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看得出来，格斯是一位一心一意专注在电影制作上的导演，一切以电影为先。
还没有碰面，安森就对这位导演留下了深刻印象。
这就意味着，在前往波特兰之前，安森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
是尾巴也是苍蝇。
叩叩！
哈利-佩西一转头就看到安森，一口气切换到气管里，马上就剧烈咳嗽起来，差一点点整个人就直接翻过去。
老实说，安森留着胡渣之后，那抹笑容隐藏在胡须后面，和平时的一贯形象不同，不由就显得陌生；但那双眼睛，清澈而明亮的眼睛，还是一下就能够认出来，如影随形地，仿佛轻而易举就能够识破任何伪装。
心脏承受能力稍稍弱一些，可能此时就要翻白眼了。
哈利屏住呼吸，愣愣地看着车窗之外的那张笑脸，许久许久，看着安森站在那里，格外耐心也格外沉稳，这让他认清现实，低垂脑袋耷拉肩膀认命——
吱。吱。
车窗，缓缓摇下来，遥遥无期，好像永远无法打开一般。
气氛一下就尴尬起来。
哈利的表情也跟着尴尬起来，指着车窗试图解释一下，转念一想，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特别解释的，于是话语就嘟囔地喉咙涌动，一直到车窗完全摇下来。
“咳咳，安森。”
哈利打了一个招呼。
安森全然看不到着急或者焦虑，始终保持耐心，但开口的时候，没有犹豫没有迟疑直接切入正题。
“凯文，你有兴趣做一个交易吗？”
哈利一憋，脸颊涨红，“我不是凯文。”
安森眉尾轻轻一挑，似笑非笑地迎向哈利的视线，那眼神分明在说：这是重点吗？
哈利很是郁闷，没好气地看向安森，“我没有兴趣，我和你之间没有什么可以交易的。”
“哦，这样吗？我以为你们的日常工作就是交易，用时间交换独家、用消息交换消息、用金钱交换线报，所以，伱们应该和任何人都可以交易才对。”
“……我没有兴趣和你交易。”
哈利的话语一堵，他担心和安森交易，一不小心可能就把自己卖了，结果还在那里傻乐自己拿到什么重磅独家。
吃一堑长一智，在安森面前，他需要多两个心眼才行。
但万万没有想到，安森居然不受挫，不按常理出牌地说道，“怎么办，我非常希望做这个交易。”
哈利眨巴眨巴眼睛，愣愣地看向安森。
一方面，全身拉响警报，这件事不正常。
一方面，好奇心点燃，几乎就要压制不住。
煎熬，绝对煎熬。
果然，每次和安森打交道都需要谨慎谨慎再谨慎，他完全不知道安森的下一步到底会如何出牌。
想到这里，哈利决定反击，他总不能一直被动下去吧？
“可是，为什么呢？”
“你有什么理由必须和我交易？”
话语才说出口，哈利马上就摇摇头，阻止了安森。
“不不不，不要告诉我，我不想知道也没有兴趣。”
一旦安森开口，他可能就会被卷入安森的节奏里，与其如此，不如早早拉开距离，这才是最好的办法。
安森眼底流露出一抹笑意，“好。”
哈利：？？？
说完，安森却没有停留，一转身就径直迈开了脚步，如此干脆利落，没有犹豫没有停留，扬长而去。
哈利：就这？
等等，安森丢下一堆话之后，如此简单就打退堂鼓了？
这算什么？
安森到底在谋算什么？
如果他不合作，安森是否会找其他狗仔合作呢？
思绪一股脑井喷，然后哈利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打开车门，直接追了上去，“安森，什么交易？”
安森没有立刻停下脚步，哈利一下就心急如焚起来，又是好奇又是紧张，“安森，等等，安森！”
终于，安森停下脚步。
哈利差一点点就直接撞上安森的后背，然后一眼就看到安森那从容不迫的笑容，警报再次拉响。
安森摊开双手，“凯文，欲擒故纵，如此简单的策略，你也还是上当了，你确定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哈利：……
他可以骂粗话吗？
“我可以骂粗话吗？”
“哈哈，当然可以。”
整整慢了一拍，哈利看着安森脸上欢快绽放的笑容，此时才意识到自己居然把脑海里的吐槽说了出来。
而且，安森居然还回应了。
这真是……
草！
丢人丢大发了，他想立刻死一死。
(本章完)
第518章 魔鬼契约
哈利一直相信着，安森不正常。
不是因为他业余、也不是因为他菜鸟，而是安森这个家伙总是不按常理出牌，没有人能够理解安森的脑袋回路，稍稍不注意就可能被卷入安森的漩涡里。
所以，就算在安森面前吃瘪，也没有什么丢人的……吧？
深呼吸，再次深呼吸，哈利勉强控制住了自己。
“为什么？”
“为什么你需要和我交易？”
哈利试图掌握主动，拒绝遵循安森的游戏规则，他以为安森也不会正面回答，而是以问题碰撞回来，却万万没有想到，安森居然再次打破套路。
“因为我准备利用你去对付其他狗仔。”
居然……真的回答了——
只是，这样的答案，真的没问题吗？
哈利满头黑线，“你是光明正大地把我当工具人吗？”
“是。”安森满脸笑容。
哈利：……
安森，“伱想骂粗口的话，可以。”
粗口已经到了嘴边，但哈利还是硬生生吞咽了下去，看着安森的眼神，他就是不想乖乖地听话。
安森，“与其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语，不如坦然一些，你利用我、我利用你，我们互相利用利用，不是挺好的嘛。有时候，利益赤裸裸地摆在台面上，事情反而简单，还是说，你更加愿意我背后捅刀子？”
哈利郁闷瞥了安森一眼——
好的坏的都被他一个人说完了，他还能怎么办？他倒是愿意偷偷摸摸地背后捅刀子，但和安森互相算计的话，他没有信心。
所以，怎么办？
思绪，在大脑里高速转动，内存已经全部运转起来。
哈利终究没有能够拒绝诱惑，“不如说出来听听，交易。”
安森没有推三阻四，干脆利落地直奔主题，“我需要离开洛杉矶一段时间，我希望你能够营造出我依旧在声音之城的假象，只要其他狗仔和媒体没有发现我的行踪，你就完成任务。”
简而言之，烟雾弹。
哈利：……哈？
问号几乎就要满溢出来，哈利最后挑选了最关键的一个，“那么我的收获呢？”
安森开始掰手指。
“第一，你知道我的去向。”
“第二，你能够戏耍整个好莱坞的媒体。”
“第三，为了保证真实性，我的经纪人会给你一些独家照片，确保人们的视线一直停留在TMZ身上。”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等待事情全部结束之后，TMZ允许独家报道，你可以揭晓整个大变活人的魔术。”
“哇哦。”
“老实说，我认为这是一笔划算的交易。”
哈利双手盘在胸口，呈现出防御姿态——
他知道这很划算，远远超出想象，甚至划算得没有真实感。
但也恰恰因为如此，哈利越发警惕起来：
天上没有掉下来的陷阱。
“可是，为什么呢？”
其实，原因并不复杂。
安森可以悄无声息地消失，但这次难度应该很大。
他可以连夜偷偷摸摸地甩掉尾巴开车离开洛杉矶前往波特兰，但如此一来，狗仔可能几个小时之内就会注意到他的消失，然后再次引起轩然大波——
里里外外，掘地三尺，狗仔们肯定会大张旗鼓地寻找他的存在。
尽管现在不是社交网络时代，不用担心随时随地可能出现的智能手机；但狗仔折腾出如此大动静，恐怕会成为八卦小报的关注重点，进而引发讨论。
届时，即使安森躲在波特兰郊区，恐怕也不得安稳。
安森的行踪曝光，这是一回事；“大象”的拍摄工作遭遇干扰，这则是另一回事，同时也是安森最不希望看到的局面。
所以，最好的办法不是他偷偷摸摸地销声匿迹，而是抓住TMZ的机会，让哈利和埃德加配合制造假象——
瞒天过海。
事情，一下就有趣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