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他们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心思较为纯真,纯属就是担心陈钧和杨帆一样挨罚,这才情不自禁望向陈钧。
毕竟,他们可都是心里头清楚,杨帆这事,陈钧不仅参与了,而且还是带头大哥。
眼瞅著两人的目光不断朝著陈钧望去,杨帆本人更是双目通红,攥紧拳头一语不发,到了承受的临界点。
而这时,陈钧主动踏前一步,大喊:“报告。”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宿舍的紧张氛围。
王恒听到声音,转头看了陈钧一眼。
“讲。”
“报告班长,被子打水晾干的事,我也有参与,请求处罚。”
陈钧的话,引起的震动,无异于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宿舍内的几名新生,目光震惊的看向他,杨帆更是被震的瞠目结舌。
不明白陈钧抽什么风。
他们又哪里清楚,只要被发现一个人的被子有问题,等下收拾完杨帆,班长必定会检查所有人的被子。
这是避不开,逃不掉的结果。
当然,陈钧主动承认并非因为怕被抓,老兵油子哪会怕这个。
他更多的缘由是作为一名老兵的责任,担当。
杨帆顶多算是新兵,他还没沦落到需要一名新兵给自己兜底的程度。
“你也参与了?”
王恒神情一怔,眉头紧蹙,快步走到陈钧跟前。
似乎是为了验证这话,王恒特意蹲在地上,将手伸进陈钧的棉被中,用力按了按。
随手抖开,又捏了捏。
确信陈钧的话没错,这床被子里面的棉絮不该是一床新被子该有的样子。
王恒站起身,抓著棉被用力一掷。
“嗖”的一声,又一床棉被飞出了窗口。
整个过程,陈钧都默默的看著,并不吭声。
王恒深呼一口气,左手叉著腰,右手指了指陈钧,又指了指杨帆,怒声道:“你们两个,现在立刻滚下楼。”
“拿上你们的被子,到晾衣场给我晒上去。”
“晾衣场墙边有晾衣杆,什么时候用晾衣杆把被子里头的棉絮给我敲散了,什么时候回来。”
“我最后再告诉你们一遍,作为军人,穿上这身军装,不是让你们耍帅抖机灵。”
“你们的一言一行代表的不止是自己,更是代表著陆院,代表著人民,代表著国家。”
“这就是军人。”
“我不希望再有类似的情况发生,还是那句话,你们可以笨,可以累,可以慢慢学,慢慢追。”
“但,绝对不允许搞投机取巧,自欺欺人的把戏,叠军被是你们成为军人的第一课。”
“你们就指望这节课,靠这种把戏糊弄著过关吗?”
“滚下去,拿上棉被去给我敲,敲不够两个小时,就别回来。”
“是,班长。”
陈钧立正身躯,大声回应。
随后,他大步走到杨帆跟前,拽上这个还在发懵的家伙。
两人一起朝著楼下跑去。
第34章 这才是老兵的衣柜!
“你们愣著干什么?啊?没事做啊?”
等陈钧杨帆他们两人跑出宿舍后。
王恒负手立在宿舍门口,面无表情的训斥著呆愣在原地的剩下几人。
面对刚教训完人的班长,谁敢顶嘴啊,全都快速蹲地上。
重新调整状态,继续跟被子“干仗”。
王恒也不管他们,慢悠悠的蹬著扶梯爬到上铺,摘下帽子,罩在脸上遮挡光线,接著睡,同时内心在默默思量。
无论是用水打湿棉被投机取巧,还是伏地挺身不做够数偷懒耍滑。
都不算是犯了原则性的错误,不是什么大事情,敲打敲打就行了。
新训刚开始,这帮新生需要纠正的地方还多呢,慢慢来吧。
另一边,一号楼出口处。
陈钧带著杨帆,从三楼跑下来。
刚到门口,就被外面的情形惊得脚步一顿。
也不知道是事情太凑巧,还是两人运气不佳。
此时,宿舍楼外,二分区,三分区,四分区,五分区。
整整四个分区,一千多号新生,正在被集合起来召开区队大会。
宿舍楼之间间距狭窄,四个分区的新生,分别站在各自的楼前空地上。
各分区的区队长及辅导员,都在慷锵激昂的进行讲话。
更令两人哑口无言的是,从三楼飘落下来的两床被子,竟不偏不倚地,落在这么一大帮人的旁边。
距离那一千多号人,顶多十几米远。
杨帆立在楼道出口,面容复杂地探出脑袋一瞥外面,随即又迅速收回。
苦著脸看向陈钧:“咋办?”
“咱们捡不捡?”
“什么咋办?你不捡难不成等会让班长下来帮你捡?”
陈钧倒是无所谓,抬脚走出宿舍楼,直接无视隔壁那一双双好奇的眼睛。
他走到两床被子旁,低头认真辨认下,看看哪床被子是自己的。
找到自己的棉被后,他抓起抱在怀里,开始环顾四周找晾衣场。
他记得,这两天吃饭时去食堂的路上,刚好经过了六号楼东边那片空地。
那有许多竹竿搭的架子,应该就是晾衣服的地方。
不过,要去六号楼东侧的空地,就必须穿过几个分区开会的队列,从人家正前方路过。
当然,陈钧这种老油子,自然没感觉有啥不妥,认准方向,抱著被子就走。
他这一动,可把躲在后面的杨帆给看麻了。
“哎!”
杨帆本想招呼陈钧等他一下,可当著这么多人的面又不敢喊。
急得差点跳脚。
接著只好低著头,牙关一咬,心里把这辈子碰到开心的事,全都过一遍。
这才动身匆匆跑过去,捡起被子就追。
隔壁正列队开会的二分区新生,好奇的看著两人,不明所以。
刚才会议开始时,他们就看到楼上飞下来两床被子,正因此疑惑呢,现在又看到两个跟他们穿著同样新生衣服的家伙来捡。
不用猜,这两小子肯定是惹自家班长生气了,所以被子才从楼上被扔了下来。
此时此刻,在一千多号人的注视下,陈钧和杨帆两人一前一后,默默从他们眼皮子底下走过去。
陈钧阅历丰富,只要不被领导叫住问话,其他都是小事,他脸皮厚著呢,根本不在意别人的目光。
非常坦然的抱著棉被往前走。
从一号楼走到六号楼,顶多二百米。
但这一路上,却把杨帆给臊得慌。
愣是没敢抬头。
一路小碎步,从头追到尾。
等走到晾衣场的时候,陈钧平静的将被子搭到晾衣架上。
杨帆却几乎都没力气了,双腿跟个软脚虾似的,直接抱著被子蹲地上喘粗气。
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轻嚎:“哥,桂哥,我错了。”
“我真不该一来就说罩著伱,今天要不是你罩著我,哥们恐怕真要嘎了。”
“少给我起外号,我怎么又成桂哥了?”陈钧笑骂了一声。
他走到六号楼墙壁拐角的地方,拿了根晾衣杆,放在手中掂量下重量,觉得还行。
扭头说道:“别偷懒了,赶紧把被子晾上,用棍子打散里头的棉花。”
“班长不会允许我们自己在这一直呆著,等会肯定过来瞧瞧。”
“别被他再抓到把柄。”
“啊?”
听到班长还会来,杨帆急忙起身,学著陈钧的模样把被子搭到架子上。
也跑过去拿晾衣杆,同时又敬佩的竖起大拇指称赞道:“陈钧,还好有你。”
“要不然,我自己走下来都不知道晾衣场在哪。”
“还是你观察仔细,知道路怎么走。”
陈钧闻言,笑而不语。
晾衣场就是老兵的衣柜,以后训练强度大,衣服不想洗,或者划破了不想缝,到这“协调”一件就行。
既省时,又省心,有这层原因在,他能不关注晾衣场的位置嘛?
“噗!”
“噗!”
一声声闷响在晾衣场响起。
陈钧手中拿著棍子,一寸一寸的开始敲打自己的被子,将里头的棉絮打散。
他本来只想省事,所以才走捷径,没想到最终的结果却更加费事了。