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突然觉得格外舒坦。
似乎去年刚去京都老爷子家里时,被李海峰突如其来的那声“爷爷,奶奶”,整得他有些小郁闷的心思。
在此刻,烟消云散。
李海瑶喊完后,还故意对著陈钧悄悄眨眼,她似乎也记得那次的事情。
这回就当是报仇了。
但这一嗓门的后遗症也不小啊。
李洪涛,李洪亮,李洪波,李洪洋几兄弟听到外面的动静。
几人先后走出大厅。
“喊什么喊,不能这么喊,注意点影响。”
李洪洋看到是女儿过来,他脸上也露出了笑意,不过还是低声训斥道。
李海瑶闻言,则是嘻嘻一笑。
要不怎么说人家是李家的小公主呢,后面那位兄台还不敢抬头呢。
李海瑶已经脚步轻快的先是跑到李洪涛跟前,将手中的一个袋子递过去。
“大伯,西部那边白天晚上温差大,我给您买了件大衣,你穿穿看可暖和了。”
“二伯,京都那边该热了,我给您买件衬衣。”
“三伯,潭州工作辛苦了,瑶瑶给您挑了个领带,您看看合适不合适。”
李海瑶小嘴叭叭的一会就哄得几位叔伯笑呵呵的,连李洪洋都乐呵的合不拢嘴。
陈钧站在那里,看看身后的仁兄,他内心也是一叹。
心说不怪你小子不受宠啊,就那几件几百块的衣服,你多少也买点呗。
就知道空著手来。
陈钧这边得意的琢磨著,不过很快,他那得意的笑容就变成尴尬了。
因为李海瑶不仅想到了自己父母,连著陈白水,李秀芬,三叔陈福桐都有份。
礼物不分贵贱,或大或小都有份。
一家人出来看个情况,眨眼的功夫谁都有礼物了。
这把陈钧也显得跟个棒槌似的。
他也不敢笑了,老老实实站著。
这李海瑶来了。
两家人自然要聚在一块,说道说道。
很快,陈钧这边陈白水,李秀芬,连带著李洪洋,秦美兰一大家子走到单独的会客厅内。
秦美兰和李洪洋过来没多久,也就比丰宏毅早一会。
她看著跟前乖巧的女儿,又看看旁边,算是初次见面的女婿,脸上挂著温和的笑意。
“小钧,坐吧。”
“那个亲家,都坐。”
秦美兰热情的招呼著大家落座。
李洪洋从客厅桌上撕开一包内供的香烟,给陈白水散了一根,又给陈钧递一根。
这才笑呵呵开口:“陈老哥,瑶瑶呢在家里也被惯坏了,以后这孩子结婚成家,她要是不懂事你们该说就说,不用客气。”
“我们也会多批评瑶瑶,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您多担待。”
“没有没有。”陈白水接过香烟赶忙摆手:“瑶瑶这孩子多好,比我家这小子强多了。”
“以后年轻人成家,日子都是他们自己过,我看瑶瑶这孩子很好。”
两家长辈相互谦让,陈钧和李海瑶则是相互对视一眼,神情间满是无奈。
也不知道是打哪传下来的传统。
你说结婚就结婚呗,两家人都是使劲说著自己家孩子不好,整的两人往那一坐,一句话都插不上。
接下来,两家人谈话都没啥正经事说,无非就是把证婚人,婚礼的一些细节熟悉熟悉,沟通一下。
两个要结婚的年轻人,却像个鹌鹑一样的坐著受教。
其实真论起来,陈钧这边都算是好的了。
外面李海峰更惨。
这小子偷偷跑过来,著实被他老爹李洪亮抓住狠狠的批了一顿。
其实也不是区别对待李海峰咋的,李家对后辈男孩都是一样。
他过来不想让长辈知道,图的也是不想时刻被监督,一言一行都要按照规矩来。
。。。。。。。。
几个年轻人都在在屋里受训。
而东郊宾馆外。
此时,有两辆从高铁站回来的军车,穿过武警岗哨,停在了宾馆入口的一侧。
车辆刚刚停稳,后车门便“啪”的一声被推开,足足八个穿著军常服的年轻人,从两辆车上钻出来。
其中一名脸色黢黑,双眸却精光湛湛的中尉,下车后,抬头看著“国宾馆”的字样。
口中忍不住啧啧称叹:“乖乖,这可是金陵东郊宾馆啊,班副真气派。”
他这边正感慨的起劲呢,背后一名身材略显矮小,同样是一名中尉的人,突然飞起一只大脚,稳稳的踹到他那肉臀上。
“我靠,老何你聋啊,我特么让你看看我这身衣服穿的咋样,合不合身。”
“你个狗叼操的看个狗屁的宾馆啊。”
被踹的人不用想,自然是陈钧在西京陆军边防学院的老同学,何京。
也是他们这一帮兄弟里面,除了陈钧之外,唯一一个在毕业不到一年就升官的人。
现在已经是副连级干部。
而踹他的人,除了杨帆没第二个人能这么脚贱。
这突然被踹的一个趔趄。
何京也是勃然大怒,转身抱著杨帆来个结结实实的背摔。
两兄弟很快就扭打到了一块。
自从毕业后,无论是边防,还是海防,条件都是相当的艰苦。
曾经怀揣著各种梦想的年轻人,如今已经变成了刚硬的铁血战士。
就是这种胡闹的性子。
还是没改。
第453章 班副依旧是班副,却已不是当年的那个人
其他下车的几人,似乎是没瞅见旁边地上扭打到一块的两人。
压根没人劝更没人去拉。
梁魁只是瞟了一眼在地上打滚的两人,随即便将目光就转移到,东郊宾馆的内部建筑上。
瞧著面前古色古香的建筑群,再扭头瞅瞅远处有武警执勤。
他就知道,毕业这一年来,军区内传得沸沸扬扬的全军第一营营长,那真是他们的班副啊。
当年迎著朝阳奔跑,训练,将汗水当做督促自己前进动力的青年,如今已经在军中有一定的影响力了。
班副还是他们的班副,但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人。
“哎。”
梁魁低声一叹,旁边沈从军听到动静,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而他自己,则是注视著眼前的场景,久久无言。
沈从军当初在西京陆军边防学院读书期间,差点闹到退学,那时候的他偏执,思想不成熟,只想气气家人。
差点一念之差葬送了自己的前程。
如今毕业被分到边防部队,那里幅员辽阔,一年四季几乎都是跟恶劣天气斗争。
茫茫雪原,几乎与世隔绝。
一年而已,也足以让他成长许多,跟读军校时相比,他成熟了太多太多。
一群老兄弟,毕业一年再聚首。
有人感慨,有人沉默,有人打滚,有人对著车窗玻璃不断收拾自己的帽子,想等下给陈钧留个好点的印象。
门口有人打架这么大的动静,肯定早就惊动了东郊宾馆的工作人员。
李洪涛自然也被惊动,但领导就是领导。
他只是站在大厅入口扫了一眼,就看出这几人是陈钧的同学。
主要是海防和边防的战士太苦了。
其他地方的野战部队,小伙子顶多晒得黢黑,但这两个地方的战士,要么脸上手上的冻疮很明显。
要么就是脸色有些发紫,指甲凹陷,身上还隐隐带著一股平原野战军所没有的肃杀之气。
李洪涛自身就是西部的参谋长,他那里边防部队最多,跟边防的同志打交道也多,一眼认出不算啥稀奇的。
西京陆军边防学院培养出来的干部,除了极少数会被分配到其他地区,大多数都在海防营或者边防部队里面。
知道这帮人的来历后,李洪涛安排李海峰将陈钧从鹌鹑的状态解救了出来。
当陈钧得知,有可能是自己那帮老兄弟到了,赶忙跟爹妈,老丈人还有李海瑶打声招呼。
而后也顾不上,端著自己平时参谋长的架子了,一路从小会客厅飞奔到宾馆门口。
“老沈?”
“老梁?!!”
“哈哈,真的是你们?!!”
当陈钧跑到外面,看到肩并肩站在一块打量宾馆的两人。
陈钧大吼一声,随即撑开双臂朝著两人跑去。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称呼,熟悉的人。
陈钧洪亮的声音,惊住了外面站的几人,正在地上撕扯打闹的何京,杨帆两人也齐齐停止打斗。
扭头看向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