自己的筹码，唯有在自己的履历上再添上浓墨重彩的几笔。
另一点，如自己那两位教练所说，自己十六岁的年龄，是时候去ITF希望赛里试试身手了。
虽然说陈然已经具备了ATP挑战赛的水准，但参加ATP挑战赛毕竟需要积分，自己首先需要在ITF希望赛里刷分。
然而在整个华夏，一年到头来也没多少场希望赛，自己必须好好把握，总不能为了刷分专门飞去国外吧，自己的经济条件也不允许。
……
第22章 未来计划
周婧一头雾水，又嘀咕了一遍：“ITF10K希望赛？”
她对于网球的了解，只限于在电视上看到的四大满贯和各种巡回赛。
华夏各大体育频道对于网球的厚爱仅次于足球，即使没有华夏的顶尖选手，他们依然会乐此不疲地直播、报导各类比赛。
“对。”陈然又果断借了那位体育局副局长的名头，“我跟孙局长谈过了，他希望我参赛并取得好成绩，以后说话才能有底气。”
“毕竟一个区区的宁洲市青少年比赛的冠军，根本就微不足道。”
“这还微不足道啊，都是全省冠军了！”胡捷有些不解地插话道。
周婧好奇地问道：“这个10K赛和之前的比赛有区别吗？”
“当然有！”陈然肯定地回道，“前者是国际网球联合会名下的，后者则是华夏网球协会名下。如果我可以进入这个赛事的十六强，就会有一个ATP积分。”
“想要进十六强，包括资格赛在内我必须得赢2场。”
胡捷这家伙只关心一点：“那陈然，拿冠军有多少奖金啊。”
“1500美金！”
“我草，竟然还是美金！我去给你加油！到时候，再请我去星级酒店大吃一顿！”
这家伙一听到钱，果然变得激动不已。
“都是高手，还有外国选手，你以为这么容易，搞不好我资格赛就输了。”陈然看这家伙的样子，无奈地摊开双手。
在对方眼里，冠军似乎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一样。
其实没有上次比赛的1000元奖金，陈然还不敢跑去杭城参赛。
资格赛选手，住宿和伙食都是自费的，唯有进入了正赛，组委会才会负责。
“没事啊，马上就放假了！中考前几天都不用上课！”胡捷还是想去蹭吃蹭喝。
“滚，都他妈要中考了，你再跟著我乱跑，我怕伱爸妈来找我算帐。“陈然看这家伙还蠢蠢欲动，立即把他爹妈给搬出来了。
你小子可以不学习，但必须呆在家里，出现在你爹妈的视线里。要不然你爹妈就会说，我儿子成绩很好的，因为跟著你东跑西跑，才会影响中考的发挥。
胡捷顿时哑口无言。
周婧听著这两个男生的对话，不禁也觉得好笑。
可她突然又起了什么，开口道：“陈然，你以前总是在打篮球，现在不打篮球了，突然打起了网球，我总觉得最近有点看不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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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篮球没前途！”陈然打趣道：“班干部大人，难道你以前能看透我？”
周婧的脸庞微微一红，随即嫣然一笑：“我的同桌已经被重点高中录取了，我也得加油了！”
她又习惯性捏了捏拳头，算是给自己打气。
陈然看著这位美女同桌，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她是不是很希望我们可以在同一所高中，只是之前一直隐藏的很好。
“公交车来啦！”
周婧喊了一声，低著头快走了上去。
刚刚那一会儿，空气里的确弥漫着几分暧昧的气氛。
“人都上车了，你还发呆！”胡捷嚷嚷著，“哥们，你发春了啊。”
“我发你了头啊！”陈然也是骂骂咧咧地上了车。
上了车后，胡捷也开始叽叽喳喳地叫道：“都怪你，磨磨唧唧的，现在没座位了吧。你好歹抢到了座位再发春啊。”
这小子的那副破嗓子，说话的声音还真不低。
不过乘客们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说话口无遮拦的初中生，也没当一回事。
陈然心中微动，扭过头望向另一边，周婧正好安静地坐在角落里，两人的目光不期而遇，可随即又本能地同时将目光挪开。
一路无言。
……
初中毕业，也意味著九年义务教育的结束。
这是人生的第一个分叉口。
有些人去了重点高中，有些人去了普通高中，也有些人去了职高，还有些人实在不喜欢读书，干脆外出打工。
从此往后，曾经朝夕相处的同学们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当陈然的同学们正在为即将到来的中考厉兵秣马，情绪紧绷时，他却在模拟训练场里挥汗如雨。
他已然决定去走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但很清楚在自己家人，还有亲戚面前，自己手里的筹码还不够。
至于自己那位的班主任，的确是一个很尽职尽责的老师，但说实话从初中毕业后，他们之间就不会再有交集。
陈然已经拿到了“省级运动员”的认证，获得了保送重点高中的名额，那就意味著自己即使名义上还是对方的学生，但也已经不受对方约束了。
还有那位体育局的副局长孙建业，自己手里只有一个省青少年的冠军，谈判的筹码还是太弱了。
他从系统里，重新回到现实后，立即拉开抽屉，取出一只黑色水笔和一张白纸，将自己获得的一些信息一一写在纸上。
如今的华夏，一年倒头共有五站ITF希望赛，和美国、欧洲一年几十上百站是完全无法相提评论的。
这五站希望赛，分别在帝都、魔都、武汉、广州，以及杭城。
杭城的比赛就在下周，也就是六月初，其他今年尚未举办的比赛只剩下帝都和魔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