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胡大老爷说到这儿，话题一转，不说了。
没错，他提都不提了！
嘿，就是玩儿！
而朱元璋爷俩，看着他也是无奈。
这事儿，还真就只能他们自己安排信得过的人手去查来着。
而且，胡大老爷的心思很简单，就是有枣没枣打三竿，然后等着看热闹就好了啊。
至于那里头到底有没有野心家安排的什么密道之类的，管他屁事儿。
他进宫难道还需要走密道？
他啥时候进宫不是大摇大摆的？
一时间没了谈兴的胡大老爷不说话了，朱元璋爷俩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所有人都在默默等着。
按理来说，往常的胡大老爷既然把这事儿都已经丢出去了，他就应该早早的回家才是。
可这次他没有。
因为他心中总觉着有些不对。
特么的，明明好好的日子过着，仗着灵魂之中深藏着的系统还有对于‘历史’的熟悉，胡大老爷自然小日子过得开开心心的。
即使谋画着要远走美洲，那里头也有一大半还是上辈子读书时历史老师讲近代史时，对于鹰酱的感叹。
“人鹰酱国两次世界大战期间用了什么非常高明的计策麽？”
“没有！压根就没有！”
“没那个能力你知道吧？！”
“人纯粹就是地理位置好、命好，然后一路躺赢成了世界第一！”
“要是那块地是咱们老祖宗早早占了，那该多好啊！”
当时的胡大老爷，并没有想太多，只是觉着老师的感叹有些莫名其妙。
可真等到自己弄明白这里头的弯弯绕之后，才觉着这感叹是何等的正确。
而如今，自己正好有这机会，更有这能力，那为何不试试？
只是，眼下美洲之行还没开始呢，胡大老爷就突然觉着有些不对了。
特么的，这些虫豸是哪儿冒出来的？
怎么就把自己所了解的那些个‘历史’给改了个稀里糊涂了？
君臣之间相互斗争，这不稀奇。
就凭朱元璋那杀性十足的搞法，洪武年间的官员要是对朱元璋没点怨气才是怪事呢。
可啥时候洪武年间能有世家大族跟官员乃至锦衣卫联手掀起造反大潮了？
对于这种情况，胡大老爷别看嘴上嘻嘻哈哈的，可实际上，他都快愁死了。
因为这代表着什么？
这代表着原有的‘历史轨迹’被彻底搅乱了啊。
别看胡大老爷自己各种折腾的时候笑嘻嘻，但当着回旋镖一不留神抽到了自己脸上的时候，他也只想着MMP了。
所以，他得等！
不仅得第一时间知道这场闹剧到底是哪些虫豸闹起来的，还得第一时间帮着朱元璋爷俩把事儿给平了。
只有如此一来，事情才能重新回到正轨，他胡大老爷也才能继续舒舒服服过自己的小日子。
而就在胡大老爷陪着老朱家爷俩在这儿苦等之时，锦衣卫总衙里才是真正的热闹。
毛骧带着人第一时间封锁了总衙，而后直接一脚踹开了都指挥使张良玉的职房大门。
张良玉那也是见过世面、经历过风浪的，原本听得响动还一脸暴怒的他，看到走进来的是毛骧，而且外间还有人隐隐约约围住了这职房之后，他脸上迅速平静了下来。
“毛头，我的事儿，发了？”
毛骧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才缓缓点了点头。
“嗯，发了！”
“说说吧，你到底是被哪个混账捏住把柄了？”
“虽然胡大老爷猜测你十有八九是被人忽悠了，可我觉着你不会蠢到那等地步。”
“毕竟当初我等一应兄弟当中，你才是最聪明的，我只不过是运气好，才多走了一步！”
张良玉听到这话，终于绷不住原本的表情了，往后重重一靠，这才幽幽的说到。
“老毛，我以前就说你这厮不懂人心险恶，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把柄什么的，其实都是小事，咱们这些人谁在皇爷那儿没点把柄？”
“皇爷信你的时候，你就是贪赃枉法，他也能小惩大诫翻过去。”
“可若是皇爷不信你的时候，你哪怕清廉如水，他同样能找着理由把你给弄了！”
“我啊，哪有什么把柄被人拿捏，不过是不甘心和贪心作祟罢了！”
毛骧沉默了，甚至他连头都低下去了，默默地看着地板，仿佛那地板上有什么玄奇的画面一般。
可毛骧沉默了，不代表张良玉要一直沉默下去。
他看着毛骧那垂头丧气的倒霉模样，嘴角微微一扯，那苍白的脸上竟是露出了一丝笑意。
“老毛啊，其实当年咱们兄弟一起来这锦衣卫的时候，我就说过，这不是一条正路。”
“可兄弟们都觉着跟着陛下亲近，升官发财快！”
“可如今回头看看呢？”
“当初那帮子兄弟，要么死在了差事当中，要么死在了自己手里，还剩下的，就只有你我了！”
“呵呵，你说我为何要信他们的？”
“因为我发现我等无路可走了！”
“你是锦衣卫指挥使，我乃是锦衣卫都指挥使，看似高高在上，可实际上我们兄弟都清楚，我们很难善终了。”
“哪有替主家干了这么多脏活、黑活的打手还能好好活着的？”
“所以，我想搏一搏！”
“搏一搏活路！”
第851章 算计背后还有算计
第八百五十一章算计背后还有算计
毛骧依旧沉默着！
此时的他，压根看不到半点平日里能让小儿止啼的锦衣卫指挥使的威风。
死死看着地面的他，宛若一个事实就在眼前却死不承认的孩子。
他听着张良玉那些辩解，死死的攥着拳头，良久才嘶哑着喉咙答道。
“所以呢？”
“所以你最后选择的便是造反？”
“你想做那从龙之臣？”
“当然不是！”
张良玉的回答轻快却又斩钉截铁，仿佛二人聊的压根不是什么诛九族的大事儿，而是哥俩平常喝酒聊天一般。
“那些蠢货压根做不到的！”
“我说了，我不过是在求一条活路！”
听到这儿，毛骧终于抬起头来了。
而这时候毛骧显露在张良玉面前的那张脸，却早已是眼眶通红。
“可你最终选的却是一条死路！”
张良玉笑着摇了摇头：“不不不，老毛，你不懂！”
“这其实就是我的脱身之计！”
“你应当早就知道下一任指挥使是谁了吧？”
“蒋瓛看似不起眼，可我不相信你老毛会没发现，他便是陛下看好的下一任指挥使！”
张良玉说得格外笃定，而偏生毛骧也没有反对。
因为他确实知道！
在自家这老兄弟面前，否认这些事情，没意义！
他更在乎的，还是自家这位一直以来相互依靠、照应的老兄弟，为何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而且，求活路是这么求的？
看着毛骧那迷迷瞪瞪的模样，张良玉轻轻地笑出了声。
“呵，老毛啊，陛下看重你这性情迂直还真没看错啊。”
“明明是个厮杀汉、莽夫，可为何这脑子里头总能缺根弦呢？”
“你再想想，既然我觉着你这个大哥不能继续照应我不说，连自身都难保了，我不从外头想办法，去哪儿想？”
张良玉似乎对于自己的计划特别得意，或者说算计了那么久终于到了开花结果的时候，由不得他不兴奋。
“老毛啊，你想，我若是能接班当你的指挥室，你升一级当你的指挥佥事，那或许咱俩以后还能继续互相照应下去。”
“可陛下都已经把蒋瓛准备好了，那就证明我俩得死了啊！”
“所以，从我想明白这一点之后，我就在准别后路了。”
“最开始的时候，我是真想一走了之啊！”
“可那样的话，不仅我的妻儿老小会死，还把你给坑死了！”
“这多少显得我不仗义了，你照顾我这么些年，我不能这么坑你！”
“那时候的我，着急啊！”
“好在，我想明白了，我自己不会、自己想不明白，那就从那些成功了的人身上学呗！”
“而之前这方面最成功的是谁？”
“那当然是我们那无官一身轻，成功脱身了的胡惟庸胡大丞相啊。”
“当初的情况，别人不知道你我难道还不知道？”
“可以说，胡大丞相那时候离全家上刑场只有一步之遥了，几乎可以说是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