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一提的是。
后勤保障连连长祁少详,也真不愧是一营出身,就跟老何他们他们一个德性。
知道旅里的后勤单位,要调拨给一营使用。
老祁过去旅里后,那可是一点都没客气,汽车连的运输车都被他划拉回来二三十辆。
侦查排,补给排更是专挑需求的缺口,硬往自己连里划拉。
上面不给他补编制,祁少详就自己想办法给自己补编制。
陈钧瞅见也当做没看见,随便他怎么整吧,反正后勤的事交给老祁他也放心。
就是作为营长,有些话他不好意思说。
陈钧就忽悠着何应涛代为传话,比如有旅里后勤做后备,这次火箭弹,99A炮射导弹加量管饱式的供应。
让后勤多操操心。
陈钧打仗始终秉承着一个原则,穷则战术穿插,富则,富还穿插个鸡毛。
管你狗几把来的是谁,近距离就用迫榴炮,坦克炮,单兵火箭炮。
远距离就箱式火箭炮,就问你顶不顶的住吧。
一营进入战备状态后,陈钧随即就下令召回所有外出人员。
比如在汽车连考驾照的勤务兵李武界,再比如整天在二营监督营房建设的首席参谋梁科翔。
营党委干部,在陈钧的刻意召集下,一天两会从不间断。
两会也没多长时间,也就上午四个小时,下午四个小时。
会议内容,自然是研究这次作战方面的布置。
之前一营只参加过国庆练兵,但那个规模太小,补给线短,罐车天天回旅里拉油料,来回路上都不耽误,足够使用。
这次陶旅都讲了他们是红军,被分配到红军,也就意味着要长途跋涉,跑到人家蓝军的地盘去开战。
类似的战场,会存在很大弊端。
首先就是地形,人家蓝军整天在自己地盘训练,说得不好听点,哪里有耗子洞蓝军的战士都知道。
打仗打的就是天时地利人和。
在地形方面,红军已经输了一半,其次是导演部同样在蓝军那边,总导演可能不是蓝军的人。
但执行导演,包括很多战场驻场裁判都是人家的人。
这场仗没那么好打。
旅里没给地图,没有给太多关于作战方面的信息。
陈钧就只能在会议上,针对营党委,连支部各级干部的任务分配,结合整个机动途中可能发生的意外事件。
逐条逐件的分析。
比如在抵达战场后,铁路和陆路部队失去联系,该怎么去应对。
再比如进入战场,遭受到蓝军全面突袭时,营里要做哪些措施。
目前得到的信息太少,陈钧只能布置这些,别的就等导演部裁判过来了。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营区上空跟演习氛围有关的运输机还在一趟趟出动。
打仗嘛。
拼到最后拼的还是辎重。
这些运输机就是在往战场上,运送大批量物资,提前囤积弹药,油料,为接下来的大战做准备。
一营营部三楼走廊。
陈钧,何应涛两人趴在栏杆上,抬头瞅着高空不断路过的运输机。
老何咂了咂嘴:“这次作战的规模真不小啊,这都运多少天了,还在运呢。”
“陶旅说的裁判也没来,今天就是元旦了,军区也没大广播通知集合。”
“这干巴巴的等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发,真不如干脆点,现在就走。”
“等吧,快了。”
陈钧闻言,他收回手臂,背靠着栏杆。
年度军事演习一般情况下,不会打到大过年,但这也说不准。
如今已是2017年,距离春节只剩一个月。
大规模的演习,一个月怕是没那么容易打完,军区还要考虑春节战备方面的布置。
大概率不会让各单位,在演习中耗费太多精力啊。
新春同样是军区紧急战备的阶段,近代史战争,很多偷袭都发生在重要节日。
在这之前,战区至少会让各单位修整修整,毕竟整天紧绷着那根弦。
也不见得就是好事。
两人正闲聊之时。
陈钧前几天才从汽车连里,调回来的李武界,突然慌里慌张的从外面跑到营部。
这小子浑身上下就一股莽劲,他抬头瞅见营长和教导员在三楼走廊站着,也不管俩人看没看见他。
抬手敬下礼后,仰头就喊:“营长,外面来了两辆车。”
“看着不像是咱们旅里的车。”
“那你看着像哪的?”
何应涛瞧见这憨小子,笑眯眯的问道。
“报告教导员,我也不认识,对方把车停到车炮场那就不动了,手臂上还带着袖标。”
袖标?!!
陈钧本来只是听老何在那瞎几把打岔,他都没打算吭声,听到对方带袖标,顿时愣了一下。
老何也意识到不对了。
两人转身快步下楼。
下楼梯时,何应涛又忍不住吐槽:“老陈,你怎么把那小子放身边当勤务兵了?”
“他傻啦吧唧的,带袖标肯定是导演部的人来了啊,光会看标不会看字啊。”
“慢慢教就会了。”
陈钧敷衍的回应了一声。
他也没发说,自己是看上李武界身上那股子不服输的劲了。
军营里面发生矛盾很正常,但这么莽,跟人打架后敢单枪匹马冲到宿舍,去打人家副班长的类型。
还真是挺少见的。
这种人性子耿直,让他当两年兵就退的话,到了社会上只会走更多的弯路。
就当是调教调教当年的自己吧。
陈钧以前刚参军那会也很莽,本来读高中就经常打篮球,运动。
不是体育生,却胜似体育生。
那小脾气也是相当火爆。
记得刚下连那会,进宿舍报到,开门就看到屋里两个四期,三个三期,两个两拐笑眯眯的迎接自己。
陈钧当时那心情,真是比吃了死老鼠还膈应。
分到这种班里,后面可想而知。
整个宿舍就他一个列兵,打洗脚水,拖地,值日,打扫厕所都是他的活。
第一天过去还算是干的有模有样,第二天也还行,第三天就忍不住了。
趁着屋里老兵端着洗脚水准备出去倒,陈钧直接双手猛的托起盆底,朝对方脸上扣。
那一夜.
老精彩了。
也就他经常运动,个头高打架不至于吃大亏,反正腿长,打不过老兵还能跑过老兵。
最后连长听了这事,只是用手点着老兵的额头,说了一句:“泼你也是活该。”
班长也没说啥,第二天就把那个老兵调到别的班,理由是陈钧没做错。
也确实,这种事情真闹上去,就要牵扯到军营霸凌了。
连里自然选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去处理。
以前的陈钧就跟李武界差不多,一样的莽。
等两人来到楼下。
陈钧看着那莽小子还在那站着,他脸上带着笑意拍了拍李武界的肩膀。
随即快步走向车炮场的方向。
裁判员在演习时,通常只有旅级,师级单位才会安排。
所以对方在级别上,一般不会低。
等陈钧绕过营区拐角,看到前方停着两辆吉普军车,车旁还站着三个身穿军装的军官。
最前方略显富态的是一名上校,年龄瞧着要有四十岁左右,视线正在朝着车炮场内部眺望。
后面两人级别就没这么高了,都是中尉,看起来像是刚毕业没多久。
三人左臂统一带着红色的袖标,上面的字不用瞅,陈钧就知道是导演部的人来了。
意识对方的来历。
陈钧跟老何两人对视一眼,两个老狐狸脸上,同时挂上灿烂无比的笑容。
迎向来人。
“哈哈,上校同志伱好,我是一营营长陈钧,这位是一营教导员何应涛。”
“欢迎导演部的同志莅临指导。”
对方正在查看车炮场布局呢,忽的听到声音,三人急忙转头看向这边。
尤其是看到陈钧时,那名上校明显神情一怔,眼底闪过一丝讶色。
“你就是陈营长?”
“你好,我叫李培方,是本次演习导演部安排我过来,协助咱们一营作战。”
“莅临指导可谈不上,陈营长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